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02 更新時間：11-10-30 20:07
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疼得要命，我坐起身，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頂，眯著眼睛打量眼前陌生的房間。半響才記起昨天來烏利爾家喝酒到半夜，然後又死皮賴臉的占了主人的床睡到日上三竿···
“殿下？”
耳邊傳來細潤的輕呼，我迷迷糊糊的轉頭，穿著白色雪紡長裙的女天使正捧著疊好的衣服站在床邊。她背對著窗戶，細長的脖頸微彎下一個優美的弧度，皮膚光滑得像是一隻白天鵝，身後雪白的四翼展開，細膩的絨毛被晨光灑上一層淡金，樣子還真是像畫中描述的那般聖潔。
我打出一個嗬欠，對她笑了笑說：“早啊，你叫什麼？”
“安傑拉。”她的睫毛很長，撲扇著紅了半邊臉。
我點了點頭拉過安傑拉的手指慢慢撫著問道：“烏利爾呢？”
安傑拉緩緩湊近，最後坐到床邊說：“烏利爾殿下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我趁著她湊近，指尖挑起自動送上前的尖細下巴說：“他去哪了？”
一邊說，手指還不老實的在眼前的皮膚上摩挲著，安傑拉半眯起眸子，綠色的瞳仁如同恒河碧青的水底。
“我不知道殿下···”
她輕聲呢喃，我看著這位聖潔的女天使相當享受的模樣心裏不由暗笑：都說女天使是世界上最美麗高尚的生物，但她們到底高尚在哪裏呢？隨便挑逗男人的性趣？還是隻會虛假的拒絕魔族卻可以在任何男天使麵前脫光衣服？
趁著清晨勃發的欲望我誘導著將她按壓在床邊，安傑拉順從的將雙臂伸展攀上我的雙肩，她的指甲有點長，抓得我有些肉疼。一番雲雨過後她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依舊恭敬的將為我準備的衣服擺在一旁才退出。
眼望著門被關上，我自嘲著對自己笑了笑：看來再這麼下去我就真該顛覆梅塔特隆的風流史了。那麼下一個是誰？加百列嗎？嗬嗬，路西菲爾啊，僅僅是一個米迦勒，何必要讓自己如此為難···
烏利爾的臥室和浴室是相通的，痛快的將自己衝清醒後我望著擺在桌上的金色長袍出神。
到底去不去看比賽呢？？
去了就會和米迦勒碰麵，但是不去又害怕小孩出事，不過就算出事不還有沙利葉在一旁看著嗎···但作為父親，自己孩子要是真有啥意外還是應該第一時間衝上去吧···況且已經答應他了···
米迦勒米迦勒米迦勒···
好吧，就看一眼！小孩打完就走，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但是等我飛到第五天的時候才發現大賽早就已經開始了，觀眾席被塞得滿滿，翅膀挨著翅膀，亂成一片，在樓梯處還有各種叫賣著小吃和報紙的商販們，他們兜售著自己手裏的寶貝，個個興奮得臉頰發紅。我正愁會不會還有位子，沙利葉在最頂層的座位上對我招手，我展開翅膀想要飛上去，但有考慮這樣會影響別人看比賽，隻得任命的走樓梯。等趴到最頂層時比賽都過一半了。沙利葉拉著我的胳膊有些埋怨說：“殿下我以為你不來了！”
我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差點虛脫，心裏腹誹著：最近果然用翅膀太多都忽略還有兩條腿了。轉頭對沙利葉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昨晚在烏利爾家和他一起喝酒喝晚了。”
“什麼？？！”沙利葉臉色大變，要不是有護欄我都怕他直接摔下去。他拽著我的胳膊手指都拽白了，像是被什麼燒了屁股似的對我說：“殿下···烏利爾今天要參賽的怎麼能喝酒？！”
參賽和喝酒有什麼關係···
啊啊啊啊啊！！！參加比賽？？？！！！
我按住沙利葉的肩膀，眉頭皺得和團抹布似的說：“烏利爾參加比賽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沙利葉倒被我整的嚇了一跳，他說：“殿下您緊張什麼？喝點酒頂多是發揮不好···而且我前幾天不是和您說過嗎？”
