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79 更新時間：07-11-24 19:27
落日默默，偶有水鳥的鳴叫遊蕩在半空。江畔小路上，蓮生拎著兩位活魚步履暢快地走著。背在身後的藥箱上的鈴鐺發出輕靈地脆響，仿佛要替他主人表露此刻的心境。
遠遠地，結著茂生果實的相思樹，碩大的身影映入眼簾。村落邊緣，屬於他們的籬笆圍攏的茅草房子就在大樹旁邊。
隱隱地，孩童吵鬧的聲音傳進耳朵。蓮生臉上的笑容越加濃起來，抽了兩眼手裏的歡蹦亂跳地魚兒，腳步更加快了些。
來到姑蘇近一年整，日子雖然過得平淡，可蓮生卻感到滿足。有時候想想以前的一切，竟都好似了過眼雲煙的釋然。
還記得年前那個桂花香溢地時日，在莫老的幫助下，師徒幾個攜了那大病初愈隻是沒了記憶的西廂人離開莊子。其實，蓮生心裏清楚莫老為什麼會願意幫住。因為他不想他的小主子陷入情淵。
回藥廬的岔路口，蓮生拉著南懷春冷冰冰的手站立不走。師傅明白他的心意，做了道別。看著遠去山坡上一長一矮的身影，蓮生默默跪地叩拜。師徒緣分作此別去。
“我們去哪兒呢！”
蓮生邊走邊琢磨著。此時，旁邊的人忽然開口了。
“我想坐船。”
詫異地看著自從醒來後一直吝嗇言語地人兒，臉上還是他剛才說話的冷氣。盡管這樣熟悉的冷又回來了，可蓮生並不失望。在一起，比什麼都好。
感覺手中緊握的冰涼卻是柔軟地肌膚，蓮生在心裏暗暗發誓，再也不要放開了。
於是他們取道水路，毫無目的地由了流向而走。一路上，冷冰冰地人始終如一的安靜，極少言語。蓮生卻在他身邊總是喋喋不休，說以前，說眼下，說將來。但盡撿些風花雪月地說，其他的隻字不提。
盡管熱絡地言談麵對的總是冷漠回應，但蓮生心裏還是喜歡。因為，麵前的人雖然冷，但對自己的言語，他卻從未打斷，也沒有過不耐。就這樣，漫長水路裏，船夫稀奇地看著兩位客家的怪異舉動。熱熱地說者，冷冷地聽者。
船路緩行，在快到姑蘇城的時候蓮生令船家罷櫓。城郊這片盡是相思樹木的漁農村落裏，炊煙渺渺樂童淘淘地畫麵讓蓮生決定在此棲身。冷冰冰的人照樣冷冰冰地接收了他的建議。於是，他們便就此住了下來。。。。。。
推開籬笆的圍欄，蓮生可以清楚看到南屋敞開的窗子裏，夕陽晚斜下南懷春淺色衣料的背影。
前腳剛跨進堂屋門檻，抬頭功夫，南屋裏的人也跟著掀簾出來了。四目交彙刹那，有那麼須臾，蓮生錯覺自己好像聽到簾子後麵，房間裏有輕微地響動。既然是錯覺，自然也就沒多想。
放下藥箱，蓮生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提了提，笑著說。
“今天去看病的那家實在窮苦，我沒好意思要人家的錢。幹脆就收了他兩尾活魚當診金。咱們今晚上吃魚羹吧！”
南懷春靜靜地接過蓮生手裏的魚，眼皮都不眨地向外走。
“鍋裏有溫好的白飯素菜，我先用水把這魚養著，明兒再說吧。你去換了衣服趕緊吃飯吧。”
蓮生哦了一聲，聽話地回了北麵他自己的屋裏。炕沿兒上，幹淨的衣服堆疊整齊。
脫掉穿了一天的外服和裏衣，然後拿起床上的衣服來穿。棉麻的布料直接接觸在布滿舊傷痕的肌膚上，稍稍有點磨，倒也不礙。
感覺到來自身後的冷氣時，正是南懷春悄無聲息的進入。
蓮生一邊將自己露在空氣中的半個膀子和手臂伸進衣服裏，一邊轉身。隱隱地，似乎看到那雙美目顫了一下。
“飯擺好了。”
說完這句話，南懷春便轉身出去。眼角餘光不被人察地，在蓮生遍布紅痕地胸前略了過去。
跟在後麵出去，堂屋桌前兩人相對而坐。蓮生提了筷子開始扒飯。說到南懷春的廚藝，一個字，淡。尋常人絕對受不了這樣寡油少鹽的口味，可長久日子下來，蓮生卻是吃的開心滿足。
和南懷春一起，心安理得的生活。沒人打擾，平淡生活。餘願足已，夫複何求。
晚飯過後，月光悄悄落在院子裏。
蓮生取了些個自己藥箱裏的瓶瓶罐罐在堂屋桌上，南懷春則坐在一邊靜靜地幫他燃亮一盞油燈。
