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

正文  第3章

章節字數：3950  更新時間：17-02-10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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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如若提醒，梅理也沒想到梅人有這麼好的大豆。他覺得不對勁了，梅人的大豆長得什麼樣他不是沒見過，算起來能夠他自己用就不錯了，梅理都有實在不行，就給梅人點的打算。沒想到梅人會這麼反常。梅理叫來花貓問原因，花貓也不白給，說家裏的事別問我。梅理就知道花貓沒法說了。於是就問自己的莊稼收沒收，花貓說了水草安排最後收以後，梅理說收的時候你說一聲，花貓就笑了。

    得有多大的胸懷才能包容自相殘殺啊。自殺家人的人是不能算人的，殺不了別人才回頭殺自己，雖說也算可憐之極，但決不能成為原諒的理由。人在成長的過程中，太大壓力下的頑強到了最後，十有八九的反擊都會矯枉過正。如果過了以後止步或者回來，還有存在下去的可能，否則就一去不複返了。隻有一方水土，必竟時空有限，既然想有無限的向往，如果還能過去的話，那就到無限的地方去吧。

    梅理走過來以後，收割的人都停下來看著水草和梅人。梅理沒看梅人，他對水草說你還是我媽嗎？有點偏心在所難免，可總不能用對敵人的方法對我吧，我是你的敵人嗎？

    此時的水草除了哭，還能做什麼呢？梅人手裏拿著收割梅理水稻的刀，清冷的月光下無地自容。雖然梅理沒說自己，但比說了自己還難受。自己以後還怎麼麵對梅理呢？就算梅理能原諒自己，自己還有臉活下去嗎？梅人感慨萬千，不由得涕淚橫流。哥哥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那怕自己去偷著收別人的莊稼，也不至於無顏麵對家人。梅人抬頭看天，天上是一輪彎彎的月亮，田邊地頭也有一條彎彎的小河，自己如果還有來生，哪怕受盡苦難，也不做厚顏無恥的事了。梅人好象都能聽到有個的聲音在招喚著自己，想必一定是有相同的向往，才讓自己神遊天外吧。從頭再來的想法如此強烈，以至天上的月亮，都在雲裏躲了好久。

    月亮不可能知道梅人的癡心妄想，當它從雲中出來的時候，己經沒有人能找到梅人了。梅理和水草都以為是跑了，水草也要回家了。梅理正愁沒車拉不回去，看見那一年按著水草約好的時間趕著馬車來了，不由分說上去就打，水草忙拉著兒子說那一年不知道我偷你的，梅理說可能嗎，那一年己被打得頭破血流，聽了娘倆的對話才知道自己的不白之冤。

    家裏一亂，外麵的事就顧不過來了，在此之前，青黃就有不冒名也用那一年頂替的做法。那一年的父親叫那時候，早在青黃用老宅換取鞏秋葉的滅亡時，就極力阻止。後來青黃聽說清理領人用羊禮拜以後，才追悔不及。那時候和梅有都退下去以後，那一年也接了老子的位置，出任村裏的會計。因為閑著沒事，梅理不在時的事，就隻好讓那一年越俎代庖。等到梅理想回來時，青黃竟敢對他說家裏要是沒忙完，接著忙去吧。梅理對站在青黃身邊的那一年說，是你出的主意吧。再次受了不白之冤的那一年，和上次一樣沒說什麼，他覺得再有第三次的話，自己和梅理兩個人中，沒準真有一個會氣得說不出話來。

    真以為自己還象以前能呼風喚雨的村長那樣揮灑自如呢，梅理回來以後對花貓一說，花貓說青黃還有點高梁沒收完，咱們去搶過來。連李會都要和咱們聯姻，讓他知道咱們也是得罪不起的。

    李會是一小隊的隊長，一小隊在九個小隊裏，實力出類拔萃。李會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李花和李儀，都沒出嫁。在一次酒後，李會曾對梅理說結親家吧，梅理說回家對兒子說一下，大兒子梅有用對梅理說：李會那麼有錢，等我有錢了再說；二兒子梅有錢說：自己不喜歡李會的女兒。三兒子梅有人太小，梅理就沒問。李會聽說以後非但不怒，反而喜出望外：奶奶的，這麼有誌。梅理的祖墳什麼時候燒的高香，養出了這麼兩個要強的兒子。這要讓死了的那時候知道了，不死也得氣死。

    那時候生了兩個兒子那一年和那些年，那一年接班以後，那些年氣得要死，和那些年一起玩的狐朋狗友叫賈設，對那些年說咋死不是死，正好梅人晚上偷梅理的水稻，讓那一年趕車去裝，被發現後打了個半死不活，不如你把那一年打死，自己當兩天會計試試。那些年覺得有理，就和賈設一起去那一年家裏送治病的藥，喝了藥的那一年病情越來越重，就更起不來了，於是那些年取而代之。

    由於那一年是幫著梅人收糧被打得有病的，雖說咎由自取，但那些年認為對不對是公理，和自己關係不大。報不報是私仇，對自己則至關重要。要不報仇雪恨，就無顏麵對親朋好友。當然這隻是個托辭，那些年連哥哥都能害，別說親友，連做人的臉都沒了，還談什麼廉恥，隻能說利益。後來有人說過這樣的話；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看來利益不是什麼好東西。奇怪的是人們用了以後，就扔不掉了。說明人的竟爭方式有待提高。

