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戰泰拳

章節字數:12963  更新時間:07-09-18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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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在十六世紀,緬甸和泰國之間爆發了一場大戰。結果泰國戰敗,泰王被俘。當時的緬甸王提出,如泰王能夠戰勝緬甸的拳擊冠軍,他和他的人民將獲得自由。比賽結果,泰王勝出。他象英雄般被人民接回故裏。從此,泰拳就成為了泰國的國技。”葉朋倒背雙手,邊講邊在屋中來回踱步子,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講壇。    

    “知道為什麼要給你講述這些事情嗎?”他背對我,深沉地凝望窗外,緩緩說道,“因為。。。。。。”葉朋猛然轉回頭,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宇?小宇?”他輕聲呼喚著,隨即發出一聲暴叫:“我,你他媽給我醒醒!!”    

    。。。。。。    

    十二月三日。上午,十點。    

    我一絲不掛的站在浴室內,任憑從噴頭中激射出來的冷水刺激著自己的肌膚。    

    他的心情並不愉快。    

    早晨八點鍾,就在睡意正濃的時候,葉朋衝進他的房間,然後象打了雞血一樣開始喋喋不休的介紹關於泰拳的各方麵知識。我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忍耐了半個小時,終於睡意全消,最後被迫逃進地下健身房。經過一個半小時的晨練後,他回到房間,駭然發現‘葉大媽’竟然仍未離去。    

    現在,葉朋就守在浴室的門外。象個有偷窺癖的小醜,不時向裏麵張望。

    我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曆,所以。。。。。。當他用浴巾擦拭胳膊上水滴的時候,感覺皮膚好象起了一層薄薄的疙瘩。雞皮疙瘩。    

    “小宇,我要和你談談。真的,必須好好談談。”葉朋從浴室跟到臥室,又從臥室追到客廳。

    我終於不耐煩了。    

    “談什麼?一個男人洗澡的時候,另一個男人卻在偷看!談這種變態的事情?”

    葉朋板起了臉,搖著頭道:“小宇,你這樣將一點都不幽默。我是認真的!”

    “很好,那咱們就談一些認真的事情。揚科他們走了沒有?韓進呢?還在偷懶嗎?”

    “你的俄羅斯朋友已經出發了。至於韓進,我從沒見過他辦事如此的賣力氣。他也一早就走了,據說是去工作。”葉朋突然停下來,靜默片刻,然後勸道:“小宇,你把精力分散得太多了!我知道,你的實力很強,但是卻不能因此而輕視任何一個對手。你現在這種狀態,真的很危險!”    

    “開玩笑?!我從來不會輕視任何一個對手。”我辯駁。    

    “是嗎?那麼請你告訴我,今天晚上的對手姓字名誰?他的優勢和劣勢分別是什麼?你準備采取什麼樣的戰術贏得這場比賽?”見我無言以對,葉朋繼續說道:“這些天你一直都很忙,至於在忙些什麼?我想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不過。還有,我辛辛苦苦找來的那些資料,到現在你連看都沒有看。這不是輕敵又是什麼?小宇,你真的以為自己已經無敵於天下了嗎?”    

    “好,好,好。”我終於抵擋不住葉朋如潮水般的攻勢,屈服道:“尊敬的葉大媽,我投降。我保證馬上就去研究那些資料。這樣可以了吧?請您不要再象影子似的跟著我,正常人受不了的;也請您不要總板著麵孔,時間久了會變成老太太,你總不希望升級作‘葉奶奶’吧?”    

    葉朋被逗得一笑,立刻又板住臉:“哪個是老太太?你這混小子,滿口胡言亂語!”責罵過後,他歎息一聲,繼續說:“小宇,我知道你嫌我羅嗦,但有些話卻必須要講。尤其今天這場比賽。在這個行當裏曾經流行過一種說法,泰拳的拳王才是真正的無敵者。也許你對這種說法會嗤之以鼻,但事實證明,泰拳的年輕拳手往往有出人意料的超強表現,就拿今天將與你對陣的平猜來說,據傳出身於泰國一個很神秘的門派,幾場資格賽打的很幹淨,實力相當強,被公認為本次比賽的奪冠熱門。”

    “那我呢?”我插話問道。

    “你也是。不過,由於你在國內出了那當子事,後來又失蹤一陣子,所以賠率掉得很厲害。”

    “哈!原來還有那麼多人在關注我。”

    “他們不是關注你,而是關注自己兜裏的錢。”

    葉朋這樣講分明是長他人的威風、滅自己的銳氣!想到此我不由得心中暗罵:他這哪兒是嘴呀?簡直連烏鴉屁股都不如!

    “我說葉大媽,拜托你說點令人振奮的話好不好?我就要打比賽了,調整心態很重要的!”

    “那我也拜托你一件事,”葉朋不甘示弱,“以後再和我講話,請先把性別搞清楚,我是男人!男的!!”

