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5 更新時間：07-08-30 18:27
（一）
好像心裏能預料到，第二天醒來允不在的情況。下次見麵也不知要隔多久，會不會是永遠……煩死了~這麼煩的事就不要想了！
上學前去了趟慶誌成的病房，聽說慶恢複意識了，隻是我去的是件很不巧——他還在睡。不過，很巧，如果他醒著，我反而不知道如何麵對他。
班上還是那樣亂，雖然快要月考了。
“咦？欣你怎麼帶上自己未來男友的手鏈了？”靜注意到我戴的手鏈，奇怪地問道。
“……這是淩送的……”
一隻手搭在我肩上，淩把頭湊過來：“要買當然要買一對啦~以欣的性格是吝嗇到舍不得買一對的！”——|||淩果然很了解我……
“啊？！——欣你不會真的有男朋友了吧！”莉也跟著湊熱鬧。
“——|||沒……沒啊……”
轉過頭，淩笑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為什麼總感覺淩和別人不太一樣……她……難道她記得允？……
中午，淩要我陪她一起看望慶。我尷尬地站在她旁邊。慶已經醒來，躺在床上，清秀的臉失去以往的活力，比昨天稍有血色。
“哇哈哈哈……”——|||淩突然大笑。慶的表情頓時僵硬。我環顧四周，還好慶的母親去洗手間還沒回來……
“沒資格笑我了吧！慶誌成同學，春天到了，春夢做多了？還是視力下降了？我的視力肯定比你好哦~！還是太心急了？車還沒停穩就下了？！哇哈哈……”淩開始無止盡地嘲諷，似乎想把以前的帳全部報複出來。
慶誌成轉頭看窗外：“這不是意外……我不應該摔下去……”
挽著淩的手瞬間抖了一下。
“嗬嗬……報應！人世間是很公平的。老天會懲罰你一定因為你做了什麼錯事！HoHoho~！”
報應嗎？因為我太幸福了，所以老天要這樣懲罰我……
慶淡淡地看著淩吊起的手臂，沒再說什麼。
（二）
從醫院出來，我問淩是否還討厭慶誌成。
她凝視蔚藍的天空，笑笑：“不知道。”
以前對班裏的男生總有些厭惡：什麼事都要炫耀，很多行為很幼稚，盡找女生岔。可現在對慶誌成，無所謂討厭，反倒有同情，還有——愧疚……對身邊的人總是很小心，害怕再傷害……不，不是結束了麼……啊！對了！
“淩，我知道一家占卜店，我們去那裏一下好嗎？”
“占卜？”一瞬間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又一瞬間蕩然無存，“……哦。”
好奇怪，淩那麼了解我，應該會不理解我怎麼要去那種地方，可是……
眼前的景象，我開始懷疑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是否真實。這裏僅有的幾家店麵全變成廢墟。破碎的磚塊悲涼地堆積著，白色玻璃濺了一地，彩色裝飾花埋沒在石子塊下……直到看見殘破不全的“占心”招牌，才相信這裏確實有家占卜店……
兩個女生結伴走過來，我走上前：“請問這裏發生什麼事了？原本這裏的那家占卜店呢？”
“你說的是‘占心’吧？”女生很熱心地告訴我，“聽說有輛卡車失控撞到那家店麵，竟然一連三家的店麵一起塌了！好慘啊……幸好是晚上關門後，沒人傷亡。”
“還有呢，第二天早上警察來時，那個開卡車的司機還在車裏睡得跟死豬一樣！他八成是酒後駕車，真倒黴啊……”另個女生補充道。
“那這家店……”
“噢，搬到後麵那條街了。”女生指著方向給我們看，並告訴我們店名。
我和淩在她們所指的街上找到那家店：
怡季小屋
珍珠奶茶
大頭貼
冷飲甜點
奇怪，怎麼沒有“占心”？
“以前的占卜師呢？”我問“接待員”小姐，她現在幹奶茶工作了。
“他不幹了。你以前來這占卜過吧？出了那件意外你應該知道的吧，之後他就辭去了。”
“不幹了？……”明明還說歡迎我再來光顧的……
“嗯。他還在上學，說是要考試，連工資都不要就不幹了……”
“學生？連工資都不要了？”
“你不知道嗎？當初他來這時就說隻是感興趣，還放了很多押金……他每周六、周日下午有空，剛好店裏有一間空著，再說他也成年了，就讓他幹了……”
“他叫什麼名字？哪個學校的？”
“……就因為他不像是壞人，所以也沒找他要身份證……學校他也沒說……他隻說他叫‘虛忌’，應該不是他本名吧……”
汗……見錢眼開類型……“‘需季’？”
“嗯，‘虛偽’的‘虛’，‘忌諱’的‘忌’。”
……虛忌……怪怪的……“徐福記”？——|||又想歪了……
“他占卜很準嗎？”汗~隻顧著自己說話，把淩都忘在一邊了……
“很準的！”小姐興奮起來，“有次他對我說‘注意瓶子’，開始我沒太明白。結果當天晚上，我家廁所堵了。後來找人疏通，發現裏麵有個塑料瓶！”
“塑料瓶？”我和淩異口同聲。
“是啊！我弟弟好像在學校學的，說是這樣做節約用水……然後偷偷試的，弄堵了又不敢跟我們說。”
——|||好準啊~可正常人能“注意”到麼？……
（三）
放學，我依舊送淩回宿舍。
“欣，你5號有空嗎？”
“什麼事盡管吩咐！”
“我5號要去醫院檢……”
學校門柱邊靠著一個白衣男生，長長不協調的圍巾……他看見我，笑著走過來。
