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533 更新時間:07-08-06 09:51
協議的內容很簡單,隻有四項條款。
前三項與昨天提的條件都能吻合。隻有第四項。。。
這個狡猾的家夥!
第四項的內容是:於簽約之日起,張宇將進行不少於三年的比賽,其間不得退出或無故拒絕參賽。。。
可笑我昨天竟以為他忘了約定時間!
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忘記此事!他故意不說,隻是想穩住我,先拖過昨天,待我們今天見了麵,便由不得我不同意。
他已算準了我在時間上的緊迫。知道我等不起,更拖不起。
葉朋輕輕捏著彙票,笑眯眯的看著我,溫柔的說:“快簽字吧,按了手印,這錢就屬於你了。”
透過他的笑容,我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副麵孔:一個貪婪的正流著口水的狼外婆。。。
我將協議遞回去,問:“第四項是怎麼回事?昨天你可沒提這一條。。。”
“這還用說?”他很無辜的看著我,“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如果不約定時間,你打完十場就退出,那我豈不要賠死?張宇,拜托你也為我考慮考慮,我是出錢的耶!”
“葉朋,咱們是朋友,這不假!我也非常感激你,這也是真心的!但是,你新加的第四條我無法接受,如果不修改,我不會簽字。”
我橫下心,決定和他鬥爭一下。娜塔莎還在俄羅斯等著我。我不可能在葉朋的身上耗費三年的寶貴時光。娜塔莎等不了!我更等不了!再過三年,鄭曉龍將變得更加強大。到那時,我恐怕就再沒有機會和他相抗衡。當然,我並沒有把話說死,對於多出來的這第四條,還是有商量的。
“張宇,三年時間可並不長啊!你還讓我怎麼改?總不能改成三個月吧?”葉朋據理力爭,寸步不讓!
“第四條可以保留,三年的時間也不用變,但是,必須要在最後加上一句話。”我狡猾的一笑。
“什麼話?你說。”葉朋並沒有被我迷惑住,警覺的問。
“從第十一場起,我每個月隻打一場!”
葉朋急忙掏出計算器,開始瘋狂的計算。五分鍾後,完成了計算工作的他,終於抬起頭:“這樣吧,一個月不超過四場。平均一個星期一場,怎麼樣?我確實不能再讓步了。”
我笑了笑,從他手中拿過協議,認真疊好,然後塞進他的衣兜:“葉朋,我不想因為討價還價傷了咱哥兒倆的和氣。這件事。。。我看就算了,我再找別人。”說著,轉身就要走。
葉朋一把將我拽住!“那就一個月兩場!這可是朋友價!我不能再讓了,否則咱們隻能一拍兩散!”
“成交!”我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差點把他拍到地上。
。。。。。。
回到醫院,老包仍守在病床邊冥思苦想。不敢打擾他,我叫上小月會同主治醫師一起去財務部交付了彙票。主治醫師是個實在人,他表示,自己無力獨自完成老兒的龐大手術,因而已從北京和上海各請了一位專家。由於時間安排上的問題,兩位專家要在三天後才能聚齊。這就意味著老兒的手術要等到三天後才能開始。這同時也意味著,老兒在做手術的時候,我已不可能守在他身邊。
葉朋的辦事效率非常高!他已為我安排好了一係列比賽。當然,這樣做並不能怪他,可以說完全是我自找的。我在協議最後附加的那個條件,迫使他不得不將前十場比賽都安排在了第一個月。而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減少他的損失。括弧:葉朋原話。
我的第一場比賽,地點在雲南境內的一個偏僻小鎮。算上坐火車和長途車的時間,我們到達那裏將是在三天以後。因此,我已注定要錯過那場昂貴的手術。不過,對於老兒的生死我倒並不擔心,我堅信手術一定能成功!至於老兒,他是吉人自有天相。不僅如此,老包也聲稱能幫上忙。他說自己雖無力將老兒救活,但吊命的辦法總還有。剛才他坐在病床邊苦思就正是在籌劃這件事。
辦妥一切事宜,看看表,已近中午十二點。火車是下午一點的,葉朋就等在醫院外的一間小吃鋪內。我不能再耽擱,必須馬上走。
小月將我送出醫院的大門,直到快分手時,仍進行著最後的努力:“宇哥,你就非今天走不可嗎?再等三天吧?等幹爹做完手術再去忙?啊?”
