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雛鏡  Chapter 8 陽光之愛

章節字數:3290  更新時間:11-07-22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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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8陽光之愛

    如果連陽光都可以愛上塵埃,母親為什麼愛不了自己的女兒,是否是愛越深恨越深。

    不去上課,白涼歌頓時覺得無事可做。母親見她沒有多大的問題,便依舊每日坐茶館。

    母親不允許白涼歌去學校,理由是身體比一切重要,學習成績再好,沒有國防身體一切就是零。白涼歌按照母親的意思,在家裏休息一周。母親是個很奇怪的女人,性格時好時壞,白涼歌暗地裏老笑母親是更年期到了。

    白涼歌一直不敢打開楊秋朗送給自己的紙箱,她用透明膠帶將紙箱封得嚴實,輕輕放在床底下。白涼歌也很好奇紙箱裏的東西,可是她強忍著好奇不去打開,她似乎是害怕打開之後,裏麵的美好便會突然竄出來,消散在空氣裏。白涼歌每日將那紙箱從床底拖出來,蹲在地上傻傻發呆。

    白涼歌有天突然想到愛情這個詞語,心中一個顫栗。楊秋朗對自己是否是愛情呢?可是,白涼歌寧願相信他們之間是純潔的友誼,白涼歌用手掌拍自己的臉頰,控製思維再向深處想去。

    白涼歌每日做好飯,等弟弟回家吃飯,再將飯盛進保溫桶,送去茶館。白涼歌在那條路上來回,她總是假裝不在意地四處張望,是否楊秋朗會在附近呢?是否當自己拐進蘭花頭的巷子,楊秋朗就會突然從那些陰暗的地方竄出來,緊張地跟自己打招呼?楊秋朗啊楊秋朗。

    天氣已經轉熱,白涼歌在這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將棉被衣服抱到屋外,晾在巷子裏的鐵絲上,她用一隻竹竿反複拍打棉褥,那些細小的塵埃便飛騰起來,嗆得白涼歌不住地咳嗽。她一隻手捂住嘴巴鼻子,一隻手繼續揮舞竹竿,那些灰塵在陽光裏飛揚,白涼歌望著那些飛舞的塵埃,又不可抑製地發呆。陽光跑了幾億光年才來到這裏,與這些塵粒相愛?陽光如果拐了一彎,它是否就找不到原先的愛人了?是否每一束陽光都有一個愛人,就像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主人?是否上帝為每一個人都搭配了一個愛人?每一個人在這塵世中輾轉尋找上帝搭配給自己的愛人,肯定有很多人沒有找到對的人,他們的直覺出現偏差,在人生的舞台上選了別的舞伴。是否也有人窮盡一生也找不到那個愛人,他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即便走遍天涯海角也捕捉不到她的身影?是否找到自己的愛人後,這個愛人死掉了,那上帝就又會派遣一個愛人到自己的身邊?是否愛人死掉時,上帝剛好在打盹兒,他就不會再派遣一個愛人到自己的身邊,那麼是否自己這一生就再也不會擁有愛情,一個人寂寞到老呢?

    “涼歌,涼歌。”鄰居大媽在喚,將白涼歌從發神中扯出來。

    “大媽,有事嗎?”白涼歌眯著眼睛問,耀眼的陽光刺痛她的眼。

    “你病了好幾天,大媽也沒怎麼關懷你,我剛從鄉裏親戚家回來,帶了一些好吃的給你呢。”鄰居大媽溫和地笑,滿臉細長的皺紋。大媽的獨兒子去年便轉到縣裏讀高中,個把月回來一次,大媽的丈夫常年在外運貨,親戚也都在紅園鄉,大媽一個人過得十分寂寞。偏偏她又心疼錢,不去打麻將鬥地主,整日在家裏折騰,桌子擦了又擦,房間掃了又掃,一個人煮一鍋飯要吃上好幾天。白涼歌平日裏對大媽也十分好,覺得她太寂寞。白涼歌很害怕,如若自己有一天也像母親和鄰居大媽這樣生活,那還不如死掉了好呢。

    鄰居大媽將一隻大碗端進白涼歌的家裏,白涼歌跟在大媽身後。大媽將碗放在桌上,兀自坐下。

    “大媽,那是什麼東西?能吃?”白涼歌打量著碗裏深灰色的東西,好奇地問。

    鄰居大媽笑,“涼歌,你肯定沒吃過這樣的涼粉呢。”

    “涼粉?”白涼歌坐下來,將碗拉到自己的麵前,仔細研究。

    “有一種樹叫做臭老婆,這臭老婆葉子做的涼粉尤其美味。你一直住在鎮上,哪裏吃過這樣的東西。”

    白涼歌驚異,就連樹葉兒也能做成涼粉,太神奇了。“大媽,謝謝你。我要等媽媽和弟弟回來,大家一起吃這臭老婆涼粉。

    “涼歌真是個好孩子呢,涼歌以後嫁給我們家陳辛好不好?”大媽依舊笑得溫和。白涼歌想起英語老師說過,一個人如果總是保持微笑,那麼久而久之那種笑容就會固定在臉上,即便這個人不笑,他的臉也似乎散發著微笑。這樣的人讓人覺得親切,願意與他相處。大媽就是這樣的人。

