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誰折了蒹葭,成你一世的無瑕  第十章 憑君料理花間課

章節字數:6409  更新時間:11-09-28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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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鼇浪打了若幹野味回來,見女子包紮好傷口,倚在樹幹上睡著了去。鼇浪也不管她,便徑直走到火堆旁,撥了撥柴火,使火苗變旺。他處理好野味,把它們一個個地串在了較長的樹枝上,放於火上烤著,不時就香氣撲鼻了。

    “喂!本格格等得快餓死了,你倒好,回來了隻管自己吃了去,竟不叫我。”女子聞到香氣,饑腸轆轆的便醒了過來,見鼇浪早已回來卻不叫醒她吃東西,憤憤道。

    “拿去!”鼇浪拋了一隻烤好的野兔過去,女子一把接住,便不管不顧地大啃了起來,顯然已是饑餓難耐,鼇浪見狀微微一笑。

    “怎麼?本格格吃東西很好笑麼?”女子瞥見他那讓人討厭的、總帶有一絲輕蔑的笑容,停嘴怒道。

    “不是。是野兔的死相太慘了點。”鼇浪大笑道。

    “你!”女子看了看手中的野兔,確實被自己啃得七零八落,便住了嘴,默默地吃著。

    “快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罵我呀。”鼇浪又烤熟了幾隻,都放在了女子身旁。自己拿著一腿吃著。

    “說的是!”女子聽聞鼇浪此話,更是不顧吃相,又啃了起來。

    “嗬嗬。”鼇浪被她那單純的思想逗樂了,不覺莞爾。

    鼇浪吃完兔腿,抹了抹嘴,站起身來,踱步到遠處,獨自望著明月出神。

    “喂!發什麼呆呢?”正當鼇浪想得入神的時候,有人拍了他的肩頭,鼇浪毫無防備,先是一驚,後又猜著定是那單純得傻氣的女子。

    “吃飽啦?怪不得力氣這麼大,拍得我肩膀生疼。”鼇浪轉頭笑道。

    “不和你貧嘴啦,其實呢,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和我作對,也許不止是我吧,在我眼裏,你和全世界都作對。”女子望著他,玩著辮子道。

    “哦?此話怎說?”鼇浪覺得她說得有些意思,便專心問道。

    “因為,你眼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有點輕蔑,有點不屑,有點放浪的感覺。起先,我覺得是我讓你討厭,可是相處久了,便覺得你看什麼東西都帶這樣的眼神。”女子認真地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隻是不滿於某些人的一些做法罷了。”鼇浪微笑道。

    “比如說?”女子睜大眼睛好奇地問。

    “嗯……打個比方,比如說你們土爾扈特族中,有個有權勢的族人,想讓你阿瑪隻作傀儡,自己掌握族權,全部落都聽他指揮,而不再是你阿瑪。而那個有權勢的族人,有兩個兒子,大哥一心幫著父親,便順理成章地得到父親疼愛,二哥卻是你阿瑪的忠臣,帶領你們族人開疆辟土,卻因此得不到父親的愛,甚至是父親眼中釘肉中刺。若你是那個二哥,你會怎麼做?”鼇浪歎道。

    “我……”女子略略思索,“若是我,定會忠於我族,就算是父親和大哥,隻要他們有謀篡之心,必要時我想我會大義滅親的。”

    “……”鼇浪聽聞女子此言,心想,眼前這女子真不是尋常女子,不僅堅強驍勇,可比男兒,心思單純直率,卻不乏獨到見解,她忠君之心與我相似,卻比我更為果決,大義滅親,嗬,我鼇浪自詡不羈,都未曾如此大膽想到這點。這一思來,心下更多了幾分佩服,先前對她不屑的態度大為轉變。