    。。。。。。

    午飯前,韓進興衝衝的趕回來。公司執照的事情辦理得很順利,他表示最多再等三天,酒吧和按摩院就可以正常營業。

    但是我卻沒有讓他如願。

    “酒吧和按摩院先不忙開業。韓進,記得我曾說過要你回國一趟,倒是這件事要抓緊。你現在就收拾收拾,今天動身去曼穀,然後轉機回國。”

    “老大,今天就。。。。。。?”韓進滿腹委屈。他起早貪黑拚死拚活的為了什麼?還不是那些細膩豐滿的漂亮妞?每當想起可以憑借老板的身份在裏麵為所欲為,他就會不自覺的產生一種衝動,身體裏仿佛有無窮的力量向外迸發。

    “韓進,揚科這些人並不適合盯場子,所以咱們的人手非常有限,現在就讓酒吧和按摩院重新開張,時機並不好。你這次回國,主要一個任務就是給我帶些人手回來,當然,還有其他幾件事也很重要,我都寫下來了。”說著,我掏出一個信封,“你的任務都在裏麵,抽空好好看看。信封裏有我的信物,你先去沈市,辦完哪裏的事情就拿著信物去五台山,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碰到我師伯。不過他肯不肯收你這個關門弟子,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韓進本來仍極不情願,但聽說可以見到自己的神仙師傅,竟化悲為喜,連午飯也顧不得吃,急匆匆走了。

    韓進走後,飯廳中隻剩下我和葉朋兩個人。比起往日的喧嘩,顯得冷清了許多。

    “老葉,平猜的資料我看過了。”我淡淡說道。    

    “感覺如何?”葉朋問。    

    “有點奇怪。”    

    “哦?”    

    “平猜。。。。。。怎麼說呢,資料中對他的出身語焉不詳,選拔賽之前又沒任何比賽記錄。就是這麼個默默無名的人,選拔賽每場平均用時僅僅三十九點五秒。十場比賽,有八場一擊直接斃殺對手。。。。。。一個泰拳拳手,又是個新人,能做到這一點,真是不可思議。我雖然沒看過比賽錄象,但可以想象,這家夥出手一定極快,而且招招都必是置對手於死地。看樣子,他對殺人的興趣倒是更大一些。”

    葉朋點了點頭,“嗯,我們也這樣認為。”隨即笑道:“其實你的情況和他很相似。你們兩個提前遭遇,已經被外間看做是提前了的新人王決戰。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不知道。”我漠然回答。

    葉朋輕笑道:“泰國真是個奇怪的國度,崇信佛教又盛產人妖。曾經有一種傳聞,有一個神秘組織專門收養一些有潛質的孩子,然後利用各種極端手段把他們訓練成滅絕人性的殺手,繼而從中挑選出最強者,角逐新一代拳王。”

    “極端手段?”我頗感好奇的問。

    “是的。除了各種殘酷的訓練外,據說還用到了某種傳自古代的邪惡法門,以此來催發人類身體內部最大的潛能。一般而言,大家對這種傳說都報有懷疑的態度。一來這種訓練成材的周期比較長,大約六到八年;二來是淘汰率過高,很多小孩子往往經受不住初期的折磨便早早夭折,特別是那種邪術,並非對每個人都適用,有時候一批人裏都未必會有一個合格;另外即便有人能僥幸生存下來,壽命也會大打折扣,據猜測這樣的人活不過三十五歲。所以大家都認為,除非是瘋子,否則不會有人肯做這種賠本賺吆喝的傻事。不過現在看,這個傳聞也許是真的。”

    “你對這些事情倒門兒清得很。”我故意譏諷道。

    “這是工作。”葉朋應對得冠冕堂皇,接著道:“小宇,我說這些事並不是要加重你的心理壓力,而是希望你能把這個對手足夠重視起來,今天的比賽無論從艱難的程度還是獲勝的意義都與以往截然不同。當然,對於你,我有足夠的信心。哪怕這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戰勝平猜,我堅信,那個人一定是你。”

    晚,九點三十分。

    韓進朝向著按摩院的方向投去最後一瞥,然後戀戀不舍的登上了飛往曼穀的飛機。與此同時,藍采兒坐在斯羅帕亞小樓的客廳內,正怒氣衝衝的責問我:為什麼言而無信?    

    “采兒,我身不由己。你父親說了,隻有等我拿到新人王的稱號,才會考慮咱們之間的事。”我坐在藍采兒的對麵,語氣中充滿無奈。他沒有想到藍采兒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跑來鬧事,所以不得不違心的用自己和藍采兒的婚事作為說辭。

    藍采兒根本不為所動,氣道:“我的事不用他管!”