我憐愛的拉起她的手,捧在胸前。我一走,將不能再與她分擔憂慮。手術的成敗以及老兒的福禍,所有這些壓力都將由她一人來承擔。唉,真是苦了她!
“月兒,咱們收了人家的錢就要替人家辦事。我現在是身不由己呀!再說,我留在這裏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出去多掙些錢。如果幹爹的手術成功了,他在將來的恢複和休養也是需要的錢的。我現在掙好了,將來咱就不用發愁了。你說呢?”
這些道理小月當然清楚,她眨眨眼表示理解,手卻握得更緊!根本不願放我離去。她舍不得我走啊!
我抽出一隻手,將她擁在懷中,額頭頂住她額間的劉海兒,輕聲說道:“月兒,等這陣子忙完了,咱們就成親吧?我不想再等了。”
她立刻紅了臉,垂下頭,將臉蛋緊貼在我胸前,羞澀了好一會兒,才以極其輕微的聲音說:“全聽你的。”
。。。。。。
火車沒走多遠便鑽進了茫茫群山。我自小生長在平原,對於山和海都非常向往。但是現在,卻覺得非常不爽。我一直對那個雲南小鎮耿耿於懷!也不知葉朋是成心還是怎的?竟把比賽安排在了那麼個耗子都不拉屎的偏僻地界。就算我是個新手,就算我沒什麼名氣,但也沒這麼欺負人的!氣悶之餘,我便忍不住質問:為什麼不把比賽安排在新疆本地?而非要去那裏?
葉朋非常機警,他先仔細觀察了一遭周圍的環境,才附到我耳邊小聲解釋:“你不懂!越是偏僻的地方才越適於進行這種比賽,正所謂山高皇帝遠,隻要買通政府官員,搞掂當地警方,再適當交點稅就可堂而皇之的組織這類比賽。廣西的那個小鎮正是因為偏僻,才逐漸成為了行內的一個‘點’。很多新出道而又急於成名的人都會去那裏一試身手。別以為我隨便選了塊破地兒就來打發你,我可是煞費苦心哩!那裏將是你的成名地,等你一鶴衝天笑傲武林的時候,小子,你就等著感激我吧!。。。”
也許是即將要辦成一件大事,葉朋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說起來沒完沒了。這一點,他倒與韓進有頗多相似之處。他們這師徒二人,正可謂是蛇鼠一窩一丘之貉,魚找魚蝦找蝦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我和葉朋在昆明下了火車,連倒五趟汽車才輾轉來到這個叫茂林的小鎮。
這個小鎮坐落在一個深山溝內,可以說偏僻至極。但是從林立的店鋪看,卻相當繁華。小鎮的主街道是由青石板鋪成的一條不寬的馬路。馬路兩旁是植滿了樹木的漫坡,在樹間隱隱現出各色招牌,招牌後便是無數層疊的閣樓。這種閣樓非常特別,一層架空,二層以上才有人跡。我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建築,陌生之餘不禁大感新奇,便忍不住左顧右盼,新鮮個不停。
“這些閣樓都是賭場。”葉朋附到我耳邊輕聲說道。說話間仍十分小心。
“賭場?”我詫異的問,心下大感惋惜,挺美的一方水土,卻被賭場這兩個字給糟蹋了。
“對啊!這裏先是以賭聞名,而後才有的黑市拳比賽。張宇,你可別小看這個破山溝子,每年都有幾十個億的資金進出,厲害的很哩!”
葉朋感歎一番,但覺得仍不過癮,便指點著那些穿梭於街道中衣著奇特的少數民族婦女道:“看見這些娘們了嗎?小老弟,我可先警告你,這裏的少數民族娘們,尤其是那些個大花姑娘,沒事你可千萬不要招她們,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我被氣樂了。心裏暗罵: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兒招她們幹什麼?嘴上卻忍不住問:“麻煩?能有什麼麻煩?”
