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 燒營

章節字數:5846  更新時間:07-08-07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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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撣幫高原雖遠未到櫻粟花盛開的季節,卻也是峰清水秀、山花爛漫!由於剛剛脫離開雨季,山中的風勢仍很大,茂密的樹葉、豔麗的花兒簇擁在一起搖曳在風中,發出嘩嘩脆響,仿佛奏成一曲歡歌迎接久違了的明媚陽光,更給群山增添了一番別樣美麗的韻味。

    中午時分,於興業的撣幫自衛軍軍營內一片忙碌!但是與周圍美麗的湖光山色極不協調的是,這裏正在‘搞破壞’!

    整個軍營除了東門,其餘三個大門和兩個暗門均被堵死。兩個軍需大庫被一掃而空,所有不能帶走的輕重武器悉數銷毀。多餘的彈藥通通拆解,火藥被分散在屋頂、柴房、馬棚等易燃之處。我命人將軍營中所有汽油都集中在十餘個大桶內,然後把這些汽油桶安放在軍營各個角落,工兵在每個汽油桶底部綁好炸藥、雷管,並且在這些油桶周圍遍布柴草、枯木。由於擔心軍營內的‘燃料’不足,我又命人從營外的林中找來大量朽木枯枝,在附著上易燃物質後遍布營中。不僅如此,多數營房及司令部總部都安放了相當數量的炸藥,當然,這些炸藥的位置都很隱秘,輕易不會為人發現。

    待一切布置完畢,天色已漸黑。此時,整個軍營就儼然是個巨大的火藥桶!

    “可惜了!”胡老四望著漸漸被夜幕籠罩的軍營,仍止不住扼腕歎息。

    “如果能用這座軍營換取所有人的生路,我看值!”祖易沉靜的說道。雖然他也有些戀戀不舍,但卻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但願我這一計不要落空啊!

    “是啊!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嗬嗬,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我微笑。在所有人中,他是最不‘心疼’的一個。是啊,他本來就是匆匆過客,這裏被毀成什麼樣,於他又有何幹?我最大的心願還是盡早結束這裏的麻煩,趕去與葉朋會合。

    娜塔莎現在怎樣了?是否仍在苦候自己的消息?月兒呢?應該已經被葉朋帶來了吧?還有下落不明的小武,命運之輪再次狠心的將自己與他分割開來。對於這位生死相依的兄弟,他又何曾放開過牽掛?。。。。。。這一個個心結令他恨不得立刻就插上翅膀飛走,但是,他知道,這不現實。

    我努力拋卻心中紛亂的思緒,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所有戰士結隊,準備出發。

    雖然電報中說敵人會在明天早晨到達,但是對於不能把握的東西,我總會有一種隱隱的不安。越早走就越多一分安全啊!

    軍令如山!所有戰士都顧不得一天的勞累,收拾好行囊,在營門內集合。

    藍家馬幫的護衛隊先行出發,一小時後,胡老四的新兵營也靜靜走出了營門。胡老四走在隊伍的最後,他勒住韁繩,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近五年的軍營。暮色中,一切都黑蒙蒙的,隻有兩扇敞開的大門依稀可見。那兩扇大門就象張開的雙臂,仿佛在歡迎什麼,又象張開的血盆大口,拚命將黑暗吞噬進去。

    唉,什麼都看不見了!胡老四歎息一聲,雙腿一緊,催馬隨部隊而去。

    藍家馬幫仍由藍隊長帶隊,在他身邊的卻隻有我。隊伍走出十裏地後,突然離開主路,沒入漆黑的密林!

    一小時後,胡老四的新兵營也匆匆從這裏經過,一直走了下去。藍采兒騎著馬夾在隊伍中間,祖易和胡老四分列左右保護。藍采兒在馬上邊走邊回頭張望,入眼的卻隻有茫茫一片黑暗。

    “哎,你們說,六叔他們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回去了呀?”藍采兒問。

    其實她本已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和我在一起,但實在拗不過眾人的苦勸。尤其我那家夥,竟說出了‘隻要藍采兒留下自己就走,堅決不和她這個喪門星在一起’的混帳話!

    喪門星?靠!有我這麼漂亮的喪門星嗎?再說了,有這樣一個‘喪門星’關心你,不知是你這家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藍采兒已經忿忿不平氣了一路!不過氣歸氣,我的良苦用心她能夠理解,畢竟,如果換做自己,說出的話可能比這冤家還要‘難聽’得多。

    對於藍采兒的弱智問題,胡老四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可不是麼?剛走出多遠啊?這個問題她至少已經問了六次!

