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81 更新時間：07-08-25 10:19
（一）
幹澀的臉頰，雙眼紅腫。不知從何時起，我總是哭哭啼啼，像個無助的孩子。2月24日以後，我的生活全部打亂。發生了好多事……“4，6，9”已過，一切都會結束了吧……許欣，打起精神來！我衝鏡子中的自己笑笑，甩掉那份不適合的憂鬱。
走進教室，淩正在跟某男生說些什麼。男生在淩嚴厲的目光下，拿起幾頁厚厚的紙張，看了我一眼，走上講台。
眾目睽睽下，男生臉脹得通紅。淩讓他幹什麼？他把紙舉到眼前，結結巴巴地念著：“我……要向全班同學……尤其是許欣同學……道歉……”
我？頓時感到有目光投到自己身上，臉又開始火燒……
“昨天憂鬱我聽錯了消息……許欣同學事實上是為了搭救慶誌成同學而英勇跳了下去……我想到了黨和國家，愧疚萬分。這樣一位品德高尚的……”
這篇演講一直持續到上課打鈴。語文老師本是好奇，再來想聽聽此同學的文學水平，隻是沒多久便趴在下麵座位上ZZZ……——|||我們的老師一定是太敬業，工作量太大了……
“因為我一個小小的錯誤造成許欣同學人生上的汙點（——|||沒那麼誇張吧）……我鄭重地向許欣同學道歉……”
他放下手中的稿子，清了清已經沒有口水的嗓子：“許欣同學，對不起。許欣同學，對不起。許欣同學，對不起。許欣同學……”
汗，有完沒完啊……我機械地轉過頭請示淩。淩會意地點了下頭，用右手拍了下桌子。
“砰——”昏昏欲睡的同學明白了什麼，開始鼓掌。掌聲驚醒一片片倒下的同學，他們“拔地而起”，一陣陣波浪般此起彼伏的掌聲拍醒我們敬愛的語文老師，他也加入鼓掌行列……
男生舒了口氣，走下台攤倒在座位上。
心裏好複雜。自己也算間接傷人，這種傷害什麼的，已經有不在乎的覺悟了。一份感動油然而生，看到淩還像舊日裏那樣幫我……
天依舊是淡藍，雲依舊會飄渺，地球依舊在轉動。友誼一直在我身邊，隻是刹那間我看得如此清晰……
（二）
“逛街？……”這段時間太亂了，想都沒想過這個詞……
“幹嗎用這種眼神看我？上次不就是你推遲的麼？欣，你最近好奇怪哦……”
我趕緊收起自己驚訝的目光。又一個星期日。我們周日上半天課，下午時間自己支配。以往我、淩還有袁靜、喬莉四人組有時間就湊到一起組織爬山、聊天等聚會。一般2星期一次，上周日因為允過生日推脫了……我們這四人組是很團結的，少一人都不行……
我轉身看淩，她與喬莉聊得正歡，還不時“手舞足蹈”……每次心都為她手臂緊張不停。
“淩也去，現就差你了。”袁靜閃著那雙動人的眸子，期待著……
“我……沒別的事……”
“哇！下午去步行街~！”
靜那極具穿透性的嗓門第(n2+1){n為2位數}次嚇到正欲進門的班主任……——|||我們可憐的班主任……
真的可以這樣快樂嗎？“允”的話在心中久久回蕩。沉默……“9”不是已經過了麼……已經結束了吧……
（三）
微風輕拂嫩綠的柳芽，舞動著新生的喜悅。我小心挽著淩的右臂，在這人群中尋找較為安全的——立足之地。
“淩，你看！”喬莉伸出那修長的手，好有氣勢地指向鼎沸人群，“那就是我說的那家新開的精品屋~！”
“欣，我們去那裏~”淩的眼睛裏好像有什麼放光體……——|||
“人太多了吧……”剛剛有個小男孩橫衝直闖，險些撞到淩的手臂……怎麼放心得下…
“嗯啊，淩就在著等著吧……我們很快就出來……”靜迫不及待地拉著莉的手……
很快？像我這種四肢不發達的人，進去就出不來了吧……況且不能把淩一個丟在這……
“我要去我要去！”淩仿若頑童，大吵大鬧，“你們要敢不讓我去……嘿嘿……我這剛好有些獨家新聞，不知新聞社是否……”
“靜那家夥太自私了，淩都來了怎麼能不去呢？！”汗……她倆啥時候被淩抓住把柄了？……
於是，靜當“前鋒”，莉是“後衛”，我扶著淩（稍微正常點——|||），四人氣勢浩蕩地朝精品屋走去……越來越近……我深刻感受到CO2帶來的局部溫室效應……
“淩，要小心點……？？？淩？”四周巡視，可視範圍內沒有淩的身影。就連她的袖子——|||啥時候變成她的背包了……等等，冷靜……不會吧，剛進來就走散了？！
