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09 更新時間：12-12-17 19:52
“哥哥！哥哥抱抱！哥哥抱抱！”
從醫院回來後，蕭雨清一天24小時的黏著藍子曦：藍子曦做飯，蕭雨清就拉著他的圍裙衣帶；藍子曦用電腦，蕭雨清就坐在他的懷裏；藍子曦上廁所，蕭雨清就在門外蹲著；蕭雨清自己上廁所則要留出一條縫，能一直看見藍子曦才安心；當然晚上也要和藍子曦同床共枕；睡醒了第一眼看見的必須是藍子曦，否則就會大哭大鬧，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孩童時代。
這可苦了祁月曉，一點點和藍子曦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有。完全被蕭雨清隔離了，蕭雨清時時刻刻的防著他，拿他當最大的敵人。
祁月曉隻能在心裏苦笑，有藍子曦的遷就，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藍子曦總是很溫柔的包容蕭雨清的任性，讓人感覺不出一絲絲的厭煩。那種毫無修飾發自內心的溺愛讓人生不出指責。就像現在，蕭雨清像孩子一樣的撒嬌，藍子曦就將他抱在懷裏安撫，然後再對著電腦做自己的事情。
祁月曉呢！就在一旁靜靜的坐著，靜靜的做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哥哥！你在幹什麼？”
“製作一些數據！”
“哥哥一直看電腦，都不看雨清。”
蕭雨清嘟著嘴，有些不滿。藍子曦低下頭，看著蕭雨清，用手點點他拉常的嘴，給蕭雨清一個溫柔暖心的微笑。
“雨清想要幹什麼？”
蕭雨清搖搖頭，自己沒有什麼想幹的，隻想這樣一直窩在藍子曦的懷裏。
“哥哥！我們是戀人嗎？哥哥是喜歡我的嗎？為什麼我們沒有結婚呢？”
又是這樣的問題，藍子曦已經不知道聽到過多少次了，可是每次都沒有給蕭雨清回答。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知道怎樣的回答才是好的，才不會讓蕭雨清傷上加傷。
蕭雨清看看藍子曦專注於電腦的表情知道今天又沒有答案了。把頭埋在藍子曦的頸窩裏，又自我傷感起來：自己每天都在努力的試著回憶起些什麼，但是一開始回憶就會頭痛，好痛！好痛！最終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為什麼明明是溫暖的懷抱卻總讓他感覺不安呢？還有那個祁月曉是誰，總是跟著哥哥，好討厭，哥哥竟然不叫他離開，還住在一起。
這樣的對話祁月曉也跟著不知聽過多少次，每次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等著藍子曦的回答，可是每次藍子曦都選擇了沉默。星辰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把查幕後黑手的事情交給自己，自己卻出去旅行了。雨清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怎麼就撒手跑了呢！真不像星辰的風格。
終於等到蕭雨清睡著了，藍子曦輕輕的從床上起來，走到陽台。祁月曉房間的燈還亮著，每晚如此，不再看那暖暖的燈光，藍子曦拿起自己的電話。
“先生！”
電話那頭，一個恭敬冷漠的聲音響起。
“查出來了嗎？”
“恩！和您預想的一樣，隻是還多了一個人。”
“嗯？”
“是祁霸！這次的事是祁霸一手安排的！”
冷，像是掉進冰窟的寒冷蔓延進藍子曦的全身，為什麼是祁霸！他明明是曉的父親，是星辰的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祁星辰麼？藍子曦在心裏苦笑：原來人所謂的愛都是如此的自私不堪！不擇手段守護自己的一切到底是借口還是本性！
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是我不該讓他們有機會相遇，還是……
“知道祁星辰最近在幹什麼？”
“他去找doctorD了。”
“原因！”
“這……我再去查。”
“不用了！把派去調查祁星辰的人撤回來，不用再繼續了。我交給你的計劃可以開始了！找人跟著天琪，保護他的安全。有事我會再聯絡你。”
……
祁月曉端著咖啡，看著自己手中的情報，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竟然指著自己的爹地。雖然無法接受，卻又不可否認。一定是哪裏出錯了。祁月曉揉揉兩側的太陽穴，沒有藍子曦的夜晚總是睡不安穩。即使是累了也不願意一個人睡去。習慣了有藍子曦陪伴的夜晚，再也不習慣一個人，寂寞還真是可怕。想了想祁月曉覺得應該再查查。
