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24 更新時間：12-08-25 23:12
離賽馬還有一段時間，阿昶邊學習宮廷的禮儀，邊接受夏目雨夫人開的小灶。
“永中小主，最近都看了些什麼書啊。有沒有認真學習典籍？”
“嗯，”阿昶笑笑說，“我看了《三韜六略》、《箴要兵法》【注：又叫《源子兵法》，為神禦國開國名將源箴要所著】之類的書。”
“荒唐，怎麼可以看這些東西。”永中滿以為夏目雨夫人還會誇他勤奮，豈知卻挨了臭批。
“賤侍惶恐。”永中做出膽小憂慮的樣子。
“哈哈，你這招倒學得挺好，的確做錯了事，趕緊說惶恐，這是重要的生存法則之一。”
“謝夫人誇獎。”
“我且問你，你看這外麵草木蓊鬱，頗有一番氣象，我即興作歌：
秋木雖葳蕤，
何如錦衣兒。
故人心已去，
無語難晞淚。
你倒對對看？”
永中紅了臉說：“這實在為難我。”
“看來並未受到良好的教育。”夏目雨搖搖頭。
“因為是私生子……”
“借口，你不是說你讀過書嗎？”
“去過館學，但學的是雜科。”永中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
“這真真令人揪心，我見你的字好，以為你雖說是私生子，想必也受過相當好的教育，看來我是白高興一場。”
“因為這字是哥哥手把手教的。”永中一時被揭露痛處，一時困窘便鬆了口。
“哦？看起來，你還有個挺疼你的哥哥。”
一提到哥哥，永中的背脊骨好像被刺中一樣。他立刻警惕起來，並為自己的失言懊悔不已，他趕緊辯稱說：“是鄰居家比我大的男孩子，叫做泉山虎，小時候多虧了他幫忙，我才識字的。我們以兄弟相稱。”
“哈哈，不會做出什麼特別的事情來吧。”（腐女相）
“這怎麼可能。”永中尷尬地笑笑。
“噢……”夏目雨夫人似乎也無意知道更多內情，隻是說道：“那樣就更得精進自己的學問，學些風雅的詩詞來，人弄得風雅些。記住，你不是什麼私生子，你是貴族出身，小貴族也是貴族，和一般中人是不一樣的。不會吟詩詠月、故作風情、搔首做作、空虛無聊的哪能叫貴族啊。”
永中心裏笑笑，貴族原來都這幅德行。
“是吧。你的樣子竟還像個未脫胎的鄉下野孩子。你看看，風花雪月不會，弄些兵法策論來看，教人多倒胃口。當然，我也討厭這些無聊的詩句，無非就是些情情愛愛，互訴情衷，但這是你討好聖上之必須，假如現在你正陪著聖上賞玩，聖上即興來了這麼幾句，你不會唱和，教她多麼掃興！”
“原來是這樣……”永中剛進宮中，對於這些人情世故不太知曉，隻知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想到這一層。
“而且你看策論是什麼意思，聖上看到了，就會想。那男寵又幹預政務的心，必然會對你多加提防，嚴重些的，查出什麼不該看的書來，說你謀反，你也是百口莫辯！”
永中驚出一聲冷汗，連連點頭。
“在宮中行事，處處都要小心，男寵要學的，不是治國，而是如何把握王上的心，無論王上是男是女，你都要讓他離不開你，失掉你的日子，令他輾轉反側，寂寞難耐。隻想在你身邊，聽你說話，陪他看日升日落，雲卷雲舒。今日的瞻部主人雲葵大人，就是這樣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因此才德蒙聖愛，垂享富貴。”
“永中明白。”當聽到男寵不能幹預國事的時候，永中的確失落了一下，他進宮來，就是想給他的哥哥報仇，給他的老師平反。可是如今，卻得到這樣的答案，他著實覺得宮廷是個無趣的地方。隻不過是為了爭寵，對於永中來說，實在是件蠢事。他的眼神黯淡，麵無表情。
“當然。”夏目雨夫人轉而一說，“直到你取得聖上的信任，那麼一切都好說，即使你想幹預政務，聖上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聽到這句話，永中竟抬起了頭。
“當今的首輔直到是誰嗎？”
“夫人莫怪我，我不關心朝政很久，也不知道是誰。”
“光啟翼首相，他和如今宮中的瞻部主人（最高男寵），本就是互相勾結，互為表裏之態。兩人互相利用，達到各自的目的，大王卻還沒有察覺。”夏目雨夫人說著閉起眼睛，“你若飛上枝頭，也可做你想做，為你想為，隻是在這之前，要收起你的鋒芒。”
“永中明白，永中謹記在心。”
“知道就好。永中小主，沈無期的事情，你可知道？”
“隻是略有風聞，詳情請夫人明示。”
“前朝有個沈無期。是與先帝恩愛的男寵，曾經朝廷大政，獨出其手，政局為之一變，我擔任宮中宣文司的長官，有很多他的資料，改日交與你看，希望你也能成為和他一樣有能量的人。”
“夫人！？”永中聽了這話不禁感動起來，“能得到夫人如此的照顧，這份恩情，永中沒齒難忘。”
“記得就好。夏目雨還是笑笑，“今日犯了多大的罪過，冒犯了你，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應該明白。”
“夫人的恩德，永中無以為報。”
“今後就可以報還了。”
“啊？！”永中沒聽明白她的意思。
“就這樣吧，今日你先去看些詩詞歌賦，過些日子我再找你，考考你。”
“謹遵夫人教誨。”
“今後，我見了你的麵，說不定要行大禮呢，你天生英美，可要好好把握。”
“是。”
“對了，我那裏有一把好琴，聖上喜歡聽五弦琴，我從外地淘來一把好琴，你那讚引春緋，可是雅樂司出身，彈得一手好琴，你若會彈琴，必定能得到聖上的垂青。先去練《吹雪吟》，彈一萬遍手指彈爛了也要學會知道嗎？”
“知道。夫人對我如此厚待，永中不知如何報還。”永中除了這句話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可以回應的話了。
“你呀。”夏目雨夫人半生氣地笑笑，“你這孩子天賦高，又有靈氣，所以我才看好你，你就當是為了巴結今後的權貴，所以我恰好看上你了，準備拿你做棋子在宮中步步高升好了。”
“夫人真會說笑。”
“房事的水平也要跟上。”
“啊？！”永中被這句話給問蒙了。
“什麼啊不啊的，多失禮啊。今後不準說‘啊？’，看了讓人笑話。房事是男寵的基本功，那方麵一塌糊塗，聖上再喜歡你也覺得羞恥了。平時多看看什麼圖啊、做做運動之類，增強點耐力。懂了？”
“懂。”永中不禁要笑出來。
“那我這就告退了，小主好好學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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