“允？”不小心輕聲叫出來，頓時想起身旁的淩。
淩看著地麵思索著什麼。一會兒，她轉過頭來抱歉地笑道：“欣，才想到還有事要做，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餘光掃視旁邊的允，他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笑容還掛在臉上。
“我知道了。淩你一定要和別的同學一起回去啊，路上小心點。”
“我沒關係。”淩好像有什麼心事，想說什麼，猶豫半天還是沒說出口。
“我走了。”她沒等我再度擔憂便掉頭向教學樓走去。
“欣——”允把手搭在我肩上，頭湊了過來。好近……一陣臉紅耳熱……——|||允好像比以前更“開放”了……不在意……不在意……
依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包括他的聲音，而我卻不同……
於是快速離開校園，他跟著我走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口。
“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你啊！我們一起約會吧。”
“約會”？……他剛剛說的是……一遇到這些敏感的字詞，腦袋又不由做主了……
跟著他走到步行街。雖然是周一，人流量還是很大。
“去哪裏好呢？”允沉思狀。為什麼今天覺得他每個動作、言語都很帥？難道約會中的女生都會有這樣的感覺？——|||許欣，你不會得“花癡病”了吧……
不過，有種說不上的感覺。一直想和允一起逛街，前幾次怎麼沒提出來呢？……對了，允好像一直很困的樣子……今天？
“允……”允第三次往後看了，後麵有什麼嗎？
“什麼事？”允露出那種迷死人不償命的笑……他什麼時候變成帥哥形象了……
“那個……你累嗎？”
“不啊。……今天好奇怪，一點都不困欸！”
“是嗎……”為什麼覺得自己像在試探什麼……得出什麼了麼？
（四）
接下來，他陪我去了很多精品屋、布娃娃專賣店……雖然這些昨天都看過，現在也沒錢買，但看是不花錢的~而且重點在有允陪我。
我們走了很久，悄聲聊了很久，盡管這樣還是被人用異樣的眼光觀看——“自言自語”。
天暗了下來，步行街上霓虹燈在頭頂閃爍，映照著原本深色的天空一圈圈彩色光暈。樹上的“星星燈”也亮了起來，好似心中的願望樹……
廣場的盡頭一片明亮。原來那裏還有地上噴泉！隻是這氣候……可遠觀而不可……
“啊？！……”允拉起我的手往前跑。
被握著手，雖然是零距離，可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天，一定會被別人認為是瘋子的！
呼——停下來了，現在位於噴泉的正中間。他……到底想幹什麼？……側身，無意間看見噴泉外一個吊著手臂的女孩……
淩？……為什麼她會在這？
一隻沒有溫度的手撫著我的右臉。我看著允。此刻，噴泉形成一股水牆將我們嚴嚴地包圍。允的臉越來越近，我的臉開始火燒。他……他……驚慌地閉上雙眼……
聲音仿佛在瞬間消失。水聲、人聲都不複存在。幻覺嗎？因為自己不知所措的第一次？……好像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下意識睜開眼，允惡魔般的笑容將我的心深深推入穀底。
時間仿佛靜止了，透明的水牆停留在空中，還有那飛濺的水珠，在燈光下閃耀著光輝。透過水牆，模糊的人群，看不清淩的表情……
“為什麼……”喉嚨上的疼痛感越來越清晰……
“什麼‘為什麼’？”他的手越掐越深，漸漸感到呼吸艱難，“連我們都分不清啊！你真的愛他嗎？”
“我們”……這是他第一次承認自己不是允？……為什麼這麼說，是啊，為什麼我會分不清……難道我真的不愛允……愛到底是什麼呢……隻要長得一樣都可以嗎……頭開始眩暈，兩隻手用力卻扳不過他一隻手。我……會死在這嗎？我死後……“允”會開心嗎……那允呢……全身好疲憊……好難受……我……
突然，身體被什麼重重撞倒在地，無能地咳著。
“你又來多管閑事！”“允”憤怒的聲音傳入耳中。
一隻有力的手將我扶起：“對不起，來晚了。”
我抬頭，目光與他相接——是那個占卜師！
“允”朝這邊走來。還沒反應過來，“虛忌”一把將我推了出去。
水牆穿了個洞，玻璃般碎了一地，沒有聚起、流淌。淩一臉不安，保持正欲邁步的姿勢，如一座雕塑。
身後，一束刺眼的黃光照亮漆黑的街道。水在重力作用下瀑布般傾瀉而下，大地恢複原本的水泥顏色。時間再次運轉，人們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幹之前進行的事。
噴泉中心，“虛忌”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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