    “說的不錯!不愧是土爾扈特部落的格格!”鼇浪大讚道。

    “嗬嗬!”女子開朗地報之以笑。

    他們便並肩坐了下來。

    “對了,你說你是這邊的獵戶,你家在哪兒?你叫什麼名字?”女子側著腦袋問鼇浪。

    “我家,就在你初見我的那地方不遠。我嘛……我叫狗蛋兒。賤名好養活,嗬嗬。”鼇浪笑著回答。

    “哦……”女子表情一陣失望,她還尋思著這樣儀表俊朗的男子會有怎樣一個好聽的名字,原來取得這麼土,好不讓人失望。

    “怎麼?不好聽啊,可是你不覺得很可愛嗎?哈哈。”鼇浪故意逗她。

    “不是不好聽,是很難聽。”女子撇嘴道。

    “那你呢?你又有什麼好聽的名字,說來聽聽。”鼇浪聽他這麼說,並不生氣,悠然地問著,不時擦著簫管。

    “我叫齊濟,部落裏都叫我齊濟格格。”女子頗為得意地說道,顯然是覺得自己的名字比鼇浪的好聽得多。

    “名字不錯。隻是人嘛……”鼇浪又用他的眼角瞟了齊濟一眼。

    “人怎麼啦?我長得不美嗎?”女子嘟著嘴道。

    “美是美,就是太凶啦!哈哈哈!”鼇浪一躍而起,早在齊濟打他之前跳開了去,奔跑著不見了。

    “狗蛋兒,你作死,給我回來!本格格非打死你不可!”齊濟氣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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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入宮的日子愈來愈近了,榭兒每日在覺羅夫人的儀蘭閣內學習一些宮中規矩禮儀,日子雖不算有趣,卻也充實。容若正苦讀於花間草堂內,積極準備著明年八月的鄉試。明珠見容若從那次與自己和那拉榭兒坦誠相見後,性情和態度變了許多,不再成日與他表妹嬉鬧,而是靜下心來應試,心下頗為欣慰。

    儀蘭閣內,覺羅夫人端坐於椅子上,吩咐丫鬟把一概東西呈上來。

    “姑媽,這些是什麼東西啊?給我的嗎?”榭兒揭開蓋布,看見托盤上呈著的是一雙宮鞋。

    “嗯,給你練習用的。”覺羅夫人微笑道。

    榭兒拿起宮鞋上下擺弄,隻覺做工甚是精美,淺藍繡花綢底,滾邊的銀絲抽花,攢出一蕊蕊水芙蓉的花樣兒,精致小巧。鞋尖兒掛著個淡粉色的穗兒,金絲繡花的鑲邊兒,走起路來定是一搖一晃的貴氣。鞋底是約莫三四寸的白色高底兒。

    榭兒看著可人,便坐在了椅子上試穿了起來,覺羅夫人見她這般,不禁笑道,“瞧你個猴兒,急著就穿了,也不怕跌跤。”

    “沒事沒事,這鞋我穿得慣,穿得慣的,姑媽不用擔心。”榭兒心想,這種高度的鞋,在現代社會裏根本不算什麼,我曾經登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健步如飛地往返於教學樓和食堂呢,這區區五公分的厚底鞋,根本沒發根高跟鞋比嘛。

    “起身可得悠著點,墨嵐還不扶著。”覺羅夫人見榭兒穿好正欲起身,忙讓身旁的丫鬟去扶著點。

    “不用不用,姑媽,看我的!”榭兒立起身子,果然步伐自如,還就地轉了幾個圈,唬得覺羅夫人和一幹丫鬟忙圍著她轉,伸長了手隨時準備扶著,生怕她跌個大跤。

    榭兒轉著轉著,突然心血來潮想跳一跳在學校選修的體育課——古典舞,便揮著手絹作綢帶,把宮鞋作舞鞋,自在地飛舞了起來。此時她正穿著素雅的上衣,淡綠的裙擺,旋轉著仿佛是初春的梨花,於風中微微顫動。

    覺羅夫人和丫鬟們從沒看過這樣靈動的舞蹈,都驚為天人,也忘了要去扶她,隻靜靜地站在一旁欣賞著,不忍打擾。

    “舞低楊柳樓心月……”容若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外,他見表妹舞得如仙似蝶,不禁歎道。

    榭兒轉了最後一個圈兒,舞著手絹蹲身在地,對著門外的容若微微一笑。容若見她停了,忙上前扶起她,“表妹,這支優美的舞,可有名兒?”

    榭兒一曲舞罷,起身微微喘著氣,不料容若會來這麼一句,心想總不能告訴他這叫現代舞吧。怎麼辦,叫個什麼好呢?嗯,有了!