電話那頭一個身影瘦小的少年正在桌前整理些什麼。
“曉哥！這麼晚了有事！”
肯定的語氣，像是天經地義。
“小屠！給我查個事，資料我會發給你，誰也別告訴，自己小心點。”
“好嘞！一定完成任務！”
……
月光照進臥室，藍子曦走到床邊在蕭雨清的身邊慢慢躺下。
“哥哥！”
“吵醒你了！”
蕭雨清搖搖頭，接著把頭埋進了藍子曦的懷裏。
“怎麼了？”
“哥哥不會丟下雨清的對不對！”
“恩！不會！”
“哥哥！隻有我們兩個好不好，我不要別人。”
“雨清乖！睡吧！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蕭雨清不再說話乖乖的貼在藍子曦的胸膛，聞著藍子曦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感受著藍子曦胸口規律的跳動再次入睡。
哥哥！你的話我從未質疑過！
……
冬日午後，微暖的陽光下，蕭雨清照舊窩在藍子曦的懷裏，抱著藍子曦的腰，頭靠在藍子曦的頸窩，看在花園裏追逐的蝴蝶。藍子曦正盯著電腦，專注無比。花園裏喝下午茶，本應該是很愜意的事情，因為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而打亂了——林旭凡！
林旭凡跟著小劍來到花園，看見蕭雨清正對著藍子曦撒嬌。
“哥哥！口渴！口渴！”
這語氣和自己兒子林思宇還真像，一個是五歲的孩子，一個是十七歲的孩子，撒起嬌來竟然一樣的可愛。
藍子曦停下手中的事，伸手端起桌上鑲著金邊的白瓷茶杯送到蕭雨清的嘴邊，喂蕭雨清一口一口的喝著淡色的茶。
午後的花園裏像是正在上演溫馨的家庭劇，溫柔慈愛的父親，撒嬌乖巧的孩子。隻是孩子顯得有些大了，父親顯得有些年輕了。
藍子曦眼裏流露出的溫柔和溺愛林旭凡很熟悉，那是每個父親都會有的神色。難怪蕭雨清會依賴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哥哥。
“林先生！”
還是藍子曦先打的招呼，聽到藍子曦的聲音林旭凡中止自己的思考，走近，在藍子曦的邀請下坐到了藍子曦的對麵。
“藍先生！你好！我們在婚禮上見過一次！”
一麵！何止是一麵！林旭凡我在你的心裏原來早就不存在了，或者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恩！感謝林總和妻子參加了我和曉的婚禮！”
“祁大少爺真是幸福！能夠和自己相愛的人白頭到老！”
林旭凡的麵帶笑意，說出的話卻透著一份失落之意。
“林先生說笑了，林先生才是業界羨慕的美談。”
藍子曦的心不禁一怔。苦笑：難道你現在不幸福麼，溫婉聰慧的妻子，聰明可愛的兒子！不正是你不惜犧牲我和芸也要得到的麼？我愛你，卻從沒有想過要禁錮你，隻要你覺得幸福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拒絕，芸也一定不會答應嫁給你，她愛的從來都不是你。可你為什麼偏偏選擇了這種方式來得到你想要的幸福。為什麼要來欺騙我們！
林旭凡沒有回答，隻是淡淡一笑。
是啊！別人都以為他有多幸福。隻有他自己知道，每個夜晚他是如何熬過來的。躺在青羽曾經睡過床上，抱著青羽穿過的衣服，望著青羽的照片，一遍遍聽著青羽錄下的聲音，總是在無法支撐的時候才睡去。
沒有等到林旭凡的回話，藍子曦所幸抓住談話的主動權。
“不知林先生登門有什麼事，曉現在不在家，如果是工作的事情，林先生還是去公司找他的好。其它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藍子曦的話語很冷淡，完全不似他從蕭雨清口中聽來的那麼溫柔。
“藍先生誤會了，我是來探望雨清。聽說雨清前些天受傷了，我一直想來看望，總是抽不開身，這時候才過來，希望你們不會介意。”
林旭凡似乎還想說什麼，被藍子曦打斷了。隻是純粹的不想和這個人多說。
“當然不會，能讓林先生費心，是雨清的榮幸。隻是雨清現在不認識人，所以……”
藍子曦想下逐客令，看到林旭凡似乎有話未完，又不忍了。
“我聽說了，我來是想問問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多謝林總關心，林總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有需要定會告訴林總的。雨清現在這個樣子林總也看見了，怕是不能和林總敘舊了，林總還是請回吧！”
“能讓我和雨清說說話嗎？”
