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

正文  第2章

章節字數：4007  更新時間：17-01-14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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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是多年的同行和竟爭對手，兩個人很清楚對方的實力。清理知道要是明火執仗，就算幹掉鞏秋葉，自己也會傷筋動骨。唯一的優勢就是鞏秋葉還不知道自己要對他下手。磨刀不為砍柴，殺人也是出工，清理點上旱煙休息的時候，看見妻子米酒正在洗衣服，不由得心裏一亮：殺人殺死，救人救活。自己要是把鞏秋葉殺了，他兒子長大以後，要不找自己報仇才怪了，斬草一定得除了根才行，自己這不也是被青黃用來報仇嘛。清理看了看手裏的煙頭，吸了最後一口就扔了出去。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就算還有第三也不能回頭了。

    鞏秋葉看見妻子土著雲過來的時候，並沒急著出來。他很奇怪兒子鞏同人也會過來，萬一要是青黃用妻兒來威脅就壞了。之前鞏秋葉不是沒想過，但他不認為青黃真會這麼做。首先村規裏就有罪止自身不及妻子，再有就算青黃狗急跳牆，鞏秋葉覺得還有把握和青黃魚死網破。要想把自己斬草除根，除非是那幾個同行的獵戶出手。這一點鞏秋葉認為是不可能的，這幾個獵戶和自己一樣，平時沒少讓青皮橫征暴斂，都恨得不共戴天，此時沒準正暗自慶幸呢。隻是鞏秋葉沒想到，青黃會找到牧民清理。

    在鞏秋葉眼裏，清理還不算是獵人。雖然目標都是收獲動物，但家養放牧和野外打獵是兩回事，清理還是半路出家做的牧民不說，此時正和一樣是牧民的皮包，為了牧場爭得不可開交，難怪鞏秋葉想不到了。

    土著雲和鞏同人邊走邊找，直到晚上鞏秋葉確定沒人跟蹤，這才出來把娘倆領進了山洞。他一邊吃著一邊問怎麼讓兒子也來了。土著雲說他不回來自己也活不下去，不如一起遠走高飛。

    這個還算一個出路的辦法，鞏秋葉也不是沒想過。問題是拖家帶口能到哪兒去呢？村子三麵都是山外山，再有一麵是一望無際的水，拖家帶口想要出去勢比登天。要是自己一走了之，土著雲就得再嫁他人，這樣倒是都能活下去，但鞏秋葉是清白純粹的，寧死不當亡國奴，哪能讓別人把妻子串了。

    這就導致鞏秋葉最後的悲慘結局了。一心一意的人，執著堅持的最後如果不能柳暗花明，往往死不瞑目。那麼是這些人錯了嗎，顯然不是，相反隻要沒有禍國殃民，大多都不會遺臭萬年。那麼是這些人對了嗎，當然也不可能，執著到了頑固難免偏激。大多不可救藥。但是如果沒有這些人的雖死猶生，恐怕想要平平淡淡中弘揚或者壓抑點典型，也有點難。

    吃了幾口的鞏秋葉，聽著妻子土著雲說一起逃亡時並沒意外，他餓了，打獵是人獵動物，雖說人在行動感觀上，和動物相比都有不足，但腦袋大了以後，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所以鞏秋葉從沒想過動物是怎麼想的，他隻研究過動物是怎麼做的。這回他逃避別人的捕捉，才體會出生存對於動物的偉大，也就是動物也是想完了才那麼做的。當然鞏秋葉不會因為：從此知道動物做得絕了，才把感觀進化得比人偉大就不打獵了，相反他覺得自己當了一回動物，知道動物那麼做，是怎麼想出來的以後，要是再能打獵就更有把握了。

    還沒等想好再能的假設會有多大的把握，看見土著雲掏出銀子的鞏秋葉，馬上警覺起來，還沒等他問土著雲就說清理給的，鞏秋葉一聽剛要去抓刀，胸口就傳來鑽心的疼痛。對麵的土著雲愣了一下，看見鞏秋葉被一箭穿過了胸膛，才明白怎麼回事，此時的清理才終於出來了。

