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82 更新時間：12-02-02 20:47
歲月如流，十三歲的紀天擎已是俊俏的小小少年。師父和師兄都代他如親生般疼愛，教他讀書習武。紀天擎天資聰穎，習起武來也比師兄謝梓言快速很多，無論什麼招式他都能很快的融會貫通。前不久無憂傳授了一套心法給他，是謝梓言不曾學過的，謝梓言知道並不是師父厚此薄彼，他自知資質比不上紀天擎，但隻要紀天擎開心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一年的夏天與往常一樣，穀內很是炎熱。望著遠道而來的美貌女子，心靜清明的無憂臉上竟多了許多複雜的神彩。女子手牽著一個孩童，那孩童眉目如畫與女子有幾分相似。隻是他好象有些怕生，倚在女子身邊謹慎的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師父，這位是？”
女子和無憂兩兩相望，誰也沒有說話。單純的謝梓言沒有察覺到當中的氣氛，隻當師父和他一樣，因為有人闖入穀中而感到驚訝。
“這位是……是……”
無憂一時語塞，不知如何道明女子的來曆。女子看出了他的難處，對謝梓言微微一笑說道：
“我是你師父的同門師妹。”
是師父的同門？那不就是師叔？
“謝梓言拜見師叔!”
謝梓言連忙拱手行禮，旁邊的紀天擎卻猶如被石化般的瞪著眼前的女人和孩子。紀天擎從小就在熱河穀長大，除了師父和師兄，他沒有見過任何穀外的人。紀天擎知道這世上有男女之分。師兄告訴他，女子身形曼妙麵貌姣好和男人是很不一樣的。可這眼前的小人兒粉雕玉琢，像極了師兄故事裏麵的仙子。紀天擎看得出神，一時之間全然忘了禮數。謝梓言暗示他，他也毫未察覺。
女子並沒有因為紀天擎的失禮而生氣，到是覺得這孩子相貌俊朗，看他身形就知是練武的好材料，隻要稍加日時，定會是人中之龍。
“墨兒，你跟兩位師兄到穀裏玩玩可好？”
女子輕聲與身邊的孩子交淡，得到他的應允。
“梓言，勞煩你帶著孩子到穀裏轉轉……”
“是，師叔！”
謝梓言走近那孩子，輕輕的年撫著他的頭。
“你叫什麼名字？”
“上官墨！”
上官墨回答得擲地有聲，他不太喜歡有人摸他的頭，這樣很像是對待小孩子，雖然他現在年紀也不大，但自從爹爹過世之後，他就成了家裏唯一的男丁，是一家之主，怎麼能讓旁人隨便摸他的頭呢？雖然上官墨看起來不太友善，謝梓言隻當他是見著了生人有些不習慣才會這樣，於是謝梓言主動的牽起他的手以為友好。紀天擎見狀，五步上前學著師兄的樣子，不由分說的拍拍上官墨的頭，然後大力的握住上官墨的手。
上官墨吃痛，被這突然蹦出來的野猴子嚇了一跳。心想這山野村夫果然是不太懂禮教，於是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掙脫了紀天擎的‘魔爪’。紀天擎沒想到上官墨會有如此反應，見他眼裏竟有幾分藐視之意，不由的紅了臉。
“天擎，不可粗魯！”
被師兄低聲訓斥，紀天擎更加難為情。心想得罪了這小仙女，不知會不會被雷公劈呢？師兄說過仙女有仙法可以呼風喚雨。但其實仙女不必用什麼仙法，隻要對他笑一笑，哪怕是現在要他水深火熱又有何防？
謝梓言帶上官墨到了他們平日裏練功的地方，這處地勢開闊四周覆蓋著大量的小型灌木長年翠綠，現在正值花開的季節，陽光下的上官墨好似映入這美景之中讓人目光流連……
上官墨被紀天擎看得如芒在背，這人雖長了一副好臉孔卻有些呆傻。不知師伯怎麼收他當弟子？
“呃……”
“我叫謝梓言，你可以叫我謝師兄。”
謝梓言微笑道。
“我……我叫紀天擎。”
深怕小仙女不知道他的名字，紀天擎趕緊自報家門，隻是上官墨裝作沒聽到，實在是對眼前這個男孩沒什麼好感。
“小墨兒，你可有習過武？”
“當然學過，我娘教的。”
他不僅學過武，四書五經，琴棋書畫爹娘都有請人來教他。身為明京城的大富之家，上官墨自然與尋常小孩不同。他是家中獨子，自小幼承庭訓，又因父親過世得早養成這少年老成的個性，全無半點富家子的嬌造。
“既然學過，不如和你紀師兄比試比試？”
“好啊！”
上官墨回答得幹脆，除了和家裏的護院他很少與他人比試。學武也數年有餘，娘親不許他隨便和人逞凶鬥狠，練武隻是為了強身健體。
“比試？這……”
到是紀天擎好象有些難言之隱，這麼多年他隻與師兄一起過招，也沒有和穀外的人接觸過，再說這眼前的是一個小女子，他怎能跟她動粗呢？
“天擎，隻是比武切磋，點到為止不並緊張。”
“可……可‘她’還是個小孩子。”
紀天擎自以為想個好理由，不想上官墨一聽紀天擎把他當小孩子，立即變了臉色。
“誰說我是小孩子，我今年已經十二歲了！”
上官墨仰起下巴瞪著紀天擎，矮了紀天擎半個頭的身高，顯得沒什麼說服力。就連謝梓言也有些驚訝。上官墨身材嬌小，確實不像年滿12歲應有的樣子。
“原來你和天擎年紀相仿，天擎比你長一歲。”
“那你要不要比試啊？”
上官墨有些不耐煩，沒見過這麼溫吞的人。可紀天擎又是扭捏了半天，輕聲回道：
“‘她’是女的啊……”
此話一出，隻聽見上官墨一聲怒吼，這紀天擎簡直欺人太甚!
