新聊齋誌

冬之蕭殺  第十一章 手可摘星

章節字數：3467  更新時間：12-02-08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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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采君烏黑的頭發垂到腰際，用淡黃色的花藤一圈圈的將頭發綁起來。采君坐在石頭上，看著族人搭建茅屋。她揚起一絲笑意，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了。采君摸了一下蕙雪的頭發說道：“你就像神廟裏的嫦娥娘娘一樣漂亮。我給你唱一支歌吧！”有窮氏的山歌雄渾而悲壯，但是采君唱的這一首卻溫婉而多情。“你有心事？”采君心細如發，“說給姐姐聽一聽。”蕙雪笑道：“我哪有什麼心事。”采君摘下手腕上麵的獸骨手鐲給蕙雪帶上，手腕一動獸骨喀拉喀啦作響，“好妹妹，一切都會過去的。就像土地裏長出樹木這樣簡單。”蕙雪心中微微一動，她看著采君，采君的眼睛很明亮。“好姐姐，你告訴我水可以把火澆滅。那如果發大水了怎麼辦呢？”采君笑了：“當然是用土堵住水啦。”“用土？”蕙雪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大。“對呀，傳說在大禹老爺治水的時候，洪水衝毀了莊稼和房屋。於是天帝就給了大禹老爺一把息壤，那是天界的仙土。息壤灑在水上見風就長見水就吸，所以才把水止住了。好妹妹你來。”采君將蕙雪拉到一個小水窪旁邊，她抓了一把土灑在了水窪裏麵，將水窪填平。“那麼，什麼能夠克製土地引發的災禍呢？”蕙雪呆呆的望著那個被填平的水窪，“你看！”順著采君的指引，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看來金、木、水、火、土是相克的，師父教了自己水係和雷係的法術，卻傳授給餘師兄克製自己的土係和火係的法術。究竟是無心之舉還是有意而為之。采君向自己道了別，去幫姐妹們布置新建的屋子。蕙雪拿起樹枝在地上推算起來五行相克的關係，水克製火，自己的雷咒是金係的法術所以被火係的法術克製著，而土係的法術可以克製水係的，木係克製土係，蕙雪將金係的法術和木係的法術聯係在了一起。“蕙雪！”蕙雪一驚起身一看，原來是陸修遠。她連忙將地上的圖形蹭掉了，“什麼事，師兄。”“大師兄要走了，怎麼回事呢？”陸修遠也是一臉的不解：“我也不清楚，師父隻說讓大師兄繼續出去曆練。”蕙雪忙和陸修遠趕到竹林裏，果然見餘如風收拾了行裝。“餘師兄。”餘如風對二人拱拱手，“師父命如風遠遊，陸師弟小師妹，請代如風侍奉師父。”“知道了大師兄。”蕙雪說道：“我們送送你吧。”“不用了，就讓陸師弟送送我吧。”

     餘如風和陸修遠走進密林，餘如風見看不見竹屋於是便對陸修遠道：“陸師弟，我知道你喜歡小師妹。”陸修遠臉一下子紅了：“師兄……”“可是，男女有別。你不能和小師妹走的太近。”“為什麼？”陸修遠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餘如風握住陸修遠的肩膀，他似乎想說什麼然而張了張口卻沒有再說下去。他說道：“男兒先立業後成家。像你我這樣的人如果耽於兒女情事，恐怕會辜負師父的苦心。明白嗎？”他握住陸修遠肩上的手鬆開了：“我隻能和你說到這裏，記住千萬不要和小師妹走的太近。”餘如風的背影漸漸的消失了，陸修遠卻並沒有急著回去。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太陽落山才慢慢的回去了。

     晚上用餐時，紫宸的飯隻動了兩口便將碗箸放下了。“師父怎麼了？”蕙雪問道，眼中多了一絲關切。“為師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蕙雪和陸修遠均不答話，好一會紫宸才說道：“春熙國吞並了君子國，毛民國，還有北齊國。這三國的臣民驍勇好戰，不肯當亡國之奴。於是春熙國的國君想要處死那些不肯屈服的臣民。”“師父想救他們？”蕙雪道，紫宸點點頭：“可是這樣務必會引起春熙大巫的注意，他這個人心胸狹隘，我擔心這樣做會連累到你們。”陸修遠正坐向紫宸行了一禮：“師父，弟子拜入師父門下之時，師父曾教導過孩兒。以天下百姓為先，而不以自己性命為念。弟子聽從師父的吩咐。”蕙雪嫣然一笑：“蕙雪也不怕。”

    

     “隻有一種情況之下，春熙國的帝君才可能收回成命。那就是大赦天下。”“大赦天下。可是怎麼才能做到呢？”紫宸看著天上的北鬥七星笑了。

     “修遠，蕙雪。你們明天在竹林中的廢棄的花園裏麵守著，拿著布袋守在那裏。到時候會跑來一種動物，如果一共是七隻那麼就把它們抓回來。記住不能少一隻。”

     第二天，蕙雪和陸修遠來到了那個廢棄的花園裏。“奇怪，離我們住的地方一點也不遠。我們怎麼不知到這裏有一個花園？”“不知道，也許是師父製造出來的幻境吧。”

