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  第11章 死亡

章節字數:3048  更新時間:11-08-27 14:37

背景顏色文字尺寸文字顏色鼠標雙擊滾屏 滾屏速度(1最快,10最慢)

    安刃是跳樓自殺的,可並沒死了。到醫院檢查,醫生說沒救了,他跳樓前喝藥了。是一種平時稀釋幾百倍用的。雲姐在葬禮結束的那個晚上,紅著眼睛說。我不想哭,仰頭喝下一杯烈酒。不錯,我小肚雞腸,我對安刃談不上恨,也談不上愛。隻是他走了我覺得心中空了一大塊。我們不約而同的聚在了青春放歌,那一天酒吧沒有營業。很奇怪,他們讓我進,並沒有罵我無情無義。沒有人說話,隻是不停地放著《秋天不回來》,安刃的主打歌。我看了一眼徐音,喝了一口醒酒湯,就離開了那個地方。我沿著大街,毫無目的的向前跑,記憶已經泛濫成災。

    我承認,在之前的描述中,我刻意省略了許多內容,比如安刃的身世,比如安刃的死因,比如他和我相處的快樂點滴,比如他對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有五十萬,這點不假,可你知道這五十萬裏是什麼嗎?是他父親的生命和僅存希望的破滅,他原本生活在一個平靜快樂的家庭中,父親是個小公務員,母親開了間服裝店,和和美美的。五十萬中二十多萬是他父親出車禍公家和保險公司給的撫恤金和賠償金,剩下的二十萬是她母親和別人跑了後,一次性留給他的撫養費。他拚命的學習跑步。他說,跑步的時候會有很強的存在感,心髒跳得很歡,很喜歡這種感覺。就是他臉色蒼白我問他什麼他也不回答的那次,五年沒給他消息的母親,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他才知道,父親的死亡不是個意外交通事故,母親愛上了殺死父親的人,五年,真的可以改變許多啊。母親,要求安刃永遠退出她的生活,要斷絕一切關係,再不聯係。

    絕望吧,一定的,她的母親就是他心中的神,破滅了,就崩潰了。他是這兒的地頭蛇,但不是世界的地頭蛇。無能為力,活著幹什麼,還有什麼意義。什麼親情友情愛情!都是騙人的假貨,都不值得信。絕望到極點的他選擇了,自殺。

    第一次和他見麵並不是在武館,而是中考的時候,天下著雨,我丟了魂似的往外趕,雨還是不留情的砸在我的身上。忽然一把大黑傘罩在我的頭頂,梁丘安刃看也不看地說:“借你的性別用用。”然後扶著我的肩,眼睛帶著十分的輕視看著在後麵窮追不舍的女生,借我是女性躲開了其他女生的追殺。到校門口後拍拍我的肩,轉身就走,全然不顧外麵的雨好似瓢潑,我腳下一滑摔了。他早就離開了,沒有謝謝,沒有對不起,也沒有道別。

    我們經常會因為一點小事大吵,甚至動手。每次隻要是吵架,我一定會贏,反之也成立。和好的手法幼稚的要命,兩個人很快就會想通誰對誰非,到酒吧後為對方叫個飲料,就和好了。我兩有著死硬不回頭的性子,誰也不必指望對方說對不起,讓他道歉,比登天還難。

    他的確很能打架,一天不打就手癢,這點我在之前沒提過。他打起架來就是一個瘋子,完全不管不顧,把命都扔到九霄雲外。常打架的人常挨打(淹死的都是會遊泳的),以至於半夜三四點鍾,大寶隊長等人會架著他到我租的房子這來,丟下一句:“在網吧和人打起來的。”或是“靠,今天輪酒瓶子了。”又或是“在某某大街搶地盤來著。”

    我經常看的大腦發麻,不知所措。無論被訓練多少次都不起作用。他們中傷勢稍輕的會去廚房取出莫風留在這兒的醫療包,塗塗抹抹,罵罵咧咧。鄰居也不敢說什麼,等別人工作時他們開始睡覺,對啊,還稱我的房子是他們的基地。記得最清楚的一次,門一開,忽的一下十幾個“血人”就湧了進來,包括阿嬌、雪碧、雲姐等女孩子。之後打開小藥箱,自己給自己包紮,手腳十分麻利。醫用棉沒夠用,就用衛生紙頂替,滿屋子都是血腥味,還不忘和我說打鬥的場麵,好像是為了搶一中那片的地盤,兩夥人就打起來了,我們是贏家,那夥人現在還躺在大道邊哼哼呢!早晨收拾時,滿地都是紅花白花(用過的棉花和衛生紙),那個好看。把衣服鋪在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現在想想心裏還在發毛,他們卻笑得那麼開心,或許那就是安刃說的存在感,因為自己的存在感而開心。

