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傘  【032】 二十四小時(5)

章節字數:2074  更新時間:11-06-29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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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拋不掉,逃不開,忘不了,此生我依舊是你心上最沉重的枷鎖。

    狐魅之音竄入耳中,於腦中轟然炸開,小寶趔趄了幾步,歪倒在床上。麵前的女子側頭,蹙眉望著他。絕對是聽錯了,小寶捂著雙眼竟不敢多看女人一眼。

    “怎麼了麼?”對方靠近,狐魅之音越發清楚,與女人的聲音重疊,彼此聽不真切。小寶拚命的搖頭,啞著嗓子說沒事沒事。

    當……鍾擺搖晃,最後一聲響起,女人突然停止了腳步。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噼裏啪啦落地仿若從天而降的冰雹。眼前的畫麵開始出現裂痕,交錯,碎片落地露出蒼白的如紙的牆壁。小寶看見女人於她麵前癱軟倒地,魏仟蜷縮著身體不停地重複著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那些陌生的畫麵像是跳動的音符從自己胸口緩緩流出……

    “啊,要開始了。”他緩緩躺下,仰著臉迎接第四次的開始與結束。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是被那個女人選中的容器,僅僅是個容器而已。

    小寶痛苦的閉上眼。幸福的新娘,飛舞的白紗,嬌豔的玫瑰紛紛閃過。顏陌在街道對麵撐著一把紅傘,冷漠的望向那與她格格不入的世界。身後有誰緊緊跟隨,不靠近亦不離開,他們一前一後走向破敗的舊宅。

    風清?雨桑?蓮祭?那是誰?推開象牙白木門的手究竟是誰?黑色的旋窩後突然消失的身影又是誰?

    小寶從未見過這樣混亂的記憶,錯綜複雜,層層謎題隻隔薄薄的紗卻硬是無法扯開。朦朧間他似乎看到熟悉的身影走進灑滿玫瑰花瓣的屋子。誰在質問,誰在回答一切卻都模糊的聽不清看不明。

    心中仿佛空了一塊,茫然的不知所措。悲傷,痛苦,絕望,負麵的情感不停湧出,黑色的旋窩於他胸口糾纏。小寶閉上眼,任淚水洶湧。痛,從未有過的痛。

    “為什麼,不肯放過我?”黑暗中不知是誰吐出他心底長久的壓抑。他猛地睜開眼,方才混亂的畫麵瞬間消失,顏陌靜坐在對麵,冷冷的望著窗外。那一刻他突然糊塗了,眼前的人究竟是顏陌還是——風清?

    “你是誰?”他傻了一樣起身,靠近詢問著一臉淡漠的女人。

    對方不語,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又垂下。

    “顏陌?還是風清!!!”小寶不知自己是哪來的勇氣,他隻感覺緊攥的拳指甲幾乎將手心抓爛。

    “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風清!!!”他瘋狂的搖動女人,絲毫不顧對方唇角揚起的譏諷。

    良久,對方終於重新望他,隻是此時的眼中少了方才的淡漠,幽黑的眸子閃爍,女人冰涼的指輕握住他的小手。

    “我想你們搞錯了,我,不過顏陌而已。”她捧起他早已淚痕連連的小臉,於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小寶,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不是疑問,她早已給出了答案,如同命令卻並不強硬,但是足以令小寶無法否決。

    點頭,他嗯嗯的應下。

    一世一世,本以為終究可以由自己做一次決定,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被別人牽了鼻子走。

    顏陌起身,拾起身旁的半塊玻璃。“怎麼,已經消失了?”她看了眼窗外,直接將玻璃丟了出去。“要走,就走的幹淨點,這種東西就不必了。”

    小寶愣愣的望著顏陌,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女人,陌生的恐怖。但是轉念一想,他又懷疑也許這就是真實的顏陌也說不定。

    “別看了,我們走吧。”

    走?他還未來得及開口,顏陌已經將東西收拾完畢,很少,不過三兩件衣服而已。顏陌攬過他的動作有些粗暴,大喘著氣好像在怕。“顏陌,你?”

    太怪異了,曾經幾次謎題打開的時候顏陌都沒有表現的如此急躁,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想,我們要去見一見帕夏一族了……”關了門,戴上棒球帽,戳他的小臉。這樣的顏陌在某種情況下總覺得有點恐怖。

    “你確定我們要去麼?”

    帕夏一族,不是你最害怕甚至討厭的麼?如今居然主動說要去見一見。小寶不動,任顏陌如何叫他就是不走。“你不告訴我,我就一直站在這。”此刻倒突然有點孩子般的倔強了。

    顏陌有些傻眼,看著他突然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小寶,越相處越覺得你很有意思。”

    “彼此彼此。”他不屑,卻耐不住對方過大的力氣。女人抱著他仍能健步如飛。

    “你不是討厭坐交通設施麼?”

    “但是用走的很累,而且人是會變的麼。”

    是麼?他無言,若變你也變得太快了些吧。

    或許是有些吵鬧的關係,前排的幾個學生時不時的看他們,偶爾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聲音很輕,他聽不見卻覺得不自在。低頭這才發現對方居然死死地抱著他的腰。“顏陌!!你不覺得在外麵應該注意一下麼?”

    “什麼?”顏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吐了吐舌頭毫不在意的喊道。“小寶,媽媽抱抱怎麼了!!還是說你想爸爸了?啊啊很快我們就能見到了。”

    見鬼的爸爸!!側頭,他狠狠地撞了對方的腦袋。顏陌吃痛一叫識相的鬆開了手臂。

    “怎麼變這麼多呢?顏陌,曾經的你,現在的你到底哪個是真實的你呢?”

    話落,遲遲不見對方回答,小寶了然的望向車外,是戳到痛處了麼?

    “麵對未知的世界人尚且覺得恐怖,又何況是麵對未知的自己呢?”淡淡的聲音,透著一股憂傷卻是小寶最熟悉的顏陌。他與她的初見,他與她的再見,每一次她總會給他這樣的感覺,似乎在隱瞞,卻又故意流露出一點讓你發現。

    “我隻是害怕,畢竟你們看到的我再完整也不是真正的我。那些消失的時間像是心頭的一根針,我不可能永遠紮著一根針過活。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回來了……”顏陌大舒口氣,又湊了過來,靠在他的身上。

    但是,你不害怕麼?那些充滿血腥的記憶。他這樣想著竟脫口問了出來。顏陌蹭了蹭他的肩膀,用極輕的聲音告訴他。

    不,非但不怕,反而覺得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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