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64 更新時間：12-06-29 09:54
第四十九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
楊戩當即倒吸一口涼氣，他並不久居昆侖山，自然不知道昆侖山玉虛宮有三界兩大絕色：一為玉鼎之微笑，二為道行之凝視。玉鼎真人被稱為三界第一人，他的笑容自然是顛倒眾生，這一點楊戩深有體會。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三界之中還有道行天尊這一朵奇葩，那雙琉璃色的眼睛仿佛深穀幽蘭一般，帶著三分玩味，三分興趣，卻暗藏著四分魅惑，就這麼直直地朝自己望過來。楊戩隻覺得心跳驟停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意識都被卷入其中去追逐著那朵絕嶺幽芳，完全不去想隨之而來的粉身碎骨。
太乙真人費勁兒地清清嗓子，“六師弟，把你那眼神收回去，別嚇著人家。”
道行天尊聞言果然收回視線，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我原以為你久跟在玉鼎身邊，已經能夠對一切表象都報以平常心對待，看來並非如此。”
楊戩猛然回過神兒，下意識地垂下眼睛躬身致歉道：“楊戩方才失態，師伯見笑了。”
“這沒什麼。”太乙真人笑嗬嗬地出來打個圓場，“你方才要真能以平常心對待才真叫失態呢！三界之中，恐怕隻有你師父能對他的凝視無動於衷。”
“那是因為他色盲看不出琉璃瞳的變化！”道行天尊不甘心地說道。
“師伯請等一下，你剛才說我師父他……色盲？”
“嗯，與其說他色盲，倒不如說他色癡，玉鼎簡直是對顏色沒有任何概念。”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太乙真人未等言語便先笑出聲，“那還是我們第一次去碧遊宮論道的時候吧，通天師叔身著絳紅色大氅端坐九龍沉香輦，那架勢當真氣派至極，結果被玉鼎一句話弄得形象盡毀！六師弟，你還記得玉鼎當時說的什麼嗎？”
“怎麼會不記得？”道行天尊也是麵帶笑意，模仿著玉鼎真人一貫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師叔怎麼在如此莊重的場合穿著一身綠就出來了？冷眼一看還以為是芭蕉葉呢。”
“噗！”太乙真人實在忍不住當場破功，楊戩也忍俊不禁地失笑搖頭。
“六師兄！你剛才是在學玉鼎師弟嗎？真是惟妙惟肖！”門外赤精子撫掌大笑，後麵跟著一眾看熱鬧的闡教金仙。
道行天尊登時大窘，轉頭怒視門外一幹人等，“你們什麼時候來的？聽到多少？”
“不多不多，從你說玉鼎師弟色盲開始。”赤精子笑著打哈哈。
“那豈不是都聽全了？”道行天尊微眯起眼睛，七色琉璃瞳波光暗轉。
“玉鼎師弟色盲算什麼？你見識過他撫琴高歌的時候麼？”廣成子慢悠悠地開了尊口，不著痕跡地吸引了在場所有神仙的注意力。
“首座師兄，難道玉鼎師兄不僅色盲，還是個音癡？不會吧！”清虛道德真君一臉惋惜狀，“玉鼎師兄那麼好聽的聲音，怎麼會五音不全呢？”
“可不是麼，平時聽他說話聲音還挺清澈的，可一旦唱起歌那嗓子就變得……”廣成子抬起手似乎在努力措詞，可最終還是無奈將手放下，“我形容不好，總之如果虎嘯猿啼算得上悅耳，那玉鼎的聲音絕對稱得上天籟了。”
“這麼絕！！！”眾仙人異口同聲，語氣有驚訝，有讚歎，有感慨，有懷疑。
“怎麼回事兒？快說說！”連黃龍真人都沉不住氣了。