    “那我呢?你有沒有替我考慮過?我敢發誓,如果你父親想對付我,決不會心慈手軟!采兒,不要再任性了。有些事情逃避並不是辦法,必須勇於麵對。不就是打幾場比賽嗎?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難道你對我沒有信心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一定能贏,可就是不願意看你在上麵拚死冒險。。。。。。”藍采兒鼓起小嘴解釋。

    “好了,別再耍小孩子脾氣啦。我馬上就要去打比賽,你看,你越是這樣,就越會影響我的狀態。”我繼續勸道。

    “可是,我已經讓六叔他們回去了,沒人給你打氣了耶。”

    我心中暗想,姑奶奶,你不來搗亂我就已經燒高香啦!不過嘴上卻說:“看你說的,以我的能力還用得著別人來鼓氣嗎?而且不僅他們,連你最好也乖乖回去,有你在旁邊,我反而放不開手腳。”

    “真的?”藍采兒將信將疑。

    “當然是真的!上一場比賽要不是因為你,第一個照麵就能把那小子放倒,根本不必冒險。”

    “那,那。。。。。。”藍采兒被我嚇的害怕了,竟有些坐臥不寧。

    “聽話,回去吧。一個月時間並不長,等我拿到冠軍,咱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我進一步勸道,

    藍采兒終於站起身,卻仍然依依不舍。

    “走吧,我還想用最後這點時間調一調氣。”我看了看表,說得煞有介事,心中卻覺得無地自容。

    “那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藍采兒咬了咬嘴唇,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望著她已經遠去的背影,葉朋長長鬆了口氣,然後告戒道:“小宇,我是過來人,對男女之間的事多少懂得一些。你和藍采兒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聽我一句勸,你不要再為這件事情分心了。”

    我愣了片刻,緩緩說道:“葉朋,你如何對付藍伯庭,我管不著,但藍采兒你決不能動。就算我們之間永遠沒有結果,我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九點五十分,我在葉朋的陪伴下再次走入迷宮一般的山洞。我被安排在一間單獨的休息室內,葉朋則被一名侍者帶走。

    不用說,他和平猜之戰是今晚的重頭大戲,故爾享受到了格外的待遇。之後,我接到通知,比賽延後十五分鍾。

    十分鍾後,葉朋意外的回來了。他帶來的消息更加意外。藍伯庭已經在我身上投下一千萬泰銖的重注,如果我能夠勝出,可以獲得百分之十五的紅利。另外,據說之所以推遲比賽,也是因為幾個剛剛得到消息的國際大莊家臨時介入,必須重新調整盤口。

    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做著熱身。五分鍾後,負責領路的侍者出現在洞門口。

    我被前後共五名侍者簇擁著走向賽場。其中有三個家夥無論從體形還是機警的神態都更象是保鏢。

    漸漸的,甬道前方傳來喧鬧的聲音。越往前走,聲音越大,仿佛一浪高過一浪的潮水,連綿不斷的衝擊著人們的耳鼓。我覺得豁然一亮,賽場已然就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我被前後共五名侍者簇擁著走向賽場。其中有三個家夥無論從體形還是機警的神態都更象是保鏢。    

    漸漸的,甬道前方傳來喧鬧的聲音。越往前走,聲音便越大,仿佛一浪高過一浪的潮水,連綿不斷的衝擊著人們的耳鼓。我覺得豁然一亮,賽場已然就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    

    拳台四周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情景仿佛冬日裏中國北方城市擁擠不堪的公交車。但這裏的人們卻渾然未覺,兀自紛紛揮舞手臂,呐喊著、鼓噪著,幾近瘋狂。拳台中央,平猜麵對西北的方向跪在地上,以雙拳遮住眼簾,正默默的祈禱。片刻過後,他緩緩站起身,引起台下一片驚聲尖叫。    

    平猜的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之間,身材雖然比起揚科這些變態的家夥仍略顯單薄,但是在泰國人中已算得相當魁梧,尤其在燈光的照射下,渾身古銅色的肌肉散發出一種淡淡油光,更平添一份神秘色彩。    

    憑心而論,平猜的相貌頗為英俊。一張長方形的臉棱角分明,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在泰國人群中極為罕見的高挺的鼻梁,以及略厚卻不失性感的嘴唇。。。。。。然而就是這樣一副都足以打動無數少女芳心的麵容,卻沒有絲毫的生氣。    

    我在侍者的提示下脫掉鞋子,赤足踏上了通往拳台的道路。他似乎很小心,走得很慢。    

    平猜解下束在額間的神帶,而後將之纏在手腕上。就在這時,拳台四周突然安靜下來。人們看到了我,眼神中無不流露出驚恐之色,喧囂聲在一瞬間消失了,卻隱隱增添了些須不安的氣氛。平猜轉過身,迎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從平猜的眼中,我看到一團死氣。一種不應該出現在這張臉上的死氣。記得很多年前,父親從自由市場買回一條魚,一條剛剛死去沒有多久的魚。那雙圓睜著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曾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記憶。    

    平猜的眼睛就宛如那條死魚。可怕的是,他的目光卻並不呆滯。    

    “謔!”平猜的目光與我緊緊膠著在一起,他扭動了一下脖頸,口中發出低沉的吼叫。    

    “謔!謔!謔!。。。。。。”    

