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兄弟

章節字數:9358  更新時間:07-09-30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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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我和武文啟這兩代拳王之間的關係,大家曾經有過不少猜測。

    有人說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也有人說他們師出同門,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

    這時,稍微知道點內情的人會笑著糾正:你們都錯了。他們是親如手足的弟兄。

    當然,也有相反的意見,而且大都數反麵觀點都集中在武文啟的身上:既然武文啟和我情同手足,既然武文啟明知鄭曉龍是我的死敵,為什麼他總是每每選擇站在鄭曉龍的一邊?甚至不惜淪為鄭的工具?

    對此,韓進的解釋頗為市儈:這點道理都不懂?切!簡直白活!你想啊,我那是什麼樣的身手?要是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頭打轉,小武算什麼?隻能是小弟!可能有出頭之日嗎?!但是在鄭曉龍那邊就不同了,他可是男一號啊!所以說,要是換成你,你一樣會選擇鄭曉龍,而不是我!

    眾人紛紛點頭:言之有理。

    隻有董立國躲在大家的背後,輕輕罵了一句:扯淡!

    十二月七日,曼穀時間,晚七點三十分。

    正在吃晚飯的我突然接到克裏木托的電話:“老板,鄭曉龍的人到了。”

    &&&&&&&&&&&&&&&&&&    在龍哥的帶領下,小武走出清萊機場。

    對於他這個從小生長在北方的人來說,眼前的情景簡直難以置信。明明是寒凍臘月,這裏卻枝繁葉茂、陣陣花香。這讓他很不適應,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特別奇怪的感覺。

    沒有冬天的世界,還能算完整麼?

    龍哥並沒有遵從鄭曉龍的指示---直接搭救李默寧,而是按圖索驥,先去找自己的一個老朋友。

    作為老江湖,龍哥深悉這個救贖遊戲的規則:在搭救李默寧之前,必須先摸清那家賭場的底細,否則自己這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會變成打了狗的肉包子。

    他們要找的人姓索,地址是龍哥在清邁的一個朋友給的。不知為什麼,沒有留下電話。據說這位索先生在清萊已生活多年,早就紮下根基。

    出租車在城裏轉了個六夠,終於在一個小巷口停下。出租車司機不會說漢語,隻能打手勢,不過他們也明白了:字條上的地址就在小巷內,但是巷子太窄,車開不進去。

    “你在這裏等等,我去去就來。”打發走出租車後,龍哥拍了拍小武的肩膀,大踏步走進小巷。說心裏話,眼前這塊猴屁股大小的地方讓他對那位索老弟的期望值大大打了折扣,所以稍微更改了一下計劃:先把索老弟約出來吃頓飯,邊吃邊聊,看看能有什麼幫助。

    小武獨自站在馬路邊,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國度和國度中陌生的人流、甚至連這裏的語言都那麼陌生。他突然感到很茫然,那種迷失的感覺就好象自己是個迷路的孩子。很難想象,一個有如鶴立雞群、鐵塔般高壯的漢子,卻有這樣奇怪的念頭。

    小武就象好漢海洋中的一座孤島,矗立在那裏,一雙大大的眼中充滿了迷蒙:未來將何去何從呢?

    龍哥很快就回來了,卻是孤身一人。

    “沒有找到?”小武問。這是自從見到龍哥後,他說過的第七句話。不知為什麼,這一刻見到龍哥,突然覺得很溫暖。

    龍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麵上的表情很複雜,接著就笑了。是苦笑。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小武的問題。簡直難以啟齒。

    在小巷的深處有一家淩亂的雜貨鋪,一個胖的象豬一樣的女人手裏拿著根雞毛撣子正指手畫腳的數落一個幹枯瘦小的男人,雜貨鋪裏間的門簾被掀開一道縫,從上到下露出三張又髒又瘦的小臉,三個小孩子正在偷偷的看。

    那個幹枯瘦小的男人就是龍哥昔日的鐵哥們---號稱索命閻羅的索老弟。

    紮下很深的根基?可不是麼?孩子都生了三個。這話倒真是沒錯!

