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色江湖  第18章 不離不棄·全

章節字數:5866  更新時間:11-11-28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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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派的大門開啟,屋瓦頂上兩團雪,簌簌滑落。

    金光鋪麵,光芒之中,一團人影如利劍飛射而來。

    王丙子嚶嚶嚶嚶地撲上來,卻在四人麵前猛地停住腳步,雪上留下一長條拖橫。

    毛茸茸的腦袋探一探,左看右看,撲到哪個身上,卻都不適合。

    沒爹沒媽的孩子,哥哥不疼,少爺不愛,滿臉皺出了褶子,淚花滿眼。

    趙昶方一推開家門,便見到這小孩兒,臉上掛兩隻黑燒餅,跟隻受氣包似的,一不忍心便問:“咋了咋了,誰又欺負你了?元寶兒那群慫貨?”

    未及開口,王丙子囁嚅兩下,便啪嗒摔在地上,驚起一陣碎雪。

    他身後不遠處,站了個手拿奇怪鐵盒的男人,頭發亂蓬蓬,一麵搗騰手中物件,一麵抱怨:“小道士,讓你看個新鮮玩意兒呢,你跑個錘子。”

    趙昶聞言,不待他說完,便茲啦一聲跑過去,擼起衣袖,照著男人腦袋就是一頓亂抽,激動道:“哎喲喂!貳貨師弟,別來無恙呀!師哥對你甚是——想——念!”

    男人大手一抖,拋掉寶貝鐵盒,立馬抱頭鼠竄:“老二師兄!哎喲喂——再打就傻啦!我不叫貳貨!”

    趙昶顯是十分高興,抱起男人又是一通亂揉:“來我這兒吃白食啦?還拎著你那堆破爛玩意兒麼,不長進。”

    男人被抽得滿頭包,好容易掙脫趙昶的魔爪,一張眼,驚喜起來:“秦真,好久不見啊。”

    笑時露出兩顆虎牙,眼神澄澈,如同孩子一般。

    秦真剛覺得這人麵熟,卻想不起名字,一看他手中那奇怪物件,似乎有了頭緒,拊掌歎道:“白忍冬?”

    男人糾正到:“我說,才一年不見,你就給我改了姓了。”

    秦真皺眉:“白活?我記得你是個藥名啊。”

    趙昶笑得捧腹:“對對,這貨就叫白活,白吃白活、白頭白腦。”

    男人癟著嘴,剛毅的臉上顯出一股與年齡不符的稚氣,嚷嚷著:“去你的,我叫韓忍冬。”

  

    “二師兄!”

    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響了起來,奈何這幾個男人都是屬兔子的,沒一個見色起意。

    她便叉腰跺腳,繞著趙昶打轉兒:“二師兄,怎的對那貳貨這般熱情,對我就不親。”

    趙昶退了幾步,雙手抱胸:“這不是,男女授受不親麼,嗬嗬。大師兄也來了?”

    “赤杉,休得無禮。”徐九英的微笑仍舊和煦如初,聲音清朗,如同春風拂麵。雖然秦真二人都已看破,這儒雅的笑臉之下,那顆與韓忍冬半斤八兩的腦袋,他行了個禮:“見過王爺。”  

    赤杉這才收斂了幾分,擺起淑女的姿態,隻有眼裏透著一股機靈氣,那是斂不住的。

    趙昶笑:“師兄,說過別與我這樣生分了,你一來,這邊塞的雪都暖了幾分。”

    徐九英朝眾人拱拱手,行了個見麵禮:“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兩位,一切可都安好。”

    趙昶搖搖手:“有本王罩著,能不安好麼。怎的,你們都認識?”

    秦真行了個便禮:“曾有一麵之緣。”

    韓忍冬腦袋探過來,湊到秦真身邊,誇張的齜牙:“那可是患難與共、生死之交!怎麼就變成一麵之緣了?你可是我的知音,他們都不理解我。”說罷抱著秦真的手臂,左右搖晃。

    秦真尷尬一笑:“此事說來話長,咱能先進屋麼?”