    也許受到啟發,台下的觀眾紛紛以同樣的吼叫聲回應起來。漸漸的,這些聲音彙聚在一起,仿佛有人指揮一般,形成了一種整齊而緩慢的節奏。    

    我的腳如同踏在了鼓點上,在陣陣聲浪中緩緩步入拳台。    

    平猜依舊死死盯住我,一邊活動周身的關節,一邊顛著腳輕輕跳躍。    

    我舒展著身體,圍繞平猜在拳台上轉了大半圈,然後在一角站定。這時候,台下再次爆發出各種奇異的怪叫聲,平猜在叫聲中開始慢慢接近對手,從他的神態看去,顯得相當放鬆,甚至有些肆無忌憚。    

    很奇怪,我既沒有搶攻,也沒有象以往那樣刻意與對手拉開距離,而是以防守的姿態木立不動,任憑對手突破了心理的警戒防線。    

    就在兩個人幾近貼身的時候,平猜的左腿突然如疾風般揚起,從側麵直踢向我的右後頸。    

    這一記掃踢事先沒有任何征兆,仿佛是平猜之前動作的一個延續,打個簡單的比方,就好象他又向前邁進一步,隻不過,這一步的步幅突然加大了。平猜的身材比我差了不少,麵對比自己高大的對手,在近身攻擊中竟然敢施展高位掃踢,如此離譜的行為恐怕也隻有平猜這種怪胎才做的出來。不過,他確實相當出色,整個動作一氣嗬成,非常連貫,可以說沒有任何瑕疵,確實達到了快速、準確、凶狠的標準。    

    我不是不想搶攻,而是不能搶攻。從平猜的步伐中他已看出,對手比自己‘快’。如果貿然搶攻,很可能會被對方輕鬆避開,而之後的反擊將是他無法想象的。    

    我也不能後退。他很清楚,麵對象平猜這樣的敵人,一旦被逼住而迫不得已的節節後退,先不說在氣勢上已經輸給對方,如果讓平猜抓住時機施展出急風暴雨般的攻勢,後果則顯而易見,他將永無還手之力。    

    既不能強攻,又不能後退,我別無選擇,隻有以硬碰硬!在火石電光的瞬間,他猛然揚起右臂,迎向平猜疾掠而至的左腿,同時左拳懸於胸前,伺機反攻。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平猜的腳背與我的手臂乍合即分。我被踢得身形晃了晃,而平猜則以極為輕靈的身法迅速跳開,根本不給對手以可乘之機。    

    我放下右臂,輕輕抖了抖,還好,沒有受傷。顯然,平猜的第一次攻擊更側重於試探,並沒有拚盡全力。    

    從之前的資料看,平猜的習慣戰法是先聲奪人,力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壓倒一切的優勢在最短時間內將對手擊垮。所以我為自己製定的策略是頂住平猜第一分鍾內的強攻,然後找出他的弱點,一擊得手。這個策略的關鍵在於兩點,一是要有耐心,二是必須要頂住。    

    雖然平猜的第一攻未見得如何凶猛,但我知道,那隻不過是飯前甜點,真正的大菜還在後頭。    

    果然,平猜在退開後隻略微作了一點調整,便又鬼魅般切入近身,速度之快,足可令任何如我般級別的高手乍舌。    

    這一次,平猜采用的是近身快攻,隻見他雙拳輪流出擊,分取我的心髒、咽喉和眼睛,在旁人眼花繚亂之際、於呼吸間便打出了十七八拳,出拳的速度簡直快到顛毫!    

    我出道兩年多,經曆大小十餘戰,卻從未象此刻這樣狼狽過。平猜出拳不僅速度快而且力道沉,每一擊都比當初賀老兒手中的鐵棒毫不遜色,直把他兩條手臂打得生疼,最後幾乎失去知覺。更要命的是還必須跟上平猜的節奏,否則一個差池便可令他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苦苦支撐著,一個危險的念頭一直在誘惑他:放棄防守,和對方硬拚一記!看看誰最能扛打。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並沒有將這個念頭複諸實現。因為他確實想知道,平猜的精力是否真的無窮無盡?就這樣,在肉體和內心的折磨與掙紮中,我最終選擇了繼續堅持。而後來的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平猜畢竟還是個人。也許他已經成功突破了普通人類的生理極限,但也會有疲憊的一刻。在經過一分多鍾的瘋狂進攻之後,他的體力終於出現了一點點問題。他出拳的速度雖依然沒有改變,但力道似乎輕了,而且手臂伸展的幅度也慢慢在加大。這是一個非常微不足道的變化,卻被我捕捉到。    

    我立刻意識到:平猜在悄悄後退!    

    這個發現使他心頭狂喜,畢竟,為了等待這一刻,他一直在扮演沙袋的角色呀!    