     花園裏雜草叢生，野花盛開，怪石嶙峋。可是看到了假山後麵的秋千，蕙雪的臉色沉了下來。不一會，園內的空地上落下來一群烏鴉，“一，二，三……七”正好是七隻，“好啊，我使一招‘風起雲卷’把它們吹暈就可以把它們抓住了。”陸修遠興奮的說道，“陸師兄，你會風係的法術。”“對啊，師父教過我。”“呀，師妹它們飛了……”看著烏鴉撲扇著翅膀飛上天空，“別急，師父說了是‘跑’來。”蕙雪笑吟吟的看著陸修遠道。過了一個時辰左右，草叢中鑽出來幾隻刺蝟，一直打，七隻小。“要是沒有那個大的就好了。”

     “再等等！”陸修遠和蕙雪躲在不遠處的假山後麵。八隻刺蝟離開了，接著從假山後麵轉出來七隻小豬。三四個月大煞是可愛，“就是它們了。”陸修遠道：“我用土係的法術把這幾隻小豬圍起來，然後你把它們裝進袋子裏。”陸修遠伸出兩隻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然後往圈中一點。小豬們被一個大大的土黃色的圓圈圍了起來，接著圓圈中的土地陷下去了。小豬們紛紛掉進了土坑裏。蕙雪拿起布袋，將小豬抓起來放進了布袋子裏麵。蕙雪提起一隻粉嫩粉嫩的小豬。小豬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閃發亮。“挺可愛的。”蕙雪將小豬丟進布袋裏麵，二人提了布袋剛走出花園。白光一閃，花園變成一片羽毛。這裏依然是蒼翠的竹林。

     紫宸負手而立站在池塘邊，腳邊是一個黑色的大甕。見蕙雪和陸修遠出來了，便從他們手中接過了布袋。將小豬一隻隻的捉了出來，放進甕裏。然後從懷中拿出一支筆，筆尖蘸著紅色的朱砂。紫宸用筆在大甕上麵寫了一些歪歪扭扭的紅字，然後將大甕沉入池塘。

    

     “國師。”端坐於神殿上位的巫鹹抬了抬眼皮：“吾王的意思，老夫明白。隻是老夫施法占卜之後，是上天對吾王應該停止殺戮的預示。所以請吾王大赦天下。”使者領了國師的法旨離開了。

     巫鹹睜開了眼睛，臉色陰鬱了起來。他抬手猛然掀翻了水鏡，然後用法杖在水鏡之中狠狠一擊。數道裂紋從水鏡中央向四周蔓延，裂紋如同蛛網一般。神殿中的神侍全都噤若寒蟬。巫鹹攜了法杖轉身向神殿後麵的祭天塔走去，衣袍飄擺如同一隻白色的大蝙蝠。

     守塔的侍衛雙膝下跪施禮，塔門上掛著一把沉甸甸的龍紋鎖。巫鹹用手中的法杖一點，金鎖便消失了。巫鹹推門進去，接著門又關上了。消失的金鎖又出現了，塔內供奉的是春熙的守護神，據說樣貌是按照春熙國的開國帝君的樣貌所建。神像是一位威嚴的帝王模樣，坐在九龍金椅上，神像是用巨大的昆侖雪玉雕刻的。樣貌俊美卻冰冷的沒有一絲人的氣息。巫鹹對神像行了一禮，走到神像的後麵對著繪著朱鳥圖案的牆壁輕輕一觸，牆壁如同門一般向兩邊拉開，一階階石台階通往地底。

     這裏似乎是亙古不變的黑暗，巫鹹一揮法杖。牆壁上的火把燃燒了起來，“巫鹹……”一個嘶啞的聲音從這黑暗的地下室傳了出來。光線依然很昏暗，地上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微微動了一下。巫鹹又一揮手，室內一下子明亮了起來。地下點滿了寸把長的白色的蠟燭，蠟燭似乎是按照一定的圖案和順序擺放的。蠟燭的火焰輕輕跳躍著，如用一片光的海洋。海洋的中心伏著一個穿著黑色衣袍的女人。女人海藻一般濃密的的長發披散在地上，如同一個黑色的海洋。巫鹹歎息了一聲，用杖尖抬起了那個女人的臉，女人的半個臉被黑發遮住了。另半個臉卻是驚人的美麗。女人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嘴唇因為長時間的幹渴而發白。“蘭綺，何必這樣呢？放著榮華富貴不享而要遭這一份罪呢？”“你還我孩子的命來。”女人雖然虛弱，但是仍然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巫鹹，那目光如同一支支尖利的鋼針刺向巫鹹。“五十年來，你隻會說同一句話，你不膩嗎？”巫鹹索然無味的說道

     女人看著巫鹹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你來這裏幹什麼，你怕了，是不是？你怕那個人奪走你的一切是不是？巫鹹你這個雜種，你居然也會怕！啊哈哈哈哈！”巫鹹握著法杖的手一下子握緊，臉上的肌肉抽搐，額上青筋暴露。似乎是竭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怒氣，巫鹹緩緩說道：“蘭綺，沒有想到你病的這麼嚴重。”他緩緩站起身來：“我怕，蘭綺你告訴我，我怕什麼？”巫鹹轉了一圈，法袍帶起的風讓蠟燭的火焰微微搖曳：“我在春熙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有無上的法力還有權利。你告訴我我怕什麼？”女人喘息的說道：“你如果不怕的話，為何你會這樣說？”

     巫鹹抬起女人的臉：“真沒有想到，我年輕的時候眼光居然會這麼差。你放心，我會把他的頭帶到你的麵前。”巫鹹起身離開了地下的密室，燭光和火把漸次熄滅，空曠的地下還在回蕩著女人的笑聲。

     “紫宸，這次你贏了。”巫鹹嘴角勾起一個莫名的微笑，“不過，我也找到你在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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