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03 更新時間：11-07-25 11:07
珀賽爾買通媒體得到廢棄火葬場那件案子的全部信息，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的事情了。他坐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座，眉頭緊鎖。坐在他對麵那個異常緊張的金發男人，正是諾曼神父。
“警察是不是要來抓我了？”諾曼神父顫巍巍地問。
“膽怯、懦弱……”珀賽爾數落著他，無奈地看著他，說：“你交好運了，昨晚差點被你殺死的那個少年——他叫路易斯，沒有向警方說看到了你。”
“真的？”諾曼神父興奮地看著他，眼裏閃著光。
“不過別高興得太早，”珀賽爾潑冷水說：“他不說總是有原因的，說不定是想敲詐你一筆。”
“我那麼窮，沒有什麼可被敲詐的。”
“我又沒說他想要錢。”
“那他想要什麼？”
珀賽爾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反正現在的狀況不比被警方知道好到哪裏去就是了。”
聽他這麼說，諾曼神父重重地歎了口氣。
珀賽爾看著他，也歎了口氣，說：“這樣吧，我去會會那個少年。真是的，現在的孩子，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諾曼神父感動地看著他。珀賽爾則起身，離開了咖啡座。看過對於昨晚那件案子的報道，雖然早就調查過諾曼神父，但他還是很難把平日裏那個溫和微笑、耐心開導別人、喜歡孩子的神父和這場謀殺的殘忍凶手聯係起來。
——就算是人格分裂，這也相差太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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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路易斯的病房出來，珀賽爾並不著急回去。他坐在一樓大廳裏，默默等著時間流逝。大廳裏的鍾滴滴答答跑過兩個小時，他再次回到路易斯的病房，隻見幾個醫生匆忙跑了進去，緊接著，是幾個護士推著一車藥品。過不多久，他們又都出來了，各個耷拉著腦袋，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他的病曆卡上沒說過他有心髒病。”“不管怎麼說，先通知家人吧，告訴他們我們已經盡力了。”另一個說。
“再見，孩子。”珀賽爾輕聲說著，通過門縫看了一眼路易斯的屍體，離開了醫院。
珀賽爾回到咖啡座時，諾曼神父還坐在那裏，神色緊張。
“已經沒事了。”珀賽爾坐在他對麵說。
“真的嗎？你做了什麼？”諾曼神父麵色頓時舒展開來。
“什麼也沒做。”珀賽爾聳聳肩說：“這次是你走運，那男孩有先天心髒病，可能昨晚驚嚇過度，剛剛死了。”
“啊？”諾曼神父低下頭，愧疚地說：“都是我的錯，我的罪孽又加重了。”
“我真的、真的很想撕爛你的嘴。”珀賽爾咬牙切齒地說。
“對不起。”諾曼神父隻是道歉。
珀賽爾不想看他那張做作的懦弱的臉，轉頭看向窗外。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我為你東奔西跑了這麼久，你是不是該報答我一下？”
“當然，我很感激你，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盡力滿足你。”諾曼神父說。
“我們去喝酒吧。”珀賽爾說著，密切注意著神父表情的變化。
聽到“酒”這個字，神父臉上突然現出一種痛苦、扭曲的神情，他嚴肅地說：“不行，不可以。酒乃墮落之物，我不會去觸碰。”
“那我不逼你喝酒，我自己喝，你隻要陪著我一起美美地吃頓飯就行了。”珀賽爾堅持說。
“不行，我不會接近酒的。”神父搖頭說。
“你怕什麼，酒又不是惡魔撒旦——”
“不行，作為聖職者，我不能近酒！”諾曼神父堅持說。
“難道你從來就沒喝過酒嗎？”珀賽爾說：“我不相信你活這麼大，身邊沒有人喝過酒。”
“有，但那是多久以前，我已經忘了。”諾曼神父說：“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酒，絕對不行。在我身邊的你，也絕對不能喝酒。隻要你身上帶著一絲酒氣，就絕對不能進我的教堂。”
“那你的教眾呢？他們就沒有帶著酒氣進過教堂嗎？”
“沒有。”諾曼神父果斷地說：“他們都了解這條規則，不會帶著酒氣接近我的教堂。”
“好吧。”珀賽爾掃興地說。但他知道，他幾乎已經找到了那個契機。之後他讓諾曼神父先回教堂，而他則去藥店，買了一瓶醫用酒精。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酒精就是那個契機。
回到自己在教堂的房間後，珀賽爾把酒精灑在幾個鐵盒裏，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一旦遇到危險，他隻要踢翻鐵盒，讓酒精灑出來就可以了——當然前提是，酒精確實是神父人格轉變的契機。想到這裏，珀賽爾又給神父的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果然醫生說神父有個怪癖，那就是禁止他使用酒精棉。
珀賽爾試驗他關於契機的推斷的時機來得很快——不，是太快了，以至於他完全措手不及，因為那個時機，就在他殺死路易斯的當天晚上。
諾曼神父有教堂裏每個房間的鑰匙，這一點珀賽爾早就想到了，所以為了防身，每晚入睡前，他都把幾把機子疊在一起擋在門口，如果有人推門而入，椅子就會摔落，他就會被吵醒。
當“噼啪——”的聲音傳來的時候，珀賽爾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但為時已晚。和平日判若兩人的神父以極快的速度突然躍至他的床前，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卡主了他的脖子。珀賽爾看著神父那嗜血的雙眸——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那是野獸、最為凶猛狠辣的野獸的眼睛，反射著惡魔的凶光！不，比野獸更嗜血，比惡魔更富野性，那是一雙讓人顫栗的暗黑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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