“拉你當上門女婿唄!你還別不信,這事可是真的!尤其象你,長得這麼靚,屬於特級危險分子。”
我心中不服,便又抬杠:“那要碰上已經結過婚的呢?總不能讓人再當回新郎吧?”
葉朋停住腳,用怪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很明顯,他被我氣著了,“呦嗬!怎麼著?你小子想去試試?這樣吧,”說著,他指著迎麵過來的一個形容秀麗的姑娘道:“看見那姑娘了嗎?就是帽子上別朵金花的那個,你現在就去把那朵金花取下來。如果她的族人要拉你入贅,你就說自己已經結婚了,看看他們到底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怎麼樣?去吧?”
那姑娘見葉朋正指點自己,便狠狠瞪過來。待看到了我,麵上卻是一紅。我急忙側過身去,壓低聲音道:“得!您饒了我罷!”。。。
葉朋領著我投宿在一家不大的旅店。這個摳門!隻給我們兩人租了一間房!麵對我極為不滿的表情,他的解釋則更令人氣憤:唉,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那個腔調,簡直與電影中的地主婆一模一樣!
等一切都安頓妥當,天還沒黑。葉朋說先出去碰個人,把晚間的比賽定死,臨走時還叮囑:所剩的時間已不多,要好好準備,爭取在今夜的比賽中一炮打響。
對於晚間的拳賽,我倒並不十分在意。我好歹也算見過些世麵的人,象這種初級的比賽,還沒放在眼中。我最牽掛的是遠隔在幾千裏外的那場手術。臨走時,我將葉朋的電話號碼留給了小月,叮囑她一有消息就馬上通知我。到現在,她還沒有來電話,手術應該還沒有做完。也不知老兒到底怎樣了?他是否能鴻運高照,就此脫離死神的糾纏。。。?
我心中有事,背著手在屋中踩著木地板咯吱咯吱轉了一百多圈,竟越發不能平靜,便索性下了樓,向山中走去。
在五台山時,我養成了個習慣,一遇到心緒不寧的事情,就去大自然中放鬆自己。現在我已明白,這完全與我所練功法中的自然之道有關,而且是越深入自然,我放鬆的就越徹底。
正巧!旅店後就有條小徑直通山頂。我踏碎石而上,傾聽著枝葉的婆娑、允吸著清新的空氣、欣賞著落日的餘輝,很快就拋卻一切煩惱,融入了悠悠山林之中。
正當我身心愉悅,忘情於自然的時候。前路突然被阻住。
我抬起頭,吃了一驚!
阻住前路的人是個異族女子。就在剛才,我們曾有過一麵之緣。她正是被葉朋指點過的那個秀麗姑娘。
我不招她,她卻自己找上了門!我暗呼一聲不好,低下頭抹身就要往山下溜。但是,一轉過身才發現,退路已經沒有了。
隻見兩個西裝革履的壯小夥正抱著雙臂,分立在左右朝我不住的冷笑。
我的腦海中頓時閃現出兩個字:搶婚!天啊!桃花運也沒這麼個交法的呀!
“剛才不是要摘我帽子上的金花嗎?膽子挺大的嘛!現在怎變成縮頭烏龜了?嗨!傻小子,說你那!還不轉過來?一點最起碼的禮貌都不懂。”
這是我身後那個姑娘的聲音。說實話,她的聲音非常清脆,屬於很甜的那種。如果用這個聲音來朗誦唐詩,效果一定超棒,說是播音員的水平,都屈才。
“你聾嗎?小姐讓你轉過去,你敢不聽話?!”一個小夥子揮起拳頭,作勢就要衝過來。
我急忙轉回身,繼續麵對著那個姑娘。我這樣做倒不是怕打架,記得葉朋曾一再警告:不要招花姑娘。
我來這裏是掙錢的,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少惹為妙。
“你不是要摘帽花嗎?來,過來摘。”姑娘伸出一個手指頭,向我勾了勾。
我仍舊低著頭,腦筋飛轉,急想著對策。
方案一:假裝啞巴?這招恐怕不靈!她很有可能已經看到我和葉朋說話了。方案二:栽贓葉朋。告訴她想摘帽花的其實不是我,而是葉朋。嗨!實情本來就是如此!不過,這招恐怕也行不通。看這樣子,她好象就是衝著我來的。方案三。。。
“哎!想裝籠聾啞人是嗎?我告訴你,我可看見你說話了,這招沒用!”姑娘有些急了,說話的音調陡然增高。
我突然抬起頭,以一種極其窩囊的目光望著她,惶恐的說:“我。。。沒有。”說話間,眼中淚光閃動,表情委屈至極。說完這三個字,我心裏對自己暗挑了兩百次以上的大指都不止!我的演技,真絕了!