    祖易覺得好笑,心想:你關心的明明是我,偏拿藍叔來說事,還以為誰不知道呢?!於是他也玩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藍采兒倒並不介意,繼續問道:“哎,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呀?”

    祖易終於忍不住了,道:“你對我不是一向都很有信心嗎?今天是怎麼了,老疑神疑鬼的?”

    祖易對藍采兒一向都言聽計從、唯唯諾諾,今天卻頗顯不耐煩,惹的胡老四側過臉來,瞥了祖易一眼,黑暗之中,也看不出什麼。

    藍采兒仍舊毫不在意,歎息道:“唉!不是啦。我就是不放心。。。。。。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呀!”

    。。。。。。

    就在藍采兒與祖易對話的工夫,藍隊長以及我他們已經悄悄摸了回去,在距軍營東門不遠的叢林內隱匿下來。

    這一次,他們帶上了幾乎所有‘帶勁兒’的家夥,光機槍就有二十多挺!藍隊長的眼中更是泛著綠光!

    殺人放火,嘿嘿,可是他的最愛呀!

    我不放心,仔細檢查過所有戰士的藏身之處,確認不會暴露目標後臥在藍隊長身邊的草稞中。

    盡管身上噴滿了驅蟲劑,但是各種蚊蟲仍前赴後繼的包圍過來,搞得他不勝其煩,最後也實在懶得驅趕它們,便將全部精神鎖定在前方。

    他微眯著雙眼,象一隻守侯獵物的獅子。不!這是一個獅群!而他們守侯的獵物,是一隻比恐龍還要龐大得多的怪物!

    他們能夠吃掉這隻怪物嗎?

    。。。。。。

    天不知不覺的亮了。晨曦中,一層薄霧將山林籠罩起來,迷迷蒙蒙,宛如人間仙境。而我等人正隱藏在薄霧中,一動不動!多數戰士都熬不住困倦,小睡了一會兒,隻有我,徹夜未眠,甚至連姿勢都沒更改過。這讓藍隊長很是佩服,不過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冒出個奇怪的念頭:這家夥是不是讓蚊子咬死了?

    一陣馬嘶結束了叢林中原有的寧靜,遠遠的,隻見一隊人馬迤儷而來,由於光線不好,看得不是很清晰。藍隊長仿佛被打了興奮劑,眼中的綠光漸漸轉紅,不自覺的握緊了機槍把手,臉上興奮得沁出汗珠。突然,一隻大手握住槍柄,將他因用力過度而發白的手指一一掰開。是我。他向藍隊長搖了搖頭,示意還要再忍耐!與此同時,附著在他眉間、發梢的露水悄然滾落,順著他的麵頰滑下來,再配以焦急的神態,就象被急出了滿頭大汗。直把藍隊長看得好生奇怪:什麼嘛?就急成這個樣子?!

    緬甸軍隊從軍營邊走過,而後在東門口停了下來,卻並沒有進去。為首的是個上校軍官,昨天半夜他得到稟報:匿藏在這裏的小股土匪已分批逃竄。這令他多少有些失落。英雄無用武之地啊!為此他急令部隊加快行進的速度,務必追上敵人一舉殲滅!

    本來他是不打算停腳,就這樣一路追下去。

    當然,如果事實真是如此,我的全盤計劃將徹底落在空處。那樣的話,我等人也隻能拚死一戰,而結局將非常悲壯。

    但是就當緬軍路過軍營的時候,出於好奇,上校勒住馬回頭看了一眼。卻是這一眼,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那兩扇敞開的大門引起了上校的興趣。

    雖然早知道這是座空營,雖然在預算中這個賊窩是要被徹底毀掉,但是當他看到那兩扇敞開的大門時,突然改變了主意。

    如果萬一追不到敵人,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

    要知道,這次剿匪雖然隻是配合老虎溝方麵的輔助行動,卻也是‘肥差’。用一個團的正規軍兵力消滅百多號爪軟毛嫩的土匪,傻子也知道這是個白撿的功勞。為了爭奪這次任務,他那個在軍中作高官的親戚可沒少費力氣,隻是用來打點上下的錢就已經花去不少。臨行前,那位親戚大人還暗示:如果能得勝而回,他將晉升為少將。緬甸曆史上最年輕的將星!

    當上校看到那兩扇敞開的大門時,突然靈機一動,有了新的主意:

    在摧毀這個軍營前,必須先占有它!敵人沒有聞風逃竄,而是被消滅了!他可以在這裏照幾張相片,必要的話還可以讓士兵扮做被擊斃的土匪出現在相片中,然後把這些相片傳給那些在媒體工作的朋友,隻要他們在國內大肆宣傳一番,必將功成名就!。。。。。。

    上校抑製住即將浮上麵頰的笑容,對副官道:“命令部隊停止前進!”用馬鞭指了指軍營,“先在這裏休整一下,大家都累壞了。”

    副官激動得熱淚盈眶!是啊,看看那些疲憊不堪的士兵吧,有的已經是拉著胯在走路,哪還有什麼戰鬥力呀?

