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章節字數:4685  更新時間:11-07-18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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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頭櫃上擺著一套新的女裝,T恤+波西米亞,是她一貫的穿衣風格。木春開取來換上,開門出去,看見正在做早餐的狼平。瞬間襲來的幸福幾乎把她淹沒,這就像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家庭,好好先生狼平正在為他愛懶床的妻子做早餐。木春開心襟搖蕩,脫口而出:

    “狼平,我搬過來住吧。”

    隻是話一出口便立刻後悔。狼平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過身看著她,預備說些什麼。“嗬,我開玩笑的。”木春開搶先開口,走過去,“讓我來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呀?”不經意地看到狼平的表情有一閃而逝的輕鬆,心裏一下窒悶,大概是她睡眼惺忪看錯了,木春開這樣安慰自己。

    早飯過後,狼平送她回石滄的別墅,在園區門口放下她便離開。木春開原本想說些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若有所失地走回去。林果果看到她回來就匆匆忙忙地迎上來,緊張地問她:“春開,你昨晚去哪裏了?我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通。”

    木春開略一思索,決定不把昨晚的遭遇黑車的事告訴林果果,於是說:“手機不小心摔壞了。我在狼平那裏過夜的。”因為林果果是了解她和狼平之間故事的人,所以木春開沒有隱瞞後半句的事實。林果果聽後沒表現出多少驚訝,大概是已經猜到了。

    “那送你回來的也是他?”林果果問。

    “嗯。”木春開點點頭,然後才發現石滄和Nicholas都不在,“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在家?”

    “Nico和石滄都有事,我留在這裏等你回來。”

    木春開“哦”了一聲,覺得自己徹夜不歸也不知會林果果一聲的確是很不負責人。正想著說些什麼抱歉的話的時候,林果果卻說:“既然你已經安全回歸,那我們就都各自去工作吧。”

    這樣子鬥誌蓬勃的林果果讓木春開驚訝,隱隱覺得像是發生了或即將發生什麼事,並且這件事和她有關。然而現在的木春開無力猜測,隻是說:“你先去吧,我還有事。”

    “嗯。”林果果點頭,拿包離開。

    木春開在室內轉悠,不知道她拿來搪塞林果果的“有事”到底是什麼事,或者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沙發角落傳來一聲“喵”,出奇地讓木春開感受到一陣依偎。走過去看見fox蜷縮著身子眯縫著眼,一副“我還要睡”的樣子,木春開不禁好笑,趴伏下身子和它平視,不發一言。漸漸地就要睡去,門鈴卻響起。

    是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手裏捧著一個盒子——和那晚來找她的人很相像,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是來害她的。於是打開門,聽這個男人用恭敬有禮的聲音說:

    “木小姐,狼平先生給您的。”

    木春開有些訝異地挑眉,接過來,“謝謝。”

    男人鞠了一躬,不再廢話地離開。

    木春開打開盒子,裏麵躺著一部紅色Doov翻蓋,附著一張紙條:

    原來的卡。生日快樂。

    狼平

    窩心一笑,想起來今天是她的生日,難怪她會覺得林果果有古怪,估計是準備給她一個驚喜。木春開決定繼續保持不知道狀態等待這個驚喜,用狼平送她的新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狼平:真是及時的禮物啊!

    你喜歡就好。狼平很快回。

    木春開抱著手機傻笑,不知道此時的狼平麵前站著昨晚那名企圖對她劫財劫色的司機,他在不久前被捕獲,戰戰兢兢,冷汗直流,不停地對主宰他生死的狼平道歉求饒。而狼平坐在一邊的皮椅上為她發了這條短信,甚至嘴角帶笑,卻不知這笑在司機眼裏殘酷無比。

    嘿嘿,喜歡喜歡。木春開說。

    狼平看著這條短信,想起木春開不會希望他殺人,於是在將近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沉聲下令,“移交警局。”

    心情有些好了起來,木春開哼著小調兒為fox準備了一盆牛奶,然後出發去《胡同》。沒想到《胡同》裏隻有P一個人。

    “P,今天怎麼有這麼多人遲到?”木春開問。

    “他們都在醫院。”P說,言語裏有顯而易見的擔心,“蕭錦突然暈了過去。”

    木春開驚得心抖了一下,像是蕭錦的暈厥和她切身相關似的,讓她不得不立刻去了醫院。

    醫院裏,蕭錦仍在搶救中,蘇姐、餘遠大叔、曉彤坐在急救室外,神情焦急。木春開靜靜地靠在牆壁上等待,以免打擾到大家以及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多久之後,急救室的燈暗下去,醫生率先走出來,說:“病人情況很不樂觀,恐怕近幾天內不能找到合適的心髒,就會……”醫生言盡於此,蘇姐平靜地點了點頭,沒有多大的意外,也沒有多大的悲傷。蕭錦這時被從急救室推出來,又被推進重症監護室,她靠呼吸機維持著生命,臉色蒼白。