“淩！——”我小得可憐的聲音在人潮中淹沒。印象中精品屋都是相對比較“袖珍”的，為什麼這裏反而像大型批發市場……減價的牌子也隨處可見……淩，你在哪啊……
我被人群擠到遺忘的角落，勁爆的流行音樂依稀傳來。汗~這音量也是浪費電啊……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不在淩身邊，會不會出什麼事……要不要打110……（——|||盡胡思亂想）可麵對這龐大人群……進不去~進不去……
“欣！”好熟悉的聲音，我頓時感動得快要哭出來——有救了！
“淩果然很準，她說你準在最冷落的地方。”
凍結……我可以理解成她在誇我嗎……
“快走，那邊的東東好漂亮！”莉拉起我的手再度擠進人群。老天~讓我蒸發吧……
（四）
“哇……”看著眼前的飾物，嘴不聽使喚地張著，趕快合上。——|||好丟臉。發夾排滿長長的展示台，另一邊是首飾掛件什麼的。金屬在彩色展示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花案雕刻得很精致，每個發飾上都鑲嵌著透亮的鑽石（依價格來看不是金剛石），眼睛享受著這等夢好東西，舍不得移開。
“好……好漂亮……”對麵櫃台前，熟悉的衣服好有精神地晃動……
“淩！——”我叫了一聲，那頭轉動一下，那麵善的臉龐~欣慰……那家夥對我打著“等下”的手勢，又轉過頭去……淩……你的手真的有事麼……
我上前看個究竟。頭一次看見那麼多款式的手飾，鑽珠的，金屬的，帶附屬物的……隻怪我平日對這些了解太少，無法理解其中甚妙的區別。我現在的模樣一定像鄉下人第一次進城……
順著高額價目看下去，心髒本已接受不了，突然大轉折——“16元”？！大紅色字體旁大大寫著：“四折”……我仔細端詳究竟是怎樣的東西……
那是一條緞帶式手鏈，不細心還以為是普通的白布。細膩光滑的質地，扣接處精致地鑲上銀色長長的扣鏈，白色光輝中浮現一個人的身影……允？為什麼我會想到他……是因為他一身天使般的白色？還是森林樹枝上的“白蝴蝶”？……如果允戴上……
“想要這個嗎？”營業員小姐甜甜地衝我笑。
“我……”猶豫ing……允和我一樣，都是從不戴首飾的“乖寶寶”……可不買太對不起小姐的笑容——|||
“這種款式很適合你，做工又很細致，而且現在打4折……”可愛的小姐開始大力推銷此產品。不過……如果賣的出去至於打那麼低的折麼……
“我……想給我朋友買……”
“那他一定很適合這手鏈，女孩子戴白色是很漂亮的……”
“我朋友是……男的……”
空氣頓時冷起來……
汗……這是女款式誒……
“欣，看中這個了？”淩右手搭在我肩上，低頭看著這個手飾，“送男朋友嗎？”
“嗯……”
“哇~！欣有男朋友啦？！什麼時候交的？！”“長什麼樣？也不告訴我們……”
汗~莉、靜什麼時候站在我身邊了，現在問得我喘不過氣……大家都忘了呢，以前紅著臉告訴大家時也是那麼興奮……我瞥一眼身旁的淩，她隻是安靜地看著櫃台的手飾……
“欣！你老實交代！”她們倆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不是的……我……挺喜歡這個手鏈，我心目中的男友要是戴上一定很帥吧……”如果提起允，她們一定跟那是一樣吵著要見他，可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一絲悲涼漫上心頭。
“哦？”兩雙質疑的眼睛……
“真的……我要是有男朋友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那是應該的！”呼——總算鬆了口氣。
“請問需要買嗎？”女營業員提醒我。
汗~差點把正事忘了……
“這個……是女式的嗎？有沒有男式的？……”
營業員蹲下身子在櫃台下折騰一會，拿出一個長條形包裝盒。
“呐，很幸運哦，男式的是最後一個了。”
“我要這個~”
“這款女式的還要麼？”
“不用了。”
小姐遞給我一張小票，不亦樂乎地幫我打包（便宜貨又賺不到多少，至於麼——|||）：“請到對麵櫃台付款。”
付完款，淩從後麵走來，手裏拿著一個禮品盒。
“淩，你買了什麼？”我好奇詢問。
淩看了看我，淘氣地笑笑：“Secret!”