    再往下說就是清理犯罪了，而且罪大惡極到令人發指。不能說的原因裏，有一項是壞到一定程度不宜傳播，傳不傳播是一回事，有沒有就是另一回事了。清理所做的壞事，至少壞到禁忌裏的十惡不赦。這也是為什麼土著雲在瘋了以後，還念念不忘她對清理的詛咒。其中就有清理不得好死，子孫不會超過三代。可惜土著雲自身都難保，如果後來不是衣青球出手，根本就活不下來。三觀裏風格迥異，接天連地沒完成之前，土著雲想要知道界限外的事，除非是癡心妄想。後來土著雲在逃跑的兒子鞏同人回來後，終於清醒了。不過那時已經沒有癡心，當然就不能妄想。所以當她一旦有機會成為衣青球的弟子，參加想方設法以後，對工程的狂熱到無以複加，不惜現身說法以身作則。

    清理用什麼辦法才把鞏秋葉幹掉的，村裏的人都沒大在意，因為青黃的無能為力，幾個小隊的隊長都有了覬覦之心，這讓總管村務的主任梅有頗感為難。別的不說，青黃遷居的時候，村裏的首富那誰非但沒來，連該送的份子也沒給。那誰有銀子都給自己用了，很少送給別人。至少在他眼裏，別人都不算是人。理解是相互的，別人也是這麼看他。這麼互相看到的結果，是兩邊都不是人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而這恰恰都是兩邊最不想要的。

    認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人，大多都是平常不過的人。很少有人去想：一旦當局者清旁觀者迷，會有什麼樣的可怕後果。如果當局者淡泊名利隻想指揮自如，旁觀者才有歌舞升平的可能。要是當局者利欲熏心，旁觀者就算讓當局者賣了，還得為當局者數錢。要是當局者想賣，旁觀者還能數錢的話。

    梅有的妻子叫水草，和青皮死去的二房水麵一樣，有著禍水的紅顏。紅顏是受追捧的，隻是追到的人把紅顏捧得太高，喧賓奪主了還要繼續做的功名富貴，最後導致不是禍國就是殃民，才有了禍水的罵名，這當然不是紅顏的錯，後果卻讓紅顏承擔，於是紅顏有了薄命的下場，就不出奇了。按說紅顏也是人，人該有的想法一點也不少。有了紅顏的資本再不好好利用，就不是人的想法了。薄命的紅顏用是用了，隻是沒利用好而已。由此看來，人有什麼都沒什麼，能用好才有最好的結果。

    水草給梅有生了兩個兒子，分別叫梅理和梅人。梅有老了，還有病。村裏不再太平以後，就向青黃提出回家養老毛病，青黃一看留不住，隻好讓梅理接班。左右也隻是個擺設，說話幾個小隊長也不愛聽，青黃身邊的幾個打雜就夠梅理忙活了。小隊長們看清形勢以後，隻顧著相互勾心鬥角，居然誰也沒有反對。他們知道已經和村長各自為政了，不管他們反對還是村長愛聽就都不重要了。。

    外麵沒事不代表家裏消停，要不說起來也沒意思了。水草發現梅理自從娶了媳婦如若以後，就總忘了給自己當娘的送雞毛了。水草愛美，年輕時總喜歡把五顏六色的雞毛插在頭發上搔首弄姿。老了姿色雖然沒了，搔首的習慣還頑強地保持著。所以當梅理殺雞以後，吃完雞肉的水草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直到看見梅理的幾個兒子在遊戲時比賽射箭，箭尾上都是雞毛時才恍然大悟。在梅理看來，弟弟梅人都成家立業，水草不應該再有年輕時油頭粉麵的習慣了。當水草對梅理說爹的官讓你接了，銀子給梅人點時。梅理並沒多想，於是梅人就分到了院裏長了百年的樹。

