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86 更新時間：11-11-06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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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選拔比賽因為烏利爾私自放出了“聖火”而終止。所以米迦勒沒有機會亮出我給他的那把“塞拉蘇美之光”，清場後我和加百列，拉斐爾等熾天使被接到神祗被召喚回聖殿，但奇怪的是耶穌並沒有跟來。拉斐爾在臨走前對他耳語過什麼，耶穌點了點頭，我猜大概就是注意身體什麼的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在飛回第七重天的路上，我們三個人難得有默契誰也沒有說話，連一向括燥的加百列也意外安靜。翅膀在身後不急不慢的拍打著，她的眼瞳中是一片虛茫茫的白霧。我轉眼望向跟在最末的拉斐爾，這家夥也心事重重的抿著嘴角，銀色的長發鋪撒在空中絕美到抑鬱，身後的熾天使們也被這種氣氛壓抑著，或許誰都沒有從剛才的那場懲罰中走出。
我歎了口氣，心道：天使長的人又少了一個。
或許真該揪住拉斐爾問問他，下一個會是誰？如果是我的話至少心裏還能有個準備。神的心思讓人無法琢磨，梅塔特隆做錯了什麼？他除了風流好像再無其他缺點啊，如果說這種品行也算是種原罪，那烏利爾總沒有吧，他隻是個小孩子，我的年紀都是他的好幾倍，要說犯錯最多的應該是我也不是他啊，神又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是不是要將所有的“原天使”都放逐才滿意呢？（原天使：由神直接創造的天使。）
第七重天臨近，視野逐漸明亮，頭頂的雲層泛著與其他天空不同的金色光芒，那是神的所降予的祝福，是與我的羽翼同樣耀眼的聖光。心裏忽然覺得有些惡心，天界這種做作的表象就如同一個有錢人向窮人的炫耀一樣，對於魔界，對於人界，還有那些隱沒在黑暗中的小精靈們都是如此的不公。神說過眾生平等，卻讓他們從出生開始就仰慕著天界，而天使們即使是最下階的也有足夠的資本高昂著頭顱去蔑視一切非神族的生物。
作為大天使長，我所要率領的是所有的天使長和熾天使軍隊。擁有著無上的榮耀和權力，卻無法開口去向被人訴說自己心裏的不平，因為我是離神最近的人，所以人們理所當然的認為我應該和神的意識如出一轍。但他們錯了，幾個世紀來的沉澱，我所確信的隻是越發的不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鮮少有人知道，千年前的那場神魔聖戰其實是可以避免的，但神卻像是要給自己無盡的生命中添一點趣味似的，坦然的坐在最高處旁觀著無數天使在創世山隕落，魔族們高誦著貫徹天際的戰歌，殘破的旗幟被血色浸染，數萬人如潮湧般奔來的場景令人血脈噴張，那是一場曠古絕倫的大戰。
天使和魔族的血染紅了創世山，延著山脈的方向鋪展在第三天的道路上，那裏到處都是被大魔法炮轟過的巨坑，廣袤額土地被摧殘得讓人心痛。天使們無法再去耕種，將會有更多的下階天使得不到收入來源，他們與中級天使的差距會變得更大，循而複始早晚會拖垮整個天界引發暴亂。
最後依然站立的就是勝者，然而那些已經倒在路上的人就理所當然的要被稱為弱者嗎？這是誰規定的？是誰所想要看到的？魔族的天賦是未經開發過的最純粹的能量，那種能量連我遇到都會頭疼，若不是他們沒有一個能夠站在頂峰率領它們的睿智領袖，天使們又憑什麼贏得最後的勝利？
神所賦予的聖劍是被血洗出來的，我以自己的宣誓昭告著天下心終歸於神族，但這麼多年來他們實在令人失望。
眼前的雲層淡開，被神所寵幸的城市由模糊變為清晰。白色的鳳鳥在高鳴一聲後拖著常常的尾羽由身邊滑過，天使們駕馭者天馬或飛龍於空中掠過聖地亞特的鬧市，繁華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看上去真如同傳誦的那般欣榮，記得以前在報紙上看到過，三界的幸福指數是天界最高。我輕蔑的暗笑：不過空殼子抵不過骨子裏的腐朽，眼前的再美也隻不過是一片浮華。
加百列在沉默一路後終於忍不住開口歎了聲。我轉過頭苦笑著看她一副糾結的摸樣，視線收回，眼睛直視著距離越來越近的聖殿說：“烏利爾的事情我們已經盡力了，他自己的選擇不管是對是錯我們永遠都無權去評論。”
加百列在還未脫出口之前被我搶了話，自然有點不樂意。她輕哼一聲說：“盡力的是你，我根本就沒來得及···”隔了一會，又補道：“殿下，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必要給梅塔特隆透個信兒？讓他在人界留心點。”
我搖了搖頭說：“不必，一來我們沒有神的批準根本無法踏足人界，再來···我們應該相信梅塔特隆，原本我覺得他不配被烏利爾這樣喜歡，但經過那次伊甸園的分離，我覺得梅塔特隆對烏利爾的感情絕對超出我們想象···這樣的事情我們外人還是不要幹涉的好。”
