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95 更新時間：11-10-24 19:59
“小小，在外麵可不要哭鼻子啊。”離開時少爺輕輕地拍著我的腦袋這樣對我說。
站在這條大路上，我猶豫著不知道究竟該往哪裏走，但是清風寨我是不可能回去找花十四的，而無憂宮……我不希望少爺看到我現在這幅狼狽的模樣。明明在走之前還說我會幸福的，可是不過才一日而已我和他便生了嫌隙。莫不是這世間的男子都是這樣，隻有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那種滿心的歡喜突然間低落至穀底。我咬了咬牙，最後朝清風寨的方向看了一眼，趁著那些人還沒追上來的時候，一提氣足尖輕點便朝南邊飛躍而去。我聽小舞以前說過南邊有一座小城叫做青城，那是一個很是淳樸的城鎮。
就這樣邊走邊歇，好不容易在天剛擦黑的時候趕到了一處小村落。我停下來理了理衣服、鬢發，才在一間看起來不是很破落的，但是看起來很是整潔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輕輕地在門扉上扣了扣，聽見裏麵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誰啊？”
我忙輕聲道：“老人家，我想借個宿。”
可能是聽我的聲音是個女子，老人也沒說話了，但是裏麵傳來一陣衣物的窸窣之聲，不多時便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躲在門後慢慢的開了門借著剛爬上來的月娘打量了我幾眼。我忙堆起一個笑臉。
“老頭子？”老人的身後探出另一張滿臉皺褶的蒼老麵容來，那老嫗見門口是一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女娃子愣了一下子，而後便熱情的將我迎了進去。
老人讓我坐在屋子裏唯一的一張還算是完好的凳子上，哆哆嗦嗦的捧來一碗水放到我麵前的桌子上，我看到那碗的碗沿破了好幾個口子。而屋子裏黑漆漆的，老人想是從我的裝扮中看出來我不是普通的山村女子，便局促的說：“家裏窮沒錢點燈，姑娘將就些啊。”
我笑笑捧起晚喝了一口，那味道說實話真的不好喝，不禁有一股酸澀之味，而且水的顏色借著月色看起來也是有些渾濁的。但是看到兩個老人臉上的局促和善意，我還是強忍著繼續喝著碗裏的水。不過運功走了這麼遠的路，著實也渴了，將就著也不是不能喝下去。
“姑娘，這大晚上的怎麼隻身一人行走，這地界可不是那麼太平啊。”老嫗見我喝完了水，便接了過去，用眼神問我是不是還要來一碗，我忙擺了擺手。
“本來我是和家人準備去青城遊玩的，但是路上遇見了山賊便失散了，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就走到了這兒來了。”
“是清風寨吧。”老爺子蹲在一邊問了一聲，後又道：“那群娃子，也不是什麼壞人，隻是……唉。”
老人歎了一聲便不再多說。倒是老嫗很是熱情的說自己姓李夫家姓陳，我喊她陳嬸便可。我依言喊了一聲，把陳嬸樂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陳老爺子蹲在一旁聽陳嬸絮絮叨叨的和我說些清風寨的事情，說些村子裏的事情，後來許是見時候真的不早了，便說該安歇了。
陳嬸領著我到了一間不大，東西也沒多少的屋子，說：“這是我家閨女出嫁之前住的，雖然很久沒住人了，但是我每日都有在打掃。我待會兒給你抱一床新的被子來，不過這被子近來也沒曬過，可能會有一股子黴味兒。”
我看了看慢整潔幹淨的屋子小小說不礙事。後來等陳嬸抱來那床被子，我真的蓋在身上之後，才知道這黴味兒真的是不好聞。不禁被子不好聞，而且這床也又小又硬，一晚上躺下來，這身子被咯的不行。
而第二天早晨，天剛蒙蒙亮我就被一陣子雞鳴狗叫聲吵了起來。我昨晚本就是和衣而睡的，所以起床之後隻略略理了理衣服，再把散掉的頭發拿發帶隨意的綁在腦後就走了出去。