叮叮當當地聲音，是蓮生在檢查一些常用必備藥量。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這樣做。若是出診時候才發現藥不夠，那可要出醜了。
專心致誌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身子周圍淺淺地攏著南懷春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蓮生心裏無比安定。
當南懷春把還冒著熱氣的兩杯水放在桌上時，蓮生已經完成任務收拾幹淨。
端起的杯子才湊近嘴邊，還沒等潤到嘴唇，院子裏傳來突突地響動。
打眼看過去。敞開的門外，月光下幾個人影剛剛落下來。
分辨出這些人都是身懷武功的練家子，蓮生不由神色凝重。
“來者何人？”
不等蓮生起身出門，人影中一個身形健碩地已經在門檻邊抱拳了。
“閣下莫驚，我等是走鏢的鏢師，送鏢途中遇襲，不得已擱置在附近的水道上。郊外村落打聽，說您是附近唯一大夫。我等隻是前來請您去給同伴瞧病，絕無惡意。”
聽了那人敘說，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定睛看去，門外確有兩個是手臂掛彩，正係著簡單的包紮。
“你們。。。。”
蓮生正將信將疑地打算應允，誰知南懷春竟悄無聲息地從後麵扯了下他的衣角，開口的話硬是被這舉動生生噎了回去。
看樣子他這是讓自己不要答應。心領神會地沉吟稍微，蓮生這才重新開口。
“在下也就是個粗郎中，沒什麼醫術的。醫點頭疼鬧熱還成，大病大傷可就不會了。其實姑蘇城居此不遠，為了您們同伴的安危，幾位還是去城裏找醫館的大夫吧。”
蓮生話才說完，門外的人已經撲通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
“大夫，醫者父母心，求您行行好幫幫忙。我那幾位同伴都是共曆生死好多年的兄弟，他們的傷恐怕等我去了城裏再回來，就來不及了。您就發發慈悲，跟我們走一趟吧。診金一定加倍付給您。”
“這。。。”
蓮生被人一求，再看他們懇切的樣子，心也軟了。盡管因為南懷春有些為難，但到底救人要緊。於是咬咬牙，皺著眉頭回身安慰。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幾個漢子若非難處，也不至於此。咱們還是做做好事。你放心，我會早點回來的。”
瞧南懷春不做言語，全當他默許。對著跪在地上的人道。
“你們且起來吧。我去拿了藥箱便跟你們去。”
地上的人聽了回話，忙不遲地道謝。
待蓮生回房間取藥箱時候，南懷春則始終靜靜地在廳裏，眼睛不知為何一直冷冷地盯著那幾個人的束發看。
盡管被這樣的如玉男子觀望不是壞事，但幾個人卻仍禁不住很不自在地刻意左右歪頭，手還有些不好意思地總是去碰頭發。那樣子，就好像他們的頭發會因為南懷春的定看而掉落似的。
一路上幾個漢子還算照顧蓮生的腳程，一處陰暗僻靜的水岸泊頭，體積不小的船身蕩漾在水麵上。
幾行人靠近，立時就有板子搭了下來。
蓮生被夾在幾人中間上的船去，腳才站穩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呼啦啦一群手持棍棒的武僧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心裏大呼上當。可惜沒等他開口，頸間穴道瞬間被製。好像被人下了睡意命令，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冷.功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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