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五台

章節字數:6595  更新時間:07-08-05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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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台山,是傳說中文殊菩薩的道場,自古就有清涼世界的美稱。

    所謂‘清涼世界’,顧名思義,就是在炎炎夏日,這裏會比外界涼快些。其實這也沒什麼值得誇耀。五台山嘛,寺院大都建在山中。海拔越高氣溫就越低,這是常識性的知識,地球人都知道,根本就不足為奇。

    上述這些話便是賀老兒對‘清涼世界’的闡釋。之後他又補充,五台山不過沾了北台這座華北第一峰的光,否則。。。嘿嘿。

    我們一行三人從固日出發,於出行的第三天抵達了目的地---五台山。

    這一路,我們真可謂是風塵仆仆!

    由於老板娘在鐵路方麵的熟絡關係,所以我們並未因人海洶湧的春運大潮而為車票發過愁。但卻實實在在苦了老兒與小月一老一少。我這一米八幾的大活人再加上一輛並不輕鬆的輪椅,單是換車便沒少令他二人犯難。每到上下車時我都會不自覺的感到一陣陣發怵。小月負責輪椅倒還好些,實在不行可以請旁人搭把手,隻是賀老兒,本就生得瘦小枯幹,又是一大把年紀,背起我來該有多費勁自是可想而知!每到此時我都會想起那句話:在家一日好,出門萬事難啊!

    火車從內蒙到山西,穿戈壁、跨草原,然後登上了黃土高坡。到了山西境,我才真正領略到了西北的困苦!車行在黃土高原上,入目的便全是赤裸裸的黃色土地,沿途樹木稀少,房舍破敗,所見之人多為衣衫藍縷、蓬頭垢麵。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所小學校。說是一所學校,其實不過是由三麵圍牆而成的一間根本不能算完整的房屋,二三十個孩子坐在裏麵,一個個形容雖憔悴,神情卻很專注。這是令人心酸的一幕!看見了他們,我不禁想到了自己。

    如果自己生在這裏,這一生又將會如何?

    這是個無法想象的問題!就象那些困苦的孩子無法想象如果他們生在大都市又將如何那樣。這個問題也許隻能去問老天,他為何會將人世造得如此偏頗?他的回答也許隻會有兩個字:命運!

    在路途中,我實在禁不住老兒與小月的催問,便將自己過往半年多的經曆向他們一一詳述,其中並無遺漏。而我出生入死的種種遭遇也聽得他們二人錯愕連連、嗟歎不已。

    小月對無雙的事沒有生出絲毫怨氣,相反,還落了不少眼淚,她說我心狠,接著又說無雙命苦。賀老兒最關心的是那幾場拳鬥,他聽得非常認真,對某些細節甚至要我重複說上幾遍,其好奇的程度已近乎苛刻。他對伊萬與馮遠誌之流嗤之以鼻,對拉德倒生出了相當的興趣。他認為,我與拉德一戰具有裏程碑式的意義,那一戰已足可使我登上高手的殿堂!但是最引起他興趣的卻是葉朋!他竟從未聽說過此人。小月笑他疑神疑鬼,大驚小怪。中國那麼大,人口那麼多,他要能一一認全了才是怪事。老兒卻大大的不以為然。

    我們從太原換乘直達五台的長途車後,道路兩旁的樹木開始逐漸增多,但是環境卻反而不如從前。沿途,我們路經了大大小小不下幾十個煤廠、煤窯,其間又與不可計數的運煤車輛首尾相銜或是擦肩而過。遍地煤沫與衝車的汙水混在一起使道路失去了本來的麵目,有些路段飛揚起的灰黑色煙塵甚至阻礙了人們的視線。肮髒、混亂以及被開采得滿目創痍的大山,所有這一切帶給人們的感受已不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我仿佛聽到了來自四野八荒的呻吟,那是自然的呻吟,那種深潛到意識中的哀鳴不停的折磨我,使我疲不能興、心煩意亂!