“我也隻聽過玉鼎唱過一次。”廣成子仰頭回憶道：“記得那次好像是伏羲神王的壽辰，師尊帶著我和玉鼎去火雲宮給伏羲祝壽。當時氣氛很好，伏羲神王從閑談中得知女媧娘娘新得的寶蓮燈竟是玉鼎師弟煉製的，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來了興致，揚言說‘能煉製寶蓮燈者，定能駕馭上古神器’。說完便把伏羲琴取了出來，非讓玉鼎師弟彈一曲試試……”說到此處廣成子微微頓了一下，“那場麵……”
“說話！！！”眾仙人已不知不覺地將廣成子圍成一圈，連楊戩都鬼使神差地加入其中。
“這……我真的形容不出來。”廣成子麵露難色，“說跑調都是在讚美他，他根本就沒有一句在調上！如果隻是單純的魔音穿耳，那在座的各位上仙或許還能忍受，關鍵是他還在彈琴！彈得還是上古神器伏羲琴！！聽他高歌一曲比渡一場天劫還厲害，等玉鼎唱罷收琴，火雲宮在座的基本就沒人了，全都倒地不起！”
現場忽然沉默兩秒鍾，之後便是響徹雲霄的暢笑。
“玉鼎師弟好樣的！”慈航道人第一個讚賞。
“不錯！真給我闡教爭臉！”文殊廣法天尊也由衷感歎。
眾仙你一言我一語，全然不管玉鼎真人的高徒是否在場，笑得那麼開懷，那麼暢快。楊戩在旁默默地望著眼前的玉虛金仙，終於從心底醞釀出純粹的笑意。明明是在背後揭同門兄弟的短，可為什麼他們眼中流露的全是濃濃的喜愛和滿心的驕傲？
“之後又發生什麼了？”楊戩含笑開口，他知道事情一定沒有就此結束，玉鼎真人或許就是在那時被封為下任神王。
果見廣成子一臉了然地望了過來，緩緩點頭道：“之後確實又發生了很多事。玉鼎師弟在撫琴的時候很是自我陶醉，直到一曲終了才發現場麵有些異常。當時火雲宮還能站立的神仙基本沒有幾個了，隻有幾位上古大神還在堅挺，待玉鼎師弟收琴起身立刻蜂湧而上，哭著懇求玉鼎師弟以後不要再彈琴，更不要唱歌。玉鼎這才知道自己出醜了，就那麼一個人垂著頭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別提有多窘迫了。沒想到伏羲神王卻突然拍案大笑，起身拉過玉鼎一步一步地將他領到神王寶座，並向三界宣稱‘吾後繼有人矣！’。”
說道這裏，廣成子漸漸黯然了神色，“後來的事兒諸位師弟就知道了吧。”
“嗯，知道。”黃龍真人無可奈何地點點頭，“玉鼎師弟被伏羲神王強製派遣到須彌山學習神王絕學，這一學就是萬餘年，都差不多有一個混沌了。要不是為了渡一千五百年神仙殺劫，他恐怕此刻還在須彌山呢。”
“說的沒錯，仔細算來，玉鼎雖然與我們是同門師兄弟，可他卻並未在玉虛宮居住太長時間，與我們相處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普賢真人似是在自言自語，“一個人在須彌山住了近三萬六千年啊……”
眾仙忽然都不再言語，隻有清虛小聲念一句，“聽說新任的神王殿也會建在須彌山，那地方我們是不能去的。等玉鼎師兄封禪成神王，是不是就要一個人居住在那了？”
“……難怪玉鼎遲遲不肯封禪，之前說要渡殺劫，後來又說要修煉九轉玄功，不然這神王早就是他的了，也輪不到張百忍設什麼封神榜！”太乙真人抱怨道。
“你現在沒有資格說封神榜。”道行天尊冷眼瞥了過去，率先走出玉虛宮，“我去看看玉鼎師弟。”
“我也去！”在場眾仙紛紛響應，十二人浩浩蕩蕩地向碧遊宮進發。沒想到剛出昆侖山便從西岐傳來消息：薑子牙收了清福神伯鑒，封神榜正式啟動。朝歌將領張桂芳奉召西征，封神大戰已緩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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