    趙昶拍開韓忍冬放在秦真肩頭的爪子,罵道:“毛手毛腳,先找個角落待著去。”

    王丙子終於蘇醒過來,尋得能夠壓製韓忍冬的主,也不管什麼禮數,撲了上去,嚶嚶嚶道:“王爺,您收了這妖孽吧!他手上都是些什麼魔物啊!”

    趙昶理解地點頭,拍拍王丙子的小腦袋:“咱先去吃早飯,不給他吃的哈。”

    王丙子恨恨地瞪了韓忍冬一眼,後者大大咧咧地笑,啥也不知道。

    筷子敲在碗口,發出一聲脆響,碗中的湯,散出幾道漣漪。

    趙昶總結:“嘶,總地來說便是,你們被痛打成落水狗,然後被秦真他們救了?嘖嘖,不長進呀,貳貨。”

    韓忍冬怒不敢言,瞪著眼可憐巴巴的望向秦真,手裏偷偷擺弄著自己的小物件。

    秦真見他那委屈模樣,朝趙昶笑起來:“你能說點兒優美動聽的人話不,怎的總吐不出象牙。”

    趙昶一拍桌,大喝:“人話!”

    龍煊有些憐憫地看了看他,秦真敗下陣來:“您先把褲子穿上再說罷。”

    趙昶伸手一探,抓住顫顫巍巍的下裳,訕訕笑了兩下:“嘿,剛沐浴呢剛沐浴呢,韓忍冬!你笑個屁!”

    赤杉掩麵,偷偷兒地看。

    秦真涼涼地說:“也不知是哪個落水狗,被打得暈頭轉向。”

    趙昶撇撇嘴:“王爺那是讓著你,你這以下犯上的……”

    龍煊腦袋抽筋:“以下犯上?少爺你怎麼在下了!跟他?要在也是在上麼。”

    秦真扶額:“我說你倆……我那是當頭棒喝。”

    龍煊了然地點點頭:“我也喝了呢。”

    趙昶鬼使神差地摸摸腦袋,頭發是幹的,很好。

    秦真似是想起什麼,忍住笑,拍拍趙昶腦袋頂。

  

    整個過程中,大師兄、徐九英,都在發出春風般的微笑,很容易被人忽視,也的確被人忽視了。

    趙昶難得遇到個正眼看他的人,調轉話頭,問:“師兄的事都忙完了麼,難得大家夥聚在一起。”

    徐九英皺眉微笑:“進展並不順利,謠傳太多,一時之間有些難尋。”

    趙昶了然地點頭:“不急,師兄慢慢來就是。韓忍冬,誰準你偷吃的?”

    韓忍冬訕訕地收回手,望向秦真。

    秦真喂了他個包子,他嚼吧兩口就咽了下去,挑眉看趙昶。

    趙昶:“……”

    他低下頭,偷偷瞥了秦真一眼,這個俊秀的少年,在他心中,不僅是同母的弟弟,更是朋友、知音。在他最惶惑的時候,給了他當頭棒喝,將他叫醒。

    見到他便心生親近,對他,無論如何都氣不起來。

    他趙昶,生在皇家,滿屋兄弟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其實他對皇位無甚興趣。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家,真正的家人,而這,卻是他注定永不能得到的。

    秦真給了他家人的感覺,他便以家人待他,不論名分。

    赤杉雖是女孩兒,卻從小就與師兄弟一同生活,此時正是二八年華,卻跟我男孩兒似的,也不知忌諱,坐在桌邊。

    她吃了幾口東西,道:“二師兄,我們得了消息,說是……落在這邊兒來了。”

    趙昶略有些吃驚:“這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

    徐九英道:“確切情況,應該也無人知曉,不過與王府似乎有些關係。”

    趙昶眼神一閃,卻立馬搖頭大笑:“嗨,沒事兒,本王生活尚不算窘迫,你們安心住下就是。”

    

    秦真望了眼窗外,忽然說:“過幾日,便不再浪費你家糧食。”

    趙昶急了,拍案而起:“這說得什麼話?”

