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不是我們的昨天

【第一卷】  【雲·過往】第9章 突如其來的一封信

章節字數：2694  更新時間：11-11-25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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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史上最漫長的一個星期日，往日裏都會抱怨周日的時間不夠用，恨不得把一分鍾掰開兩半用。但是這個周末在我眼中是那麼的漫長，期待周一的到來，期待我的新工作。

    室友對我這幾天白癡的樣子已經漸漸習慣，所以對我煩躁不堪的樣子也見怪不怪。在凳子上坐一會又出門走一轉，又回到床上躺會，再下來坐一會。

    “雲結，收發室有你的信。”

    “信？誰還在用這麼古老的手法進行聯係的？”心中充滿疑惑的去了收發室，果然有一封鼓鼓的信。

    難道是威脅信？或者是支票？想著有可能是支票我高興的趕緊把信封撕開，當看到寫得滿滿5張信簽紙的黑色字跡，我徹底呆滯了。

    原來是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害人不淺啊。

    附信一封。

    “雲結：

    展信悅。

    現在是淩晨一點，輾轉反側始終不能說服自己入眠。最近一直都在下雨，淅淅瀝瀝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像是一場stereo大合奏。城市的夜總是像巨大無形的漩渦狀夢魘。而此刻耳邊微弱的轟鳴，正是幻覺的前奏。

    上周在小區的超市買到你以前愛喝的那種飲料，出來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我隻好把飲料瓶揣在外套裏跑回家，腳步重重落下的地方有水花輕濺，齊齊開放在褲管上，潤了一片。

    的確是狼狽不堪。

    回想起以前，我們總會有在大雨中狂奔的經曆吧，無數個日夜，無數個晴天、陰天和雨天。下過無數場暴雨或小於。所以總會有的吧？隻不過不同的是你也許是和你的朋友在校外吃飯時偶遇大雨，你們也許會扯著外套頂在頭上向學校跑去，隻是我想你身邊應該從不缺乏遞傘的人吧，起碼我願意。而我或許是再周末回家的路上偶遇大於，於是更加用力的蹬著腳下的踏板，心裏想著這樣突如其來的暴雨下你一定也沒有帶傘吧。

    我們就這樣濕透，曬幹，再濕透，再曬幹。最後終於在某次意義不明的重複後學會了撐傘。

    會慶幸與你的偶然相遇，然後繼續等待下次的重逢。我曾一度以為在那之前總會有什麼來證明這種軟弱無力又一廂情願的所謂幸運。後來我明白我不過是不想潛意思裏的不甘心如藤蔓四向瘋長，擾亂連貫清晰的回憶，使之斷裂成一地碎屑，我無法清理。所以我拚命追憶的片段怎麼找都找不到，反而一不小心就撿起了想要永世埋葬的那一塊。

    現在想來的確一場毫無征兆甚至無厘頭的爭吵。我強迫你記起那封信的日期，卻忘了這樣子單方麵的守候是比遺忘更沒有意義的停留。

    我們放肆的揮霍青春的時候，不曾想到所有的躊躅滿誌和神采飛揚早就在最初指向了這樣一個全然相反的諷刺結局。但我們隻能平靜的接受。

    青春這段生命中漫長而燥熱的夏天，讓我倒在搖搖欲墜的小驕傲裏昏昏沉沉，誤以為自己站在全世界的中心。卻不知世事從不能隨人意，愈是想得到愈得不到。不是每個人都會永遠陪伴著我，身邊的位置隻有那麼多，我能給的也隻有那麼多，在這個狹小的圈子裏，有些人要進來就有些人不得不離開。

    畢竟時間不是樂譜，可以任意添加反複記號，讓最美好的一段永恒。

    不過我仍然在學著懷抱種種遺憾時笑著說心滿意足。還記得上初2的時候，每周日我都會坐在德州漢堡的落地窗前的吧台上望著窗外的十字路口，不斷揣測你會在何時出現。但越到後來你出現的頻率就越來越少，就在那個時候，我學會了懷抱遺憾笑著說心滿意足。

