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彈天下

帝都爭鋒  第七十五章：迎接

章節字數：3465  更新時間：13-07-18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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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最初的幾日四下跑跑認幾張熟臉再簽幾張單之外，餘下的在司天監供職的日子隻能說是凡善可陳。這就是所謂的忙下不忙上，迎接儀式上香料調製，器皿打造有專人督工負責用不上緋蓮操心；到時候的坐席、道路的安排交給石磊大人，看他天天跑來跑去又親自實地勘探緋蓮也實在插不上手；采購········按理說是她的活了，但家裏的大狐狸師銀煙大手一揮發動起數十位掌櫃的果斷的包攬了！那麼留給緋蓮這個總負責人的活·······

    “緋蓮先生，您看這些靈童中可有合適的？”

    沒錯！選人！翹著二郎腿瞧著一大疊子黑白的圖畫，緋蓮使勁眨巴眼試圖從這些看來一樣一樣的肖像中找出什麼名堂。“那就，這幾個吧。”說著從一疊紙中挑出幾張。

    “緋蓮先生，這位靈童今年流年不利，屬下看還是這位為上。”說著又拿出了另一張遞到緋蓮鼻子底下。

    “哦，所言極是。確實這位更為合適。”緋蓮裝模作樣的的研究一會，點點頭。把遞來的那張放在確定人員的一遝中。

    以上就是這樣毫無意義的對答占據了緋蓮一天中的大多數時間。時間一久也摸索出點規律。反正自己提出的總會被看到三分之一二這樣，然後再由他們挖出來的人填補進來。也不知道裏麵塞了多少水分人情，到了緋蓮這通通放行。幾日下來別的沒有，緋蓮的好好名聲已經人盡皆知。

    然後，演練、編排、各種物資到位、巫靈出關、最後的敲定、符咒全部繪製完成、清道演習、吉日卜算··········

    ········卿雲公子駕到。

    “還有半刻，吉時到。”

    “準備入城了。”

    “聖女們列位完成。”

    “是，前導官到位。”

    ········

    同樣是項帶朱紅蜜蠟數珠身著純白繡紋的長衫製服，身上披著一層煙灰色披肩上麵極為誇張的繡著獸首圖樣，不情不願地在別的神官催促下係上半張麵具遮住臉的上半部分。這樣打扮的緋蓮妥妥的一副大拿樣。仰望半山腰昨夜就開始的把戲，以及山腳下祈仙台端坐待機的三位聖女。感慨萬千，想來幾個月前自己呆那被人指揮，幾個月後的今天自己又在司天監邊的塔樓裏與幾位朝官幾位神官憑欄而立，哼哼，指揮別人！

    “緋蓮先生，您看，這········”眼看時辰到了，一個隻穿白衫未罩披肩侯在緋蓮身後的神官，出聲小心翼翼道。

    “嗯，”緋蓮看他一副討好樣有些想笑，半要謝自己那個過於招搖的‘師傅’半是托巫靈的福。稀裏糊塗間緋蓮混上極高的位，拿這次迎接儀式的準備來說，雖然沒幹過什麼事但她也可以說是一把手，凡事他人都客套地或是說習慣地先來請示一遍她老人家。咳兩聲擺擺譜，這才慢慢按照預演的模式道“靈童開道，先奏鼓樂。”

    隨著緋蓮的指令發出，三百名十歲左右身穿一色純紅衣衫的男孩敲著小鼓跑出。咚咚咚咚咚咚一陣嘈雜，但隨著三縱十橫的隊伍站出重新歸於肅靜。

    “時間到了。”身後的神官低低地說道。

    咚——咚——咚——

    三通鼓聲，沉沉地從山腰砸來震得人魂魄也抖了抖。儀式正式開始！

    半空的大鼓餘音漸漸消散，那三百名靈童步調一致地緩緩舉起左手中的鼓槌在空中畫了個半圓重重敲在腰邊的小鼓上，同時邁開右腳向前一步。而後又平舉右手與胸前揮出一道直線再擊鼓左腳並上右腳。如此周而複始三百靈童在大鼓的引導下，一絲不苟地邁開禹步稚嫩但頗具威儀地喊著“破！”“散！”“退！”等字應和著巫師們的經文。向著城門方向前進。

    大約半個小時後靈童們在城中的大道上止步，侯立，鼓樂聲停。緋蓮忍不住揉揉給震得發麻的耳朵。衝著塔樓下早已就位的巫師們揮揮手“管樂起！”

    不消她說，一聲號角拔地而起直破雲霄。一個在赤裸上身上畫滿抽象符籙的精壯青年，係著鴉色褲裙頭戴白色鬼麵披散著頭發，手持盾槍大喝一聲引領者身後浩浩蕩蕩地巫師再次向城門進發。而後麵的巫師們卯足了勁，把法螺、嗩呐、號角吹的震天響，其間塤、笙簫、笛等等管樂依次加入，將氣氛逐漸烘托加緊。