    “表哥,這支舞名喚‘伴君幽’,如何?”榭兒編道。

    “‘伴君幽’,不錯,好名兒,正配得上表妹飄逸脫俗的舞姿。卻不知,可有典故?”容若讚賞道。

    “確有典故,傳聞蘇東坡大學士有一如夫人,小字朝雲,才貌俱佳,蘇軾為她寫了一首詞,其中有一句‘待浮花浪蕊俱盡,伴君幽獨’,是為了感激這位夫人在他最困頓的時候始終不離不棄伴之左右直至病逝。蘇軾填完此詞,曾命伶人唱和歌舞,傳說此曲悲惋如泣,此舞淒美欲碎,聞者無不斷腸,見著無不感傷。後人將此舞命名為‘伴君幽’,意在悼懷這位高潔癡心的女子。”榭兒仿佛確有其事地說道。

    “唉……”容若聽聞如此淒美愛情,不禁深深歎息。

    “表哥……”榭兒見容若如此當真,心中甚是愧疚,其實這個故事是她謊編的,詞句確是真的,人也是真的,隻那故事是假的,卻徒然把表哥給弄傷感了。

    “這般平凡卻堅持的癡心,確是令人動容的。表妹,若能得遇良人知己,若能人間煙火度一生,做一對凡夫凡婦,此生亦足矣。”容若一時深情,忘卻覺羅夫人和丫鬟們在旁。

    “表哥……”榭兒見表哥又癡了,隻覺兩頰發燙,便拉了拉容若衣角,轉身站在了覺羅夫人身後。

    容若被表妹這麼一提醒,方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所不妥,忙請了夫人安,覺羅夫人命丫鬟收拾了東西,清出了桌子,又擺上個茶水點心,閑話了一會兒。

    “容兒,這幾日功課溫習得如何?”覺羅夫人啜了一口茶,關切地問道。

    “額娘不必掛懷,兒自當刻苦。”容若恭敬地回答。

    “嗯。你表妹這幾日隨著額娘練習宮裏規矩禮節,亦十分努力。今兒你阿瑪往兩廣總督盧興祖盧大人家吃酒,額娘便放你倆一天假,好好帶你表妹出去散散心,成日悶在屋內也未見得好。”覺羅夫人望著容若和榭兒,微笑道。

    “真的嗎!姑媽你人真是太好了!我太愛你了!”榭兒聽聞可以出去耍玩,高興得從椅子上一蹦而起,抱著覺羅夫人一陣亂蹭。

    “真的真的,你這猴兒。”覺羅夫人愛憐得拍著榭兒的手,笑著說道。

    “額娘……”容若不料覺羅夫人如此開明而了解小兒女心思,心中欣喜異常。

    “還磨蹭什麼,快去吧,你表妹都等著呢。”覺羅夫人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倆早些出門。

    “嗯!”容若便恭請了覺羅夫人,攜著榭兒便出了門去。

    “可得記得早些個回。”覺羅夫人又一陣囑咐。

    “知道啦!”榭兒回頭揮了揮手絹,笑嘻嘻地跟在容若身後,一蹦一跳。

    “這孩兒……”覺羅夫人雖微笑著,卻難掩一絲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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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寅聞皇上叫喚,忙起了身跟了上去。

    “曹寅,朕成日悶於宮中,實是難耐,不如咱再出宮耍耍。”皇上興致勃勃地對曹寅說道。

    “皇上,上回驚馬一事,太皇太後差點就降罪於微臣,幸而皇上並無大礙,才免了死罪。今萬不可再私自出宮了,微臣擔待不起啊皇上。”曹寅又被皇上一驚,作揖拜道。

    “曹寅,你這個作好兄弟的,就如此狠心看著朕日日夜夜操勞於國事?連個散心的機會都不給朕?妄我平日待你不薄啊……”皇上見曹寅不肯,遂裝作十分哀戚,搖著頭歎道。

    “皇上……臣……”曹寅被皇上說得啞口無言。

    “曹寅啊,朕這回不去樹林賽馬了,去玩點雅的,便不會有事了。再說今日太皇太後宴請舊臣,不會過問咱們這邊。如何?”皇上湊到曹寅麵前,佯裝哀怨地望著他。

    “這……”曹寅心中亦是一陣掙紮,其實今日正值京城一年一度的遊廊賞荷節,屆時全國的文人墨客都會聚集於“芙汀水榭”雅唱詩詞,曹寅心中別提多想出去,隻是今日當值,頗有遺憾,此時聽聞皇上也想出宮逛逛,便又一陣欣喜。卻又擔心再出什麼事,自己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