    我沒有猶豫,迅速反擊。在架住平猜的一記直拳後,用右肘將其迫開,接著擺左腿側踢而出,直取平猜腰間。    

    這一踢我蓄謀已久,可以說勢在必得,卻沒想還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平猜久攻不下,雖已現出頹勢,卻仍未力竭,對我的反攻更是早有防範。當我踢出左腿的時候,他已縱身躍開,同時用一記高位掃腿還以顏色。我被驚出一身冷汗,匆忙間仰麵後傾,堪堪躲過致命的一擊,而自己的左腿也徒勞而返。    

    平猜退得很遠,在與我拉開幾乎半場的距離後才停住腳。他的步伐雖依然相當輕靈,但胸脯起伏的頻率卻比剛才大了許多。眼中也比剛才多了一點點東西。一絲淡淡的恐懼。這是從出場到現在,他的臉上唯一出現過的人類表情。記得在很多年前,當第一次麵對由汽油桶改裝成的‘沙袋’時,他曾有過類似的念頭。我是他所見到過的最難對付的一個人,也是唯一令他產生恐懼的人。也許,這個人是根本不可能戰勝的。他甩了甩頭,汗水從發梢飛揚而出,卻沒有將這個令人沮喪的念頭甩脫。    

    平猜沒有選擇進攻,而是繼續在原地進行跳躍運動。    

    曾經有這樣一種說法,當兩個人在拳台上角逐的時候,如果一方主攻,另一方主守,通常情況下主攻者所消耗的體力往往比主守者要多出百分之三十到五十。    

    雖然這種說法比較保守,而且指的是通常情況。但我卻知道,這種說法純粹是扯淡。完全脫離實際。就拿眼前的平猜為例,他所消耗的體力絕對比自己多出一倍不止!盡管有了這樣的認識,我卻仍然不急於進攻。剛才的事例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教訓。在沒有絕對把握的前提下,他不會再輕易出手了。    

    我從容的站在平猜對麵,輕輕揉搓著雙臂,心中卻打著另外一副算盤。平猜除了速度比較驚人之外,其他方麵好象也不過如此。隻要不急於進攻,不出現疏漏,就這樣耗下去,對自己有益無害。    

    平猜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的想法與我正不謀而合,所以也不再急於進攻,而是在原地的方寸間不停的進行小幅度跳躍,一邊使肌肉不至僵硬,一邊慢慢恢複體力。    

    台下突然響了口哨聲。    

    剛才,我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平猜身上,至此時才注意到台下。這也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一念及此,他不禁苦澀的一笑。顯然,觀眾們對台上兩名消極怠工的拳手極為不滿,吹口哨的人越來越多,漸漸連成一大片。我向台下做了個鬼臉,更惹來無數咒罵。就在他失神的片刻,平猜低吼一聲,舉起雙拳,飛身撲過來。    

    我心中竊喜,暗笑平猜中計。不過他能夠感覺到,這是平猜的最後一擊。    

    平猜的速度似乎並不如前,眼中卻散放出妖異的光芒。他突然加大步幅,隻幾個縱躍便縮短了與我之間的距離。接著在一片狂呼聲中,身體猛然騰空,提臀擰腰,借助自身的衝擊力,閃電般踢出右腿,踢向我咽喉。    

    類似的腿法我曾在黎春暉身上見識過。這是從飛膝引申出來的一種踢法,前踢為引,一旦落空,則可擺渡為後腿衝膝,極具殺傷力。當時我采用的戰法是在後退中突然變向前衝,然後利用速度的優勢後發先至,將黎截殺於半空。    

    不過,現在麵對的卻是平猜,對毫無速度優勢的我而言,若以同樣的手段反擊,無異於自殺。    

    我暴叫一聲,氣息在體內陡轉,身形仿佛在一瞬間漲大了,與此同時,他的眼中激射出一抹紅光,身體中的野性不能抑製的從各個角落噴發出來。就在這一刻,他好象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跨步側身、不退反進!隻見他以腰為軸心,猛然揮臂,左肘硬生生封住了平猜右腿的前踢。    

    平猜前踢受阻,立刻蕩回右腿,幾乎在同一刻施展出暗藏的後續殺招,左膝衝!    

    衝膝是泰拳八種基本攻法中最具想象力攻殺手段,如果運用得當,往往可以成為終結對手、獲取最後勝利的絕殺。    

    平猜從小接受泰拳訓練,對於衝膝的運用與黎春暉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而此刻,他施展出的左膝衝,無論速度、力量還是隱蔽性都已達到極至,若稱之為絕殺則一點也為過。    

    可是非常遺憾,他的對手偏偏是我。    

    我的右掌早已等在胸前,五指如鋼鉤般扣住已攻至胸口的膝頭,手掌先是一縮,卸去大半力道,接著前推,在掌心與膝頭接實的一刹那,陡然發力,生生震碎了平猜的膝蓋骨。    

    戰鬥到此本來應該已經結束,誰知卻異變陡生!    

    平猜仿佛根本感受不到膝蓋碎裂帶來的痛楚,衝膝失利後,竟然和身前撲,施展出最後一招,箍頸殺!    

