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

正文  第17章

章節字數：3072  更新時間：17-01-17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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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都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幫助的滴水之恩多了，得道以後回報的湧泉，沒準就會讓不相幹的雞犬，也有機會跟著升天。於是大多沒機會上天的雞犬，都知道巴結有可能上天的主人。這樣一來，就不難理解為什麼當老爺的手下，有那麼多的狗腿子了。老爺雖然還沒升天，但在以食為天的人裏，老爺就是天了。所以把奴才當狗腿子的老爺，和把老爺當天的狗腿子一樣，都認為這是天經地義。天地的經義要是這麼容易，在人間就能被用人當狗的雙方理解了，那還上天幹什麼？能活在人間已經是雙方的天了。這麼想的人要不下地獄，地獄裏就沒啥了。

    遺憾的是天地間的標準不是人定的，人連自己的標準都沒法統一，再對天地說三道四就是對標準的補充了。認為標準做得不好，又沒法改變的時候，就隻好在另外的世界裏改變了。改的多了，相信的人也就多了，這對標準的執行是有利的。執行好的時候能幫標準減壓，執行壞的時候會加速標準的消滅。尤其是標準統—以後，是很強大的。百足之蟲都死而不僵，就算人們不認可了，想要換掉也會很難。此時的天地要再不出點反常，就絕對沒天理了。人們都認為老天是最講理的，地獄也是最遭罪的。連哄帶嚇的效果顯而易見。想出來兩個就夠了，要是多了，效果會差很多。

    很多時候，解決問題的途徑不是唯一的。隻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人，不是沒有別的樹了，而是前麵有人上吊以後，自己再吊的時候就不用選了，倒黴的反而是能讓人上吊的樹。失道的時候寡助到了極至，連死時都得選別人留下的獨木過橋，看來給鬼門關前的獨木橋起名叫奈何，還是有道理的。這是在人間力所能及的最後一關，不得不說在死亡麵前，就算是要入地獄了，人和人之間還是平等的。

    梅理走後，梅有用也接班了。由於有妻子花想容的父親花貓扶持，梅有用沒有遇到多大的麻煩。沒有多大是因為花貓在外麵做得不錯，再小也有是由於花貓和梅理都很強勢，做為子女的夫妻二人難免有點嬌生慣養，這讓同樣也是嬌生慣養的家人，相處時就有點猝不及防了。以前還有梅理管控，梅理一走，傭工的頭領花貓再強，也隻是個傭工。收拾外人還可以，調節主人的矛盾時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和梅有錢一樣，石頭的腦子雖然也有點硬得反常，但還不笨。想當年梅理帶著他去賈想家時，還沒等梅理開口，看出火候的石頭，就力證木頭說過賈設給那些年送了猛藥，同樣不笨的木頭也心有靈犀，最終導致賈設和那些年功虧一簣。這個梅理和賈想都看得出來，看出來卻不點破，是因為不止對自己傭工的信任，也是讓自己有臉。在自家人做出不要臉的事來後，要臉的人在修複時，如果可能，大多都不會顯山露水。要不說富貴的人在常人看來高高在上，其實高處的寒冷，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現在的時分就對花想容的過份心寒齒冷了。因為不想要梅有錢的孩子，時分找過青梅竹馬的那一天，開始那一天還推三阻四，後來看到李花一直沒什麼反應，才勉為其難。應該說兩人都不是對欲望如饑似渴的人，走到一起也是各取所需，在兩人看來沒什麼不對，在外人看來就不止是不對，而且還有點大逆不道了。

    外人是花想容。因為梅理沒有女兒，花貓沒有兒子。看在花貓對自己死心踏地的份上，梅理一直是把花想容當女兒一樣嬌生慣養的。這樣做的結果，是花貓對梅理絕對忠誠不二。隻是當梅理走後，梅理的兒子是三個，讓隻有一個女兒的花貓，隻好擇優錄取。但對同樣是主子的梅有錢和梅有人，也不敢妄自菲薄。