    “曹寅,咱們隻是微服出宮,不會被人認出來的,再說你曹寅武功高強,相信不會讓朕受到什麼傷害的。走吧走吧。”皇上見曹寅麵色稍有變化,便猜得幾分,忙趁機拉著他回去換了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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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府內,張燈結彩,高朋滿座,喜迎盧大人遷升回京,明珠聽聞此人頗有財力和手段,做兩廣總督時候,便聞說是個人物,此番又被皇上擢拔回京,特地早早地前來拜會。

    少時,小廝來報,刑部尚書納蘭明珠前來賀喜,盧興祖受寵若驚,忙親自起身至府外迎接。

    “明珠大人親自前來,小弟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盧興祖客氣作揖道。

    “誒,盧大人喜遷京都,可喜可賀,來,把賀禮呈上來。”盧興祖忙率著一幹前來賀喜的小臣簇擁著明珠入了府內,明珠便命小廝抬上禮物。

    兩個小廝抬著一個紅色錦盒放在了盧府廳中,卸下了結彩扁擔,小廝輕啟錦盒,頓時盧府熠熠生輝,眾人揉了眼睛,方看個明白,原來那錦盒中便呈著一顆十分珍稀的夜明珠。

    “盧某受之有愧,如此稀罕之物,明珠大人還是……”盧興祖驚喜異常,一陣推脫。

    “這點薄禮,望盧大人笑納。再作推脫,便是不給明珠麵子了。”明珠佯作稍慍。

    “這……”盧興祖不是不知明珠此番前來的目的,雖不想太早結交朝臣,卻也得留條後路,今後平步青雲說不得還得靠此人提拔,便附身作揖道,“那小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盧府小廝見狀,忙上前抬了錦盒下去。盧興祖便攜著明珠,談笑風生地到後廳吃酒看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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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覺羅夫人許可,容若便帶著榭兒出了儀蘭閣。穿過回廊假山,方至淥水亭中,身後卻聞一小廝叫喚著追了上來。原來是汀茗。

    “少爺,陳維崧公子前來拜會,奴才請他到花間草堂內喝茶候著。”汀茗氣喘籲籲地說道。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容若交待了句。

    汀茗聞言便退了下去。榭兒側著腦袋激動地問道,“陳維崧!哇!不會是他吧!”

    “怎麼?你倆相識?”容若見榭兒舉動,大覺驚奇。

    “不不不,不認識……”榭兒忙搖了搖手,心想,這陳維崧曾在課本裏讀到過,被吳偉業譽為“江左鳳凰”,清代著名的詞人和駢文大家,年紀比容若大了將近二十歲,竟然與表哥有結交,果然是文人不羈啊。心下又多了幾分對容若的佩服,也激動地想見見這位風流詞人。

    “表妹,你先去換套男裝,待會表哥帶你去一個地方,現在容若先去招呼陳公子。你換好便來花間草堂。”容若拉起榭兒的手,微笑地說道。

    “男裝?好耶!”榭兒聽聞要女扮男裝出去玩,更覺有趣,一溜煙便跑回了房換衣去了。

    容若看著她那開心的樣子,也忍俊不禁,莞爾微笑,一路回了花間草堂。

    “容若。久不曾拜會了,近來可好?”陳維崧見容若近來,忙放了茶,起身作揖問候。

    “無恙無恙。其年兄,今日遊廊賞荷,可得大展身手,讓小弟也學習學習。”容若客氣地回了禮,二人便一同坐下,小廝換了熱茶上來。

    “容若客氣了,京中誰人不知你容若詞采斐然,這回還得不吝讓為兄開眼啊。”陳維崧大笑道,文人知己相見,自是相談甚歡,異常開懷。

    “表哥表哥,我好啦!”榭兒蹦著跳著便進了門。

    陳維崧見眼前這位進來的公子,一襲白衫銀帶,搖著一把白綢折扇,雖身量有些短小,卻生得儀表不凡,一雙杏眼好似女子一般顧盼流轉,好不風流,渾身的氣度飄逸脫俗,頗得容若風範。他喜道,“容若什麼時候來了一位如此風流倜儻的表弟,還不介紹介紹。”