    所謂箍頸,是用雙肘夾擊對手的頸部,同時附以撞膝,必要時可轉動手臂,扭斷敵人的脖頸。    

    一切發生得太快,也太匪夷所思!當我駭然驚覺的時候,已無路可退。不過他卻清楚一點,一旦脖頸受到夾擊,便絕無生還的可能。此時退路既絕,擺在麵前的就隻有前進。    

    我想也不想,一頭撞入平猜懷中,同時以雙掌從左右兩側拍向他的腰間。    

    此時就聽拳台上傳來一連串的悶響,接著便見平猜被摔出四米遠,而我也仰麵躺倒在地。    

    一直摒氣凝息、緊張等待比賽結果的觀眾們一下子沸騰了。    

    的確,血腥的場麵他們雖見過不少,但兩人打到同時重傷不起,卻極為罕見。    

    這又令他們如何不興奮?    

    於是每個人都瘋了般聲嘶力竭的叫嚷著自己投注拳手的名字,希望他能在第一時間站起來,再給對方補上一腳!    

    我並沒有昏厥,隻是左肋劇烈的疼痛使他有些力不從心,因而放棄了重新站起來的念頭。    

    剛才他冒險前衝雖然使脖頸逃過一劫,卻沒有躲開平猜右腿的衝膝。那一下子可真夠勁!他的肋骨怕是已經斷了。不過我的心情還是相當愉快,因為他知道,這一場已經贏定了。剛才在短兵相接的瞬間,平猜左膝被廢,前胸和兩肋又接連遭到重創,五髒六腑肯定已爛得稀裏嘩啦,除非他不是肉身,否則決無幸存的可能。    

    “平猜!平猜!平猜!。。。。。。”    

    正當我已自覺勝券在握,準備招呼侍者把自己抬下場的時候,諾大的山洞內突然響起雷鳴般的呼喝聲。幾乎所有人都呼喊起了平猜的名字。    

    我忍住鑽心的疼痛,用右肘支住地麵,勉強抬起頭。一看之下,驚得魂非魄散!    

    隻見平猜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我忍住鑽心的疼痛,用右肘支住地麵,勉強抬起頭。一看之下,驚得魂非魄散!    

    隻見平猜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

    此時的情景已完全不能稱之為恐怖。

    詭異!

    極度詭異!

    平猜的臉徹底扭曲了。兩腮以上的部分幾乎膨脹了一倍,從遠處看就象一隻倒置的單肚葫蘆。他的皮膚、渾身的皮膚爆裂出無數道縫隙,血順著鮮紅的翻卷著的肌肉流淌下來,滴滴答答濺到地上,慢慢的聚成一灘、彙成一片,給人的感覺仿佛這些液體根本就是多餘的。唯有那雙眼睛仍似曾相識,妖異的光芒卻更勝從前。從這一刻起,那雙眼睛才真正活了,但是已完全不屬於人類。

    由於一條腿有傷,平猜站的不是很穩,但還是站住了,並且開始拖著殘腿慢慢向我靠近。他一邊走,喉結一邊蠕動,一種非常奇特的不知該屬於何種生物的聲音和著血水從口中漾出來。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也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因為所有那些支持他或者不支持他的人幾乎都驚呆了,不自覺的感到頭皮發麻,後背生出陣陣寒意。

    我離平猜最近,看得自然最清楚。很奇怪,當他與平猜目光相接的一刹那,恐懼感蕩然無存。他明顯的感覺到身體裏仿佛還有另外一個自己,那個自己很‘興奮’,如同一頭饑餓了很久的獅子看到一隻羸弱的羚羊。。。。。。漸漸的,他的神智變得模糊,最終被另一個自我所代替。

    平猜突然停下腳,妖異的目光中掠過一絲驚駭之色。他驚恐地看著對麵不遠處的我,就象看到天敵一樣,渾身不停的顫抖,頭頂的毛發如同受到驚嚇的刺蝟,一根根聳立起來。

    我的身體晃了晃,終於站穩了。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軀,很不滿意的搖搖頭,然後突然以一種怪異的極其尖利的腔調嘶吼起來,聲音之大,震動得整個山洞仿佛都顫抖了,駭得拳台周圍的觀眾如潮水般散開,而遠處的人則開始東張西望,尋找逃生的出口。平猜孤立在風暴中心,雙眼向外突起,一開始還極力忍耐,但漸漸的,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凶性終於完全被激發出來,“吖---”他猛然張開裸露著血管和肌肉的雙臂,以一種低沉卻決不示弱的聲音回應起來。

    我的尖嘯嘎然而止。顯然,對手的回應令‘他’感到非常滿意,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漬,臉上露出異常邪惡的笑容,然後慢慢的,一瘸一拐走向平猜。

    平猜沒有動。始終都保持著張開雙臂的姿勢,似乎隨時準備將迎麵而來的我擁入懷中。

    我在平猜身前半米遠的位置停下來,再一次將眼前的獵物細細打量一番。又舔了舔嘴唇。

    “吖---”平猜又低吼起來,驚懼的目光中散放出陣陣怒意。

    我耐心等待著,就象烹製一道菜肴,直到平猜的怒氣達到極至,才揮臂一拳搗入他的心口。

    平猜不躲不閃,挺胸迎了過去。

    “砰!”隨著一聲悶響,平猜心房外的胸骨應聲而碎,但是他並沒有被擊倒,卻趁勢將我的拳頭夾在腋下。    

    就如同匕首刺入敵人的身體,卻反而被敵人用血肉之軀夾住!    

