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205 更新時間：11-08-27 15:53
大明宮。
“都準備好了嗎朝陽殿那裏。”楚天從一整堆的奏折中抬起頭，眼睛上還掛著黑眼圈，“今天可是太後壽辰，要是有失誤朕拿你是問。”
“是，都已經準備好了。”林公公獻媚的笑著，肉堆積到一起，把眼睛擠成一條縫，“地方官的賀禮也都已經送到了。”
“太後那裏怎麼樣？她身體還好嗎？”楚天微微煩躁的看了一眼似乎永遠不會批完的奏折，忍住了好幾次把它們掃到地上的衝動。
“一切安好，未時三刻即可到朝陽殿。”
芷蘭殿。
“夫人，和媛閣的伊美人來了。”巧蓮站在無心房間門外輕輕敲門。
“知道了，讓她進來吧。”
“無心，太後的壽辰你送了什麼？”無晴從門外走進來，有些為難的看著無心，“我聽其他美人說，像美人級別的妃子隻要送一些親手繡的什麼就可以了，可是不知道這個可不可以……畢竟是太後啊。”
“挺好的啊。”無心接過無晴遞過來的手絹，“在手絹上繡上禦花園的景色，要花很多時間吧。”
“還好吧……因為剛剛進宮啊，不知道太後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太後……怕會連累到你……”無晴的神情中依然帶著擔心，畢竟知道無心是自己妹妹吧，如果自己有什麼事的話，無心脫不了幹係吧。
“太後不是那種人。”無心把手絹還給無晴，“既然進宮了就不要整天七想八想的，有什麼事就告訴我。”
“不用的，你要做的事情已經很多了，我不想因為自己什麼都不懂在宮裏闖了什麼禍還連累到你……”無晴眼睛瞟向無心被針刺破的指尖，“對了，你打算送給太後什麼？”
“那個枕頭。”無心指指放在一旁用綢包起來的東西，“妃子一般隻要送刺繡品就好了，除非是和太後有什麼特殊關係的妃子。”
朝陽殿。
楚天送給太後一尊真人大小的玉菩薩之後坐在太後旁邊，臣子依次上前。
“母後，這個可是兒臣派很多人才找到的哦。”楚玄揮手示意旁邊的人拿上來一塊用紅色綢緞包裹住的東西，“好象是叫和氏璧……來的。”
“和氏璧？”太後驚訝的挑起眉毛，“這樣的東西……你是怎麼找到的？”
“為了母後去找遍天下的珍寶，然後上天顯靈就讓兒臣找到它了。”楚玄得意的笑笑，有遞上一盒糕點，“不過這個才是最主要的，宮裏吃不到這麼有特色的地方小吃。”
“你呀。”太後慈愛的笑笑，“還是老喜歡出宮逛嗎……”
楚玄退下，李尚和李策依次上前。
“李太師最近身體怎麼樣？”太後坐在席上，“當今皇上能有現在這樣的地位，多虧了太師。”
“太後這麼說不是折老臣壽嗎。”李尚搖搖頭，“皇上他天資聰穎，老臣不過是教了他書上的知識罷了。”
“太師謙虛了，太師教育出來的一個個都是人才啊，令郎現在可是兵部尚書呢。”太後微笑地看向李策，“你送給孤的那隻鳥，孤從沒見過，孤身邊的丫頭們見了可是稀奇呢。”
“回太後，那是臣去西域時帶回的鳥，可惜臣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鳥。”
“恩。”太後微笑地點點頭，李尚和李策退到一旁的坐席上。
“太後，這幅畫是妾身找到京城裏麵最能幹的師傅雕刻的。”時凝月獻上一副雕刻在純金版上的畫，“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青春永駐。”
“謝謝。”太後笑著接過，又看向無心獻上來的東西，“無心，你送的這是什麼？”
“回太後，這是妾身親手繡的枕頭。”無心跪在太後麵前，“希望太後每天晚上枕著這個枕頭，裏麵有一種草藥，能治好太後的失眠。”
“謝謝。”太後解開外麵的綢，手撫過枕頭上細致的刺繡，“有你這份心，孤的失眠症一定會好的。”