    “是!”副官在馬上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心中暗暗讚歎:真是位愛兵如子的好長官!

    我仍然伏在草叢中,身體已完全麻木。他的臉上仍然濕漉漉的,但這一次卻不是露水,而是真真正正的汗水!

    看樣子敵人並不想進軍營,這使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與此同時,腦筋飛轉,想著有什麼辦法能將眼前這隻龐然大物誘入陷阱。

    藍隊長狠狠瞪了我一眼,心想‘又被這小子給坑了!’,轉向緬軍時,眼中已泛出黑光。他的手再度緊緊握住槍柄,心裏慢慢湧出一個念頭:拚了!

    此時,埋伏在密林內的所有戰士都已與藍隊長相同,抱著必死的信念,握緊手中的武器,沒有人再緊張,也沒有人再害怕。大家都靜靜的等著,等候開火的命令。

    藍隊長的手再次被握緊!還是我!

    我焦急的搖搖頭,汗水從他的麵頰成串滾落,砸在草葉上,破碎開去。他真怕藍隊長因一時衝動而誤大事。

    藍隊長的眼中早噴出了火!他才不管那套,掙紮著,手指慢慢接近扳機。

    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

    林外的部隊突然改變了前進的方向,竟結隊走進軍營,一個長官模樣的人還在營門口騷首弄姿,看樣子好象在照相。

    這是怎麼回事?藍隊長在大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暗暗納悶。不僅是他,幾乎所有的戰士都在奇怪,也都放鬆了心情。

    隻有一個人是例外!我!他摒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心中默默算計著,尋找開火的時機。

    上校在門口照了幾張相,覺得不是很滿意,感覺好象自己的情緒並不到位。他擺了擺手,命令警衛員收工,轉身進了軍營。此時,營門外已是空空蕩蕩。

    正如上校所料,軍營中淩亂不堪。紙片、木屑遍地都是,再加上自己的戰士爭搶營房,一時之間,整個軍營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上校皺了皺眉,一邊盤算怎樣把這裏布置得更象個戰場,一邊向土匪司令部的方向走去。

    司令部是土匪的指揮中心,也是象征他取得輝煌勝利的照片中必須出現的標誌性建築。

    還未到達目的地,已有人前來稟報,說在司令部發現有戰鬥過的痕跡,而且還有幾具敵人的屍體。

    上校心中一動,隨即喜上眉梢。敵人在逃跑之前竟然內訌了?!不過這關他屁事?敵人自相殘殺,通通死幹淨了才最好。倒是那幾具屍體真是上天所賜,看來自己這一行確實交了大大的好運!回去之後一定要在上光寺還大願才是!

    上校來到司令部的時候,卻見警衛員滿頭大汗迎過來。

    咦?他什麼時候跑到自己前麵去了?上校心生奇怪,再看看司令部門口,橫躺豎臥著幾具屍體,死相都很慘。上校何等聰慧?立刻就明白了,極為欣賞的看了看警衛員,心中讚道:小鬼很懂事嘛!而警衛員卻早已就位,手舉著數碼相機隻等‘哢嚓’了。

    “還不打?”藍隊長暴圓了雙眼低聲喝問。

    眼看敵人都進去了,我那隻臭爪子仍不肯放開。哎喲嗬,這小子好大的力氣,硬是捏得自己生疼!

    敵人進去後還要亂一陣,等他們安頓好,放下武器再說,再等等,等一等。我默默算計著,輕輕的,鬆開了握住藍隊長的手,口中清脆的吐出一個字:“打!”

    藍隊長早等得不耐煩,聞言立刻單臂舉槍,望空就是一梭子。

    上校站好位置,調整好情緒,高傲的揚起臉,臉上現出勝利者的微笑。隨著一串清脆的槍聲,他看見在空中綻開了一朵小紅花。花兒見風就長,越開越大,卻是向他們迎麵而來。    

    “燃燒彈!偷襲!”上校慘呼一聲,麵色已變得蒼白!

    這是一場盛大的焰火!

    但卻又與曆次慶典不同!伴隨著漫天絢麗焰火的,是震天動地的爆炸聲!