    平猜猛然將身體反向一擰,隻聽‘哢’的一聲,竟生生將我的手腕折斷,然後挺起右膝撞向他的腰間。    

    我狂吼一聲,眼中暴射出紅芒!他反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右肘下砸,先擊碎平猜的右膝,然後反手將兩根手指狠狠插入他的眼中。    

    平猜如遭電擊,身體開始瘋狂的扭曲,但是沒用多久,扭曲的動作便被不由自主的顫抖所代替。

    此時,人們已忘記逃跑,忘記恐懼,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存在。拳台上的獵殺場麵已完全超脫了他們能夠理解的範疇,令他們目瞪口呆。

    在這些人看來,眼前發生的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一個人的生命竟然能夠以如此的方式被殘殺,被吞噬。他們眼看著平猜曾經漲大了許多的身體在顫抖中慢慢萎縮,最後蜷成一團癱倒在地上。而我卻仿佛享用了一頓美餐,隨著平猜身體的萎縮,他眼中的紅光越來越盛,最後竟化為兩道藍芒,直到平猜癱倒,藍色的火焰才逐漸消退。。。。。。

    的確,這樣的場景已完全背離了人們的常識,無論是誰,都必將終生難忘!

    我終於恢複神智,他茫然看了看已不成人形的平猜,然後轉過身,艱難走向台下,隻走出不到三步便一頭栽倒。    

    。。。。。。    

    “醒了,他醒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從極遠處傳來。非常悅耳,非常動聽。

    我的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如同剛從混沌而來的嬰兒,目光清澈而明亮。他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寬敞而潔淨的房間,房間的一角,葉朋歪在沙發內口中發出一長一短有節奏的鼾聲,一縷口水從他的嘴角垂落伴隨著鼾聲一伸一縮,形象頗為滑稽。接著,他感覺到了扣在自己臉上的氧氣麵罩。

    天啊,這是在醫院嗎?

    “不許動!”一個白色的身影象一陣風一樣從門外飄進來,按住他。卻正是剛才發出天籟般聲音的人。

    我定了定神,才看清是一位麵目姣好的小護士。他很輕易就脫開護士的掌握,一把扯下麵罩,“護士小姐,我沒病。”由於之前的憋悶,他的解釋有些急促。

    沒想護士先急了,脫口道:“你有病!”

    我微微一怔,苦笑起來。就在這時,護士身後傳來一聲輕笑,而護士本人也意識到自己的口誤,臉紅了。

    “莎莎。”我一眼看到娜塔莎,掙紮著要起來,卻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掛著吊瓶,腹部和右臂都纏著厚厚的紗布。

    “這是幹什麼?”他非常不解的看了看沉甸甸的手腕,搶在護士之前拔下針頭、撕開紗布,然後又在娜塔莎和小護士驚愕的目光中捏碎了石膏。

    “你,你,你。。。。。。”小護士結巴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這樣的病人她還是頭一次遇到。

    我衝她莞爾一笑,“你看,我確實沒病。”接著問娜塔莎,“莎莎,我怎麼會在這兒?”

    娜塔莎坐到我身邊,小心托起他的手腕,一邊仔細檢查,一邊說道:“你受傷了,一直昏迷,所以。。。。。。”她的話沒能繼續下去,因為檢查的結果與剛剛的解釋似乎有些出入。我的右手已完全消腫,皮膚光滑細膩如嬰兒,他的手腕也完好如初,看不出一絲曾受過傷的痕跡。

    “#%…………¥”也許過於吃驚,娜塔莎不自覺的說了一串母語,然後忽閃著美麗的藍色大眼睛凝望向我,“你的傷。。。。。。還記得嗎?你的手腕被折斷了。可是現在已經痊愈。。。。。。這,太不可思議了呀。”說著,她探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按了按我曾經受傷的肋部。

    “別,別這樣,我怕癢。”我笑著躲避,卻令娜塔莎感到更加驚訝。

    一直沉溺於夢鄉的葉朋終於被驚動了。他晃了晃腦袋,清醒一些後抹了把嘴角站起身,邊向這邊走,邊笑著道:“臭小子醒啦?我就說麼,這家夥屬蟑螂,沒那麼容易死掉。”待走到近前卻楞住了。

    “媽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葉朋看了看散落在地麵的碎石膏片,喃喃自語。

    我靠坐起來,笑眯眯的問:“老葉,我現在可以出院了吧?”

    “出院?”葉朋看了看手表,以誇張的語氣道:“我的小祖宗,現在是淩晨四點。你認為醫院的人會為你提前上班辦手續麼?”