——|||什麼啊，那麼神秘……
（五）
“呼——大豐收大豐收！”這大包小包的，出國旅遊都沒我們這麼誇張……我掂量著自己手上的眾多紙袋，雖然自己僅買了那條手鏈，無奈每次都被當作傭人……16：20，汗～都逛了3個多小時……
“下麵向蓬萊出發！”靜還是那麼有精神。
“去蓬萊～！”“冰水、飲料！”——|||不會吧，又要去哪？蓬萊……咋那麼耳熟……
“欣不是去過麼？聽淩說上次沒吃成……”
身體條件反射般一顫。她們說的是那家毛骨悚然的蓬萊飯店？……
不由分說地跟著大部隊出發。
樓下一眼看到一扇與整個建築不協調的窗戶。
“那就是我們的小欣打破的吧……”莉和靜打量著樓的高度，伸手比劃。
……淩到底是怎麼跟她們說的……
“冰淇淋！吃冰淇淋～！”目光剛與淩相接，她便轉移話題。
周末，人比上次多多了。一樓依然爆滿，隻能上二樓。二樓……我的心不知不覺冷了下來。
隨著階梯的攀登，喧鬧聲漸漸入耳。
一道黃光照亮眼前。暗紅色地毯，獨特的淡黃色雅座。陽光透過大型厚玻璃窗灑在地上，整個二樓好似羽絨的天堂。而天使們坐在其中，悠閑暢談。這裏牆壁上掛了好多風景畫：秋天蕭瑟的落葉圖；小河裏魚兒戲水圖；森林裏小鳥覓食圖……自然與天使融合在一起……
“真是的，又有人了。”
我順著靜抱怨的地方瞧去，那天我和淩好像就坐在那邊……那張雅座已經有人，我們隻好選擇它旁邊的一張。
“欣看過吧？”莉突然問我。
“什麼？”
“就是隔壁桌子牆上的那幅畫，是蓬萊的經典呢！”
淩那時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我轉過身仔細端詳。
淡藍色天空，青翠的草原。風悠悠吹過，草原上泛起一道淡綠的波浪。美麗的天使閉著雙眸，享受大自然的綠色與幽香。金黃色長發隨風飄逸，一對純白的翅膀自然下垂。風卷起幾片羽毛，打著圈兒吹過……
“天使會變成惡魔嗎……”看完畫，腦袋仿若空空的，心裏不知迷茫著什麼，竟冒出這樣一句。
大家沉浸在尷尬的氣氛當中。我問的問題也太無裏頭了。
“有可能，萬一天使就是惡魔……”靜半開玩笑地說，和莉接著這個話題聊起來。
天使就是惡魔嗎……自己說不出喜悅與悲傷，空曠曠也。淩一直望著窗外。那天的事，她會有印象嗎……換誰都不會忘記。可是大家都……
（六）
“蓬萊的冰淇淋好好吃~！”汗……出來後我也像她們那樣兩眼放光狀了，唯一不太滿意的就是價格……——|||這就是所謂高質量必定價格不菲吧……哎……這個月的零花錢徹底玩完……
“欣，”淩走到我身邊，悄悄把什麼東西塞進我的紙袋，“回家看。”
我們就這樣散夥了，淩由莉送回宿舍，她倆似乎還有N多話要談。——|||精力旺盛也……
回到家中，男孩安靜地睡在沙發上，依舊那樣柔弱，給人溫馨的感覺。我坐在他旁邊，端詳他的臉，毫無驚訝感。慶誌成從車上摔下的情景浮現在腦中，一陣愧疚湧上心頭……
“欣，你回來啦……”允揉著眼睛坐起來，看著我，“欣？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沒……沒有。”我擺出一副笑臉，“笑得像朵花”的那種。
“我……好像做了個好可怕的夢……”允的眼神中流露出恐懼與不安。
夢？……我輕輕拍拍他的頭：“我也是，做了個好長的噩夢……”
“欣也做噩夢了？”
“嗯。”
“啊！對了。”我打開紙袋，拿出給允買的禮物，“給。”
允興奮地將其打開，拿出禮品盒裏的東西：“這是什麼？”
“手鏈。……”允以前從不戴的……我怎麼不想就拿給他了……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欣送的我都喜歡！”歡喜得好似夢境~允什麼時候嘴那麼甜了……
我幫他戴上。
白手鏈配白襯衫，真的好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唯有那灘血跡……有了！我翻出一條很長的白圍巾把允裹得嚴嚴實實，長長的“尾巴”剛好蓋住那裏。呼——安心多了。
“這樣……會不會太熱？”良心的譴責下我還是開了口。
“不熱，欣喜歡怎樣就怎樣。”允微笑著。
天旋地轉~允啥時候變得這麼可愛……
允打了個老大的哈欠……從我進來到現在已經第5個了——|||
“很困嗎？”
“有點……累……”允又柔柔雙眼。
“那再睡一會吧。”我母親般憐愛地摸摸他的頭。他繼續睡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允比上次還虛弱……我在擔心什麼？停止……停止胡思亂想！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想起淩塞給我的東西。剛剛在拿允的禮物時看到了，是個禮品盒。
拿出來仔細看，好像就是那是淩手上拿的那個。什麼東西那麼神秘？我打開看，是一條白色手鏈，而且就是之前我看的白色女式手鏈！……她……什麼意思……想不通……不過是淩送的，當然很樂意地將它戴上。
白手鏈……最近好像和白色很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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