    說到做到，那些年自己去找好友皮包，讓賈設去找時間和蓋論。蓋論好說話，接過錢來就同意了。時間對賈設說我和梅理沒仇，讓我去總得有點理由吧。賈設說你打跑的侄子時常，在梅理那裏做傭工，你說和你有沒有關係。時間聽了，才覺得有攪三分的理，時間的傭工水軍，卻多嘴說你叔的房子都歸你了，你叔的兒子讓你打出去了，你還要對他下手，還讓不讓人活了。時間沒有生氣，他也覺得水軍說的話，好象有七分理。不過壞人已經做了，就做到底吧。他對水軍說這是家事，你不要管。

    時間是第五小隊的隊長，已經風燭殘年了。做事不留餘地也有一說。多少年後，有個同樣打跑了侄子的村長，也說了同樣的話，不過卻是在勸降侄子的手下時說的。無用的家人和有用的敵人，在此時的家長眼裏，作用是一樣的。由此可見，持家對家長來說，取舍的標準顯而易見。

    梅理看見三夥人要打他，首先讓花貓告訴時間的侄子時常出去躲一下，然後對時間說，時常在場院打更，想打你就去吧。時間一聽果然領著幾個人去了。然後梅理一邊說好聽的，一邊讓如若安排幾桌讓幾夥人吃喝。本來那一年就是去偷水稻，才讓梅理領人打的，沒打死活該，就算打死了也是誤傷。梅理還當著大家的麵，給抬過來的那一年磕頭認罪，說梅有和那時候合作了一輩子，親密無間，因為自家的事，讓自己和那一年反目成仇，是自己的無能。大夥聽了，也覺得那些年在處理家長裏短時，自家的手伸得太長，弄得那些年兔死狐悲無言以對。殺人不過頭點地，寧死不當亡國奴。梅理的頭己經點到地上，這就讓那些年沒法趕盡殺絕了。

    不得不說梅理的忍氣吞聲是迫不得已，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孤掌難鳴。想要反擊，也得先過了這一關再說。人在得意的時候，容易得意忘形，在失敗的時候，也難以忍辱負重。大起大落大到了極至，都有物極必反的時候，隻要能反，並且還有足夠時間的話。如果不能，就沒有這個人或者物了。所以了解本質，是為了權衡利弊以至分清敵我；而知道數量，是明白承受的極限甚至是否存在。

    把敵人都打發走了以後，梅理就去拜訪了賈設的父親賈想。賈想和梅有那時候一樣，都在青皮主事的時候共過事，隻不過賈想是個大夫，現在也到了休養的年紀，家裏隻有一個傭人木頭，人如其名，和梅理帶來的傭人石頭土塊情同手足。梅理問候以後，說起了那一年越來越重的病情，賈想說那一年送來的時候是賈設看的，他問過沒什麼大礙。石頭看著一旁端茶送水的木頭，對梅理說自己聽木頭說過：那些年找賈設要過猛藥，梅理蹬大了眼睛說：沒有的事不要瞎說，石頭直著脖子，對木頭說我沒說錯吧。看見梅理和賈想都在看著自己，木頭平靜地說沒說錯。賈想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梅理見了不好多留，起身走了。他相信就象自己相信石頭和土塊一樣，賈想對木頭的話也深信不疑，包括和兒子賈設相比。什麼人找什麼人，沒想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還要靠梅有留下的情誼來擺平。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怎麼收拾時間了。首先梅理讓大兒子梅有用和二兒子梅有錢，領著一幫孩子把皮包的兒子皮軟打了，然後趕在皮包招呼那些年一起過來之前，就主動先過去慰問。大人當然不能和孩子一般見識。梅理豐厚的禮品讓皮包投桃報李，決定設宴招待一輩子，正好蓋論也在。三個人把酒盡歡的消息，傳到那些年耳朵裏的時候，那些年和賈設正在向那一年學棋譜。那一年的身子好了一些，那些年還沒掌握會計的常識，一遇到解決不了的數目，就不得不來問那一年，那一年也不得不耐著性子給那些年講解。無奈那些年笨得要命，那一年隻好用送來的藥丸，當做數目在桌子上擺給那些年。居然越擺越亂。最後連那些年也糊塗了。左右也不懂的兩個人數目沒看懂，那一年的糊塗卻看出來了。為了不讓自己也跟著糊塗，兩個人先讓那一年算完數目再講解。因為兩人發現：那一年在算數的時候還清楚，一用藥丸講時才糊塗。後來用的藥丸越來越多，那一年就用石頭代替，有一次正講的時候，那一年要吃藥，竟然還以為手裏的是藥丸，放到嘴裏咬了一下，才想起早就換成石子了。兩個人看在眼裏，原來不用心時就學不會，現在更加不會用心學了。倒是賈設的兒子賈正經，能和那一年玩得開心之極。

    木頭說完那些年就火了，這不是明擺著梅理要離間自己和皮包嘛。這個笨豬真是笨得不能再笨了。那些年已經沒有時間去想再笨的話，還是不是豬了，他得和賈設好好想一想，怎麼對付梅理了。兩個人回到家裏以後，邊喝邊想著怎麼解決。菜是女傭做的，酒是木頭從賈想那裏偷著拿的。因為心裏有事，兩個人都喝大了，睡下以後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但是不知怎麼了，兩個人都起不來了。

    梅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和青黃要工錢。青黃說你收了我的高梁還想要錢，那就先把高梁還給我再說。梅理說你沒算錯吧，就算我的傭工錯收了那點高梁，也不夠我的工錢。難道剩下的就不給了？

    兩個人吵得麵紅耳赤，青黃叫人去找那些年回來算帳，去的人卻把那一年找了回來。說那些年喝大了。那一年對青黃說：不給錢就不給錢吧，把村裏的那頭小牛給梅理，多少就那些了。梅理說給小牛也行，不過那些年壓著我給你磕過頭，你也得給我磕回來。那一年說愛要不要，不要連小牛都沒有，梅理氣得指著那一年說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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