    大部隊走到宮牆外的空地上時，三名青年同樣也是赤裸上身腰係褲裙披散頭發，頭戴一樣的紅色麵具。手持劍、刀、戟等兵刃一聲呐喊，向為首的那個青年衝去，迅速纏打在一起，引得觀禮的官員百姓們陣陣驚呼。四人隨著樂聲的節拍打的有張有弛十分精彩，最後不消說，完美地再現壁畫上除鬼收妖，邪物臣服的全過程。三名紅色麵具的青年給白色麵具的那位打的丟盔卸甲，最終拜服在他的腳下，乖乖跟在那個青年身後歸入大部隊。而那個白色麵具的青年維護了世界和平功德無量，英雄般揮舞著槍、盾。伴著莊嚴而歡快的管樂在眾人的叫好與鼓掌聲中繼續上路。整出戲鬧騰足足半個多時辰，有沒有驅散邪氣什麼的不知道，隻是他們這一段實在起到是極好的娛樂作用，大大地激起了觀禮的人們對於這場儀式的興趣。紛紛振奮起精神，掂足翹首，張望著下一幕。

    “嗯嗯。來精神了來精神了！”緋蓮幾乎是打著哈欠遠遠瞧著人群嘟囔著，再精彩的把戲看上個十來遍也就味如嚼蠟。還有兩個，結束走人。抬高嗓門道“磬節樂起！”

    蓋在司天監大門上的那座彩色宮殿的門扉緩緩由兩名人高馬大的漢子拉開，滾滾煙霧湧出帶著冷風吹得人興奮的腦袋也清醒了些。空靈的鍾磬，一下一下把尾音拖得極長。細細的鈴鐺聲傳來，這是司天監最為柔美也是最具神話色彩的部分。五十位身穿白紗的女子列成兩排拖著三米多長的裙裾緩緩走出，每人手上都提著一顆金鈴鐺每走一步便傳來一陣清淩淩的碎響。眾人一呆隨即皆是斂容屏氣，帶著驚豔與敬畏看著這些與世俗無關的女子。本來並不突出的鍾磬聲此時也能傳的極遠極遠。聖女們並不像之前的那兩撥人走到城中，而是遠離人群遠離宮殿寂靜而美麗地守候著身後的司天監。白色的紗衣在寒風中翻舞，聖女們安靜地站立著仿佛時間停止般站立著，仿佛世間消融般站立著。安靜而美麗，美麗而哀傷，哀傷而遺世。

    “迎遠客。”三名端坐在祈仙台裏的身份尤為尊貴的聖女，依次從樓台中出來走到祈仙台外的平台最外端。三人共持一杯酒，向城門方向做出敬酒邀請的動作一同說道。

    她們代替緋蓮，是最後口令的發布者。隨著她們的話語，鍾鼓齊鳴。除去靜靜站立的少女們。人群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城門的方向，靈童巫師們再次舞起。

    “那個是什麼？”因為站在高處視野格外開闊，身邊的一個朝官指著還在城中的隊伍吃驚道。

    緋蓮眯著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眺望，房子在動？不對是車。一輛把宮殿載在上麵般的車緩緩行進。這排場原來還是卿雲公子擺的最大！直到車子駛到正對著王宮漢白玉階梯的那條路時緋蓮才看清原貌。

    十六輪的馬車用八匹烏黑的駿馬拉動，而馬車兩側及車後又有數十名大漢協助推動。而車本身就向一個極大的木台，分為兩層。上麵的一層台子上搭著一座寬大的亭子足足有一間廳室的大小。三麵用厚厚的錦緞遮住而緞子上的繡紋更是窮盡工巧至極，正麵則是落下一層竹簾一層紗，隻能隱隱約約瞧見一個跪坐在正中的人影。比起上一層下麵一層更是匪夷所思奪人眼球，下一層圍繞著亭子一周擺放著十二個墊子，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十二位嬌豔如晨花的女子身穿顏色豔麗的長裙，手持拂塵、寶瓶、銅鈴、木劍等法器，如花朵般撒開裙裾綻放在周匝。看來似乎也是類似於司天監聖女們的女子。隻是與在山下靜默守候的聖女們比，她們更為世俗。華麗的教人眼花繚亂的衣衫首飾，豔麗的讓人想入非非的容顏身姿，一切地一切告訴著觀禮的人們她們便是春日裏的百花爛漫，她們便是故事中的仙女佳人。但同時她們又是那樣的脫俗，馬車外的朱漆欄杆，隻此一道便隔開了她們與眾人。雖都是春麵含笑但眼中卻沒將世俗百姓納入眼中，寡淡的眼神流露出禁欲的色彩，她們的眼中隻有車中卿雲公子的倒影。一前一後的反差在奇異的角度撩人心弦。

    車子駛入宮門前的空地，停下。那十二名女子同時起身，最前麵的兩人拉開紗簾，又有兩人在邊側拉起竹簾。卿雲公子出現在人們眼前。

    算是巫師們的習慣著裝吧？他也是一襲白色為底的衣衫，長長的麵巾直垂膝蓋。在兩名女子的擁簇下，緩緩走出馬車站立在馬車前端。

    這就是卿雲公子？緋蓮心裏暗自納悶。說實在的看過那輛氣派非凡的馬車，見過圍繞著他的十二名國色天香的佳麗，而他卻平淡的讓人愕然。說實在自己之前忙東忙西一場，之後又要想法子拉攏的人竟是這樣的角色實在失望。意興闌珊地掃了眼那位卿雲公子在眾美人的擁簇下，踩著二十名壯漢肩上扛起的青玉板緩緩走向宮殿。擺擺手示意讓一同忙碌的官員們，自己功成身退走下指揮的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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