加百列沉默半響也點了點頭。
其實這些都是鬼話，伊甸園的結界如果我盡力也可以打開，我隻是怕如果自己去幫了他們，神會給降下更多的磨難，他們的感情走到這一步已經夠辛苦了，再施加一點，我真怕烏利爾至今所付出的一切都會回歸塵土，如果這樣就真的太可憐了···
飛行的速度加快，不遠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和著悅耳的聖歌縈繞在耳畔，眼前巨型的弓形門旁，羅馬式旋紋巨柱高聳入雲，激流的瀑布將濺出的水滴灑在碧珠細簾上，簾子隨微風搖曳，粉紅色的風信子結成一個團，嫩白的花瓣上還殘餘著晶瑩的露珠，光芒反射，映入的視野那刻猶如一幅美輪美奐的巨幅油畫。
收攏翅膀，我和身後的熾天使團落下，腳步無聲，踏在朱紅地毯上的雪色綢靴一塵不染。視線上仰，無盡的浮空階梯上方依舊是被迷霧環繞，神的聲音從彼方清晰傳來：“路西菲爾，我的孩子，到我身邊吧。”
他的號召明明是無法反駁，卻總是說得極其無辜懇切。
我不由的想問：你到底在掩飾什麼？還是說，如此的虛假便是是你口中所謂的“慈悲”？
展開翅膀飛離地麵，接近時發現耶穌的位置是果然空著的，我垂著眸子掃過一眼後端坐在右側的座位上。
“加百列。”
神的一句話後加百列提著自己的裙擺單膝跪地，金色的大波浪垂下，溫順得如同一隻波斯貓。
她說：“悉聽吩咐。”
神滿意的“嗯”了一聲，然後說：“我的孩子，你為什麼要未經我的旨意私自引導東邊的土地解放？”
東邊的土地？
我心裏一顫，那不是埃及嗎？隻是一個被風沙屏蔽，暗無天日的荒原，神何必這樣計較。
加百列的嘴唇咬成慘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主，我隻是憐憫他們而已。這是我擅作主張，甘願受罰。”
不是吧···烏利爾剛剛被斬翅，不出一天還要加上個加百列？
我將放在腿上的手指收緊，望著階梯下加百列匍匐在地上的弱小身姿。
“我將收回你的黃金聖光，你將不再屬於熾天使的行列，但大天使長的職位保留。”
終於鬆了口氣，再看看底下，拉斐爾也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的細汗，加百列的聲音裏抑製不住的激動，她對神說：“全憑主的意誌。”
其餘的熾天使安靜的站在他們身後，一個個垂著腦袋，我想以後加百列就難辦了。黃金羽翼就像是一種標誌，天使們表麵上不在意但都是勢利到不行，沒加聖光的翅膀就算是六翼也會被瞧不起，何況加百列還要率領整個智天使軍？！
神倒幹的利落，加百列的光芒被收回後便放我們離開聖殿，拉斐爾將熾天使團驅散，加百列自嘲般的抖了抖自己身後的三對柔軟的羽翼說：“這下好了，以後不用為保養花錢了。”
我說：“虧你還是繼承‘忠誠’的人，怎麼自己跑去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了？”
她無奈的聳聳肩說：“我看那邊成天暗無天日的原本想讓他們也接受神的恩惠，沒想到是倒插秧，惹了神不高興。”
拉斐爾伸手撫了撫加百列的翅膀安慰她說：“這樣白白的很好看，你的威望在這裏，不要怕以後還有機會。”
加百列撅了撅嘴巴說：“我倒不是很看重這些···”
也是，隻是“加百列”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項資本。三個人湊在一起又聊了一些，拉斐爾說有事情便先走了，我和加百列沿著聖殿的台階慢慢向聖地亞特走，大片紅色的山茶花開在兩旁，我忽然就想起莉莉絲，便問了問她最近怎麼樣。
加百列給我了一個白眼說：“殿下終於想起她了。”
我抱歉的笑了笑說：“我其實一直都掛念著呢，這不是沒找到機會嗎。”
加百列搖了搖頭，她的臉色有些為難，我自覺出不好便要她趕快和我說說。
“莉莉絲一直想著您，每天都在問我路西菲爾殿下什麼時候能來接她，說自己很想您，很想回家。”
我心裏有些暗喜，莉莉絲總算是把那裏當做自己的家了，但又有些苦惱這樣一來就更難辦了。
“殿下。”加百列叫住我，“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您不如和她說清楚。”
我苦笑著說：“說清楚什麼？說我不能再和她生活再一起？說我把她送到你那裏就是為了逃避？這麼殘忍我做不到。”
加百列歪著腦袋看向我說：“殘忍？那也比無盡的等待要好太多。”她話一脫口自己也怔了，立刻轉過頭不再看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今晚會去接她···”頓了頓又說：“你說的對，烏利爾我們隻要祈禱梅塔特隆和他有緣就好，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加百列安靜的點了點頭，我和她道了別，展開翅膀向飛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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