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62 更新時間：07-08-09 16:57
這天下午的工作依然繁多，一個人處理兩個人的工作自然不是輕鬆的事，雖然陳哲和喬莫的工作內容基本差不多，但完成一切工作後，已經是晚上8點。
白天與夜裏溫差巨大，雖然炎熱的夏天讓人難耐，可是夜晚的寒冷也不怎麼好受，陳哲那樣的壯漢都發燒病倒，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喬莫沒有帶外套，剛出了大廈，就被空氣中的溫度著實給凍了一下。
大廈前基本沒有人，保安室的燈光遠遠傳來，喬莫一心隻覺得冷，沒有注意到大廈旁邊停著的一輛紅色跑車，直到這輛車牢牢地擋在了急忙趕回家的男人麵前，喬莫才注意到了駕駛座上的女人。
竟然是卓以轅的大姐，卓以軒。
記憶中青春美麗的臉龐已經有些失去光澤，但是歲月還是沒有在她的麵容上，留下太過明顯的痕跡。
火紅色的跑車，車內燈光明亮，卓以軒打開車門，笑容滿麵，“喬莫，你真是個認真工作的孩子，這麼晚才下班，讓姐姐好等啊。”
“軒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裏？怎麼會……等我？”喬莫吃驚看著8年未見的臉孔，一雙眼眸黑黝黝地閃著光。
“先上車再說吧，外麵冷，姐姐送你回家。”
遲疑片刻，喬莫乖乖地坐上了卓以軒的跑車。
“真是好久沒有見到麵了，已經有8年了吧？唉，我也整年在國外，很少回來，你還好嗎？”車內冷熱適宜，一股淡雅的香氣彌漫在車廂各處，消減了這輛車外形上給人的衝擊感。
“恩，我很好。”
“工作呢？還習慣吧？”
“恩，我覺得現在的工作很適合我，今天是因為幫同事的忙才會這麼晚，平時也蠻輕鬆的。”喬莫看著卓以轅熟悉的臉，感覺像是回到了從前，這個美麗的女人每天早晨開著車送他和卓以轅上課，總是一臉寵溺地看著他們兩個，說著，“年輕真好啊。”
那時她並不老，如今卻真的不再年輕。
“啊，那就好，以前啊，姐姐就一直很擔心你這樣的孩子長大了，在社會上容易吃虧。對了，你現在住在哪裏？姐姐送你回家。”
喬莫報了地址後，兩人沉默了片刻，還是開車的卓以軒打斷了沉默，笑說，“喬莫，以前你啊，長得像個女孩似的，性格也比較迷糊，以轅呢，就整天圍著你轉，生怕你走路會摔跤，吃飯會噎到，一心想保護你。不過，和那時比起來，現在的喬莫真是長大了不少，長高了也變得更帥氣了。有女朋友了吧？”
“啊？？”本來隻是充當聆聽者的喬莫，沒有準備地，隻能支支吾吾著，“啊……女朋友啊……我有。”生怕被看出自己在撒謊，喬莫還補充說，“就是和我一個辦公室的女孩，才剛剛大學畢業。”
“嗬嗬，果然人都是會變的啊……”卓以軒仿佛想到什麼回憶，感慨萬分，“8年前你和以轅成天在一起，有一次以轅和我說，他將來是準備和你過一輩子的。”
副駕駛席上，喬莫眼神閃爍，黑色的瞳眸盯著窗外迅速閃去的風景，一瞬不瞬。
“喬莫，你不知道，當時我真是被嚇壞了，可是我知道我弟弟的脾氣，除非是他自己改變想法，否則誰也攔不住他，所以啊，我就讓爸媽給他辦了出國手續。”
喬莫聽到這話，吃驚轉過頭，直看著卓以軒的側臉，女人繼續說著，“本來是偷偷辦的，打算等學期結束後，再將他的學籍轉去美國，誰知道無意中被他發現了。”
說到這，卓以軒仿佛覺得好笑，輕輕笑了幾聲，看了看喬莫的臉，繼續道，“他也不說，不和我們硬碰，隻暗自打著小算盤，準備也給你辦留學去陪他。”
窗外的天空黑沉陰霾，S市的夏天，雷雨是常客。
“誰知道有一天，以轅突然想開了，主動說要留學，連學籍也沒轉就直飛了美國，那個幫你辦的簽證申請啊，還是我幫他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的呢。”卓以軒笑了笑，“我這個弟弟啊，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想到什麼就馬上去做，不管什麼事，隻要他想他喜歡，絕對不考慮其他的任何事，哪怕是道德啊，社會啊，或是父母姐姐。”
“軒姐姐……你今天來接我……到底是想說什麼呢？”聽到這裏，喬莫知道，這次的見麵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次8年後的探望。
“喬莫啊……”卓以軒在路口的紅燈停下，深深歎了口氣，停頓了會，說道，“我是想感謝你。”
喬莫低垂著眼睛，輕抿嘴唇，悄悄握緊了手中的包。
“那一天，以轅會提出去美國，不可能是什麼豁然開朗，從小，他就是個執念很深的小子。我知道……是你拒絕了他吧。”
身邊的喬莫沒有回答，隻是無言地望向窗外。