    榭兒進門見了來客,他身材高大,臉部方圓,留著絡腮胡子,目光如炬,讓人不敢直視,度量著這位便是陳維崧吧。榭兒方閉了嘴,心知方才聲音沒變,差點漏了陷兒,忙低頭不語,隻用眼瞟著容若。

    “其年兄,這位是容若剛從江南來的表弟,字容榭。”容若指著榭兒朝陳維崧介紹著,便拉過她,又給榭兒介紹起陳維崧,“這位是容若舊友,陳維崧公子,字其年。”

    榭兒與陳維崧相互行了禮,便落座閑話了一會兒。

    又有小廝來報,“少爺,顧貞觀顧公子前來拜會。正在大廳候著。”

    “哈!是梁汾,快快有請至草堂,說其年兄也在。”容若大喜道。

    “是,少爺。”小廝趕忙退下,跑至大廳中迎了顧貞觀來至花間草堂。

    “容若弟、其年弟都在了啊,看來為兄真是老骨頭一把,落得最末,讓各位久等、久等了。”顧貞觀一撩袍子,大步踏入,行禮作揖大笑著,十分豪爽。

    “哪裏哪裏,其年亦是剛至不久。”陳維崧笑道。

    “梁汾兄,半年不見,甚為思念啊。”容若拍著顧貞觀肩頭,笑道。

    容若說著便和陳其年迎至跟前拜會了一陣,行了禮,便一同落了座。

    榭兒抬眼望去,眼前這位剛來的先生,莫非就是傳說中容若最要好的朋友,顧貞觀。他清瘦高挑,眉目舒曠,一身淡墨長袍,頗有仙風道骨的氣質。正當榭兒仔細端詳著顧貞觀的時候,他亦是注意到了草堂中的這位生客。

    “容若,這位小弟是?”顧貞觀邊問邊打量著這位小兄弟,隻覺他眉目清秀,皓齒櫻唇,通身的書卷氣派,好不俊俏。

    “這位是容若遠房表弟,剛從江南過來,梁汾兄,你看著像誰?”陳維崧不待容若答話,便搶著說道。

    “還用猜度,這小兄弟自是頗得他表哥風流了,哈哈。”顧貞觀撫掌大笑。

    “容榭,還不過來拜見顧貞觀先生。”容若微笑著示意榭兒。

    “是,表哥。”榭兒走至顧貞觀跟前,行了禮,“顧先生。”

    “好好!你叫容榭?好名好名,哈哈。別跟我客氣,我和你表哥是至交知己,我早已當這兒是我家了,哈哈,今兒算是相識了,今後你便也是我小弟。”顧貞觀喝了一口茶,依舊笑容滿麵。

    “嗬嗬,那敢情好。”榭兒被顧貞觀的豪爽所感染,亦是十分開懷,沒想到還能有幸遇見書本裏何其出名的文人墨客,真是太好了!這顧貞觀,字梁汾,工詩文,詞名尤著。與陳維嵩、朱彝尊並稱明末清初“詞家三絕”,同時又與納蘭性德、曹貞吉共享“京華三絕”之譽。哈哈,我宋小梨真是賺到了!今日一下就見了倆清朝著名詞人。

    “容若,今日遊廊賞荷,你可準備好大展奇才了?”顧貞觀品著茶笑道。

    “梁汾兄笑話了,在顧兄麵前,何敢稱才。”容若謙道。

    “容若詞名動京華,大夥都等著你出現呢。瞧著也快開始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吧,那兒也少不得好茶吃。走吧。”顧貞觀罷了茶,立身欲出。

    “顧兄還是如此猴急,哈哈。”陳維崧也罷了茶杯,隨了去。

    “榭兒,走吧。”容若拉起榭兒,便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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