    隻不過。。。。。。索老弟當年是因為犯了命案才逃到泰國。一個曾經殺人都不眨眼的家夥,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嘿,真他***造化弄人!

    “走吧,咱們直接去賭場!”龍哥再次拍了拍小武的肩膀,言語間充滿豪氣。是啊,既然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

    &&&&&&&&&&&&&&&&&&

    鄭曉龍的人來了?好快嘛!隻是這個時間選的有點缺德,難不成還想讓自己請客吃飯?

    我放下筷子,暫時告別了豐盛的晚餐。鄭曉龍沒有親自來,這已在預料之中,不過他手下人做事的效率還蠻高,這麼快就到了,確實有點超乎想象。他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很好!讓鄭曉龍的人馬上交錢,然後咱們放人。記住!贖金一分錢也不能少!”

    “老板,有點小問題。”關鍵時刻,克裏木托說話拖泥帶水的老毛病又犯了。

    “有什麼問題?難道你想請他吃燒鵝?”我看著盤子裏的燒鵝,卻隻能望‘腿’興歎,心中起急,竟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不是。。。。。。”克裏木托急忙辯解。

    “不是什麼?”我搶白。以後真應該立多一條規矩:用餐時間,謝絕騷擾!

    “不是他,是他們。鄭曉龍方麵來了兩個人。”克裏木托繼續解釋,說完又覺得不對勁,立刻道:“誰想請他們吃飯了?老板,您先聽我說完好不好?請不要打岔!”

    我被逗樂了。自己也是,為了一隻燒鵝腿,逼得克裏木托胡說八道,這要是傳到葉朋耳朵裏,還不落下一個‘護食’的罵名?

    “是這樣,他們沒有現金,隻帶了一張銀行卡,所以隻有等到明天上午銀行開門以後才能交易。在此之前,他們想先見見李默寧。以確認人質是否安全。”

    開玩笑吧?這種事也刷卡?這話聽起來比嫖娼刷卡還新鮮!

    “老板,會不會有問題?”    

    “你覺得會有什麼問題?”

    “比如,會不會報警?”

    “不會!李默寧是穿官衣的人,如果報警,他在這裏賭錢的事就會敗露。你想想,之前他一擲千金,一輸就是幾百萬,錢從哪裏來?人家還不把他查個底兒掉?所以鄭曉龍絕不會拿李默寧的前程冒險。”

    “那。。。。。。他們會不會直接把人搶走?我這裏的人都放假了,人手不夠。而且,那兩個家夥好象很凶!”

    “哦?”我心中一動,問道:“那兩個人叫什麼?長的什麼樣?”

    “兩個人的身材都很高!一個姓龍,三十幾歲,長得特別陰,看樣子象是頭目。”

    是龍哥!沒想到啊!還真有自己認識的。我稍微感慨了一下,決定多派幾個人過去。龍哥可不好對付!

    “還有一個姓武。。。。。。”

    “什麼?”我仿佛被電到,噌的從椅子上蹦起來。不僅克裏木托,連飯桌旁的莫伯克和王決也被嚇了一跳。

    這是抽什麼瘋呢?

    “你剛才說什麼?第二個人姓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姓武啊。”克裏木托重複,心裏還納悶:自己口齒挺清晰的,老板怎麼會沒有聽清?

    “那個姓武的,他叫什麼?什麼長相?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說話有點語無倫次。真會有那麼巧?

    倒是旁邊的王決聽出些端倪,一拍大腿:“不會!根本沒有這麼巧的事!武則天還姓武呢!”

    卻被我狠狠瞪了一眼。閉上你的臭嘴!爛豬頭!

    “名字他沒有說。這個人好象不愛說話,嗯,歲數也不大,可是塊頭不小,和老板您差不多。還有麼,一雙大眼睛,留了一頭披肩發,男不男、女不女。。。。。。”

    不用說了,一定是小武!