    “大媽,你說什麼呀,你怎麼開這樣的玩笑。”白涼歌覺得不好意思。

    “大媽逗你玩呢,傻孩子。走我們出去曬太陽吧,真是難得的好天氣。”大媽緩緩站起來,走向屋外。

    白涼歌望著大媽的背影,心想要是母親能有大媽這樣溫和,體貼那該多好。那樣,即便拿整個世界來換母親,白涼歌也要選擇母親不要世界。

    白涼歌搬兩張椅子放在屋外。大媽坐下。

    白涼歌也挨著大媽坐,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大媽側身問:“涼歌,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大媽,你知道我父母的事嗎?他們怎麼會結婚?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他們從來不告訴我,母親對人又很冷漠,父親常年在外,父親似乎也不太喜歡我呢。”白涼歌說出心中的話。

    “你母親當年可是個美人呢,也不知為何流落到花墳這塊小地方,她暈倒在蘭花頭裏,是你的父親救了她並收留了她,不久倆人就結婚了。嘖嘖,你母親定是出生在富貴家庭,那些絲綢衣裙呢子大衣可讓當時的姑娘羨慕死了。就連陳辛他爸也總忍不住朝你媽臉上看呢。”大媽回憶那些陳年往事,臉頰依舊洋溢著和藹的笑容。

    “我的父母可相愛?”白涼歌一直懷疑父母並不相愛,他們兩人甚至都沒有半點感情,從不在孩子麵前打情罵俏,家裏總是死氣沉沉。

    “在外人看來,你的父親是配不上你母親的,可是你母親偏偏要嫁給他,你母親將自己的下半生交給一個男子,那或多或少也有點感情吧,否則怎如此輕率。”

    但是白涼歌覺得大媽沒有說實話,母親絕不會愛上父親的,這多年來,即便有了孩子,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依舊沒有培養起來。“我的母親隻會打麻將消磨光陰麼?為什麼我沒有爺爺奶奶?”白涼歌想,如果自己有爺爺奶奶,那麼即便父母不愛自己,也有他們愛自己呢。

    “你的爺爺奶奶很早便去世了,生前都是難得的好人。至於你的母親,似乎從你母親嫁給你的父親,你們家的日子就漸漸好過起來。你的父親開始四處跑生意,你母親閑來無事,跟著那些有錢人學著打麻將,從此上了癮,再都不消停了呢。唉。”大媽歎氣,似乎是在惋惜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竟然這樣度過一生。

    “可是,我覺得他們之間有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讓兩人一直耿耿於壞,使得兩人都不能敞開心扉去麵對彼此。”白涼歌說出自己的觀點。

    “涼歌,那是大人的事呢,你不要操心太多。傻孩子,總的來說,你還算幸福的。”

    白涼歌笑笑,如果父母都深愛自己,那麼他們相愛不相愛也許不那麼重要,可是他們都對自己冷漠,甚至不關心自己的學業,難道自己不是親生的麼?幸福?不,不,自己不幸福,隻不過衣食無憂而已。

    “大媽,我是爸爸媽媽從路邊揀回來的麼?”白涼歌問。

    “你怎麼這樣說啊。”大媽不解。

    “小時候,母親說她在路邊拾到一個嬰兒,被裝在一隻木桶裏。母親說那個沒有人要的孩子就是我。”

    “你母親騙你呢,你還真信?”大媽笑著,粗糙的手掌撫摩白涼歌的頭發。

    那種撫摩很親昵很溫馨,白涼歌合上眼睛靜靜享受。如果父母真有解不開的恩怨,那麼也不該傷及到下一代呢,畢竟孩子沒有錯。為什麼我們的家庭總是像這蘭花頭一般沉靜,沒有生氣?為什麼一家人不能歡歡笑笑?如果能有什麼可以做交換,那麼我白涼歌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三天家庭的溫暖。母親自己已經是個悲慘角色,為什麼她還要那麼自私,要讓這悲慘延續到我們孩子身上?我的要求過分麼?我隻是想母親再疼愛自己一點,母親一周至少能同我們吃五頓飯,可是我那自私的母親卻做不到。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沉浸在自己的傷痛裏再也拔不出來。那究竟是怎樣磅礴的憂傷,竟然讓母親如此吝嗇自己的笑容與愛?一個人到底要經曆怎樣的事情,才會變得如此漠然,將身邊的一切看淡?我的母親,她到底有沒有愛過別人?我的母親,到底有沒有幸福過呢?如果她願意接受我的愛,我可將一切付給她醫治她受傷的心靈,可是她拒絕。

    她從來沒有喚過我寶貝,心肝。她從來沒有吻過我的額角,她從來沒有說涼歌真是個好孩子。即便有時她說一些安慰關心的話,可是我依舊看不到她眼神裏的暖。我甚至還記得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她指著我說:“我不是你媽媽,你不許叫媽媽。你隻能叫我白婉春。記住,白婉春……”

    她曾經是如此憎恨我,她完全不當白涼歌是個孩子,她完全不當白涼歌是她的孩子。

    白涼歌雙手蒙住臉頰,不去想那些事吧,不去想。想太多就會一直耿耿於懷,不如假裝不記得,至少還可以理直氣壯地相信,父母愛自己的孩子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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