    “這大概正是她所希望的。”蘇姐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在場的各位宣告一個事實,“我們回去吧。”

    木春開沒有馬上離開。她站在重症監護室外看著蕭錦,不期然地想到倉央嘉措詩裏的一句話——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閑事。

    你是幸運的吧,這麼快就可以不必再做無聊的事。木春開在心裏這樣對蕭錦說。

    像是感應到般,蕭錦慢慢睜開雙眼,側過頭與木春開的目光相接,眼角下彎,流露出淡淡的一抹笑。木春開亦淺淺一笑,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瞬間蔓延。蕭錦的嘴動了動,木春開依稀看出她無聲吐出的字是“加油”。

    嗯。木春開點頭,離開。

    蕭錦是在晚上死的,就在木春開慶祝自己生日的時候,她拔下了氧氣管,用這個方式提前結束了她即將凋零的生命。

    那時候木春開回到別墅,看到它籠罩在完全的黑暗之中,大家似乎都沒回來。深吸一口氣,自己開門進去,沒想到有女鬼哭泣的聲音在同時響起,木春開嚇得呆愣了一秒,僵直著手摸索牆上的開關,卻摸到了一隻類似於手的東西。

    “啊——”木春開驚聲尖叫,劃破寧靜的夜。燈卻應聲亮起,石滄站在她的身邊,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林果果和印檸跳出來,把禮花噴射到她身上,與正門相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雙層蛋糕,那裏站著宜人和Nicholas。

    “嗬嗬,春開,生日快樂!”林果果和印檸一齊說。

    木春開這時才想起因為蕭錦的事而被她遺忘的她的生日,卻沒有絲毫的快樂,盡管鬼哭已被生日歌取代。然而她的心髒還是保持驚嚇狀態地擰在一起。木春開不由自主地想到蕭錦,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蕭錦已經在黑暗之中慢慢地停止了呼吸,直到心電顯示儀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與她剛才的驚聲尖叫遙相呼應。像是被這種聲響遠程控製,木春開捂住自己的心髒,癱軟地坐在地上。

    石滄見狀立刻蹲下,問:“怎麼了?”

    木春開移動視線,掃過麵前朋友們擔心的臉,卻一直找不到視線的焦點,直到手被石滄輕柔地握住,思維裏注入了他的溫度。木春開看著石滄,想起那個她製造自殺假象的夜晚,他也是這樣的表情,焦急、生氣相混雜。

    “為什麼生氣?”木春開疑惑。

    石滄表情一怔,沒有回答。印檸卻說:“當然要生氣啦,生我們自己的氣,好端端地搞什麼別出心裁的慶生會嘛。春開春開,你回魂好不好?”

    “我沒事。”終於,木春開說,在石滄的攙扶下站起來,抖擻了精神,深吸一口氣,環顧仍處於緊張狀態的眾人一眼,再次重申,“我真的沒事。”

    於是慶生會就這樣進行下去。

    隻是在睡眠時間偷偷溜進了林果果的房間,又和林果果進行了一次床上談話。

    “今天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吧?”林果果問。

    木春開沉默地點了點頭,把蕭錦的事告訴了她。“這樣的人,生或死於她而言都無所謂。”聽後的林果果這樣感慨。

    這樣的人是哪樣的人?木春開不禁這樣思考,卻沒有問出口,而是選擇了換個話題,問了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地就和Nicholas重歸於好?”

    林果果對她突然轉移的話題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很快回答:“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愛是不需要理由的’?”臉上帶著幸福的俏皮表情。木春開仍舊有些疑惑地皺著眉,於是林果果繼續說:“我可以原諒他百分之一的小出軌,但他要用百分之百的誠意來換取我的原諒。你看,我還是擁有他百分之九十九的愛。”

    林果果說得極認真,木春開從這份認真中聽懂了她的意思——愛情要的不是捆綁,而是收放自如。

    木春開對著林果果會意地微笑,說:“果然還是你厲害,我真是枉為一介愛情顧問了。”

    “嗬,誰也沒有承認你是愛情顧問啊。”林果果睜著她美麗的眼睛看著木春開,臉上有類似於惡作劇得逞的表情,讓木春開一瞬間覺得心情振奮,撓起了她的癢癢,在床上混作一團。最後林果果舉手投降,木春開就以她不剩多少的堡壘得到了勝利。

