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52 更新時間:12-02-02 20:46
南蔚十六年,冬至,大雪!
空曠的道路隻有這無盡的白色與天相接,數日來大雪不斷,就連這山中人家都關門閉戶躲避嚴寒。雪地裏卻有人冒著冷冽的寒風,在積雪中艱難的前行,讓這寂靜之所憑添了些生氣。
一粗衣少年牽著馬舉步為艱,少年大約十來歲,生得濃眉大眼身型健壯。這大冬天裏他也隻是簡單的棉衣棉褲,不似馬背上的男人,把自己包得像粽子,雙手插在衣袖裏還能聽見他牙齒打顫的聲響。不過到是這男人麵如冠玉,雖連日趕路風塵仆仆發髻也梳得一絲不苟從不髒亂。
馬兒突然發出低鳴,馬背上的男人晃悠了一下,原來是積雪太深馬蹄陷入雪裏給卡住了。少年見狀的‘咚’的一聲跪倒在雪地上,不疑有他的快速用雙手挖刨馬蹄邊的積雪。
男子望著跪在雪地裏的少年,從剛才開始兩人就沒有交談過。隻是一前一後的向前趕路,見少年的手被雪凍得通紅也有些於心不忍。
“梓言,去找根樹枝來,你的手都快裂口子了!”
少年仍然不語,似乎和地上的雪有仇似的,眼裏帶著些許憤怒。剛才路過城裏,見一乞丐被顯貴之人當街欺辱,謝梓言本想上前教訓那群惡霸,卻被師父厲聲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乞丐被人拳腳相加,打得奄奄一息的棄至路邊。謝梓言本就是窮人家的孩子,父親不務正業還爛賭成性,弄得家徒四壁,最後還將他變賣給人當小廝受盡打罵。在遇到師父之前,他覺得自己也許天生命賤,能有個安身之所也應該偷笑,從沒想過自己能有重獲自由的一天。
先前見那乞丐受人欺負,一時感同身受,想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想師父卻不聞不問,還要他莫管閑事。
“梓言,你可是在生為師的氣?”
“梓言不敢!”
謝梓言從地上起來,拍拍身上的雪,牽起馬兒繼續向進。他心中是有些不平,可也不曾想過要生師父的氣,這連他這文雅的名字也是師父給起的,師父就如同他的再生父母一般。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正值金秋時節。師父名喚無憂,劍眉星目清新俊雅,隻要和他說話就像如沐春風般的親切。謝梓言覺得師父應該是出身於大富之家,但不知是何原因才獨自浪跡江湖。
“我們得趁冬天過去之前趕到熱河穀,其他季節想要入穀可就困難了。”
無憂解釋道,之所以不讓謝梓言管閑事,就是因為熱河穀四周長年都圍繞著灼熱高溫的河水,一般人要想要渡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你有船也隻會被熱氣所灼傷。所以想要渡河唯有這隆冬季節,憑借河麵的礁石,再施展輕功也許能勉強一試。
“師父為何我們要去熱河穀?”
謝梓言其實從未聽聞過有熱河穀這種地方,聽師父提過幾次。無憂喜靜與世無爭,鮮少和人發生爭鬥,也許是這種個性讓他想要遠離煩囂。但這世上僻靜之所何止千萬,可師父卻偏偏選上進退兩難的熱河穀。
“因為有人告訴我,那裏有世外桃源……”
無憂淺淺一笑,那笑容美得晃眼,教人不敢直視。謝梓言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熱,師父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男子,儒雅且知書識禮,他們每到一處見到師父的姑娘們無不是含羞帶怯。甚至更有大膽者,明裏暗裏的故意示好,都希望能留住這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就說上個月吧,有個地方官府的千金小姐就因為在集市見過師父一眼,便芳心暗許非君不嫁。他和師父說破嘴皮,最後不得不趁夜逃走,這才免了娶那小姐。在謝梓言看來那小姐長得挺漂亮的,又是地方官老爺的女兒,平常人若娶了她雖稱不上榮華富貴,但也算衣食無憂了。不過師父好象對月風之事並無大多興趣,再美的姑娘他也從來都目不斜視守禮自持。
“師父,你看那是什麼?”
