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82 更新時間:11-07-20 23:12
在床上翻來覆去,木春開不明白那一吻到底是蓄謀已久,還是隻不過是今晚的石滄一時興起而作的惡作劇。一直以來她隻當他是與隆楚差不太多的好哥們,哪裏想過他會跟她唱這麼一出沒頭沒腦的戲。木春開隻當石滄是發了神經,卻不知道明天要以怎樣的態度和心情麵對他,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入睡。次日醒來,才發現石滄不知何時已離開,帶走了他的行李,卻留下了小狐狸fox。
“發生什麼事了?”林果果問此時一個頭兩個大的木春開。
“不知道。”木春開喃喃地說,俯身抱起fox,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在不安定地沉浮著。
“是不是去旅行?”Nicholas用他不標準的中文一字一頓地問。
木春開像是如夢初醒般地睜大雙眼,拿了手機撥打石滄的電話,卻被告知“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搞什麼!”不禁火大地對著電話簿裏的名字罵出一句,突然想到表妹宜人,於是決定旁敲側擊。
“宜人,你知不知道石滄不見了?”木春開問。
“哪種不見了?”
“留著fox,人和行李卻不見了。”
“大概去旅行了吧。”
“大概?”木春開擰著眉頭,“他沒告訴過你?”
“他做事向來隨心所欲,怎麼會告訴我?”
“哦,我知道了。”木春開掛斷電話,抱著fox在沙發上坐下,眼前浮現著昨晚的畫麵,耳邊是那一句“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突然覺得一切都亂了,原本她以為已經步入正軌的一切,全都亂了。
方宅,宜人端起咖啡呷了一口,視線掃向餐桌旁正悠閑看報的男人,戲謔一句:“你不擔心她?”
“嗬。”男人微微一笑,“沒什麼好擔心的,也是時候讓她好好想想了。”
“要是想出來的結果裏沒有你,怎麼辦?”
“那也是她的決定。”男人回答,仍舊看著報紙,氣定神閑。
“嗬,你不是隨心所欲麼?怎麼這次這麼勞神苦思?”宜人冷冷地嗤笑一句。
男人稍稍抬眼,竟然鄭重其事地說:“收獲與付出總是成正比的。”
那邊廂——木春開頭大地撓了撓頭發,爆發一句:“我不管了!管他是上天還是下地,都和我沒有關係。”說完“騰”地站起來,拿了包,抱著fox,竟然就這樣走了。林果果目瞪口呆地看著木春開的背影,想說“不是也沒人讓你管嗎”,卻漸漸收斂起表情,在心裏輕輕地問出一句:
春開,你確定你愛的是狼平嗎?
離開後的木春開直奔《胡同》,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天早晨的那盆牛奶,fox乖乖地待在她身邊,不吵不鬧,活像她才是它的主人。隻是木春開跟它對視救了會忍不住睜大雙眼瞪起來,滿心都是對石滄隨心所欲行為的憤慨。
《胡同》裏空無一人,木春開轉了一圈,在她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我們在醫院,蕭錦過世了——心一緊,昨晚慶生時被刻意遺忘的恐懼又卷土重來,那個蕭錦對她無聲說出“加油”的情景悄悄地在眼前浮現,這時木春開才想起來思考,蕭錦為什麼要讓她加油?原本她還以為這兩個字代表著蕭錦要與命運搏一搏的決心。
亂,怎一個亂字了得!木春開搖了搖腦袋,趕走無謂的思考,驅車趕往醫院。聽蘇姐說了蕭錦的死因,林果果那句“生或死於她而言都無所謂”不由自主地在耳邊響起。
無所謂嗎?木春開看著蕭錦即將火化的遺體,忍不住問,明明有這樣好的才華,這麼多關心你的人,就算這樣,也還是無所謂嗎?
終究是一無所解,隻能歸結為彼此的生活方式不盡相同。鼻頭漸酸,眼眶漸濕,一滴淚不安分地打轉,未及落下,身旁就傳出“哇”的一聲哭聲。木春開側過頭,看到曉彤靠在P的懷裏毫不掩飾地哭泣,神色間是對蕭錦滿滿的不舍。收回視線,木春開極認真地看著蕭錦,眨了眨眼,淚便順著臉頰流下。
恭喜你重獲新生啊。不禁矯情地在心裏這樣說。
這是離假期結束還有半個月的時候發生的事——一個相交不深的同事永遠地離開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同居了將近兩年的室友消失到了某個不明之地。
接下來的半個月,似乎一下子就沒有了提記的必要。
印檸和杜創相安無事,宜人照舊當她獨當一麵的女強人,石滄仍舊沒有消息,再也沒有見過麥薇——除了從電視、廣告、雜誌上,林果果和Nicholas也是標準情侶的恩愛模樣,隆楚和呂貝貝在看不到的地方加深感情,宋冶每天早上都會差人送來一杯Blue——因為味道難得好喝,所以木春開來者不拒。至於她和狼平,貌似也是情人間應有的樣子,會見麵,會煲電話粥,會調情……都是木春開從前幻想過的場景,現在一一真實出現。
“日子過得太平靜,平靜得有些不正常。”木春開幽怨一句,大咧咧地躺在地毯上,看向坐在沙發上織圍巾的林果果。
“平靜才是生活的真諦。”林果果看她一眼,滿麵都是寧靜的幸福。這種幸福,木春開不禁覺得有些為時過早。然而卻不想深究,揉著趴在她肚子上休息的fox的毛,換了個話題:
“對了,還沒問你和Nicholas怎麼還沒回意大利。”
“嘿嘿。”林果果抱歉一笑,“一直沒告訴你,我和Nico轉到這裏了。”
“什麼?”木春開驚得立即坐起來,毫無準備的fox跌翻在地,喵叫一聲。木春開抽空對它討好地笑笑,把它抱回自己的懷裏。
“就是這樣,和你同一所大學。”林果果微笑著說。
“為什麼?”