    “好了,好了!老克,你先陪他們聊著,我這就過去。”沒等克裏木托說完,我便掛了電話,然後飛快的衝出了房門。臨走時還不忘向王決拋了個‘媚眼’。看得莫伯克眼珠都快掉下來了。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王決,問:“哎,張先生怎麼了?”

    “他呀?抽風!隔一段時間就來一次,規律性挺強的。”王決戲謔道,說完突然想起一事:糟糕!我這一現身,全盤的計劃不就泡湯了?想到這兒,他也噌的躥起來,一溜煙追了出去。卻隻將莫伯克一人留在屋裏暗自揪心:不是吧?‘抽風’也傳染?

    &&&&&&&&&&&&&&&&&&    小武一直站在龍哥身後,不說話也不動。仿佛變成了一尊雕像。不過,這尊‘雕像’的心是活的。

    那個象大煙鬼一樣的家夥出去請示老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知道,龍哥帶著他來這裏,的確冒了相當大的風險,但是他同樣知道,這裏的那幾個人不行。相信龍哥也有相同的感覺,小武不太會察言觀色,但是他能夠感覺,一種純粹心靈上的感應:直到現在龍哥就沒有過哪怕一丁點緊張,倒是對方的人,心跳似乎很不正常,好象那些人才是救贖人質的一方。這種奇怪的現象說出來可能很好笑,但是很說明問題。

    小武曾暗中核算過,要是真的打起來,他甚至有把握直接把李默寧救出去。不過他不會那麼做。或者說不到威脅生命的那一刻,他都不打算出手。原因很簡單:他來這裏是參加比賽的,而不是救人。    

    有幾個問題一直讓小武百思不得其解:這裏舉行的到底是什麼比賽?鄭曉龍為什麼非要讓自己參加?

    要知道,他並沒有結束俄羅斯的訓練。為了能夠讓自己提前結業,鄭曉龍竟不惜親自出手,打敗了他的教官。

    那是戰前教官隨口開的一句玩笑,目的是為了讓鄭曉龍知難而退,沒想到最後竟落得慘敗收局。那一戰給小武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也轟動了整個訓練營。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啊。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鄭曉龍全力出手,也算真正開了眼界!他很清楚,如果換作是自己,也同樣不是鄭曉龍的對手。也許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他的對手。也許。。。。。。有一個人也許行。

    我。

    一想到我,小武的心裏就會不自覺的生出一股暖流。如果說這世上哪怕還剩一個親人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我。

    小武經常會想起我,但是不敢多想。

    自從在茂林分手後,就再也沒有了我的消息。象他們這樣的黑拳手都是現成的殺人犯,落到警察的手裏,下場恐怕隻有一個。雖然有幾次做夢他都夢到我安然無恙、和自己開開心心的聊天,但是人們常說,夢是反的。小武不敢打聽,更不敢多想。他真的害怕聽到那個噩耗,一個令他無法接受的結局。

    但願宇哥吉人能有天相吧。這麼想著,小武索性閉上眼睛,隻是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就在這時,克裏木托滿麵春風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我們老板已經同意了您的要求,不過,你們兩人之中隻能去一個。”

    “李默寧先生不在這裏?”龍哥聞言站起了身,小武則睜開眼睛。

    克裏木托微微一笑,卻沒有作答。

    龍哥回過頭與小武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對克裏木托道:“我去!”接著便有人過來蒙上了龍哥的眼睛,將他帶走了。

    小武突然警覺起來!

    眼前這個大煙鬼與剛才出門的時候判若兩人,難道對方已經部署好,馬上就要動手?

    “武先生,請您稍等一會,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克裏木托的表現完全象個紳士。可他越是客氣,小武就越覺得不自在。

    當屋中隻剩下小武一個人的時候,他已把警覺提到最高。不過他依然沒動,而且閉上了眼睛。他在試著用心靈去感應,感應周遭的殺氣。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過來。

    對方隻有一個人。但是從腳步聲判斷,那是一個高手!

    來了!小武深吸一口氣,將身體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很奇怪,腳步聲到門口處便嘎然而止。

    小武心中一動,驀的睜開雙眼。

    頓時驚呆了!