    秦真輕歎:“我家在豐醴,都一年多沒回了,不讓人回家?”

    趙昶這才想起這茬兒,有些不甘願:“過了冬再回去成不,一起守個歲。以後,誰知道以後會如何。”

    秦真點點頭:“舍不得我直說就是,不笑話你。”

    “還真有些舍不得,幹脆搬過來住得了。”    

    秦真笑著搖頭,他的根在豐醴,無論家人是否與他血脈相連,他娘,始終都是他娘。

    龍煊仿佛知道他心意,柔聲道:“少爺,夫人的信上說,一切安好,別想啦。”

    

    元寶似乎牆角聽慣了,冷不防從窗外探進來個腦袋:“王爺,您的公務。”

    趙昶心頭一涼,告別眾人,走向堆了滿屋公文的書房。

    房門吱呀一聲,隔絕了,所有光源。

  

    戰長歌與元寶分立書桌兩側,戰長歌低頭不語,元寶正給趙昶彙報武威城的近況。

    “王爺,最近城裏萬事太平,可就是來了一些江湖人。”

    趙昶難得正容,竟隱隱有些威嚴:“江湖人?來這邊塞小城,想著雪原比武麼。”

    元寶:“分成幾撥來的,有些大門派,有些散人、俠客,也有聲名狼藉的。兄弟們暗中查探,他們口風卻都挺嚴,最終得到消息,他們是為了一片碎玉而來的。”

    “伏羲玦?”趙昶並不驚訝,似乎早就料到。

    元寶誇張地一拜:“王爺英明!”

    “謬讚謬讚,”趙昶原形畢露,一拍掌:“你們看著點兒就是,他們多半會內鬥,隻要不傷著我城中百姓,便隨它去罷。”

    元寶應聲告退,趙昶忽然想起什麼:“對了,要是你們誰走運撿到那東西,記得交公。王爺綁在門口辟邪,嗬嗬。”

    “……”

    傍晚已至,夜風起。

    秦真窩在房裏,手中把玩這一塊斷成兩半的玉玦:“你當時給我這玩意,什麼意思?”

    “嗯?秋後算賬?沒什麼意思,就是……”龍煊撓撓後腦勺:“你的蓮花給我了,過意不去。都是賭錢贏回來的,不是黑錢。”

    秦真笑:“我是說玉玦,人都說‘絕以玉玦’,你那時當真不要我了?”

    龍煊激動起來:“少爺,是、是我意已決。”

    “我知道,可是斷成兩半了,”說罷將一塊放在龍煊手中,一塊別在自己腰間:“你必須一直看著我,少了你,我丟了一半魂魄,終成不了自己。

    “幼稚的是我。你離開後,我才明白,這些年一直是你在指點我,讓我不迷路,不失了本心。”

    龍煊老臉微紅:“哎,都老夫老夫的了,成天整這些有的沒的,娘兒們似的。”

    秦真較起真來:“那若是我化生在個女人身上,少爺就是個娘兒們了?女人就沒你這性子的了?男人也有矯揉造作、扭捏得不行的,何必總要分個雌雄陰陽。

    “我喜歡你,是個娘兒們我也樂意。”

    秦真這人不喜論辯,但若較起真來,沒理也能造出道理,永遠不輸,還一本正經。

    龍煊雙手捏著耳根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附和:“是是是,少爺什麼都是對的。男人也有娘兒們性子,那就不是男人。

    “丈夫懼內麼,自然是疼內人的。小人疼你,給你洗衣燒飯管這管那,我就是樂意。”

    

    秦真伸了個懶腰:“啊——總想這些有的沒的,沒意思。繞來繞去,倒讓你說成夫人了。”

    “有意思的在這兒呢,對對,就在這兒。”

    兩人聽見聲音,找了半天,終於在窗戶縫裏見到半隻眼睛,又大又圓。帶著些期待,帶著些興奮,是孩子般的神色。

    “你這怪人,又弄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來了。”龍煊雙手抱胸,皺著眉,想起上次那條絲巾。

    韓忍冬心思飛揚,墊腳踩著小碎步:“也有一年不見了,這年裏,我可做了好多新鮮玩意兒。他們都不懂,秦少爺,想玩不?”

