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65 更新時間:07-08-06 10:14
我緩緩收了功,睜開雙眼。賴長義臨走時說的最後一句話著實把他驚到了,害得他氣血逆行,險些走火入魔!平複好一陣才脫離險境。
“哎,你說和賴長義約會的那個人會是誰呢?”祖易見我醒過來,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剛問完又感到自己的問題太沒道理,歎了口氣,道:“唉!可惜離得太遠,什麼都聽不到。可惜呀!”言語間充滿懊悔。是啊,剛才他怕被那人發現才刻意保持了相當的距離,到現在卻要後悔。人啊,有時候真是很矛盾呢!
“賴長義一大早就偷偷溜出來與人相會,肯定沒什麼好事。我說祖易呀,你就省省吧,反正跟咱們也沒關係,管那麼多幹什麼!”藍采兒的臉依舊貼在我的背上,說得有氣無力。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盡快趕到軍營,飽餐一頓然後美美睡上一覺。至於其他的事嘛,隻要於叔叔肯出麵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我聽到他們的談話了。”我淡淡的插了一句,猶如一塊巨石投進了身邊平靜的小湖。
“什麼?!!”藍采兒一下子從我的背上彈起來,仿佛那裏突然生出了電流。“這不可能!你。。。。。。”她剛說到一半,猛然想起剛才我就好象提前知道了賴長義的來臨,於是生生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藍采兒不知從哪裏來的精神,一下子竄到我麵前,大感興趣的盯著他,覺得那張討人喜歡的臉又多出了三四分的神秘,不!至少有六七分!
祖易的反應雖沒有藍采兒那般強烈,但也大感驚異,“剛才你沒睡著呀?嘿,我還以為。。。。。。嘿嘿!”說到這裏,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便轉入自己關心的問題:“我,你都聽到啥了?那個放煙花的人到底是誰?”
被祖易一問,藍采兒也開始變得相當好奇,但是她的好奇卻與祖易迥然不同,此時她正揪著我的耳朵翻來覆去的研究,邊研‘揪’邊自語:“你這耳朵。。。。。。也沒什麼特別的呀!噢,好象耳垂大了點。。。。。。”疼得我呲牙咧嘴,抬手將她的兩隻小爪掃開,才說道:“那個放煙花的人是羅宗英的手下,賴長義和他談的是關於一批貨的事,其中還提到了交易的地點,好象在老虎溝。”
藍采兒驀的停住二次伸出的魔爪,驚呼道:“天啊!那不會是咱們的貨吧?”
我未置可否的笑笑。祖易先是大吃一驚,然後沉吟片刻,才緩緩道:“老虎溝離這裏可是不近!騎快馬也要三四天的路程。羅宗英怎麼會。。。。。。?”說到這裏,他猛然醒悟,抬起頭呼道:“我明白了!”
藍采兒的反應稍微慢了些,但也緊隨祖易呼道:“我。。。。。。也明白了!”
我看著藍、祖二人,微笑道:“說說吧,都明白什麼了?”
藍采兒已經被自己的猜測嚇壞了,她的臉蒼白得一塌糊塗,嘴唇抖動著,根本說不出話。
“於興業把我們出賣了!”是祖易低沉的聲音。他咬著牙盡量壓抑住胸中的憤怒。在某些疑問還未搞清楚之前,他必須冷靜!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出賣咱們?”藍采兒顫抖的嗓音表明她仍無法相信自己的判斷。想起於叔叔親切的笑容、和藹的話語,很多年前自己還追著他滿山的跑。。。。。。天啊!這怎麼可能?
“原因很簡單。他沒有錢!”我根本不顧藍采兒的痛苦,極其冷酷的道出了事情的原由,“這一次於興業可謂是孤注一擲。他隱忍了很多年都沒有等到很好的機會,如果再等下去,他會越來越老,那就意味著他將永無出頭之日,所以才冒險向藍家訂了這批貨。據我猜測,於興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這筆貨款,”說到這裏,我頓了頓,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或許他有錢也說不定,不過總之,他是不願自己掏這麼一筆錢。”
“為什麼?”藍采兒不解的問。在她心目中,於叔叔可不是這樣的壞人呀。
我並不介意藍采兒打斷了自己的分析,反而問道:“采兒,你說於興業為什麼會定這樣一大單貨?”