“我知道這麼說很奇怪，但是，姐姐真的感謝你，雖然以前你總是依賴以轅，但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能比他更為成熟，看的更加長遠，姐姐真心地感謝你，當時拒絕了以轅。”
喬莫的眼瞳一眨不眨，片刻，緩緩閉下眼睛，開口道，“軒姐姐，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今天來接我，不止是想感謝我吧，還是請你一次全說了吧，我今天很累，不想再拐彎抹角了。”
也許是沒想到喬莫會如此直接地說穿，卓以軒的眼神閃了一下，即又恢複了冷靜的模樣。馬路綠燈亮起，車子重新行駛起來。
“喬莫，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以轅回國後，把總公司設在你工作的大廈時，害怕了好一陣。”說完，仿佛心有餘悸，卓以軒緊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
“害怕？怕他再來找我？”喬莫的語氣有些諷刺。
“恩……沒錯。喬莫，對以轅來說，你是他的初戀，盡管事情已經過去了8年，但是有些感情對於他來說，總是特別的。你懂嗎？”
喬莫微微扯了下嘴角，不回答。
車子已經到了他的小區門口，卓以軒停下車，打開車廂裏的燈。
“我也不拐彎了，直接說了吧，喬莫，這次以轅的生日派對，我希望你能來參加。”
卓以軒從車子的前沿拿下一份請柬，雪白的底色，銀色的EJ標誌，周圍有金黃色的字美麗環繞，喬莫默默接過，依然等待下言。
“我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做好朋友，說實話，我也非常喜歡你。但是，以轅和你究竟是怎樣想的，我也不能妄下斷論。也可能，你們自己也毫無頭緒？”卓以軒深深看了喬莫一眼，接著道，“無論如何，我相信，這次的派對對你而言，能夠幫助你理清自己的感情。”
喬莫想了片刻，終於抬起頭，輕聲地說了一句“謝謝你送我回來。”，就下車離開了。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可是，還是拿走了請柬。
身後，紅色的跑車玻璃上，開始出現斑斑駁駁的水跡，天開始下雨了。
回到家時，頭發還是被突然的大雨淋濕了。
放下公文包，把請柬扔在被單上，喬莫脫了衣服，走去淋浴。
熱水包裹喬莫寒冷的身體，沿著雪白的身軀滑落的同時，泛起陣陣水汽。
喬莫在笑，他的笑很苦澀。
卓以軒竟然感謝他，感謝他8年前的拒絕。
她不知道，喬莫對於那天的拒絕後悔了千百萬次，難過了數不清的夜晚。
他哪能有什麼長遠的眼光，成熟的心態？
那個時候，他隻是太小，太無知，太害怕而已。
對於愛情懵懂的年紀，他錯失了愛一個人的機會。
但是，喬莫覺得自己也沒有錯。
為什麼卓以轅不肯給他一點時間？
如果他真的那麼愛自己，難道不能等待他成長？等待他學會去愛嗎？
熱氣蒸騰，喬莫的眼睛被蒸得通紅。
他記得，卓以轅對他說，“喬莫，我們有什麼可談？”
那雙美麗的眼睛，滿滿的全是冰冷的淡漠。
的確，或許曾經的感情對於卓以轅而言，是特別的。
初戀，對於每個男人而言，都是特別的。
但是，那畢竟是過去，現在的卓以轅有自己的目標，和事業。
圍繞在他身邊，優秀的男男女女數不勝數，每一個都比喬莫出色。
這個澡，喬莫洗了很久，久到等他從浴室出來，窗外的雷雨都已停了。床上的手機不停地響，喬莫披上大毛巾，接起電話，邊用左手的毛巾揉著濕淋淋的頭發。
“喂，我是喬莫。”
“我是卓以轅。”
喬莫擦頭發的手停在半空，一時忘了反應，半餉，對方詢問道，“怎麼？”
“哦……不，沒什麼，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喬莫的左手繼續工作，胡亂擦著頭發。
“明天是周六，很忙？”
“我？不不，我怎麼會忙，空閑得不得了。”
“是嗎。”對方沉默一會，“出來吃頓飯吧。”
“吃飯？哦……好啊……什麼地方？”頭發被揉得亂七八糟，喬莫把毛巾扔到一邊。
“下午5點，居賢酒樓。”
“居賢？是那家新開的海鮮樓？”那價格可不便宜啊……
“不喜歡？”
“啊，不是不是，那麼就這麼說定了。”
“要我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5點是吧，我會準時的。”
“那好，掛了。”
“恩……拜拜。”
掛了電話，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喬莫輕輕拍了拍左胸口，緩解了嚴重的氣悶。
該死的，明天見到他，千萬不能這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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