而這就是我為自己選擇的方案三:裝孫子。
我和眼前這姑娘無冤無仇,因而犯不著和她發生任何糾葛。尤其是,我還牢記著葉朋的那個教誨:不要招花姑娘。就算她自己找上門來,就算她非要找點別扭。可我忍了,我裝孫子了,還不行麼?
果然,姑娘中計!她的小嘴一撇,臉上現出極為失望的表情,口中已罵了出來:“窩囊廢!”
我心中急念著‘不招花姑娘’這五個字,盡量不去聽她罵些什麼,這樣,我就不會發火。
不招花姑娘;不招花姑娘;不招花姑娘。。。我反複默念著,念了不知多少遍,一個沒留神,突然念出了聲。
“不招花姑娘。”我突然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我驚愕的望著她,天!我怎麼說出來了??
她也驚愕的望著我。
她的驚愕逐漸化為憤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說什麼?”
“對,對不起。我,沒想說出來。”我的驚愕化成茫然。
天知道我怎麼竟做出了這麼個愚蠢的解釋?而且還結巴了!而且,還先說了個‘對’字。
“你找死!”姑娘怒吼著。她失去理智了,就象一隻發飆的老虎。我身後那兩個小夥子得到了指令,紛紛撲了過來。
這姑娘現在的表現和她的容貌相比,簡直是。。。誒!一點都不相配。
我稍微替她惋惜了一下,便對身後的攻擊作出了反應。說實話,從一開始,我就沒把那倆小子放在心上。再說的不客氣點,我甚至都不敢對他們下手。原因很簡單:我怕出人命。
基於上述考慮,我沒有後退迎敵,反而縱身前撲,張牙舞爪的直取前方的佳人。
姑娘見狀大驚,一時間竟嚇呆了,傻傻的站在原地忘記了閃避。我身後的小夥子們也被我突然的前衝驚得一愣,動作遲鈍了片刻。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前衝是虛,真正的用意卻是後退。就在那兩個小子發傻的瞬間,我已變進為退,象幽靈般從二人之間的空隙掠過,待他們反應過來,早長笑著去得遠了。。。
葉朋吃過晚飯才回來。
“你的比賽被安排在了最前麵,所以,你還是打完比賽以後再吃晚飯比較合適。”
葉朋的話說得相當委婉,但是我已經聽出來了。
“我的比賽是墊場塞?對麼?”我問。
他咧開嘴,不自然的笑笑,勸道:“嗨,新人嘛!都要有這個過程。等你出了名,我保證,以後的比賽,主角一定全是你!”
我也不自然的笑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想多打幾場。”
“你瘋了?!”他不能置信的看著我。
“我是認真的!”我鄭重道,“我想設個擂台,接受所有人的挑戰,直到沒有人再敢上場為止。”
我的時間並不富裕。小月在等著我,娜塔莎也在等著我,我不可能在此地停留過久。擺擂台也許是最簡便快捷的方式。
“你真的瘋了!”葉碰突然激動起來,倒背著手在屋中來回走動。“你知道嗎?在這裏,一共有五十三個人曾經擺過擂台。這五十三個人都是名鎮一時的高手!你想知道他們的下場嗎?”說到這裏,葉朋停下腳步,舉起手臂在空中猛的一揮,高叫道:“除了一人僥幸成功外,其餘的五十二人都死得很慘!活得最長的一個也隻堅持了不到三天!”
“成功的那個人是誰?”我問。我對死人沒有任何興趣。
“鄭曉龍。”葉朋答道,接著便反問:“怎麼?你還想和他比嗎?”
我淡淡一笑,心道:果然是他!口中卻自語著:“我和他早晚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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