林旭凡似乎還不打算離開，整個談話的過程，藍子曦都避開他的眼神，這讓林旭凡很是在意。一雙眼睛仔細的打量了藍子曦，清秀樸實的樣貌，沒有絲毫的驚豔，瘦長單薄的身軀，骨子裏卻透著一股強硬。眼裏總是流轉著波光，雖然看不清他的眼神，整個人卻透出一股熟悉的感覺，越是接觸得久越覺得安心，這就是蕭雨清依賴的原因麼，還是這個人天生就有讓人卸下偽裝的魔力！這個人的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親切感，除了那張陌生的麵孔。林旭凡閉上眼，腦海裏那個刻骨銘心的影子總在和眼前的這個人靠近，甚至一點點的重合在一起。可終究不是一個人！
“雨清！還記得這個人嗎？”
蕭雨清搖搖頭，瞥了林旭凡一眼就又縮回藍子曦懷裏了。
“不記得！”
“沒有關係，那就打個招呼吧，就像是認識新朋友那樣。”
“你好！我叫蕭雨清！”
蕭雨清怯怯的伸出手，嚐試著去和林旭凡握手，但最終還是收回來了。他害怕和藍子曦以外的任何人有碰觸！因為那就像是開關一樣，會把他最害怕的那些片段放出來，他害怕。
“雨清！我是林旭凡，你想想，看還能記得麼？”
看著林旭凡蕭雨清再次搖搖頭，不願再說話。
林旭凡隻好放棄敘舊，又轉而和藍子曦聊天，心不由自主的想要多靠近這個人。
“沒想到雨清的病這麼重，我想給藍先生推薦一個人，也許他對雨清的病會有幫助。”
“如果真能幫上雨清那是在好不過了，我先謝謝林先生。”
“不用這麼客氣，雨清是我朋友，雖然他不記得我了。我還是會盡力幫他的。”
藍子曦點點頭，正視林旭凡，透著一個家人都會有的期待。
“這個人是我愛……”林旭凡頓了頓，“恩，一個朋友的老師，李博高老先生！”
是老師！自己差點忘了，老師他現在身體還硬朗嗎！如果沒有老師就不會有那個醫學界的天才少年，也不會遇到眼前的這個人，更不會有現在的自己。藍子曦瞬間晃了神，拿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顫，淡淡的茶撒了一桌，直到微熱的茶水流進自己的手心才讓藍子曦回過神。藍子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正了正身子，輕聲咳了。林旭凡沒有在意這個無心的無禮行為，而是很自然的幫忙遞布巾。藍子曦趕忙別開眼神，不再正視林旭凡了，怕泄露一點點的秘密。
“是嗎？那就請林先生多費心了。”
藍子曦的話語說得輕，似乎有些不經心。
“不麻煩，能幫上忙就好。”
“謝……謝謝！”
藍子曦努力的讓自己鎮定，整個人從慌亂中一點點的安靜。
自己被認出來了嗎？恐懼？震驚？還是欣喜？
而此時的林旭凡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感覺是那麼的先於聰明的頭腦，可惜被眼前的東西迷惑了不敢跟從心理的那份感覺。
“你走開！”
蕭雨清的小宇宙突然爆發，還沒等眾人反應，蕭雨清已經將桌上的清茶倒在了林旭凡的頭上。
“雨清！”
“我討厭他！我討厭他！讓他走！讓他走！”
蕭雨清的情緒又開始拋錨，藍子曦已經顧不得許多，讓小劍過來收拾殘局，自己抱起蕭雨清落荒而逃。林旭凡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是微笑著離開了。
……
“雨清！好點了嗎？”
“哥哥！”
“怎麼了！”
“哥哥別走！”
“我在這兒！”
蕭雨清搖搖頭，緊緊的抱住藍子曦。
“我害怕，他會把哥哥搶走的！”
藍子曦有些不解，疑惑的看著蕭雨清。
“我不喜歡他看哥哥的眼神！”
“眼神？”
“我就是不喜歡他看哥哥的樣子，我不要去看醫生，我的病好了。哥哥我們以後都不要看見他了好不好？”
蕭雨清滿臉的擔憂，怯怯的抱著藍子曦，生怕一不小心藍子曦就會讓人奪走一般。
“放心！哥哥哪兒也不會去的，哥哥就在雨清身邊。雨清不想看醫生，我們就不看。”
藍子曦也不想這個時候見老師，自己這個樣子怎麼能夠去見老師。自己辜負了老師的期望和照顧，哪裏還有資格去見老師。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嗯！”
聽了藍子曦的回答，蕭雨清露出天真幸福的笑容。然後繼續在藍子曦的懷裏撒嬌。
……
祁月曉呆在自己的辦公室，一個人靜靜的看這窗外的流雲。小屠去查的結果和之前的一樣，隻是多了更有力的證據。爹地為什麼這麼做？其實原因他自己清楚，隻是他一直都不願意去想罷了。祁月曉揉揉太陽穴，最經他長做這個動作。都是拜蕭雨清所賜，隻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把他的曦還給他。
……
芸！我被他認出來了麼？
心裏竟然存了一絲期待！
我不敢麵對的或是我期待的現實終於要來了麼！
原來我一直活著自己的夢中，夢裏的他是愛我的。
那麼現實呢！我竟然還想要弄清楚。
原來人真的是很執著的！執著著飄渺的願望卻不自知……
飛蛾撲火，明知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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