    第一次爆炸源於一隻汽油桶。汽油桶就如同一枚點燃的火箭,被氣浪催上半空,然後在空中炸響!燃燒的汽油緊隨碎片四射而出,落在哪裏又是一聲巨響!接著便又有物體騰空而起!也許是瓦片,也許是木屑,也許是人的肢體。。。。。。這些物體無一例外都燃燒著,帶著一串漂亮的火星飛上天空,此起彼伏、目不暇接。

    天知道我到底安放了多少炸藥?!那一聲聲不絕於耳的巨響,使大地為之震顫!天空為之變色!群山瑟瑟發抖!

    獵獵的山風在此時已變成吃人的妖魔,它呼嘯著,發出刺耳的怪笑聲,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將火舌連成一片,然後瘋狂的撲向所有靜止或奔跑著的物體,點燃他們,把他們熔入一片火紅之中!

    此時的場景已完全可以用那八個字來形容:火逐風飛,漫天通紅!

    軍營變成了人間地獄!滾滾的火舌卷起漫天濃煙,蒙蔽了人們的視聽;飛濺的碎片夾雜著人體的殘肢斷臂,使慌亂的人群四處碰壁,傷者累累。營房、馬圈,牆角甚至毛廁都接連被爆炸所摧毀,沒有安全的地方,鬼才知道下一刻哪裏會變成又一個修羅墳場!

    剛剛放下槍想歇歇腳的士兵們象一隻隻受了驚的兔子,瘋狂擠向營房的房門。僥幸沒有被炸死或燒死的人們腳踏曾經是戰友的屍體一股腦擁向軍營東大門,其間相互擁擠、踐踏,死傷更不計其數!

    埋伏在東門外的藍家戰士們雖一個個緊捂雙耳,卻也被震得暈頭轉向。隻有藍隊長是個例外。他象孩子般歡呼著、叫嚷著,似乎根本無懼聲浪的衝擊,但細細看去,才發現他的耳中竟沁出了血絲。

    “有人出來了!”不知誰高喊一聲。

    其實那人也是白喊,幾乎所有人都被震成了聾子,誰能聽得到他的聲音?不過大家並不瞎,見從營門中跑出了人,哪還客氣?各擎武器,紛紛射擊。藍隊長則更不例外,竟站直身體,邊掃射邊發出連聲怪叫。

    隻可憐那些剛剛逃出生天的緬甸士兵,本以為僥幸逃離龍潭,撿回一條小命,卻又一頭撞入了虎穴!

    藍家戰士雖然是平行布陣,卻將焦點齊齊對準了東門。那些跑出來的緬兵通通被打成了篩子。有人發覺勢頭不妙,扭頭想回去,又被後麵的人推出來,依舊被打得血肉橫飛。如此周而複始,隻不大的工夫,東門的的屍體已堆成了一座小山!

    藍家的戰士越殺眼越紅,最後幾乎都站了起來。他們隻顧將滿腔的怒火通過槍口發泄出去,誰還在乎被自己射殺的是人?還是豬、狗、牛、馬?

    此時,眼前的情形已不再是戰爭,而分明是一場屠殺!

    我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參與殺戮,隻是靜靜坐著,默默等待戰爭的結束。他心裏很清楚,雖然自己並未直接殺人,但這場殺戮卻是他一手策劃的,自然,眼前那一千多條人命的帳也會算在他的頭上。

    他已經殺過不少人,更不在乎再多添些孽債,大不了最後在閻王爺那裏一起算總帳。他隻是覺得有些心酸,並不為那些死去的人,而是為死者的親人們。

    人死如燈滅,雙眼一閉,從此什麼也不知道,反而解脫了,倒是給活著的人留下悲傷,這又何苦?

    既然有生就有死,那麼難道人生下來就是讓別人痛苦的麼?

    他不知道,也無從追究。但轉念一想,生就生了,死就死了,誰又能控製得住?又關自己屁事?突然間覺得自己也真他媽吃飽了撐的沒事多愁善感,淡淡的一笑。就在這時,隻聽藍隊長大聲喊道:“哎,那個,小宇,去打掃戰場啊!”

    藍隊長自己被震得半聾,以為我也差不多,所以說話聲音巨高。他哪裏知道,早在爆炸之初我便運氣護住雙耳,幾乎沒受什麼影響,現在卻反而促不及防被他喝得‘嗡嗡’耳鳴。

    我皺皺眉,道:“不用了。”

    這一戰,對方根本不可能有人生還。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打掃的?去撿些破銅爛鐵麼?

    “你說什麼?”藍隊長問話的聲音依然奇大,真可用‘氣衝牛鬥’來形容。

    我站起身,拍了拍土,然後運足氣湊到藍隊長耳邊,驟然發力,大喝道:“不-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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