    如果說花貓還能從容不迫的話，花想容就有點窮於應付了。梅有錢隻要有了錢，別的都沒什麼，但時分絕對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主。花貓看清以後，對花想容說不要惹她，你不是她的對手。花想容聽了很不服氣，說我不是你也不是唄。花貓說我不想有這樣的對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是說牆的質量不行，再大的風也是空氣。這個在自然裏，質量可以忽略不計的存在。在反常時會給人造成天災，絕對是人的無奈。人活在地上，地上除了空氣，還真沒有什麼能流動起來讓人利用。據說人是從水裏的魚進化來的。魚兒離不開水，有水的魚和人一樣，要用空氣裏的氧來交換能量，絕對是多此一舉。如果當初魚選擇用水來交換，可能就進化不成今天的人了。本質決定需要，血肉之軀在形成之初，如果不是現在的細胞而是別的生物，也就絕對不會有現在的生物係統。能動還得有命，動物的生命本身就要有自己的流動係統。血肉之軀就把現有的水和氣都用上了。等到人用水氣把自己發展到了極至，才意識到當初細胞的選擇，讓現在的人再想退出水和氣其中的一樣，都無疑於自取滅亡。而這兩樣在目前人所能知的世界裏，隻有地球才絕無僅有。

    這種空前絕後的孤獨，讓人情何以堪。這個曠世持久的奇遇，讓人欲罷不能。

    為此，打開天手天眼的人們前仆後繼，總算造出了不用水也不用氣的機器。那麼在人自己，難道就沒想到脫胎換骨，重新來過嗎？這個當然有，而且還不在少數。隻是人的命隻有一次。造出能動無命的機器用了幾千年，隻用幾十年就想完成走火入魔，就算有了癡心妄想，時間上也不夠。

    看來人想長命百歲還是有道理的，要不也不會有千秋萬代這個工程了。隻是現在的人對血肉之軀如何進化，還沒象研究機器一樣取得共識，除了健康長壽以外，很少想過其它的內容，再說下去好象違禁，不說也罷。

    對於時分懷了誰的孩子，最後時分自己也說不清了。她要的是孩子，又不是孩子的爹，所以時分看出對方隻要是出人頭地，都可以給孩子當爹。這讓花想容知道後，很不以為然。消息是李儀對花想容說的，花想容知道李儀對梅有用一往情深，開始對李儀還是很警惕的。李儀當然知道這一點，對花想容說對那是以前的事，差點沒把我弄死，現在總算過去了，我還想再活幾十年呢。

    花想容對李儀的話可以半信半疑，但對石頭的話就深信不疑了。人的名和樹的影都是太陽下的實在，至於石頭為什麼會離開時分靠近自己，除了和父親花貓的榮辱與共，恐怕就是時分重用了土塊。

    和石頭一樣，土塊也在梅家長工，幾個人一直都相安無事。土塊的兒子叫土方，女兒叫土布。石頭的兒子叫石子，梅有用和花想容成家以後，石頭也想和土塊更進一步。對此土塊也同意，不想土布卻寧死不屈。由於有了李儀的教訓，土塊也不好硬來。石頭知道後雖然表示理解，但石子卻因為青春年少，首先沉不住氣了。

    說起來幾個孩子都去了學堂，隻不過所學的內容不同而己。兩個先生在黃村開創了不分貧賤的平等教學模式，還被流傳下來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七個最出色的弟子中，貧困人家的木方土方和金磚，後來非但不是功成就是名就，而且還讓自己的功名名垂青史，一直受後人頂禮膜拜。而大多沒有留名的學生，不是沒有學成，就是雖然學成了，卻沒有做成。或者做的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事，在青史上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有人在總結時，會說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話來。

    現在石子所做的事，就是在種族中被看做自私自利的小事。其實做好自己沒什麼不對，問題是很多人做好自己的同時，對別人做得太壞。壞得輕的讓人沒法認同，還算情有可原；壞得重的就讓人沒法容忍，甚至不共戴天了。

    能和土方兩小無猜，自然也和土布青梅竹馬。石子和土布兩人都平淡無奇，能和不能走在一起，都不是什麼大事。和時爭一樣，土布長得平常。要是長得都那麼驚心動魄，那麼長得好反而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沒準長的醜反而更嘩眾取寵。這種反常是不正常的，黃村裏的人大多還都正常，所以取寵的都是能嘩眾的美人。

    和時分不同的是，土布是個固執己見的人。不過和也是固執的石子比起來，土布就甘拜下風了。己見如果很正常，固執起來絕對沒錯。己見如果不正常，固執起來的結果就是人都不正常了。這個事和時分同樣強勢的李儀就經曆過，九死後才迎來了一生。石子和土布兩個都不要強的人再固執起來，結果自然沒有慷慨赴死，也絕對不會從容就義。所以更不會知道其中的難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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