“謝太後誇獎。”無心低頭謝過，退到一旁，時凝月冷哼一聲，有意抱著楚天更緊。
無心看了一眼時凝月，心裏好笑，在炫耀自己和她的席位不一樣嗎，像小孩在說“我有糖葫蘆吃你沒有”一樣。
眾人獻禮完後，無心站起身走到太後前行了跪拜禮後，“太後，妾身和姐姐無晴為了太後準備了一支曲子，希望能有幸為太後表演。”
“好啊，孤很久沒聽到你有新的曲子了。”太後很高興的點點頭，讓旁邊的人幫無心把琴擺好。
無心坐到琴旁，手指按在琴弦上擺好了姿勢，用鼓勵的眼神看了一眼無晴，然後撥動琴弦。
一襲紅衣的無晴赤腳站在地上，踮起腳尖，翩然起舞，薄紗一般的袖子襯托著無晴輕巧的身姿。無晴的小腳在長裙下若隱若現，看得楚天如癡如醉。麵帶笑容的無晴目光偶爾望見正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楚天，臉上馬上被楚天灼熱的眼神燒紅。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無晴抬起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意識到失態後為了不讓這個動作看上去太突兀，無晴隻得緩慢舉起手，長長的袖子在無晴臉上拂過，露出無晴垂著眼害羞的神情。楚天心裏不禁對無晴更加喜歡，若不是現在是太後的壽辰，楚天就要控製不住上前抱住無晴了。
時凝月撇了撇嘴，一對狐狸精姐妹看著就讓人討厭，不會讓任何人奪走屬於自己的東西的，皇上隻屬於自己，想要與自己爭奪的人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祥安宮。
“如果太後沒什麼事的話，妾身就先回去了。”無心陪著太後回到祥安宮之後打算告退，“太後也該早早休息。”
“等一下。”太後叫住無心，“孤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太後請指教。”
“你入宮也有一年半了，現在已經是芷蘭殿的昭儀了吧？”太後把無心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摩挲著，“還在吃那個藥嗎？”
“是。”
“是時候把那個藥停下來了。”太後歎口氣，心疼地摸著無心蒼白的臉頰，“孤以前也和你一樣，在自己地位還沒有穩定下來之前，那個藥一直不敢停……怕懷上龍胎之後升了位，皇上愛慕的眼神卻轉向了那些年輕的剛入宮的妃子們，現在以你的地位和你在天兒心中的分量，孤勸你那個藥還是不要再吃了，畢竟那是傷身體的，要是以後想懷龍胎都懷不了就壞了。”
“無心聽太後的，回去就把藥停了。”無心覺得有點恍惚，一年半的時間，自己從將軍府的二小姐變成敵國的昭儀，現在又要自己懷上龍胎……那塊金玦，帶給自己的故事真多呢。
“恩，這樣就好，你還年輕，孤不希望你傷了自己的身體，在後宮裏，身體是最重要的，現在懷不上龍胎不要緊，要是一輩子都懷不上龍胎就慘了。”太後欣慰的點點頭，“凝月那孩子也怪可憐的，她曾經是個遺孤，被先皇身邊的太監收養，被先皇發現後，先皇喜愛她楚楚動人的樣子，收她為義女，和天兒玄兒是一起長大的，現在成了貴妃，本是享不盡的福分才是，可是偏偏不能生育……她這樣，恐怕是很難成為皇後的……孤看你和凝月關係很好也覺得欣慰，你們兩個對孤來說都好像親生的一樣，你們兩個要是明爭暗鬥起來，孤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太後請放心，月妃娘娘對無心就好像姐姐對妹妹一樣，凡事都很照顧無心，像月妃娘娘那樣的賢惠，無心是永遠比不上的，所以無心會祝福月妃娘娘。”無心不動神色的撇撇嘴，時凝月在太後麵前裝的很成功啊……不過不能生育的女人，是爭不過自己的。