    秦真點頭,心中是真好奇,一是韓忍冬這人可愛討喜,二是見著他,便總不由想起木奴,想起兒時無憂無慮的時光來,便覺得快樂。

    龍煊托著下巴,靠窗數月亮。

    

    兩人搗鼓了大半個晚上,腦袋對著腦袋,不斷發出猥瑣的笑聲。

    遭罪的自然隻有龍煊,真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起初意外發生,兩個罪魁禍首還一驚一乍,略帶擔憂。而後見龍煊伸手敏捷,漸漸地見怪不怪,淡然處之。

    最後,竟發現他基本百毒不侵,身手甚是靈敏,幹脆將他當做試驗品,逮著什麼招呼什麼。

    韓忍冬高興壞了,一麵展示,一麵試驗,一麵改進,忙得不亦樂乎。

    期間,龍煊接到三枚毒針,四支飛鏢,五枚鐵蒺藜。

    外帶迷魂粉一包、霹靂彈若幹(有些過分),逍遙香少許(太過分了少爺)。

    後續追加,炸肉丸子三顆,即食;包子兩支,即食,硬得磕牙。以及雞骨頭一把,圓潤的雞屁股一個。

    最終,這場風生水起的展示大會,結束在龍煊的一盆淚流滿麵裏。

    韓忍冬一臉興奮地告辭時,已是月在中天。

    

    秦真捧著肚子笑:“你太厲害了,龍煊,果然是練家子。”

    龍煊撇撇嘴:“說什麼重視我,還不是將我當靶子使。”

    “那是看得起你,別人少爺還不愛用呢。”秦真笑得前仰後合。

    龍煊炸毛:“好了好了,我就是個沒人疼的靶子,少爺您可著勁兒用。”

    秦真見他不言不語,噙著淚過來,用胳膊肘捅捅他,問:“生氣了?”

    龍煊一臉鬱卒,拍著身上的粉末,嘴裏發出“茲啦茲啦”的聲音。

    秦真:“?”

    龍煊仰頭衝著他:“茲啦茲啦。”

    秦真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病了?”  

    龍煊抄著手,走到兩米開外,舉起雙手,交叉攔在麵門中央。

    秦真納悶了:“大半夜的,你瞎折騰什麼,過來睡覺。”

    龍煊悶聲悶氣道:“我是茲啦一支靶茲啦子,靶子茲啦不用睡覺茲啦。”

    秦真:“……”

    懶得管他,  秦真自己睡下。

    不甘寂寞的靶子,小碎步挪到床邊,左三圈右三圈地轉悠。

    秦真怒,摔了被子:“你到底在要做什麼?”

    龍煊:“我是一支寂寞的靶子,我要被人射,茲啦茲啦。”

    “……”

    我去!

    秦真搖頭,決定不管他了。寂寞的靶子轉悠半天,保持著靶子的姿勢,直直躺下。

    

    晨光泛起,萬物複蘇。

    秦真起床時,龍煊早已不見了蹤影,麵盆裏的熱水卻冒著嫋嫋蒸汽。

    秦真走去洗臉,站在麵盆前麵,卻覺得這盆比起平日,似乎高上了一些:“?”

    方一伸手,麵盆卻好像晃了一下,盆中清水泛出幾道漣漪,再晃一下,灑出幾滴水珠。

    秦真低頭看去,被嚇得一個激靈:“龍煊,你做什麼?”