    在無數次遲鈍或被動的承受生命或好或壞的贈與之後，在無數次慌亂的把孤立無援隱藏到背後之後，在無數次逼迫自己歡笑到幾近虛脫之後，我不得不嘲笑自己在麵對困難、麵對失望、麵對誤會、麵對背叛、麵對中傷時的軟弱無能和大驚小怪。

    我眼中的你始終相信一切浮在表麵的善意，你竭力維係著命懸一線的和平，你沉浸在自己構造出來的彩虹世界裏，最後被這震蕩的世界搖醒，一切都隻因為你太善良，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的善良會再一個人心裏烙下如何深刻的烙印！

    你一定不知道吧，其實我也曾為你做過很多事。

    偷偷在餐館裏打量你的細嚼慢咽，看見你喝過一次綠茶就每天在我們學校小賣部買一瓶，會再別人開玩笑的時候大方的說出‘是啊，我也有很喜歡的人’，會在別人麵前拚命的誇你，說你又怎樣好看的眉眼，笑起來的嘴角有怎樣的弧度，說你最近又剪了頭發留了劉海，說你走路的時候手喜歡放在身前，說你的背影是怎樣的單薄，這些都是很多次默默注視的結果，卻還是會扭捏的不好意思告訴別人。

    因為我固執的認為這是屬於自己的秘密。

    畢竟是衝動而且外向的性格啊，決定給你告白以後就偷偷在課堂上絞盡腦汁的給你寫情書。思索用什麼詞語才能準確的描寫自己的心情，才能把對你的喜愛化作文字讓你清晰無誤的感受到。最後再認認真真一字一字地謄寫上去，盡力不寫錯一個字。

    暗暗下了許多的決心，卻還是選擇了臨陣退縮，央求同班的男生幫我遞給你。你不知道我躲在遠處看著你紅著臉接下信封的時候笑得有多開心。

    那個動作我給我的閨蜜演示了很多遍，也仍然不厭其煩。

    可是過了好久還是等不到你的回應，失望透頂的在家給你寫郵件，背景英語選的是你經常聽的《可惜不是你》。但是我一點也不可惜，我不承認我會失去你，更不會可惜遇見這樣美好的你。

    去年的聖誕節，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思索送你什麼禮物，雖然從來沒有碰過毛線，也仍然躊躅滿誌的想要給你織一條紅色的圍巾。真的是太天真的想法，那時候都沒有想過時間夠不夠用就已經興衝衝地買好了毛線。

    那個冬天真的是很冷，在教室的時候老師為了通風，就要求我們把窗戶打開，冷冽的東風從窗戶一下子灌進來，我縮緊了脖子不斷跺腳全身也依然感覺不到一絲熱度。該死的我恰好就坐在窗邊。

    一下課我就坐在座位上織圍巾，手上戴的毛絨手套雖然暖和卻因為動作不方便被窩取了下來，兩隻手直到被凍得僵硬麻木時才停下來，兩隻手合在一起一起哈氣，不斷的來回搓，等漸漸有了血色就又繼續。可是我啊，真的不是一個聰明的女生，織了很久速度依然沒有起色，織錯了就拆，拆了又重新織，就這樣直到聖誕節臨近才不得不放棄。隻能選擇重新給你買一條。

    而在送給你之前我偷偷戴了幾天，想著這條圍巾今後可能同樣會圍在你的脖子上時就止不住的竊喜，於是更加用力的握住它。可惜的是沒法親手送給你，約定的地點離學校還有一段路，看時間快到了我就開始抱怨自己慢吞吞的動作，於是更加快速的邁步向前跑去。

    這樣優秀的你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我不出眾，不特別，但是我仍然很自信，因為我手中握著最大的籌碼——我相信，我是最喜歡你的。

    給你寫過很多信，矯情的，傷感的，快樂的，抑鬱的，無聊的。但是都被我埋在了最心底。現在，我知道我已經不得不告訴自己是時候該麵對你的離開了。

    訣別，訣別。我希望這一次是我們的訣別。上次和你通電話，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告訴你：在你幸福的同時，你若是想要停下來回頭觀望，你會看見我仍然停留在原點，我始終在絢爛和灰暗的分界點，不知進退。始終好奇地觀望著光亮的那一邊，因為我不確定它是否就是你的世界。

    已經快3點了。現在，我想我應該可以睡著了。

    ——偲以

    XX年XX月XX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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