    “謔,原來已經過去一夜了。”我翻身跳下床,開始尋找自己的衣服。

    “一夜?”這次連娜塔莎也表示不滿了。

    “現在是十二月五號的淩晨四點。小宇,不是一夜,是一天兩夜。”葉朋糾正。

    “天!我真的睡了那麼久?”我轉向娜塔莎。

    “不是睡,是昏迷。醫生認為你的情況很危險,有可能成為植物人,所以,我和葉先生一直在輪流看護。”娜塔莎說得雖輕鬆,但看得出,當時的情況非常嚴重。

    “好啦,不管沉睡還是昏迷,總之,這個地方我不想再待了。我要回家。”我終於找到外衣,飛快的套在身上。

    “張先生,您的身體剛剛複原,還需要再觀察。”小護士出麵阻攔。這樣一個奇特的病曆,她可不敢就這麼輕易放走,否則如果讓主治醫生知道的話,一定會要她難看。哪怕先取下一小塊肌肉或者骨骼呢。她偷偷的想。

    “是啊,小宇。等醫院的人都上班了,咱們辦完手續再走也可以嘛。”葉朋從旁附和。

    “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我當然沒有意見。不過,我必須走了。還有,之後的費用由你自己負擔。”

    我的話命中了葉朋的要害。

    “護士小姐,你看,這樣一個怪物留是留不住的,不如。。。。。。”葉朋攤著雙手轉向小護士,卻發現美麗的護士小姐已經不知去向了。

    正在說鬧間,病房門口轉進兩個穿戴整齊卻眉目不善的漢子。

    我眉間一聳。

    “這是藍伯庭派來保護你的,外邊應該還有兩個。”葉朋附在他耳邊小聲道。

    “不是吧?搞什麼搞?”我有些暈了。

    “回去再解釋。還有筆帳要跟你小子算!”葉朋繼續道。

    他的話使我想了關於比賽提成的事,又想到門口的保鏢,頓覺心情無比愉悅。

    “張先生要回住處。”葉朋向為首的漢子打了聲招呼,便陪同我和娜塔莎出了屋。門口的漢子一直等他們走出門才跟在後麵,而守在外麵的另外兩人則在前方開道。

    我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沒多遠,便見那個小護士陪同值班醫生迎麵而來。早有一個漢子迎過去,一邊交涉一邊將他們攔在旁邊,我等人則大搖大擺、暢通無阻。

    “感覺怎麼樣?”葉朋邊走邊問。

    “爽!”我簡單的答了一個字率先走進電梯。

    回到斯羅帕亞小樓,考慮到這些天的辛苦,我希望娜塔莎和葉朋先去休息,卻遭到二人一致反對。娜塔莎的理由很直接:想聽聽他的故事。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足夠引起任何人的好奇,娜塔莎當然不例外。而葉朋則表明要和我‘算帳’。

    “先說說他們吧,”我指了指門外那四個不肯離去又不肯進門的保鏢,“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有一點複雜。”葉朋搔了搔腦袋,“必須先從比賽的規則說起。這次比賽一共有一百二十名拳手參加。來自世界各地的拳手。比賽分為兩部分。前三場是淘汰賽,淘汰賽期間,拳手隻拿出場費,吃住自理。進入決賽後,組織者會把最後剩下的不超過十五名拳手集中在一起,負責他們的飲食、起居,總之除比賽以外的一切生活瑣事。當然,這樣做主要還是為了安全起見。”

    “安全?安全怎麼會有問題?”我不解的問。

    娜塔莎在一旁解釋:“一些大的玩家會在比賽前雇傭殺手打傷或者殺死自己沒有投注的拳手。”

    葉朋點了點頭,道“三年前的第一次比賽,就有兩名拳手死於非命。所以才有了後來這個規則。至於你,情況又比較特殊。由於現在離集中比賽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為了保證在這段時間內不發生意外,他們破例為你派出了保鏢。”

    “可是,我還要再贏一場才能進入決賽,難道藍伯庭真的已經把寶都押在我身上了?”

    “這不是藍伯庭的個人行為,而是所有組織者一致決定的。小宇,你已經進決賽了。”

    “為什麼?”我娜塔莎同時問道。

    “小宇的第三對手本來是個蘇丹人。那家夥在小宇打第二場比賽之前就已經勝出,獲得了第三場的比賽資格。但是比賽結束後他沒有走,而是留下來觀看了小宇和平猜的比賽。他本想更多了解自己的對手。不過看完比賽之後,他的經濟人向組織者提出了棄權的要求。”

    “一定是膽怯了。”娜塔莎嬌笑。

    葉朋看了看娜塔莎,繼續說道:“那家夥是穆斯林。他認為小宇是撒旦的化身,所以拒絕比賽。”說到這裏,他刻意頓了頓,“小宇,實際上不止那家夥,很多人都有同樣的念頭。那天的情況。。。。。。你看,咱們並不算外人,你能不能告訴我和娜塔莎小姐,那天晚上,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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