    我去!秦真風中淩亂,大早晨的,龍煊居然蹲在平日擺放麵盆的地方,雙手抱著麵盆,雙腿交叉成個麻花狀,嘴裏發出“茲茲”的聲音。  

    如果秦真沒猜錯,那是炭火燃燒的聲音。

    龍煊幽怨:“少爺不重視我,連個靶子都不如,我就是個麵盆架子。”

    “……”

    秦真手抖了兩下,強作鎮定地洗了一把臉。

    擦完手,他呆愣愣地張大雙眼,看著那麵盆架保持著麻花腿的姿勢,一蹦一蹦,蹲著挪出門,倒水。

    

    客廳,朝食時分。

    “!”趙昶方一落座,便抖了一下,隨即捂嘴偷笑。

    一桌整個桌子,王爺一人、書童一人、太玄門三人,秦真一個半人。

    現在換做秦真一臉鬱卒,沒好氣地踢他一腳:“笑個屁。”

    趙昶雙手扯臉,憋笑:“本王沒笑,本王真沒笑,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王丙子笑到了桌下,赤杉顧及形象,隻是掩著嘴偷樂。

    最淡定的仍是徐九英,大師兄滿麵溫和如春風的微笑,斯文地吃著,不時抬頭,向秦真望一眼,複又低頭。

    韓忍冬不甚明白,因此沒笑,隻是眨巴著眼,圍著秦真打轉兒,嘖嘖稱奇。

    

    為何秦真是一個半人?

    此時龍煊坐在凳子上,秦真坐在他身上,秦真吃飯,龍煊麵無表情地閉著眼。

    雲淡風輕,我心不動,如同老僧入定,比之賀蘭佛桑,無有不及。

    秦真抓著衣角:“因為,他說坐墊不用吃飯!”

    “坐墊的確不用吃飯啊。”韓忍冬一口吞下一支灌湯包,燙的不住哈氣,兩個眼睛淚水打轉兒。

    徐九英也是明白人,笑道:“坐墊一物,看似粗糙,實則比之玉枕錦被之流,不知體貼實用多少。龍兄這是對你極好的,哪裏又可笑了。”

    坐墊睜眼,滿意地看了大師兄一眼,複又閉眼。整個過程,半點塵俗不驚。

    眾人:“……”

    秦真隻咬了一口的包子,骨碌碌滾到桌下。

    午後,秦真好容易才冷靜下來,不斷適應龍煊的變化。  

    他去客廳,龍煊便在腦袋上插躲花,王丙子捧著一個裝滿水的小碟子,用拂塵沾著,給他頭上灑水。

    “花……瓶。”

    他去廚房,龍煊身上披著蓑衣,韓忍冬一手拿著雞腿啃,一手將他在灶台上推來推去。龍煊嘴裏發出嘶兒嘶啦的聲響,十分逼真。

    “……抹布。”

    他去……如廁,龍煊便跟著進去,站在他身前,背脊挺直,堅挺如城牆。

    秦真怒得燒了起來,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滾出去!”

    

    傍晚,龍煊嘴裏叼著一個信筒,雙手撲扇撲扇,秦真明白,這次當信鴿來了。

    展信,秦真色變。

    龍煊這才正經起來,撲扇著翅膀,一臉關心地看著他:“啾?”

    秦真捏了信,道:“李大娘去世了。龍煊,我想回去看看木奴,咱們過兩日就走。”

    大鳥眼中浮現出一些水色,點點頭,用嘴唇啄了啄秦真的臉頰:“啾啾!”

    秦真反手拍拍他腦袋,他便回蹭起來。

    

    

    終於挨到夜裏,秦真被煩到極點,扯起一個枕頭劈頭蓋臉地砸過去,一亂狂拍亂揍。

    “你還睡不睡了,誰說嫌棄你了!這輩子你若不離我就不棄,棄了天打雷劈!”

    龍煊隻做未聞,秦真琢磨了一陣,肅容道:“若是棄了,頭發掉光,再胖五十斤!”

    龍煊滿意地笑起來,猛地撲到他身上,壓得他差點斷氣。

    秦真踢了他半天,他就是不肯從自己身上下去,少爺上氣不接下氣,認命地問:“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說出來,我改,我都改。我謝謝你了!”

    龍煊狠狠地吻了他一下,柔聲道:“今晚我是被子,少爺,睡覺。我錯了,但睡覺別踢被子。再嘴個。”

    秦真如釋重負,主動仰頭湊上去,唇舌交纏。

  

    這麼折騰一天,腦中空空如也,煩惱煙消雲散。

    夜幕,落了下來,輕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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