“你什麼時候和我···”
話到一半我忽然想起那天在歐提斯，沙利葉整得神神秘秘的和我說選拔賽會有個“意想不到”，天哪！他說的原來是烏利爾！！？？？
沙利葉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有些擔心的問：“殿下您沒事吧？”
“烏利爾現在在哪？”我拽著他的胳膊問道。
“啊？”沙利葉瞪大眼睛有些詫異的看著我。
“告訴我烏利爾在哪裏！”我的聲音又提高一個檔，哄鬧全場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抬頭看著最頂層的座位。
“我···殿下···”沙利葉的聲音打著顫，然後他指著台下的角鬥場，我一怔，脖子有些僵硬的轉向那個圓形的魔法陣。
烏利爾棕色的卷毛被風吹的飄散在空中，他身披亮金色的鎧甲，腳上是梅塔特隆曾經當生日禮物送給他的黑色寶石邊長靴，烏利爾的手裏沒有武器，他靜靜的站在魔法陣中央，身後火紅色的披風被刮得“獵獵”作響。
我承認這一刻的小孩絕對是從未有過的威風，但他到底要做什麼？！
一把抓起桌上的報名冊，我胡亂翻著，陳舊的紙張差點就在手指的蹂躪下被撕得粉碎。沙利葉一把奪過，有些生氣的說：“殿下你瘋了嗎？！”
“必須阻止烏利爾！”
我對他說，手臂伸過去要將烏利爾的報名單撕掉。
沙利葉張開翅膀急忙向後退著說：“殿下，隻要是已經站在場上的選手除非他自己自動退出，否則我們根本不可能取消他的資格！”
“不行！必須讓他退賽！”
我也展開六翼撲向空中，聖光在翅膀張開的那刻掃過了所有人頭頂，拉斐爾和加百列從底下飛上來，耶穌則站在他們身後語氣中有些戲虐的說：“路西菲爾殿下，您這是準備做什麼？”
我一見耶穌，連同衣領一並將他揪起，咬牙切齒的說：“你知道對不對！？你一定預言到了是不是？！”
拉斐爾走上前一步，卻被加百列拉住。耶穌眯著眼睛，金色的瞳眸在濃密的睫毛中一閃一閃。
他說：“殿下，就算是您是天界最高的天使終不是神，您無權幹涉別人的事情。”
混蛋！
我被他堵得憋紅了臉，狠狠的拋開，不顧眾人的驚呼一躍跳下高台。
第五天的天空沒有第七天清澈，但也算是蔚藍，隻是在我揮翼的那一刻，天色驟然變暗，雷電伴隨著狂風卷席了烏雲從烏利爾的頭頂直灌而下，大地劇烈的顫動，無數道裂痕從四麵八方集聚向小孩腳下，刹那間我以為自己會瞎掉，紅色的岩漿從地底噴湧而出，環繞著巨型的雲柱攀爬直上，直到將整個雲柱染成灼眼的火紅，熱浪從中心推向四周，所有人都開始尖叫，我想他們大概已經連逃跑都無法做到了吧。
“聖火！那是聖火！”
耳邊我聽到沙利葉的驚叫，轉回頭，我望著烏利爾的方向，幸好天空船還沒降下來，否則就白白浪費了這麼一條珍貴的生靈。但是烏利爾···揮動翅膀，因為有聖光的保護，我不受熱浪和狂風的影響，隻是阻力太大，勉強靠近了火柱卻無法真正接近。烏雲密布的天空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光線透下，天使們不再躁動，下一刻我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神，他的聲音悅耳卻永遠都冷冰冰。
“烏利爾。”他說：“我的孩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烏利爾站在廣場中央，他抬起頭，臉上平淡無波，他說：“我的主，請不要問我原因，我甘願受罰。”
心裏一抽，我對著天空大喊：“主，請您寬恕他，請不要責備一個孩子的無心之過···”
烏利爾驚慌的轉頭望向我，眼神中有些懇求。我沒有理他，抻著脖子直直的盯著天空中降下的那道光線。
停了半刻，神說：“路西菲爾，你不應該為一個罪人求情，寬恕了罪惡就是對正義的蔑視。”
我收緊拳頭，指頭被自己按壓得發疼，但還是低聲下氣的對神說：“我沒有想對您挑釁，隻求您原諒他···”
“殿下！不要再說了！”
烏利爾瞪著我，他的眼眶通紅，嘴唇抿起，身體劇烈的抖著。
我對他露出一個慘笑，小鬼，這次你欠我一個人情了。
“烏利爾，你動用了我的神力恐嚇生靈，但並未造成傷害，所以我懲罰你砍掉自己的六翼，然後墮落人界，你答應嗎？”
我一怔，難道神根本沒有聽到我說話嗎？！這樣的懲罰和法典上記載的有什麼兩樣？！