謝梓言指著前麵枯樹下一團藍色的東西,在這冰天雪地之間很是顯眼。不等無憂說話,謝梓言徑自跑了過去。謝梓言畢竟還隻是個少年,江湖經驗尚淺,遇事總難免急躁。隻是無憂見那東西不似活物,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才沒有加以阻攔。不一會兒謝梓言就滿臉驚喜的抱著那團藍色來到馬前。
“師父你看……是個漂亮的小娃兒。”
無憂俯身看到謝梓言懷裏抱著的原來是個半大的嬰孩。隻是這孩子麵色蒼白,毫無生氣,這麼冷的天隻怕早已凍死了。這娃兒好生俊俏,也不知是誰如此狠心,將他棄之荒野。
“師父這裏還有張字條!”
謝梓言從包裹嬰孩的藍布中取出紙條遞給無憂,謝梓言沒念過書,不知道紙上寫些什麼。謝梓言小心的用手指戳了戳嬰兒的小臉,發現竟冰涼得嚇人,他趕緊解開棉衣將孩子緊緊裹住抱在懷裏,希望自己的體溫可以給他一些溫暖。無憂展開字條,上麵用絹秀的字跡寫著‘紀天擎’。
“這紙上寫的,應該是這孩子的姓名和生辰。”
“是嗎?他叫什麼?”
謝梓言盯著懷裏的孩子很是喜歡。隻是他不哭不鬧,好象睡著了一樣,如果他醒著肯定可愛的緊。
“紀天擎!”
“紀天擎,天擎!”
謝梓言口裏默念著,老天爺讓他在這裏撿到這個叫‘天擎’的孩子,那就證明他們之間有緣分。想到這裏謝梓言竟開心的笑了起來。
“梓言,將那孩子放回原處吧,我們還得趕路,天色已經不早了。再過兩三天應該就可以到熱河穀。”
“為什麼?師父,我們帶他一起走可好?”
聽到無憂要他把孩子放回原處,謝梓言一時情急,把懷裏的幼子樓得更緊了。
“梓言,那孩子已經死了!”
“誰說他死了,他的胸口還是熱的。他隻是凍著了,等晚些我們找個山洞,我升堆火讓他暖暖……”
“梓言!我說這孩子已經死了!”
無憂正色道。他知道他這個徒弟秉性純良敦厚老實,有時候甚至有些婦人之仁。他也明白稚子無辜,但是要他帶著這麼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兒實在是為難。而且剛才他看過了,這孩子麵如死灰,已經夭折了。
“不是的師父,小天擎還沒有死,他的胸口真的還是暖的,不信你摸摸。”
謝梓言將孩子舉起來,無憂無可奈何的抻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胸口。他知道如果他不確定一下,謝梓言定不肯輕易罷休。隻不過是路邊撿到的棄子,謝梓言卻有如至親般的抱在懷裏,這也許是無憂也無法做到的情操。
令無憂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手一觸到這孩子內息便隨之翻騰起來。謝梓言說得沒錯,他的胸口還是暖的。但他一碰到這孩子內息竟有如此異變,沒有其他原因,這娃兒是練就霄月心經的不二人選,隻是將這心經傳授他人……無憂久久沒有說話,謝梓言皺著眉頭看著他,深怕師父對小天擎見死不就。
“若你想養這娃兒,從今以後你吃的用的都得無條件分他一半,還要給他當爹當娘你也願意?”
“嗯!我願意!”
謝梓言重重的點頭,他少吃一點,少用一點根本沒有什麼關係。他不想看這孩子被父母拋棄還要凍死在這裏或者被野狼給叼去。等他們到了熱河穀,日子隻怕也清閑無趣,現在有這孩子定會熱鬧許多的。
三日後,他們終於到了師父講的‘世外桃源’。謝梓言不明白什麼是‘世外桃源’,還以為是開滿桃花的地方。就像他家鄉的山,到了春天就會滿山桃紅很是漂亮。隻是這熱河穀裏不僅沒有桃花,到是熱得很。明明是數九寒冬,穀內卻溫暖得像春天。
說來也怪,聽師父講這熱河穀內並無人居住。但他們到了穀內卻看到一間茅屋,謝梓言以為有人,進屋打探才知隻不過是間廢棄的小屋。可是師父若有所思的呆了半響,才淡淡的吩咐他準備修葺這裏以備日後居住。還有就是被謝梓言救起的嬰孩,不僅活了下來,還在謝梓言的照顧下日漸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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