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44 更新時間：11-07-17 15:31
第二日，程澈依然遣人送來了昨天那兩首曲子曲詞的字帖。晞顏看著那字帖想，也不知那兩位姑娘是否完成了程澈給布置的任務，程澈是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想了想，她又笑，關她什麼事呢？他們的事隻怕麻煩的很，，最好還是不要沾染上身的好。
程澈有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枕月樓因了昨日那番表演又很是火了一把，生意更好了，也不知道玉盞下次給她發工錢的時候會不會多給些。
晞顏的日子太清閑了，清閑到無聊的地步，拜這無聊所賜，晞顏認的字越來越多，都能勉勉強強的讀些書了，但寫的字，依然是不大能看。晞顏瞅著自己費勁“畫”下來的字，不忍的閉上了眼睛：能寫出來就不錯了，至於好看不好看的，咳，反正時間多，慢慢來吧。
晞顏的無聊生活中唯一有點意思的時刻，便是程適來的時候，他來了，會與晞顏聊聊天，逗逗嘴皮子，雖然他看起來狂放不羈、玩世不恭，但從其談吐、舉止、學識、風度上還是可看出其身家也定是不凡的，隻是他不說，晞顏也就不問。但這樣的時候畢竟是少數，程適自有他自己的要忙，雖然來，也隻是偶爾。程澈就更不消說，若無事，是基本不來枕月樓的，隻不時會派人送幾張字帖，或是幾本書來。晞顏的日子就這麼四平八穩的過著。雖然有時也覺無聊，但難得的是自在。
夏天天熱且長，老悶在屋裏也不是辦法，晞顏就帶著錦香出門，出了枕月樓，來到悅己樓。悅己樓，茶樓也。晞顏最初來這裏，還是因著它的名字。悅己樓，先悅己，方能愉人，這樓裏老板該是不俗。
晞顏在茶樓裏臨窗挑個座兒，品品茶，聽聽書，看看街景，一坐能坐一整天。待到傍晚時再回去，練練字，讀會兒書，臨睡前再沐個浴，然後休息。日子簡單，可就靠這簡單的日子將時間一點點消磨掉。
這日晞顏和錦香回到枕月樓，甫一進屋，便看到程澈正站在桌前看她練的字。錦香很是機靈的沏茶端點心，然後機靈的退出屋去。
晞顏見他看自己的字看的專注，有些微的不好意思，她的字連自己都不忍多看，怎能入得了他的眼？更何況，他還擔著一“師父”的名號。輕咳一聲，示意人已回來。程澈這才抬頭看向晞顏。
“你來找我，有事嗎？”自那日程澈一語說中她的心事，再見他時，晞顏便不太敢直視他的眸，總覺得他那雙眼能看進你的心底似的，能將你的心事看穿，因此連說話，都少了平日的直利。
“沒事便不能來看看你嗎？”他居然難得的開起玩笑。
晞顏扁扁嘴，不愧和程適是親兄弟，連話都說的一樣，可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像對程適說話那樣對他說呢？晞顏有點搞不懂自己，這可不是她的風格。
晞顏的表情自然沒能逃過程澈的眼睛，他唇邊泛起一抹笑意，輕輕道：“你這字……”
“也是不敢恭維嗎？”晞顏有些沒好氣的接話，她知道自己的字寫的不好，可也沒必要人人都來提醒吧。
程澈眉眼彎了彎：“你缺一個先生，來，我教你。”
鬼使神差的，晞顏就向他走去。
晞顏手涼，一年四季皆是。程澈人冷，掌心卻是溫熱。他的手覆上晞顏的手時，晞顏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傳到自己手上，似乎，也有一部分，傳到了心裏。很奇怪的，在他教晞顏寫字時，晞顏居然沒有覺得不安，隻除了心跳加快了一點點，耳根稍熱了一點點，其他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理所當然。
屋裏很靜，靜的隻餘兩人的呼吸聲。晞顏偷眼看他，一如既往清俊的眉眼，神情專注且溫和，少了絲平日的寒冷，倒顯得親近了幾分。晞顏突然就覺得心裏很安定，唇角不自覺的就上揚了幾分。
金烏西墜，月兔東升。不知不覺，屋外天已全黑，而屋內，不知何時燈已讓人點亮。字寫完，二人擱筆，抬頭，卻同時呆住。
屋門外，程適衣衫帶血的立在那裏，麵無表情且麵色蒼白，也不知站了多久。
程澈率先反應過來，幾步跨向屋門：“二哥？！”有驚有疑有慌，平日無表情的臉此時也有幾分變色。
晞顏此時也回過神來，忙奔向程適身邊：“先進屋來，我去叫錦香找大夫。”轉身時卻被程澈一把拉住：“不可，你先去打水來。”
晞顏心下雖詫異，也知道此時不方便問，隻得領命而去。
打水回來，程適已在屋內床邊坐下，程澈正將他的衣衫撕開，見晞顏回來，頭也不抬的道：“把門關上，擰了帕子來。”
晞顏拿著擰好的帕子國立時，正看到程適左臂上一條長長的口子，忍不住倒吸口涼氣閉上眼睛。
“傷口雖長好在不深，應當不礙的。”程澈邊給程適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邊出言安慰晞顏。程澈動作輕柔小心卻很利索，拿了布條將傷處小心包紮止血，一會兒就收拾停當。
在這個過程中，程適卻是一言不發，直到一切完畢，才輕輕說了聲：“好了？”，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
程澈有些困惑的看著自己的二哥，這可不似他往日的作風，以前也不是沒受過傷，哪次不是談笑自如、混不在意，怎麼偏偏今次……
感受到程澈的目光，程適猛然回神，麵上又掛起他常有的笑，仍不忘風度翩翩的搖兩下扇子：“怎麼，嚇著你們了？”
晞顏這才從剛才的心驚肉跳中驚醒過來：“你怎麼受傷了？”
還不是為了來看你。”程適依然的玩世不恭。
晞顏無語的撇撇嘴。
程適淡淡開口：“遇到了幾個小蟊賊而已。”雖是漫不經心說來，眼裏卻是少了往常常有的笑意。
“真的？”晞顏明顯有些不信。
“騙你有何用？”
晞顏仍然皺眉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你當我是傻瓜嗎？
程適挑眉搖扇輕笑，隻是不吭聲。
程澈自然知道程適沒有講真話，知他是不願讓晞顏知道，也就不拆穿，隻對程適道：“二哥臂上的傷還需重新上藥包紮，現在這樣回去怕是不便，還是去我府上吧。”
程適收扇從床邊站起：“好。”走至門口又回頭望向晞顏，“改日再來瞧你。”
程澈隻對晞顏輕輕點點頭，便隨程適走了出去。
晞顏看著那離去的兄弟二人，突然覺得自己好似掉入一團迷霧中，出口在哪兒，卻是找不著。困惑的搖搖頭，決定不去想他們，有些事，應該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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