“這樣就好……你現在在天兒心裏，和凝月是一樣的，隻要你們兩個不爭起來，孤就什麼都放心了……”
“那無心就先告辭了，太後也早點休息。”
芷蘭殿。
“夫人，藥已經好了。”垂月把藥端進來，“趁熱喝吧。”
“把藥拿下去，以後不用了。”無心把藥推開，“把藥停了。”
“停了？夫人不是說如果在地位不穩的時候懷上……”垂月驚訝的看著無心，夫人是打算懷孕嗎？
“昭儀的位置已經夠了，隻有懷孕才能成為貴妃的級別。”無心脫下衣服，“你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是。”垂月咬了咬嘴唇，如果懷孕了……芷蘭殿就會多一個孩子，這是從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第二天，和媛閣。
“姐姐，以後巧蓮就給你好了，我身邊已經有垂月，你剛來，身邊也沒有熟悉的丫鬟，以前住在我那兒的時候都是巧蓮伺候你，現在就讓巧蓮待在你身邊吧。”無心示意巧蓮站上前來，“這樣也不容易孤單，我沒有辦法天天來，所以無聊的時候你就和巧蓮聊聊天吧。”
“啊，那多謝了。”無晴高興地站起身拉住巧蓮的手，“我還擔心在這裏沒有可以聊天的人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事和我說。”
無心離開後。
“太好了伊夫人，這樣奴婢以後就可以繼續伺候您了。”巧蓮露出開心的笑，伊美人可比她妹妹好伺候得多，自己能夠成為貼身丫鬟，地位也高了不少吧。
“恩，我們待會兒去明安河邊上放風箏吧，好久都沒去了。”無晴點點頭，“你就住在以前垂月住的那個房間，房間裏缺什麼直接跟其他人講讓他們準備，不用征求我同意了。”
“謝夫人！”
“夫人，凝月宮的月貴妃來看您。”一個丫鬟推開門，接著時凝月走進來，嬌媚的邊笑嘴裏叫著無晴的名字。
“無晴妹妹，我來看你了。”時凝月把點心盒子放在一旁，自顧自地坐下來，“前幾天我剛去看了芷蘭殿的聶昭儀，聽說你們是親姐妹，你們家真是有福呢，姐姐妹妹都如此受寵。”
“月妃娘娘過獎了，妾身隻是個美人而已。”無晴不太自然的笑著，“哪像娘娘您……”
“你也別這麼拘謹，快坐下來吧。”時凝月笑著示意無晴坐下身，“太後壽辰的時候妹妹你獻給太後的舞十分好看呢，什麼時候你也為我表演一曲吧。”
“那真是獻醜了……”無晴僵直地坐著，“讓月妃娘娘親自來真是不好意思……巧蓮，快去月妃娘娘沏茶。”
“不必了，我也不在這裏久留，我不像妹妹這樣是個閑人，我還有許多事情得處理的。”時凝月高傲的抬著頭，略帶鄙夷的看著無晴，是個比聶無心簡單很多的女人呢，“妹妹你也是知道的，皇帝身邊沒有一個皇後來幫他處理後宮的事務是不行的，太後身體不好，很多事情隻能由我來處理，你說我怎麼有時間在這裏多留呢？隻是抽空來看看妹妹罷了。”
“謝月妃娘娘特地來這一趟，還請恕罪，妾身剛進宮，什麼都不懂……言語多有冒犯……”無晴嚇得滿臉蒼白，這個月妃娘娘似乎對自己的印象並不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好在聽說月妃娘娘對無心不錯……自己做了什麼傻事的話……至少不會牽扯到無心身上。
“那我也就先走了，那盒糕點是留給妹妹吃的。”
“妾身送月妃娘娘到門口吧。”
“不用了。”
大明宮。
“皇上，您今晚要去那個宮呢？”林公公跪在楚天麵前，“今天芷蘭殿的聶昭儀和凝月宮的月貴妃身體不舒服……”
“翎鵑宮。”楚天放下奏折揉了揉額角，好久沒去看羽央了，突然很想她。
芷蘭殿。
“為什麼要騙林公公身體不舒服？”垂月端上夜宵，“這樣的話皇上就會去寵幸其他妃子了，難道不是皇上天天光臨比較好嗎？”