    兩個人仰躺在床上平複呼吸,現在的木春開已不為蕭錦所累,於是她說:“我還是回去睡吧,哈哈。”

    林果果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她離開,輕輕地說了聲“晚安”。

    木春開看著林果果的臥室門對全世界說了“晚安”。客廳裏還有殘留的蛋糕香,讓她的肚子不安分起來,決定去廚房找點吃的,腳背卻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掃了一下。木春開低頭一看,原來是fox。

    “小狐狸怎麼了?”木春開蹲下身,撫摸著fox的背。fox卻跐溜一下逃開,跑進了石滄的房間,窩在門邊。

    木春開想石滄沒理由不在,於是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卻看到雜物室的燈亮著。難道石滄在那裏?木春開心裏疑惑,走過去抱起fox,說:“好了,我帶你去找你的主人。”

    通過石滄房間的大落地窗到達雜物室,fox在她懷裏慵懶地擺動尾巴。木春開伸手推開虛掩著的門,使得站在鋼琴前的石滄扭頭看她。

    石滄臉上有那些在沉醉於一件事時被打擾到的人特有的厭煩表情,木春開一愣,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闖入人間仙境的凡夫俗子,有不可饒恕的罪過。

    所幸fox懶懶地“喵”一聲,打破了她和石滄之間的沉默。石滄問:“你怎麼來了?”

    木春開走近幾步,舉了舉懷裏的fox,說:“小狐狸想你了。”

    “嗬。”一聲笑輕輕地溜出石滄的雙唇,竟然沒有理會fox,而是用手撫摸琴身,說,“我記得你彈過?”

    “嗯。怎麼?”木春開站在原地,覺得今晚的這個石滄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究竟奇怪在哪裏。難道是又和麥薇鬧矛盾了?木春開這樣假設,卻又立刻否定,石滄不像是個為情所傷的人,或者,不像是個在他人麵前展露情傷的人。無論什麼時候,他總是那樣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石滄把視線調到木春開身上,臉上是很無所謂的表情,“要不要再彈一次?”語氣卻是截然不同的認真。

    木春開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卻在就要舉步時突然頓住,沒來由地心跳加速,口不擇言地說:“都已經這麼晚了,會打擾到果果和Nicholas休息的吧?”

    石滄似點非點地上下動了動腦袋,仿佛有話要說,卻又什麼都沒說。木春開一下子很後悔跑到這個雜物室裏遇見這個古怪的石滄,然而她卻沒有畏難地逃跑,反而稍微提高了音量和心情,說:“哎,你是不是為情所困?我可以幫你的哦。”

    石滄用他那漂亮的眼睛睨了她一眼,眉梢唇角有淡淡的笑意。“難道你有經驗?”

    “又不是非得親身經曆過才能幫別人。”木春開說,稍稍走近石滄幾分,fox已經昏昏欲睡,“我告訴你,其實愛情的本質都是一樣的。情傷麼……無非也就三種情況。第一,你愛她,她不愛你;第二,她愛你,你不愛她;第三,你不愛她,她也不愛你……”

    “等等。”石滄打斷她滔滔的言論,問,“第三種情況怎麼也算情傷?”

    “當然算啦。”木春開說,“你不愛她,她不愛你,不就表示你沒人愛?”

    石滄一愣,隨即露出既無奈又不屑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說:“歪、理。”又搶在木春開反駁之前說,“那你屬於哪一種?”

    “什麼?”木春開不明所以。

    “你最近談戀愛不是談得挺high的嗎?”石滄一步步逼近,視線下移到她手腕。木春開沒來由地一驚,下意識地捂住手腕,想說“談戀愛算什麼情傷”,話到嘴邊卻因為來自近在眼前的壓迫感而咽了回去。

    “停!”木春開伸出一隻手製止石滄不斷逼近的腳步,“你今晚奇怪得要死,跟這隻臭狐狸一樣。”然後把fox塞到石滄懷裏,腳步飛快地離開了雜物室。

    外麵涼爽的空氣讓她平靜許多,轉過頭回顧一眼,石滄正在安撫受了驚嚇的fox,像個天使。木春開一瞬間有些不忍心就這樣離開,腳步來回顛倒,終於還是走了回去。

    石滄卻似乎對她的回來渾然未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木春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看著他,用一種略帶點懇求的聲音說:“石滄,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石滄卻不回答,隻是移動視線看向她,皺著眉,臉上卻帶著笑意。木春開不明所以,失神思考的時候,唇被突然地吻住,眼前是石滄放大的臉,姿容絕代。木春開卻隻當是羅刹鬼怪,愣怔過後便一把推開了他,難以置信地捂著唇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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