    他仔細看了看站在門口的那個人,又看了看四周,還是伸出手指放到了口中。畢竟,這樣的場景在夢中已經出現很多次了。

    “不是夢。”門口那人微笑。他知道小武要幹什麼,這傻孩子,還是和以前一樣!  

    小武狠狠咬了一口。記得在俄羅斯訓練的時候,教官曾不止一次用諸如皮鞭、鐵棒之類的教具教導他:凡事要靠自己的感覺。

    所以他感到了鑽心的痛楚。一切都是真的!

    下一刻,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兄弟之間的感情,不用太多的語言,一個眼神、一個手勢、或者一個熱烈的擁抱,就已足夠說明一切!

    他們歡快得就象兩個小孩子,在這一刻,時光仿佛倒流了,回到了多年前,他們在一起調皮、一起玩耍、一起吃苦、一起憧憬。。。。。。

    直到這一刻,小武的感覺仍不是很真實,不過手指的痛楚感還在,這讓他徹底踏實下來,心裏也暖乎乎的。

    “宇哥,你怎麼在這裏?你認識這家賭場的老板?”須臾,兩人分開後,手拉手坐到椅子上。

    “我就是這兒的老板。”我微笑。

    震驚!小武再一次呆住。他下意識搖了搖頭。這種事如果不是我親口說出來,他一定會當玩笑聽。

    “沒錯。李默寧的事是我做的,這是一個圈套。”

    我並不想隱瞞什麼,於是把對付鄭曉龍的計劃源源本本說了出來。

    “宇哥,你怎麼在這裏?認識這家賭場的老板?”須臾,兩人分開後,手拉手坐到椅子上。

    “我就是這兒的老板。”我微笑。

    &&&&&&&&&&&&&&&&&&

    震驚!小武再一次呆住。他下意識搖了搖頭。這種事如果不是我親口說出來,他一定會當玩笑聽。

    “沒錯。李默寧的事是我做的,這是一個圈套。”

    我並不想隱瞞什麼,於是把對付鄭曉龍的計劃源源本本說出來。

    小武聽完,已經是嗔目結舌!

    “文啟,龍哥很快就會回來。這件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所以這出戲你必須配合我演下去。哎,你這次來,鄭曉龍是怎麼安排的?他讓你什麼時候去藍先生那裏報道?”我一邊問,一邊盤算如何把小武帶回到自己身邊,相信隻要到了藍伯庭那裏就會好辦得多。

    “你怎麼知道。。。。。。藍先生?”  小武已經快經受不住這一連串的打擊,說話開始結巴了。宇哥什麼都知道?神得有點離譜了吧?

    “我不僅知道藍先生,還知道你來這裏是為了參加比賽。”

    我的本意是盡可能把話說簡短一些,誰知小武反而大張著嘴,不會說話了。傻了?

    我看了看手表,於是加快語速,又將比賽的情況大致介紹一遍。他最後說道:“我現在已經進入決賽,而且奪冠的希望很大。鄭曉龍不惜一切把你找來,目的就是為了阻止我拿到新人王,”

    “我說過,不會和你打。”小武突然插話。

    我笑了,“這個你放心,這裏還輪不到鄭曉龍說話,況且我和比賽的組織者很熟,他們已經表示不會讓咱們兩兄弟相爭。所以這一次鄭曉龍恐怕要竹籃子打水---好夢成空了。”

    “那我來這裏豈不是沒有意義了?”小武問。

    我苦笑:我的傻兄弟!鄭曉龍怎麼會做沒有意義事?隻要把你攥在手心裏,他就不愁對付不了我!當然,這話不好直接說出口,便解釋道:“也不是沒有意義。聽說他們已經為你另外安排了比賽。”

    “什麼比賽?”聽到有比賽,隻眨眼的工夫,小武又重新恢複了靈氣,好象變了一個人。

    “這個我也不知道。”說話間,我已經有些著急了,他第二次看看手表,催促道:“文啟,你到底什麼時候去藍先生那裏報到?”