“不想每天都伺候那個皇上，對了，今天我去和媛閣的時候玄王爺有來嗎？”無心往酒杯裏斟滿酒，心裏正煩著無晴的事情，成了妃子之後該讓她地位高些還是就那樣默默無聞的守在和媛閣，不管是怎麼樣都不會有好結果吧……如果地位高了必定免不了和時凝月爭權奪利，姐姐那樣的性格怎麼可能鬥得過……
“有來過，看您不在就回去了……對了，他說過晚上會再來。”
“是嗎，那也應該差不多時間了。”無心心裏帶著淡淡的期待，這種不切實際的期待，應該是在期待他來了之後自己能夠通過他拜托李策些事情吧……
“夫人似乎很期待呢。”垂月調皮的笑起來，“不會是開始離不開玄王爺了吧？”
“多嘴，我是有事找他。”無心責怪的看著垂月，隨機聽見簾子外門被推開的聲音，他就那麼確定今天晚上皇上不會過來嗎。
“就是來看看你……你還沒睡啊。”楚玄見無心頭一次沒有說一些客套的話來迎接自己而是淡淡的轉過頭看自己，一時間竟然開始慌亂。
“妾身有一事相求。”無心讓垂月先退下，“妾身的姐姐和媛閣伊美人她剛進宮，什麼都不懂，希望玄王爺讓李大人幫忙……交代林公公在皇上麵前多給美言幾句……因為妾身不好和林公公說，請玄王爺能夠幫這個忙。”
“可以。”楚玄爽快的答應下來，眼睛定定的看著被燭光照亮了臉龐的無心，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垂月離開的時候把門關得緊緊的，似乎有意創造一種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那多謝玄王爺了。”無心沒有太多的去注意楚玄，腦海裏充斥著無晴的事情，這樣做，真的好嗎……如果讓她默默無聞的話，也會寂寞的……
“你在吃夜宵啊……”楚玄說六個字咬到自己舌頭四次，現在似乎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可以理直氣壯的抱住無心。
“恩，王爺如果不嫌棄，和妾身一起吃吧。”無心示意楚玄坐下，然後走出去讓垂月再準備一副碗筷。
“皇兄對你還好吧？”楚玄無意中看見無心脖頸上一道褐色的疤痕，皺起眉頭，握著筷子的手暴起青筋，微微顫抖。
“就像對所有妃子一樣。”無心纖長的手指拿起酒壺，給楚玄斟滿酒，“沒什麼好不好的。”
“……他性格很霸道的，經常會傷到你吧。”楚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想要鼓起勇氣像以前那樣子抱著她，可是卻感覺好像越來越遠。
“妾身是屬於他的，就算傷到了妾身隻能認命。”無心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那天把藥停下來，這樣的話，一旦擁有了所謂的龍胎，就會把自己和他緊緊拴在一起……如果哪一天自己出了事情或者是自己殺死了楚天，那孩子能怎麼辦呢。
還不如在他還沒有太多記憶的時候就讓他死掉。
“聶無心，我喜歡你。”
“妾身知道。”無心淡淡一笑，楚玄又想將以前的片段重演嗎，“王爺有什麼想要的，妾身會盡量滿足，隻要王爺能做妾身的靠山。”
“我說的不是那種！”楚玄急紅了臉，不知道自己要怎樣說才能夠讓無心真正明白並且做出反應，或者無心其實早就明白了，隻是不願意做出任何反應而已。
簡單的一句喜歡或者不喜歡，是真的很難吧。
“今天晚上皇上不會過來，可以就在妾身的房間裏。”無心站起身往簾子內走，脫下外衣扔在地上，心裏下定決心賭一賭借這次看清楚楚玄。
不然的話，他在自己的棋盤上，始終顯得那麼奇怪，不知道應該做出多一些的信任方便利用還是用他想要的東西來拴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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