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18 更新時間：12-02-12 19:05
當大軍包圍了皇宮，李禁率眾提劍闖入隻有皇帝與眾嬪妃才能進的後宮翠苑殿時，宮中已亂作一團，內侍、宮娥尖叫著四下亂跑，又很快被禦林軍驅趕著集中到一處。申太後一把把嚇傻了的小皇帝護到身後，怒斥道：“大膽李禁！你竟敢私闖禁宮以下犯上，你眼裏還有國法還有聖上嗎？”
“娘娘千歲請息怒，”李禁聲平氣和，但語調裏卻沒有一絲臣子麵對太後的敬畏，“下官此來隻為申沛，他去了哪裏？”
“呸！”申太後晬了李禁一臉唾沫，“原來你們果然是衝著哀家兄長來的呀！哀家死也不會告訴你們！”
唰————！
身邊的軍士們都看不過去了，齊刷刷的拔出腰間佩劍怒視著申太後。
“休得無禮！”
李禁抬手阻止了眾軍士，一麵掏出手帕自己擦幹了臉上唾沫。
這時早有幾個機靈的士兵從後殿裏搜出了躲在壁衣裏的申沛，押來見李禁。
“放開我！媽的老子自己會走不用你們這群龜兒子架！”
屠戶出身的申沛掙紮著罵罵咧咧地出來了，即使為官這麼多年，他的粗俗還是沒有完全退化，在危急關頭又被打回原型。
“放開他。”
李禁不以為意地揮退手下，即使他再粗鄙不堪，出身低下，也終歸曾經執掌過這個帝國，對此李禁還是有點讚賞的。
“好你個姓李的！”申沛指著李禁鼻子大罵，“我說當初你怎麼這麼熱心地支持幸奇帶兵出征，原來是想把老子掏空了你好造反是不是？不過你也不要太得意，老子手下還有五千禁軍，如果老子如有什麼不測，他們馬上就會殺進來把你剁成肉泥！”
“下官不是造反，隻是鏟除奸佞，匡扶正統，”李禁毫不容情的反駁他，“至於你的五千禁軍，你不妨一會仔細看看宮外的情形。”
“什麼？”
翠苑殿建有賞月台，位置非常高，位於其上，整個皇宮內外情形俯瞰無遺，包括圍在宮外高舉火把的禦林軍也盡入眼中。
“朱靈！朱靈你死哪裏去了？”申沛見狀，歇斯底裏地大叫起來，那個他一手提拔栽培的禦林軍總領呢？
“申大人，你不用叫了，末將在此。”剛才的禦林軍官從士兵中走了出來。
“朱靈！怎麼連你也背叛我？！”
“申大人，我原本就是部台大人手下的一員門將，而且我做的是壙聖的官，不是你申大人家的官，現在為國鋤奸又何來背叛之說？”朱靈冷冷地說，“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們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
“你們……你們好啊！居然把老子當猴耍了那麼久！”申沛青筋爆出，“李禁！你到底想要什麼？原來老子看走了眼，以後和你共掌朝政也可以！”
“共掌朝政？”李禁眼神冰冷，“下官可沒這麼大的野心，我們隻希望你放開手中的大權，並讓聖上讓位與四殿下嚴廣。”
“放肆！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居然敢妄議廢立，真是要反了不成？”申沛尚未來得及回話，申太後已經大怒。
李禁卻沒有理她，對於她那個當皇帝的兒子李禁一直沒有放在眼裏，在他看來，壙聖需要的是一位明智有為的君王而不是被屠夫和女人所操縱的傀儡。
“讓位！讓位！……我們要嚴廣殿下……”殿外的軍士已經開始鼓噪起來。
“嗬哈哈哈……”申沛突然仰天大笑，笑聲陰厲惻然，恐怖的笑聲使得眾人都靜止下來，一齊看著他。
如今手無兵權，大勢已去，申沛隻能任人宰割，他心中暗悔當初自己沒看出李禁的真麵目，當時以為他不過是個趨炎附勢有點小聰明的滑頭，卻沒想到這是比那些明目張膽和自己唱反調的耿直大臣更危險的家夥。
想到這裏，申沛突然上前一把抽出李禁身邊的佩劍。“保護大人！”朱靈等軍士慌忙上前用劍護住李禁，卻意外地看到申沛不進反退，一把扯出了申太後身後的小皇帝。
“糟了，快攔住他！”明白過來他用意的李禁阻止的話還未說完，申沛已經把劍深深刺入了小皇帝的胸口。
“皇兒——！不——！”伴隨著申太後驚恐而悲切的哭叫，申沛瘋了一樣對那個連哭喊都沒來得及的可憐孩子連刺數劍，直到他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
“嗬哈哈哈哈哈！李禁！”申沛渾身血汙地持劍後退，瘋狂的大笑著，看著周圍目瞪口呆的士兵和已經鎮定下來一言不發的李禁，“算你狠！能把老子逼到這個份上！不過你就算迎立了新君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眾目睽睽之下你便帶兵逼宮，如今聖上又是被你的寶劍所弑！按我壙聖律令，弑君之罪你是逃不掉了！哈哈哈哈，老子在黃泉路上等著你！”言罷，申沛揮劍自刎，沉重的屍體倒在身後的龍椅上，刺目的液體頓時染紅了原本象征皇室威嚴的明黃色。
“弑君之罪？”李禁仰頭抬望著殿外的星空，此時皓月當空，月光如水傾灑而下，似乎要洗刷去剛剛發生的罪孽，“也罷，若此舉能讓壙聖擺脫如今困境，即使背上這罪名，身死族滅又如何？”
“大人乃國之棟梁，以後壙聖還少不了大人，豈可背負如此汙名？還是讓末將一力承擔此罪吧。”朱靈深知其中利害關係，即便新君寬容不追究李禁的罪責，有了這麼一個前科對以後李禁的仕途發展也是很大的阻力，主動跪下請纓。
“不，部台大人，還是讓小的承擔此罪吧！”
“還是我來擔！”
“大人……”
“大人……”
身後的軍士紛紛跪下，要為他承擔這莫須有的罪名，李禁心頭不由一熱。他控製住自己略微發顫的聲調，盡量平穩地環顧著眾人，“大家都請起來吧，諸位的深情我李禁心領了，但即使你們替我承擔此罪，我也逃不掉主謀的罪責，要責罰的話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不要再多添無辜。”
“可是大人……”朱靈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李禁製止了。
“諸位皆是國之棟梁，在此國難當頭之際萬勿感情用事，目下我們需要先清掃朝中申氏黨羽餘孽，而不是為李某承擔罪責。”李禁廣袖一振，“此外，還需派人盡快迎接嚴廣殿下回都即位。”
“喏！”
局勢如此，兵部台又已發下命令，眾軍士也不便再繼續多少，紛紛俯首凜遵號令，隻有申太後還在時哭時笑，喃喃自語：“哈哈……死了……全都死了……”月光依然如水，注視著地上的這些悲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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