“好像是Nico的家人讓他轉學的,我麼……自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啦。”林果果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突然眼光流轉,湊近木春開,“當然,也是因為能和你再續前緣。”
木春開抓抓長發,對林果果話裏的“再續前緣”頗感無奈,心緒倒也沒有了起初的驚訝。於是用正常音量問:“什麼時候決定的?怎麼到了現在才告訴我?”
林果果坐正身體,繼續織她為今年冬天準備的給Nicholas的圍巾,“學期結束前就決定了,沒告訴你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想看看你在學校偶遇我會是什麼表情。”
“大概是這樣吧。”木春開聳聳肩,睜大雙眼和嘴巴作驚訝狀。
“嗬嗬。”林果果笑,“可惜你太性急,都隻剩下一天了。”
“哎呀,那真是對不起對不起。”木春開裝模作樣地道歉,就差沒五體投地求林果果恕罪。林果果也按著她們一貫的性子沒有喊停。木春開就要轉性發作,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陌生號碼,難道是石滄?
這樣想著,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激動按下接聽鍵,聽筒那邊卻傳來她久違了的“媽媽”的聲音:“小開,我和你爸在XX酒店,出來見一麵。”
眉頭皺起,木春開沒有說話,掛斷電話。是秘密協定到期的日子了,如此悠閑的生活都快扼殺了她的求生本能。林果果關切地問“怎麼了”,木春開搖搖頭,“沒什麼,我出去一下。”然後驅車趕往木氏旗下的XX酒店。
大堂經理帶她到總經理辦公室,木子樸坐在辦公椅上,餘芬芳坐在沙發上。木春開分別看了他們一眼,在門邊站定。
“小開,坐到這裏來。”餘芬芳用眼神示意與她相對的沙發。
“不用。”木春開冷冷地拒絕。
“就算你不把我們當做爸爸媽媽看,我們也仍舊是你的父母。”餘芬芳說,語氣強硬,“坐到這裏來。”
木春開定定地看著這個生她的女人,五十多歲的年紀,應該是很慈愛的時候,卻被商場上的風雲磨得棱角分明,忽然覺得這個女人盡管沒有擔起媽媽的責任,但作為一個陌生人看待,也是值得尊敬的角色。心念一動,還是走過去坐了下來。
“沒忘記我們的協議?”餘芬芳問。
木春開點點頭。關於那個在兩年前製定的秘密協定——不念金融的條件——大三前有所作為,自由;大三前碌碌無為,和一個襯得起木氏的男人結婚,做掛名總裁——她一直記得。
“我有自己的工作。”木春開說。
“嗬。”餘芬芳冷笑一聲,“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雜誌社打工?我不認為這是什麼作為。”
雙手不自覺地握拳,“對你們而言,在VOGUE或是《時代》這樣的雜誌社打工才算是作為吧。然而對我來說,在一個自己真正喜歡得地方,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才是成就。”
“很好的想法,隻是不符合協定的要求。”
木春開氣急地站起來,“你們身體很好,還可以管木氏很多年,何必強迫我?”
“不在協定之內。”餘芬芳冷冷地開口,不理會木春開的憤怒,稍稍抬高音量叫了一聲,“Nicholas!”
Nicholas?!
神經被重重一擊,木春開不可思議地看著從休息室裏走出來的男人,多希望這個Nicholas是個她素未謀麵的人。
男人的表情與她大同小異,隻是因為在休息室聽了個大概,震驚的情緒多少有些平定,甚至用他美國人的樂觀跟她說了聲“hi”。
“你們認識?”木子樸問。
木春開卻沒空回答,“別告訴我這個人就是你們為我找的結婚對象。”
“就是他。”餘芬芳輕飄飄地回答,“Nicholas能力很好,是……”
“不可能!”木春開斬釘截鐵地拒絕,“就算他的能力比巴菲特還好,我也絕對不會和他結婚!”
“這不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你輸了協定,我們安排你的未來,就是這樣。”
冷冰冰的談判像是一根根朝她射來的釘子,心驟然降至冰點,就算千瘡百孔也比不上現在看著眼前這兩張“父母”臉孔產生的痛苦。不禁失聲大叫,“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就算死,我也絕對,不會跟這個男人結婚!”
話音剛落便轉身逃離——就算死,她也不會搶奪林果果的幸福。
Nicholas心一緊,下意識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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