    由於有山有水，所以村裏的人品流雜，農林牧漁一應俱全，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有。該不該和有沒有的最後，是隻要有了，就沒有不應該的。在土皮外生長的毛裏麵，隻有樹從草裏脫胎換骨。在不能移動的生命裏高度上達到了極限。高度是讓人敬仰的，隻要有足夠的空間，不在一個界限裏的人大都在自家的庭院裏種上喜歡的樹，位置也都是重要的地方。

    梅有家種的是梧桐樹，因為沒有青黃那樣的家廟，每年的禮拜都在樹下進行。前幾天梅理就聽說清理在不是年節的時候搬家，領著幾個獵戶在沒讓火燒死的樹下禮拜開場，居然還殺了一隻山羊下酒。梅理聽說以後嚇了一跳：羊是隻有小隊長在禮拜時才能用的，莫非清理也想當小隊長不成？隨後媳婦如若從娘家回來，說親家如果也在自家的樹下禮拜時供了豬。

    豬是村長平時禮拜時上供的，年節時供牛。小隊長隻有年節時供豬，平時供羊。還沒等梅理把消息報告給青黃，自家傭工的工頭花貓就過來，說梅人把在地裏幹活的員工叫走了三個，去開黑地了。梅理聽了一愣，開黑地可是不管村裏和隊裏，都是令行禁止的。如果梅人認為地少，可以向自己要。不要卻私自去開，這不是讓自己為難嗎？還沒等梅理想好怎麼辦，隨後追來的女傭說，梅有聽說親家供豬以後就罵上了，如若受不了回罵。梅有罵不過如若，再加上有病，氣得昏過去了。等梅理到家，梅有己經氣死了。

    把如若打了一頓以後，梅理拒絕了水草要把如若趕走的要求。雖說如若不該罵老子，可老子因為外麵的事在家裏興事動眾，梅理就覺得不應該了。現在也算兩敗俱傷了，自己絕不能在傷口撒鹽。如若己經生了三個兒子，看在兒子現在還不可憐的份上，梅理也做不出讓兒子可憐的事來。氣急敗壞的水草除了明拿暗送，把梅理的財物送給梅人以外，也沒別的辦法。

    這就讓梅理左右為難了，家賊難防，母愛無邊。一旦家賊是生母，所愛的又是兄弟，梅理再想和她倆親熱也不成了。隻要母親和兄弟不太過份，梅理也不想反目成仇。所以當如若告訴自己：水草又送了梅人三頭大蒜，送之前還親手剝了蒜皮之後，梅理也沒想深究。大蒜是梅理愛吃的，幾乎每天一頭。如若沒說水草邊剝蒜皮邊說的話，她怕說出來以後，梅理就不生氣了。其實水草說的無非是不給我留雞毛我還得給留蒜皮。當媽的連提個醒都這麼難。

    如若的架橋撥火終於在收成時有了結果，梅有走後，家業由梅理繼承，水草和梅人多少有了點房和地，隻不過不多，隻夠零花。梅家的成人不給零用的銀子，想花就得自己去掙，好在家裏所有的工作都是花貓和雇工來完成，隻要和工人一起幹就行了，幹多少都行。由於梅理在家的時候不多，大多的時候，都是梅人和花貓在一起。

    今年梅人種的穀子和大豆收成都不好，梅理的高梁和水稻卻長勢喜人，梅人看著傭工收著穀子，心想算上黑地的收成，也賣不了多少銀子。黑地沒開多少，由於梅有的過世，雖說錯過了農時，但也讓村裏人法外留情，在當年沒對開黑地的梅人趕盡殺絕。每年梅理和梅人還有水草種的品種都不一樣，為的是收的時候好分，分完了想要沒種的糧食，可以再換。

    梅人來到水草身邊，因為自己的收成也不好，兩個人正在研究的時候，梅人的大舅子那一年，過來要個人收高梁和穀子。水草聽了眼前一亮，說梅人的穀子不好，自己想吃點好的。水草先讓兩個人把梅人的穀子和自己的大豆給梅理送過去。再讓幾個人把那一年的穀子送些過來換自己的水稻。那一年走後水草才對梅人說不用我的水稻，用梅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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