“壯大自己的實力呀!”藍采兒回答。
我搖搖頭,道:“這隻是最膚淺最表麵的原因。依我看,於興業是要向其他勢力下手了。”
“哦?這話怎麼說?”祖易頗感興趣的插口道。
“說到底,於興業的終極目標是統一金三角,成為真正的金三角之王。他之所以訂這麼一大單軍火,就是為開戰作準備。現在他也許還不缺錢,但是一旦仗打起來,資金缺口將會相當大。所以說為了以後著想,這批軍火的費用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掏的。”
“是這樣啊!”藍采兒終於明白了於叔叔的苦衷,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但新的問題又接踵而來,“那他為什麼選擇同羅宗英合作呢?”
“我想這裏麵的原因可能有三。第一,羅宗英這支人馬並不屬於坤沙係,從保密的角度來說,用他們比較可靠。第二,羅家與坤沙有世仇,如果由他們出手,不會引起你們的懷疑。第三,羅宗英人手有限,屬於小規模土匪,對付起來比較容易。”
“怎麼?你的意思是。。。。。。於興業還要打羅宗英的主意?”藍采兒再問。
“不錯!”
藍采兒偏過頭,見說話的竟是祖易。經我的解釋,祖易已經對整個事件豁然於胸,便接過話茬繼續道:“於興業一定已經許給了羅宗英什麼好處,或許是總貨值的一部分,而羅宗英又不敢得罪他,再加上錢財的誘惑,才挺而走險。按照我的說法,於興業既然不肯給咱們錢,那麼羅宗英的酬勞也一定是子虛烏有。好一個於司令!他雖然不能動藍家,但是搶羅宗英總是名正言順,真是好算計呀!”說到這裏,他撲哧一樂,“不過看起來羅宗英也不笨呢!竟然已經提防到這一手,先把人馬拉到老虎溝。呀!我明白了!我剛還奇怪呢,羅宗英的信使怎麼會比咱們晚這麼多,這小子一定是走了一大段路後才放出的信使。周密!嘿嘿,真周密!”
聽祖易講完,我不禁暗自稱讚:祖易還真是個人才!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拉攏拉攏。
“你的分析有問題!裏麵有個大大的漏洞!”藍采兒指著祖易的鼻子駁斥道。麵對自己的下屬,顯得相當不客氣。
祖易一愣,靜聽下文。
“如果羅宗英失手了怎麼辦?於興業的計劃豈不全泡湯了?”
“這。。。。。。”祖易被問得臉上泛起紅雲,支吾著竟不能回答。別看藍采兒平時瘋瘋傻傻的,關鍵時刻也不白給啊!
“我來說吧。”我適時接過話茬,將祖易從困窘中解脫出來。“首先,羅宗英失手的可能性極小。你想啊,羅宗英的人馬與咱們旗鼓相當,而且提早知道了咱們的行動路線又伏在暗處,除非他的智商有問題,否則失手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那萬一呢?”藍采兒較上真了。
“這是我要說的其次。萬一他們失手了,比如說山穀一戰,他們沒有守住出口而被擊退了,我來問你,如果你是羅宗英,會放棄麼?”
藍采兒想也不想便搖著頭道:“當然不會!”
“對啊!就象我當初分析的,他一定會尾隨著咱們,對咱們進行零星攻擊,直到拖垮咱們然後一口吃掉!那麼采兒,我再來問你,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步,麵對羅宗英的糾纏,你是選擇冒著減員的危險繼續前進呢?還是找一塊易守難攻的地方固守待援?”
“當然是後者啦!”