    這種不良的情緒一直困擾著包括我在內的所有旅客,一直到五台。正當人們昏昏欲睡的時候,終於峰回路轉,汽車駛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老兒說:這裏就是五台境內。

    眼前的情景似乎是剛下過一場大雪。汽車沿山道迤儷前行,忽如進入另外一個空間。

    隻見:路旁林間,冰晶樹掛層出不窮,形態各異,妙趣橫生;淺澗輕流,浮冰殘雪若隱若現,清涼徹底,潺潺不息;極目遠眺,山巒連綿白衣素裹,潔淨聖雅,出塵脫俗;天地上下,點點寒鴉星星房宇,或動或靜,如畫如詩。

    沉寂壓抑的車廂在這一刻恢複了生氣,倦怠已久的遊客早提起百倍的精神聚攏到窗前,或指指點點交口稱讚,或手持相機尋覓鏡頭,將這聖境美景收入囊中。

    “宇哥,你看!”小月舉臂驚呼。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隻通體純白的山兔正在道邊搔首弄姿,見到車來,便瞪起一雙圓圓的紅色眼睛縱身融進了冰雪之中。

    她用肩膀輕輕碰了碰我的胸脯,歡喜的說道:“這裏真美!就象。。。仙境。你說呢?”

    小月這‘仙境’二字用得確是恰倒好處。這裏山秀而不俗媚,林茂卻不雜亂,處處都充盈著閑淡而聖潔的氣息。若非仙境,我還真想象不到哪裏的景致可與此媲美。除此以外,我還生出另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與環境無關,是純粹精神上的知識,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得清晰無比。

    自從進入五台後,我這個人似乎被清滌了。心靈中那些諸如煩躁、鬱悶、頹唐、沮喪等等所有負麵情緒都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清新,幽幽的空靈,隱隱的明悟,竊竊的歡娛。這種感覺自過了收費的山門,愈向前行便愈濃烈,它令人神清氣爽,使我在不知不覺中振奮起來。

    我突然領悟到,這就是所謂‘清涼世界’的由來!

    “你看你,就顧得欣賞景色。人家問你話呢!”小月又輕輕碰了碰我,語氣中卻更顯歡暢。

    她旁邊的老兒不屑道:“切!五台山出名在寺廟,在道場!這裏才僅僅是一點皮毛,就讓你們大驚小怪了?你們呀,真是沒見過世麵!”

    老兒是個怪物!全車人隻怕就惟獨他一個情緒沒有波動。這可能與其年紀有關,人越老便越頑固,這是在講的。

    我和小月相視一笑,誰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汽車進入山門後前行了約一小時,便抵達了此行的終點---台懷鎮。

    台懷鎮坐落在狹長的山穀中,由一條長街將林林總總的各色商鋪、旅店串聯而成。在商鋪兩側,山坡之中,無數大小廟宇星羅棋布,在初晴日光的照耀下,白頂紅簷鱗次櫛比,蔚為壯觀。此時雖為冬季,但街道上仍遊人如織,不時有僧、尼往來穿梭於其間,其繁華程度比之新平、固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兒先采辦了些日常用品,然後叫了輛黑車,帶著我們沿公路繼續向東上行,拐過一道山梁,向北駛入一條土路。他指著前方一座山峰道:“我師兄就住在這架山後,很偏僻哩。”

    從他手指的方向,隻見一座極秀麗的高峰聳立在雲端,遙遙望去,竟有‘遠峰列筍天涯青’的氣勢!

    黑車司機皺著眉道:“你不是說隻有二十裏地嗎?我看繞過這座山就不止這個數。”說著就要將車停下來。

    老兒拍拍司機的肩膀,笑道:“老弟!我這把年紀還會騙你?這道我以前走過,確實隻有二十來裏。這樣,我再給你加五塊。啊?走吧!虧不了你!”

    司機本意就是要加錢,見老兒已妥協,便欣然前行。

    汽車在老兒的指引下沿穀中河道環山而走。待轉過山去,又見一座小山。這座山卻與前者不同,前山因高陡而秀麗,此山則由平正而整齊,頗有‘端正圓巧’的韻味。兩山一高一矮,一遠一近,錯落呼應,確實有獨到之美!

    司機停下車,四顧張望著,見根本沒有人煙,忍不住問道:“在哪裏呀?”