我轉向烏利爾，用嘴型告訴他“不要”。
烏利爾對扯開一道微笑，然後仰頭對著天空最後說了一句：“全憑主的意誌。”
他瘋了他瘋了！！他絕對瘋了！！
我的眼睛幾乎可以噴火，但是神沒再給我請求的機會，烏雲淡開，數道光線灑下，烏利爾的小臉被映得慘白，他張了張血色全無的嘴唇說：“路西菲爾殿下，謝謝。”
我的瞳孔收縮，烏利爾背後的翅膀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撕開，那一刻鮮血噴薄而出，金色的羽毛很快被紅色的液體打濕，漸漸變髒黏在一起變成一縷一縷。小孩痛苦的皺起眉頭，他咬著牙弓起背，始終不發出一聲呻吟，然後一隻，兩隻，三隻···直到六隻翅膀全部被扯下，整個魔法陣已經被染成紅色，濃鬱的鐵鏽味在空氣中散開。
我望了眼腳下，所有的天使都被這種像是獻祭般的儀式震懾，數千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烏利爾的方向，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我在心裏暗笑著對神說：你的目的達到了。賽場的氣氛壓抑著，烏利爾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沉重的鎧甲被披在身上，光亮中透著血紅的顏色，黑色的長靴踏在自己的血液裏，踉蹌著走了幾步，我飛過去想要扶住他，整個臉“咚”的一聲撞在結界壁上。
是神，他在這裏設了結界···
為什麼！
憤怒的望向天空，烏雲還在，隻是已經不多，大亮的天空下烏利爾渾身是血的身體發著顫，他跪下，高高揚起頭顱，閉上眼睛，嘴角始終帶著一絲笑意。
天使的墮落就像死掉一樣，他們的肉體會漸漸分解回歸給神，而靈魂卻會被放逐。
“烏利爾！”
我在結界外大喊著，“不要閉上眼睛！睜開！睜開看看我！”
最後喊得嗓子都啞了，我以為他大概已經睡過去了吧，但小孩居然抖了抖睫毛，半眯著眼瞳對我笑著說：“路西菲爾殿下，請不要為我擔心，我已經得到我所想要得到了···”
然後烏利爾的身體開始從腿部融化，無數盞螢火像是被打散的水珠紛飛起來，他們環繞著從天而降的聖光不斷攀升，慢慢消失在空氣裏。
一切都完了···我開始後悔曾經對烏利爾說過的那些話，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提醒，那他是不是就不會選擇這條路？無盡的生命雖然有些乏味，但至少是活著的啊···何苦要去人界？就算那裏有梅塔特隆，但當他再見到你的時候，誰還記得誰？
風將烏利爾最後殘餘的金色粉末刮盡，天使們開始小聲的討論著什麼，悉悉索索的聲音聽得我頭疼。加百列和拉斐爾飛到我身邊，他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垂下頭，居然看到了米迦勒。
那盞海藍色的大眼睛裏寫滿我所看不明白的情緒，他的嘴巴蠕動幾下像是要和我說什麼，但在最後還是抿緊。我低著頭對他勾了勾唇角，卻被臉頰的肌肉牽動著將眼眶中一直打轉兒的淚水擠出，一滴滑落，然後就有無數道湧出，順著麵頰從高空中墜下，滴打在他的臉上，好像哭的根本不是我而是米迦勒一樣。
米迦勒，你知道嗎？
這世間有一種感情，是能叫人生死相許的····
隻是我永遠也不希望你會遇上能讓你這麼一個人，因為我怕有一天你會傻得像烏利爾一樣，我怕你會因為這種無聊的東西離開，不要離開，永遠都不要···
所以，原諒我，我的兒子，現在的路西菲爾寧願對你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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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幹掉一個天使~~吼吼~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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