    當然,東北這片的警察也不是吃幹飯的,是吃幹飯白飯軟飯喝湯的,隻要有飯就少不了他們的地方。一次放學後(景川高中),我到附近參與安刃的打架,正趕上片警巡邏,逮個正著,把我們帶上警車,拘留了。我發揮年齡小的優勢,盡量把我們說的無辜至極,把對方氣得發瘋,我以我最擅長的文罵,力壓群雄,之後又發揮辯論口才,把我們說的跟沒事人一樣。再後來,對麵一個矮子氣瘋了,把凳子輪了過來,子布和安刃幫我擋了下來,莫風哥更是趁機“正當防衛”了一下。片警也是頻頻點頭,承認我們無辜,可就是不放我們走。最後,安刃甩給他二百塊錢讓他買根煙抽,他才把我們放了。安刃出來後還十分得意地告訴我,這世界上什麼都可以不信,就是不能不信錢。

    再被拘留時,我也學聰明了,用我們總結的對聯進行回答,對聯如下:好中成行知道了,恩啊是對我保證。或是沉默。等他們被我們逼的無奈時,安刃掏錢寧事。我參與並被拘留過九次,所以很多警察都認識我,還會和我打招呼:“呀,一姐,來啦。”對安刃則實屬無奈:“你小子咋又來了?”警察中有一個小隊長對安刃實施過一次教育,安刃事後一邊揉著被揍青的臉一邊忿忿地說:“他是我,比我不如。他NN的,不定在哪兒吃*呢!”後來叫幾個朋友以兩倍的力量把傷痛還給小隊長正在念初二的兒子身上,從此,那個小隊長沒動過安刃一根汗毛。

    安刃除了愛打架、愛喝酒之外,還有一個興趣就是交女朋友。隊長是花心,可最後還是被任晴知給降住了,老老實實的陪著她。可梁丘安刃不一樣,第一次說我是他女朋友是在操場上,一個人到丁振天那裏,無疑說自己看上了關佩瑤,就從人堆裏把我拉出來。之後,幾乎一直充當大哥和保鏢的角色,不想讓我受欺負,卻忘了他是最能欺負我的人……無論在哪裏,他常會帶個女生,常會說:“男人,就好比一把鋒利的寶劍。女人,就好比劍鞘。劍怎麼可以沒鞘?”我們會打趣他:“你這劍鞘換的也太快了吧?”

    安刃的家就是一床被子,在朋友家打地鋪。今兒住莫風哥那裏,明個就到子布家,居無定所。好在朋友多,否則就是個露宿的命。他對我說過一次露宿,差點被蚊子吃個幹淨,早上時還反了露水,被子是濕的,衣服也跟著變潮了。困,還睡不著覺。特難熬。說的聲情並茂,有滋有味,好像那根本不是受苦,而是一次野外旅行。有時在我那裏過夜,女生都會問我是誰,他每次都會編謊話說我是他舅舅家的妹子。女生通常會跟我睡在臥室,這這那那的,我就編謊,說他這也好那也好。把女生耍的團團轉,以至於一個女生忽然半夜兩點多問安刃的忽然跑到客廳問安刃,是不是聯想集團董事長家的公子哥。安刃當即就一愣,我為了戲不砸,忙接話說:“是啦,他都在網吧砸壞五台聯想電腦了。”那女生大概不習慣熬夜,點點頭,認同了這個與問題風馬不相及的答案。然而我就慘了,第二天被安刃在酒吧灌了三大瓶橙汁,撐得我直翻白眼。安刃笑的從椅子上摔過去,後腦勺著地,當場暈了五分鍾。

    我跑不動了,但還沒有回憶完所有,就坐在馬路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那次提振天跑完五千米後就再也不能長跑了,醫生說我的肺不行了,要好好調養。胃的問題也很嚴重,要我喝了兩副湯藥。驗血時,我的白血球是常人的二倍多(長期食用方便麵所致),強令我打了七天吊瓶,父母離婚的一年半,我把身體造的幾乎零散。沒幾處是不受傷的。就在我喘氣的這段時間,莫風、子布、隊長一幹人追了過來。

    我們對視著喘了一會兒,我對他們說:“送我回家吧。”對,不是回房子,而是回家,我累了我想找個地方歇一歇。母親開的門,看到我後一臉驚訝,之後又高興的把我接進屋裏。父母不停地給那幾個男生那水果吃,弄的幾人特別別扭。他們的複婚宴我沒參加,同樣也沒參加安刃的葬禮,我躲在房子裏哭了一天。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悲傷好。

    沉默了一陣,我穩了穩心跳,我說:“我累了,我想出去走走,權當散散心。”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標題:
內容:
評論可能包含泄露劇情的內容
* 長篇書評設有50字的最低字數要求。少於50字的評論將顯示在小說的爽吧中。
* 長評的評分才計入本書的總點評分。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