    “嘿嘿,拐過這個小山包就是。不遠了,不遠了。”老兒陪著笑道。

    “你這個老師傅,說話也太不實在!咱們說好了二十裏地,現在三十裏也不止。你。。。”司機漲紅了臉還想再加錢。老兒哪裏肯依!急忙駁道:“確實隻有二十幾裏,再說我也給你加錢了。。。”

    小月被他們逗得忍不住笑,伏到我肩上。我則將視線轉向窗外,任他們爭吵。

    老兒瞪了小月一眼,指著我對司機磨道:“老弟,你看!咱們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你就行個方便,隻當自己吃點虧,把我們拉過去。咱們是長住這裏的,以後有了活還找你,你說呢?走吧!啊?真是沒多遠了。。。”

    黑車司機實在禁不住他的軟磨硬泡,無奈中隻得掛上擋繼續前進。

    事後我曾問老兒:象這種拉黑活的,平時掙慣了黑心錢,貪得無厭!為什麼要對他們這樣客氣?老兒正色道:大家出來混,都是為掙口飯吃,誰也不容易!再說,一個習武之人,要以強淩弱,欺侮普通老百姓,這樣做是會折壽地。老兒的觀點非常明確:出門在外,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汽車轉過山丘,終於現出一座由籬笆圍成的小院。院內有三間南北正房,兩間東西廂房。院內外遍植花木,前方有溪水環流,背後有大山相靠,當真是依山傍水的好去處!聽到車聲,已有一人踏著一串腳印從院中迎了出來。此人年紀不大,眉清目秀,長發披肩,一身幹淨整潔的素白衣褲與漫山冰雪相和,竟仿佛從山中而來!

    “這是老包的徒弟,叫圭兒。”老兒說道。

    “圭兒?”小月掩口笑道。我也不解的看著老兒,這樣一個聰靈整齊的人兒怎麼起了這麼個土名字?

    “是啊!我師兄說這孩子麵相浮薄、不夠穩重,命中又缺土,才起了這麼個名字。好啦,收拾東西,準備下車。”

    汽車停穩,圭兒口中叫著師叔打開車門,老兒笑著迎出去,先將我們作了一番介紹,然後與圭兒合力將我抬下車。打發走黑車後,老兒問道:“你師傅呢?”

    “我師傅年三十晚上就走了,說去少祖山采氣,要滿七七之數才會回來。”圭兒答。

    “哦。”老兒點點頭,卻皺起眉。

    “七七之數?什麼意思呀?”小月問。

    圭兒笑道:“七七之數就是四十九天。”接著便轉向老兒,“師叔,我師傅臨走時說這段時間您會來,”他頓了頓,看看我才又道:“他說。。。您的事他可能也幫不上忙,如果您著急的話,還請另做主張,別把您的事給耽誤了。”

    圭兒的話說得我心中一驚。老包竟然算到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果非常人!

    老兒嘿嘿一笑,自語道:“他要沒有辦法,還讓我去找誰?”接著對圭兒道:“孩兒啊,去收拾屋子吧,我們先住下,就等他回來。”

    圭兒一人住在山中,早被悶得夠戧,現在見我們肯留下來,自然十分歡喜,笑道:“房間已經拾出來了,您和這位小哥住東廂房,這位姑娘住西廂房。我這就攏火去。”說罷一蹦一跳的跑向柴垛。

    望著他的背影,老兒搖搖頭,對小月道:“月兒,你先推著傻小子進正房,我去幫幫忙。”

    小月應聲推著輪椅進了居於三間南北正房中間的客廳。客廳的陳設很簡單,對著屋門的牆上掛著一幅元始天尊的畫像,畫像前橫著一張條案,上麵擺著香爐、幹果貢品等物,香爐中幾縷青煙嫋嫋上升,使屋內充滿了香氣。除此以外,屋中竟別無長物,空空如也。

    小月關好門,一張紅撲撲的臉蛋好奇的東張西望,邊看邊道:“宇哥,這裏可真奇怪,就象一座廟!哎,你說,那個老包真有那麼神嗎?”