    “鄭曉龍的安排是贖出李默寧以後,我們就去投奔藍先生。”

    我立刻有了計劃,“很好。你就按照鄭曉龍的安排去做。等明天你們到了藍先生那裏,我會請他把你和龍哥他們分開,到時候就可以把你接出來了。”

    “接出來?不是還有比賽嗎?”小武不解。

    “怎麼?你還真想打比賽?”我笑著打趣。

    “當然了。”

    我的笑容在瞬間僵住!小武的態度很認真,一點都不象開玩笑。這一次輪到他發傻了。

    “兄弟,你不是認真的吧?這種比賽不是鬧著玩的!”

    “當然是認真的!難道你忘啦?我說過的,要成為世界拳王。怎麼?瞧不起人呀?”說著,小武舉起雙拳比劃兩下,笑了,笑的很純真。

    “不行!”我斬釘截鐵。

    “為什麼?”

    “因為我是你大哥!”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已經蠻不講理了。他不能眼看小武往火坑裏跳!

    小武突然沉靜下來,也仿佛突然之間成熟了,“宇哥,你的好心我知道。可是你有替我想過麼?這些年來,打拳已經是我生活的全部!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圖的是什麼?我做夢都想成為世界拳王!做夢都想有揚眉吐氣的那麼一天!這不是簡單一兩句話就能了結的。真的,否則我會生不如死。”

    小武的話可謂出自肺腑,我自然能夠理解,“兄弟,你不知道。。。。。。”

    就在他要進一步勸說的時候,克裏木托急匆匆趕了進來,“老板,龍先生快回來了。”這是他和我事先的約定,在龍哥回來之前,提前打招呼。

    我站起身,“文啟,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談。現在我隻希望你做好一件事,打起精神,把這出戲給我演完。我先走了。”說完拍了拍小武的肩膀,轉過身大踏步離開。

    看著我走遠,小武愣愣的站了起來,又變成一座‘雕像’。

    &&&&&&&&&&&&&&&&&&

    自從見過龍哥之後,李默寧就興奮的睡不著了。

    雖然在此之前他已說過不少狠話,比如‘一定要把這家賭場夷為平地’;再比如‘要在克裏木托的頭頂插根燈芯,給丫點了天燈’等等等等,總之一句比一句嚇人,但是那時候,他心裏沒底。現在就不同了!他的人來啦。明天隻要交完錢,他就可以重新獲得自由。到時候,嘿嘿,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啦!

    說心裏話,李默寧已經恨透了這裏!現在這世道,欠錢的都是爺!可這裏倒好,連飯都不管,缺德嘛!不過幸虧有羅老弟在,否則的話,自己就算不死也得餓掉半條命!

    想到這兒,他轉過臉,對著另外一間屋揚聲道:“哎,羅塔老弟,王決這家夥說什麼時候來了嗎?”

    “羅老弟?”見隔壁沒有回音,他又喊了一嗓子,然後側耳傾聽:沒有鼾聲。這家夥還沒睡呀!

    李默寧知道,自從龍哥現身之後,羅老弟就打蔫了,一直躺在床上悶頭睡覺。不過他同樣知道:羅塔根本就睡不著!是呀,這種事攤在誰頭上誰也會失眠的。不過羅塔也是他媽死心眼,你也不想想,自己盼了多少天才把救星盼來,你這才幾天?且呢!其實這些道理自己已經和羅塔講了個六夠,可這家夥就是聽不進去。要不怎麼說他死心眼呢!

    這麼想著,他下了床,趿拉著鞋來到隔壁。果不其然!羅塔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望天呢。

    “去!往裏讓讓。”李默寧也不管羅塔是否同意,硬擠著躺在他身邊。

    “哎,還發愁那?我早說了,王決那小子不靠譜!你就是不信。我看呀,你早晚被那小子給忽悠了!”李默寧一來先發了通牢騷,見羅塔不吭聲,進一步說道:“要不這樣,我跟我朋友說一聲,讓他把咱倆一塊贖出去,反正走的是信用卡,帳上的錢應該夠。等出去了你再還我。”

