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芳的辛酸往事

正文  第五章

章節字數：2242  更新時間：12-01-30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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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芳的心在哭，但在這人生最重要的日子裏，她不得不微笑著熱情招待賓客。在場的人都誇她美麗、賢淑。一些坐在邊角處的人還一邊讚歎一邊搖頭，好像在說張成這回這是招了好運。也確實，很多人現場就誇麗芳誇得上了天。跟張成一塊長大的小柱子說：“成哥，我要能娶到嫂子這樣的媳婦兒，一定把她當觀音菩薩一樣供起來。”聽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一哄而起，又弄了很多花招刁難新人。直到半夜三更才肯罷休。這時麗芳已經精疲力竭，她被鬧著喝了不少酒，頭暈眼花醉眼朦朧，真個醉美人的樣子。張成嘿嘿笑著送走眾人，關上屋門，貪婪地望向好不容易娶回的美嬌娘。而麗芳呢，仿佛見到大明微笑著張開雙臂向她走來，她熱淚盈眶地迎上去撲在他懷中……心中大聲呐喊心上人的名字，嘴裏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婚後、張成在工友、朋友麵前總是一個勁地炫耀妻子，每到節假日就拚命往家裏趕。公公婆婆對她特別好，有什麼好東西總是最先想到給麗芳。因此日子也算和美。為了今後，麗芳竭力抑製對大明的感情。她暗暗囑咐自己，不要再抱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現在她與大明已經橋歸橋路歸路，再不可能了。

    不久、她懷孕了。全家人都非常開心。張成待她比以前更是溫柔，婆婆也體貼入微。天天念叨著孫子，恨不得馬上抱到手才好。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麗芳產下一個漂亮的女嬰。婆婆沒甚在意，笑著說：“先開花，後結果。”她希望第二胎是個男孩，如果不是，也沒什麼，年輕人嘛，家裏又養得起，再生就是了。

    張成抱著女兒、倍感自豪。他聽麗芳的建議，給女兒起名為小燕，希望她長大後能飛出農村，到城裏過好日子。小燕完全繼承了母親的姣好容貌，越長越討人喜歡，家裏視她為掌上明珠。麗芳的婆婆逢人就誇媳婦好、孫女兒也聽話，這日子是越過越起勁。

    可是不論怎樣，時間久了，不如願的事情也就慢慢來了。人的本性，不可能永遠有糖衣裹著，總有那麼一個時候，你會發現手裏的那個顏色鮮美的蘋果，心已經腐壞了，空剩一張好皮；甚至於裏麵的腐壞，很快就會讓這張皮也不堪入目。

    小燕感冒發燒了、打針吃藥，幾天未退。麗芳為了照顧她，眼都沒合好。這天張成回家了，他看女兒高燒不退，一股腦兒就責怪麗芳沒帶好。麗芳忍氣沒跟他計較，獨自抱著女兒去了醫院打針。沒想晚上、小燕又醒來哭鬧。麗芳實在疲勞，想讓張成起身哄哄孩子。哪知他沒好氣地罵道：“我回家休息一下，都被你們攪得不得安寧，早知道會這樣、倒不如不回來。”然後就翻身睡著了。麗芳隻好自己抱著孩子去堂屋裏，好不容易哄得她睡著了，自己卻失眠。

    張成在礦裏做了四年臨時工，礦裏新規定工作積極的臨工工齡滿五年就可以轉正，他對此懷著莫大的希望。湊過去與麗芳商量，說要拚力爭取到這個機會。這時她正懷著第二個孩子，家裏還承包了三畝水田跟一畝旱土，正是需要丈夫幫忙的時候。可為了他的前程、她唯有自己咬牙扛了。一天幹活時、她忽然暈倒在地裏，幸虧鄰居三嫂看到了、找人送了她去醫院。醫生囑咐她好好休息，不要受累。而麗芳為了不耽誤農活，忍著強烈的妊娠反應，堅持做著力所能及的事。

    天有不測風雲。張父在放牛時因雨天路滑摔傷了腳。公婆嫌住院貴，隻請了個跌打郎中來家裏治。這樣在床上一躺五個月。麗芳裏裏外外打理，瘦的隻剩下個肚子。

    張成申請轉正的指標終於批下來了，他興衝衝地回家來報喜，正好遇上麗芳臨盆。麗芳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才稍微寬裕了些。不多久，孩子呱呱落地了，接生員戴著口罩就說：“恭喜你們家中主了”婆婆一聽，樂開了花。張成在屋外聽到這話，興奮到舉起雙手大喊：“我有兒子咯！哈哈！天大的喜事啊！”

    孩子起名為小寶。由於先天營養不足，生下來就體弱多病，這給張家帶來了很大的經濟負擔。加上先前張成父親治腿花了不少錢，張成從礦上拿回來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維持一個家庭的開支了。麗芳在生活上盡量照顧老人孩子，自己粗茶淡飯，幾年也不添置一件衣服。

    有天小寶又病了，麗芳尋思著去街上給他買補藥，剛好碰上多年不見的高中同桌劉瑩，她比以前好看了，很有少奶奶的嫵媚的韻味。麗芳激動地上去打招呼，可劉瑩卻是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

    “瑩瑩，我是麗芳啊！”

    “麗芳？……哎呀！麗芳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啊？我都不敢認你了。”

    麗芳跟她簡單地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有難過也有順其自然的無奈。

    劉瑩告訴她，大明在軍校讀書的時候，有位首長的千金喜歡他，那還是個大學生呢，可大明到現在也沒答應跟她訂婚。她還說，自己嫁了個司機，買了輛貨車做營運。兒子三歲了，公婆都還年輕，家務活基本上不用她操心。比在自己做女兒時還輕鬆。怪不得人家說，女人要用兩好：生得好，嫁得好。她就是全了這兩樁好事。

    得知麗芳丈夫張成就在礦裏做工，劉瑩熱心地拉著麗芳那雙早已長滿粗繭的手說：“我家就在你丈夫單位的鄰村，你有空就帶孩子來玩。我還有句話要對你說，你這麼為家操勞，你丈夫他是看不見的，他看得到的是你的人。這結了婚的人啊，更加要注重打扮……”

    從街上回來，麗芳熬了湯藥給小寶喝，又哄了女兒去和同伴們玩。自己回房裏對著鏡子細細看著。她已經好久沒這麼照過鏡子了。現在她發現昔日的容貌幾乎不存在了，留下來的都是飽經風霜的痕跡。臉色發黃、頭發分叉、眼角有了魚尾紋。結婚幾年、她簡直把所有青春都融進了生活的艱辛裏。

    張成可謂喜哉樂哉，他現在有了兒女有了正式工作，家裏不用他操心。雖然工資提升到了每月五百，但他還是像以前那樣拿兩百塊回去，其餘的都自己裝了。有了錢，他在外麵混得挺不錯，打扮的很是新潮，抽煙喝酒也樣樣行。工友們都說他越活越年輕，他得意的不得了，眼睛就圍著漂亮女人轉。回到家一看自己的黃臉婆，憋氣得很、經常借故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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