“如果在於興業的援兵來臨之前,羅宗英突然實施一次夜襲將咱們全部吃掉呢?你看這個結果怎麼樣?”
“這不可能!羅宗英沒有那個實力!”藍采兒終於抓住了我的痛腳,尖叫著反擊。
“是麼?”我狡猾的笑了,“你是說於興業與羅宗英合兵在一起也吃不掉咱們?”
“啊?。。。。。。”藍采兒張大了嘴,表示不能理解。
“我剛才說的可是‘夜襲’。如果於興業的人扮作羅宗英的手下,你能分得出來麼?而且據我看,到那時侯,於興業很有可能會將羅宗英和咱們通吃掉!”
“我說得對呀!真等打起仗來,又是在夜裏,嘿,恐怕自己是被誰打死的都不知道啊!”祖易頻頻點頭,對我的分析大為讚賞。
藍采兒終於不再叫真了,卻頗感不安的向軍營方向掃了一眼,道:“那咱們該怎麼辦呢?還去那裏嗎?”說話的同時,她還在想著另外一個問題:六叔可是帶著人在鳳凰嶺傻等耶,要是讓他知道這些故事,還不把我給笑死?
見藍采兒問到了實質性的問題,祖易也凝神望向我,等待決策。
我苦笑了一下,他本沒想過多參與藍家在金三角的角鬥,現在可好,反倒成了核心人物。這或許是命運對自己的捉弄吧?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隻好盡力而為。
於是,在藍、祖二人期待的目光中,我作出了最後的決定:“於興業還是要見!剛才所有的設想都隻是猜測,在沒有見到於興業之前,一切還不能定論。不過咱們不用太著急,中午左右去就可以,如果跟得太緊,會引起賴長義的懷疑。”
“那。。。。。。六叔他們怎麼辦?”藍采兒憂慮的問。她非常擔心六叔對此事的態度。如果六叔知道了這一切,會不會暴跳如雷呢?我啊,這一次你恐怕要在六叔的心中大大失分呢!
“是啊,藍叔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到鳳凰嶺了。”祖易見我沉吟不語,忍不住出言提醒。他說得很小心,語音也不大,卻在藍采兒的火頭上澆了一小勺油,直聽得一向精靈古怪的藍大小姐眼神淩亂,臉色蒼白。
我沉思著,絲毫沒有體會到藍、祖二人的憂慮。他已經想到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如果能成功實施,定可全盤通吃。但是以目前的條件看,這個計劃仍有些不足,他一直在思考,就是在尋找彌補漏洞的方法,以至忽略了眼前這二位的存在。
藍采兒先急了!厲聲嗬道:“人家問你話呢!!你聾了嗎?”她抬掌就要扇下去,卻正碰到我淩厲的目光,心中竟沒來由一顫,揚起的手劃了大半個圓圈縮回背後,語氣也軟下來,“你。。。。。。好歹也吱一聲嘛,跟個悶葫蘆似的,哪象個,男人?”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已小得可憐。
我第一次嚐試將氣運入雙眼,沒想竟能收到奇效,眼見藍采兒嬌縱的氣焰被壓製下去,不禁大為得意,便當真頑皮的說出了那個字,“吱。”
祖易急忙背過臉,雖然極力掩飾,但抖動的雙肩已告訴所有的人:他在偷笑!
藍采兒氣得兩眼發直,看見祖易滑稽的模樣,險些當場昏厥。
我裝出很無辜的樣子,繼續搞笑道:“采兒,你怎麼了?你還好吧?”
“好你個頭!”藍采兒的憤怒突然爆發,猝然出手,一拳將我打翻。打過之後,卻見我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立刻追加一腳,邊踢邊罵:“讓你裝!踢死你個缺德鬼!”
藍采兒這一腳踢得著實不輕!隻聞得“砰”的一聲悶響,沒見我有什麼反應,她自己卻先咧著嘴跌坐在草叢中。
“哎喲。。。。。。”藍采兒呻吟著輕輕揉動受傷的‘金蓮’,疼啊!我這家夥,身體到底是什麼做的?踢他一腳怎麼就象踢在了石頭上呢?