陳嬸見我那麼早就走了出來，很是驚訝，但是片刻就想到原因，歉然的衝我笑了笑說：“吵到你了？”
我搖了搖頭嗎，這倒不是假的，原本這床這被子就讓我難以入睡，等我有了睡意的時候天也亮了，所以倒真不是他們將我吵了起來的。
我走到陳嬸旁邊，看她拿著一隻鬥狀的器物裏麵盛著褐色的顆粒粉狀的物事在喂著院子旁豬圈裏的幾隻大花豬。她見我好奇，便說：“姑娘沒見過這東西吧。”
我點了點頭，她說這是農家用的簸箕，簸箕裏裝的是一些糠皮麥麩。我從簸箕裏捏起一點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下一刻就皺著鼻子將那東西丟回到簸箕裏。陳嬸笑了笑，說：“姑娘一看就是大家出來的小姐，我們這些地裏刨食的泥腿子若是老天不待見，便是這些麼個糠皮麥麩也沒的吃。”
我歪著頭很是不理解她說的話，她見我沒聽懂也笑笑讓我進屋子裏等著，過一個會兒就可以吃早飯了。我見自己在這兒也隻能礙著她做事，便點了點頭進屋去了。
這會兒天色漸亮，屋子裏也透進了幾絲光亮，我借著日光打量起昨晚沒看清的屋子來。屋子不大，也隻擺著一張桌子，兩張凳子，屋子前麵正中還擺著一方木牌。木牌前供著一些吃食和幾柱香火。
陳嬸一邊在腰間圍著的圍裙上擦著手，一邊進來見我緊盯著那木牌子，便說：“那是神位，農家人請不起菩薩隻能做個木牌子供著。”說著就走到木牌前恭敬的拜了幾拜。而後才掀開右邊垂下的深藍的簾子走了進去，我這才知道原來除了左邊簾子裏連著臥房之外，右邊裏麵是個小廚房。
陳嬸進去不久就端著一隻大碗出來，碗裏臥著幾張金黃的大餅，放下後她又進去拿了兩副碗筷出來，後又去端了一小瓦罐的白粥出來。
等到陳嬸替我盛了一碗粥之後，我才看到原來這粥裏還有細碎的菜葉。陳嬸見我隻看著碗裏的菜粥不動筷子，便紅著臉說：“姑娘不要嫌棄，老婦人也沒什麼好的東西招呼姑娘。”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雖然沒什麼油星，還略帶些苦澀之味，但是卻也新鮮，我便又喝了一大口，陳嬸見我真的喝了，便高興的夾了一張大餅到我的碗裏讓我多吃點，但是她自己卻隻喝著粥。
我問她為什麼不吃，她卻說這哪裏是他們平日裏能吃的。我看了看碗裏的菜粥又看了看那烙的金黃的大餅，問：“陳叔呢？”
“他天還沒亮就下地去了。雖然說看天吃飯，但是不多做些，到了農忙時交了稅哪還有閑錢買種子。”
我默然，這兒的一切的一切都和我自小見到的都不一樣。陳嬸當成好東西的飯食，對我來說卻有些難以下咽，明明兩人都已經鬢發蒼白卻還要為了生計奔波。
陳嬸見我不說話，以為是這個話題太沉重，便笑了笑轉移話題說：“姑娘怕是不會打理自己的頭發吧，老婦人雖然手笨，但是也給自家閨女梳了好幾年的頭發。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話，老婦人可以幫姑娘梳頭發。”
我看著這個熱情的老嫗，明明昨夜才見到我，明明不清楚我的底細，卻依舊對我那麼好，甚至就連我告訴她的‘荔兒’這個名字也沒有半分的懷疑。難道宮外的人都是這樣相信別人。
她見我不反對，便笑著將我帶到了昨夜我住的那個房間靠窗的那唯一的小桌子前坐下，而後她便打開了桌子上的那個已經褪了朱漆的雕花匣子，從中取出一隻木梳來，解開我隨意束起的頭發輕輕地梳了起來。
“姑娘的頭發真好，又細又軟，還烏黑油亮的。哪像我的那個閨女枯黃枯黃的。”
我靜靜地聽她邊為我梳發邊講一些她女兒未嫁之前的舊事。等到她替我梳好發之後，她站在我的身後看著鏡子中的女孩子忽然落下淚來。
“我的女兒若是如姑娘這般乖巧就好了。”
而後她便笑著擦了擦眼淚說：“看我說這些做什麼，姑娘這模樣真是水靈，到了出嫁那日怕是更是和仙女兒似的。”
鏡中的女子梳著雙丫髻，發間的珍珠就像和人捉迷藏似的忽閃忽閃的，淺藍色的發帶在髻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來。
“真的很好看？”我轉頭看著陳嬸。
“和仙女兒一樣的好看。”
我忽的展顏一笑。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