    “不用。”羅塔悶聲道,停了停,又說:“再等等。”

    李默寧心裏這個樂!等吧,傻小子。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王決就會接你來了。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哎,你說。。。。。。”話剛開了頭卻突然沒了下文。

    “怎麼?”羅塔。

    “沒什麼。”李默寧笑了笑。其實他想再問問翡翠穀的事情,不過還是忍住了。剛才出去和龍哥見麵的時候,他已經托龍哥去打聽,看看是不是真有這麼個翡翠穀?是否確實有過那麼一段巧取豪奪的故事?巧了!龍哥說還真有在緬甸作翡翠的朋友,並且答應馬上就幫忙去查。這件事一旦查實,他就會立刻下手,把羅塔從王決那裏奪過來。不過在此之前,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

    十二月八日上午,龍哥和小武早早來到賭場,在會客室中等候習慣晚起的克裏木托,準備正式交錢贖人。誰知在這時候,匆匆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決?”龍哥怔怔站起身。

    鄭氏集團和王家曾做過些生意,所以龍哥和王決算是有過幾麵之交,朋友雖談不上,但是,親不親、故鄉人嘛。

    不過,居然能夠在這間屋子裏遇到老鄉,龍哥的感受已不僅僅是驚喜,簡直太富有戲劇性了!

    顯然,王決也吃了一驚!眼鏡差點從泛著油光的鼻梁子上掉下來。“龍哥?怎麼是你?你認識這兒的人?”

    此時,屋中的三個人也隻有小武最‘正常’,仍定定的站著不動。由於事先已經知道我的計劃,所以對於王決的出現一點也不感到驚奇,當然,他也用不著上趕著和王決打招呼,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認識個屁!”聽王決這麼問,龍哥陰森的臉上露出罕見的笑容。“一個朋友折在這兒了,我是來撈人的。你呢?”

    “我也是!”王決驚呼!二人相對而笑。苦笑!世界太小了不是?

    “依我看,這兒整個他媽是一黑店!”龍哥憤憤罵了一句,然後抽出一根煙,遞給王決。

    王決未置可否,先借著龍哥的火點著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指著小武問,“這位是。。。。。。”

    “哦,武文啟,小武。”龍哥介紹,又對小武道:“這位是王決、王哥,京生集團的二當家。”

    “你好。”王決伸出手。誰知小武動也不動,隻冷冷掃了他一眼,那個勁兒,就象西門吹雪在瞄著一隻蒼蠅。

    嗬!王決這個別扭!幹巴巴縮回了手。

    你說我這兄弟,還挺會拿勁,裝‘酷’也要分場合呀?!其實他哪裏知道,小武還生我的氣呢,所以順帶把他也給‘恨’上了。

    倒是龍哥不好意思了,挺大的個子連忙給王決賠不是,“對不住啊。我這兄弟有點‘個’,你別往心裏去。來,再點根煙。。。。。。”    

    正在他們說話的工夫,克裏木托走了進來。見到王決,也是一愣。“您是。。。。。。”

    王決傲然一挺胸:“羅塔。我是他的朋友。”

    克裏木托哪還能不明白?又上下打量王決一番:錢帶了嗎?

    一臉的財迷相。

    王決看在眼裏真想樂。也不知我從哪兒找來的一幫朋友?一個比一個怪!“錢我沒帶著。先看人。”他繼續保持高傲的姿態。

    “沒問題。”克裏木托回答得很有禮貌,接著問龍哥,“那就一起辦?”

    龍哥當然不會有疑意。於是一行四人來到銀行。轉帳之前,龍哥給鄭曉龍掛了個電話,詳細彙報了一下這裏的情況,包括已見過李默寧、一切安好,遇到王決、又如何如何等等諸事,無一遺漏。

    鄭曉龍被N市的麻煩纏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思理會這些?聽到一半就已經不耐煩,最後好歹算是勉強聽完,將密碼告訴龍哥之後就匆匆結束通話,甚至連一句叮囑的話也沒有交代。

    接下來,就該放人了。    

    龍哥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看看號碼,告一聲得罪,躲到一邊接了個電話,再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此時,克裏木托見轉帳成功,正自洋洋得意;小武滿腹都是打拳的心思,正苦思如何說服我;而王決則還在生小武的氣。三個人各懷心事,竟誰也沒有注意到龍哥表情的變化。

    於是,在克裏木托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我從坤哈金手中奪過來的按摩院。原來,李默寧一直被關在按摩院的一個套間。自從韓進回國後,這裏的員工都已放假,按摩院變成一座空城。可憐李默寧在溫柔鄉中一住多日,卻連半個美人也沒見到,還整日擔驚受怕,唉!