過了好一會兒,我仍然沒有動靜,甚至連呼吸也沒有,不是嗎?他根本就是一動不動!藍采兒放下手中的腳,將注意力完全投在我身上,怎麼看,怎麼覺得他不象在裝蒜。
“大小姐,好象不對勁啊!”祖易指了指死人一樣的我,擔心道。他可是全程目睹了藍采兒的‘暴行’,那兩下子,嘿,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藍采兒慌了!忘了腳上的疼痛,飛撲過去,手剛搭在我的肩上,卻猛然撞見他那張嘴歪眼斜的臉,嚇得腿肚子一軟,跌在我的身上。
我收起怪臉,手撐住地坐起來。對付藍采兒這種嬌縱的大小姐,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時不常懲罰她一下。剛才為了能嚇到她,我憋了很長時間的氣,雖然辛苦些,總算值得。
見已達到目的,我很開心的大舒了口氣,也許是太過得意忘形,他在呼吸間猛然感到肋部有些痛。唉,看來‘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這個道理一點都不假!‘母老虎’這一腳,踢得可真是不輕呢!最起碼軟組織搓傷。
藍采兒被我扶起來的時候仍驚魂未定,“你個死鬼!嚇死人不償命嗎?”她虛弱的罵了一句,還沒罵完,眼淚已經撲簌簌落下來。
我最見不得女孩子落淚,急忙去哄,不知說了些什麼,又將藍采兒逗樂了。隻見藍采兒笑著推開我,道:“下回再敢裝神弄鬼的,哼!要你好看!”說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淚花。看得一旁的祖易也禁不住笑起來。眼前的這兩個人,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
中午剛過,一直沉氣打坐的我將左托右壓的雙臂收歸腹間,長籲一口氣睜開了眼,從空穀虛無中醒轉。看看時間已不早,他叫醒了兀自熟睡的藍、祖二人,之後吃了些幹糧,稍作梳洗才趕奔翠湖另一端的於興業軍營。
路途中,藍采兒仍念念不忘的提起了六叔。令她苦惱的是,我卻似乎並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我是個心思細密的人,事實上,他已經考慮過藍隊長那隊人馬的情況。但就目前而言,他們確實無法顧及那邊。在他們三人中,隻有祖易一人識得去鳳凰嶺的路,如果派人去鳳凰嶺向藍隊長通報消息,祖易必是不二人選。但這裏卻有個問題,祖易一旦走了,若要讓藍采兒和我兩個路盲去拜會於興業,勢必會引起對方的猜忌。到時候如果人家要問:你們怎麼來的?將如何回答?就說是藍采兒帶的路?開玩笑!誰不知藍大小姐嬌生慣養?那些路自己認識藍大小姐還差不多,若要讓這位大小姐親自帶路麼?嘿嘿,騙鬼去吧!說我帶的路?更加離譜到了火星上!人家隻要隨便問幾個地理方麵的問題,非把我問成腦癱不可!。。。。。。所以說,由於這種種的顧慮,他們三人誰也走不了!至於藍隊長,既然已經到了鳳凰嶺,讓他多等些時間也無妨,就權當是實戰演習了嘛。
經過我一番耐心的解釋,藍采兒終於心服口服,總算暫時將六叔的問題放到一邊。其實她哪裏能夠知道,我根本就沒在乎過藍隊長對自己的態度。對於藍隊長,我的評價隻有八個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為了舒緩藍、祖二人的情緒,使他們不至過分緊張而在於興業麵前露出馬腳,我一邊走一邊不停的講笑話。祖易很機敏,馬上領會到我的用意,也插科打諢湊起了熱鬧,直把藍采兒逗得前仰後合、忘乎所以。就這樣,三人在說笑間不知不覺就來到軍營的大門外。
祖易向哨兵通報過來意後,他們沒有等多久,便接到指示:於司令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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