    我搓著腿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個可很難說。不過你看他選的這塊地方,就妙得很。隻這一點就說明此人非常不簡單!”說到這裏我突然停了手,道:“月兒,你來。”

    “啥事?”小月依言乖覺的走到我身邊。

    我拉起她的手歉然道:“月兒,你看。。。我這次回國本來是準備帶你去過好日子,可是現在。。。唉!真是委屈你了。”

    她蹲下身嗔道:“不許瞎說!我來這裏是自情自願的,又沒有人強迫。再說,要不是因為你,我興許一輩子也來不了這神仙住的地方。這裏可真好!我願意在這兒永遠住下去。宇哥,你呢?”她將臉兒枕在我的臂上,一雙靈動的大眼忽閃忽閃的望著我。

    我滯澀著不能作答。如果我好了,我肩負的諸多責任根本不允許自己在此久留。如果我永遠走不了,那就隻能是因為一個原因:我永遠都好不了。誒!造化弄人啊!

    “宇哥,你說話呀。”她輕輕晃了晃我。

    “月兒,你說我還能好嗎?”我反問。

    “當然能好!我看呀,那個老包就是個活神仙!這世上哪有神仙治不好的病?!”

    我苦笑著將她攬在懷中。自己真是呆了!月兒當然希望我能好,否則她豈非一生一世都要守著個廢人?

    我們溫存了半晌,房門突然被撞開。圭兒衝進屋,見到屋內的情形又急忙回身躲避,正與緊隨其後的老兒撲個滿懷。

    “圭兒!你要老這麼毛毛躁躁的,早晚有一天得把你師傅給氣死!”老兒扯開圭兒責道。

    “我師傅才沒工夫管我呢。”圭兒輕聲嘟噥著,退在一旁。此時小月已紅著臉站起身,叫了聲:幹爹。

    老兒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個臭小子!散了功還妄動七情?想死啊你?!”

    “散功?”圭兒動容道:“原來張師兄也是練氣高人?”

    老兒損道:“高人?高人還會散功?圭兒啊!你就別抬舉他了。”

    “沒有啊?書上說隻有功力練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散功而不死。張師兄他。。。”

    “切!”老兒一聲冷哼切斷了他的辯白,“圭兒,你的小嘴別那麼甜!師兄長師兄短的。告訴你,他不是我的徒弟。我的徒弟也沒這麼差勁!”

    我向圭兒笑了笑,他則吐出舌頭回敬了一個鬼臉。

    “哎,圭兒。剛才你說包老伯去山中采氣是怎麼回事?”

    為了衝散屋內的尷尬氣氛,我急忙轉移話題。誰知這一問卻泄了底。

    圭兒恍然一笑,解釋道:“師傅從去年春天開始練‘辟穀’,每一季便換一座山采氣、服氣,這次他去少祖山采服辰星黑氣,固腎水。”

    圭兒這一番話,我不僅沒聽懂幾個字,反而越來越暈。倒是小月紅著臉詫異的問:“屁股?”

    我笑著解釋,“是‘辟、穀’,辟謠的‘辟’!五穀的‘穀’!意思就是不吃五穀雜糧。”

    “不吃糧食?那咋活?”小月更加詫異。

    圭兒又解道:“書雲:食水者善遊能寒,食土者無心而不息,食木得力而多拂,食草者善走而愚,食桑者有絲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悍,食穀者智慧而巧,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我師傅雖不吃五穀,卻是以氣為食。”

    圭兒倒是博聞強記!他這一番引經據典卻更將我們帶進了雲裏霧裏。我聽了半天,隻懂了最後一句,原來老包是不吃糧食隻吃氣。這麼想著便脫口問道:“那你練‘辟穀’了麼?”他若也是什麼都不吃,我們可就慘了。

    “還沒有。師傅說我心誌不堅,要想練‘辟穀’必須先勘破自身桎梏。”

    聽他如此說,我終於放下心事。隻是小月仍對‘食氣’二字耿耿於懷,“食氣?氣咋個吃法?宇哥?”她捅了捅我,想從我這裏得到答案。我隻能報之以搖頭。

    “這個好解釋,”圭兒又開始買弄:“正所謂‘道者,氣也,保氣則得道,得道則長存’。因為人與萬物同稟一氣而生,所以食氣便可補償辟穀的虧耗。”

    我和小月聽罷,怔怔的四目相對,卻是誰也不知他所雲為何物。

    “行啦!”老兒早就聽得不耐煩,揮手道:“圭兒,你跟這兩個榆木疙瘩講這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月兒,你趕緊幫圭兒去做點吃的!咱們可沒辟穀,這大半天就沒怎麼正經吃過東西,我老人家餓得很哩!”