    見到了龍哥,李默寧知道事已辦妥,與羅塔自是依依惜別、難舍難分,但是曲終過後人散盡,李默寧該走也得走,而且巴不得早點走,不過臨走之前,他還不忘千叮嚀萬囑咐:羅老弟,出來之後一定要和我聯係,咱哥兒倆得好好喝一頓。其實那是他和羅塔的一個約定:商量如何‘作’掉這家黑賭場,報一箭之仇!

    龍哥、小武、李默寧一行三人離開按摩院,按照鄭小龍的安排,先與藍先生聯上線。由於之前鄭曉龍已打過招呼,所以藍先生很爽快,尤其對小武,特別關心,還主動和他聊了兩句,接著便表示,馬上派車去接!龍哥知道藍大先生的‘萬兒’,受寵若驚,連聲感謝。

    藍先生的車來得很快,幾分鍾就到了。就在這時,出了一點小小的變故。

    是龍哥。

    “是這樣,我和一個朋友約好了要聚一聚,你們先走,我會過了朋友就去找你們。”龍哥一邊說一邊向李默寧使眼色。

    李默寧知道龍哥是為自己去打探消息,自然不會反對,不僅不反對,而且心存感激:龍哥,人不錯!

    小武有些詫異:龍哥的朋友不是那個姓索的麼?什麼時候約的?沒聽他說嘛。不過,一來這裏輪不到他說話;二來剛才藍先生說要和自己談談比賽的事,讓他大為動心,所以也懶得理會這些瑣碎的事,於是三個人就這樣分手。

    望著李默寧和小武乘坐的汽車漸漸遠去,龍哥的嘴角露出一絲異樣的笑容。

    再說克裏木托,送走龍哥等人後立刻給我打了個電話,彙報喜訊。接著便回到套間,找到正自麵麵相覷的王決和董立國。

    他先向董立國眉飛色舞一番,才對王決說道:“王先生,老板請您回去,要當麵表示感謝。”

    “太好了!”王決真是直得可以,說就站起身來就要走。剛才和董立國麵對麵坐了小半天,倆人總共都沒說上一句話,王決差點被憋死!可不是麼?本來就誰也不認識誰,說什麼呀?!他可是一分鍾都不想多留。    

    俗話講得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王決這麼一說,倒把董立國鬧了個大紅臉。

    王決多機靈?馬上意識到自己直爽得過了分,一點麵子都沒給人家留,立刻補救:“那你們呢?咱們還是一起走吧?讓我開個慶功宴。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

    克裏木托答道:“老板說為了保險起見,立國還再多留一段時間。所以他不能一起回去。”

    “那你呢?”

    克裏木托一笑:“我一會回賭場。王先生,你就不要客氣了,回去吧。”

    王決知道再說就假了,於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碩大的腦袋,“好。我走。”說完便轉身離去。

    出了按摩院的大門,王決向前走了百多米,突然停住腳。原因很簡單:累了。本來他已下定決心要走回去,可是剛走出一點就覺得不行了。

    唉,減肥難,難於下地獄呀!

    當他長歎一聲,正在發愁該走回去還是應該打車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個人。立刻張大了嘴巴。

    怎麼。。。。。。是龍哥?

    “龍哥,您沒有走啊?他們倆呢?”王決急忙堆起笑臉,上前打招呼。

    誰知龍哥一點都不給麵子,雖然是大白天,一張臉卻更顯陰森。

    “少廢話!帶我去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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