    圭兒又一吐舌頭,轉身出屋。小月也灰溜溜的跟了去。

    。。。。。。

    賀老兒隨我們住到正月十五,就再也耐不住性子,給老包留書一封,揚長而去。用他的話說是周遊五湖四海。

    隆冬季節,山中溫度奇低,屋內的火爐簡直是有聊勝於無。我雖穿著棉褲、棉靴,但由於血液循環不暢,雙腳仍生了幾處凍瘡。為此,小月每晚都要幫我熱敷、搓腳。不僅如此,我的生活起居也都是由她照料。虧她十七八歲、花兒樣的一個大姑娘,整日盡心盡力服侍我方便、淨身,竟沒有一句怨言!    

    小月性格開朗。雖每日忙前忙後、馬不停蹄,但仍有說有笑,談笑間便將屋裏院內收拾得幹幹淨淨,儼然成了這裏的女主人。引得圭兒讚不絕口,稱她是把過日子的好手!同時誇我有福氣。        

    由於小月的勤快,使得圭兒從繁重的家務勞動中解脫出來,閑暇的時間多了,他便時不常湊過來與我聊天。

    老包的臥房有一半是書,其中涵蓋了吐納、胎息、內視、引導、辟穀、內丹、外丹、金藥石、服餌、房中等諸多修養類的書籍,總計竟有三百餘本!除此以外,還有些諸如論命、相術、風水、望氣之類的‘課外讀物’。圭兒近水樓台,平日無事,便以書籍為伴。他年紀小,記性又好,再加上有老包這樣一個老師答疑解惑,學問自然就廣博。我們聊的東西很多,但卻脫不開‘虛、玄’二字。這便顯出了他的學識。

    他介紹說,這個小院的地理風水在左近是屈指可數的。院前的小丘稱為案,案山要低小形美,取貴人掠案施命之意。小丘之後的高峰稱為朝,朝山要有情朝拱,特異眾山而獨秀,取迢迢遠來,兩水夾送,拜朝而至之意。案、朝合而為朱雀。以應前朱雀、後玄武、左青龍、右白虎的大法。象這座小院,是近案、遠朝兩備之所,在風水學中屬於上品貴地。

    接著他又介紹了院後的玄武山。所謂玄武,指的便是此地穴的龍脈。小院所傍之山稱為主山,以後依龍脈依次為少祖山、祖山。由此我也知道了他先前所說的少祖山,其實就在我們背麵這座大山之後。這也就是說,老包離此地並不遠。

    等介紹完畢,我問:有這樣一個好去處,為什麼會一直空閑,最後竟被老包所得?

    他說這個院子所處的位置氣勢過旺,等閑人承受不住,一般的‘方家’即使發現了這裏,也隻能望而興歎。而且這塊地的得來也還有個趣聞:當老包發現這這裏後,特意跑去為本地的父母官卜了一卦。隻這一卦,便使那父母官大筆一揮,將這塊地批給了他。老包的卦在這裏非常有名!他們師徒的日常開銷也就全在這卦上。之後他又笑言,稱自己課卦的水平並不低,隻是礙於師傅嚴命,不敢出山。接著便以我的五官為例,說我眉清高長、目尾朝天、鼻高洪直、耳如提起、口似潑砂,五官同屬上乘。以我的麵相,看似大吉,實則凶險!若非臉上這道傷疤,恐怕還逃不過散功這一劫。

    我對風水、算卦的事根本不上心,也聽不懂。因而盡管圭兒講得有聲有色、興致高漲,我也不過是一笑置之。誰知他卻突然將話鋒一轉,和我談論起練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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