“紀天擎，你不願比試何必口出惡言？見我比你矮了一些就譏諷我還是小孩子，現在還說我是女的，我今天到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眼睛長到了頭頂上！”
語畢上官墨便不由分手的朝紀天擎攻了出去，紀天擎見勢不妙連忙閃避。渾然不知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上官墨，又或是女人都是如此脾氣火暴？過了幾十招，紀天擎都隻守不攻，上官墨早已窩了滿肚子的火，見他招招散漫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更是拿出了看家本領，攻勢漸猛。謝梓言在旁看得真切，這上官墨的武功並不弱，隻是要贏紀天擎還有些言之過早。他的身形輕盈飄逸，和師父往日傳授的很像，不過這也難怪，師父與他娘親份屬同門，會同一套輕功掌法也是可能的。
上官墨騰空躍起，眼看這一掌就要劈紀天擎的頭頂，紀天擎見情況危極，本能的揮手去擋，隨即便是一拳直攻上官墨心髒要害。謝梓言見勢不妙，踢起地上的小石子射中紀天擎的右手手腕，紀天擎才驚醒似的步伐一晃立即化拳為掌，擊中上官墨的左肩，上官墨受傷重重的摔到地上。紀天擎也是嚇出一身冷汗，謝梓言趕緊上前檢查上官墨的傷情，看著痛苦倒地的上官墨，紀天擎竟像被釘住了雙腳一時間不知所措。
“上官墨，你沒事吧？”
“沒事……”
捂著受傷的肩，上官墨聲音有點發抖，他從來沒有在比試中被人如此重創，現在還感覺陣陣悶痛。
“天擎，你怎麼如此不知輕重！”
聽到謝梓言責難的聲音，紀天擎才如夢初醒，他恨不得廢了自己的手，他怎麼可以傷‘她’？怎麼可以？
“謝師兄，我沒事，真的。”
上官墨掙紮著站起來，看到紀天擎滿是悔意又無從辯解的呆樣很是好笑。其實剛才是他不知分寸在先，到是這紀天擎處處忍讓。練武之人最忌心緒焦躁，方才若不是紀天擎及時收力，隻怕他現在已經是趴在地上不能動彈了吧。雖然不願意，但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叫紀天擎的比他技高一籌，心中也有了一絲欽佩。
“紀師兄，今天輸給你，是我技不如人。等以後有機會，我們再比試，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了。”
原來以為上官墨不會再理睬他，但剛才那一席話讓紀天擎喜出望外，他不僅沒有生氣，還叫他‘紀師兄’。
“那……那下一次比試是什麼時候？”
“嗯……五年後吧。到時候我們再一決高下如何？”
“五年？”
單純的上官墨隻當紀天擎是想和他切磋武藝所以定下五年之約。卻不知紀天擎心中的五年隻會是段苦苦相思的難熬歲月。
“五年後我們真的還能再見麵？”
“嗯！”
“好……五年就五年！到時候你要是贏了我，你就會很高興嗎？”
“當然啊！”
這紀師兄說話十分有趣，若不是想贏他怎麼會訂下這五年之約？上官墨嫣然一笑，紀天擎看得癡了。這是上官墨第一次對他笑，那笑容像夏日的涼風吹進他的心，紀天擎甚至不想上官墨離開。他可以每天陪伴他，陪他習武陪他說話逗他笑，他不想等五年，那太久了久得像沒有盡頭似的。
“兩位師兄，我們出來也一陣子了，我想回去找我娘。”
上官墨走了，紀天擎還傻傻的看著他的背影。謝梓言上前敲了敲他的頭，皺眉道：
“你小子今天怪怪的。之前見了師叔不行禮，人家上官墨明明是男孩，你卻故意說他是女孩還激怒他。師兄是這樣教你的嗎？臭小子，還看，快點走！”
“師兄你看……”
紀天擎從地上撿起一塊綠色的東西，這玩意兒紀天擎從沒見過，上麵還係著一根細繩也不知是何物。
“這是一塊玉佩，上麵刻著一隻鳳凰。可能是剛才上官墨落下的。”
謝梓言解釋道，熱河穀內飛禽走獸的到是很多，這珠寶玉石定是外來之物。
“玉佩？”
“是啊，在一些大城鎮會有專門的雕刻玉石的工匠，這些東西原本就是一塊石頭，或方或圓，但隻要經過能工巧匠的精雕細琢便可以化為花鳥魚蟲栩栩如生了。看這玉佩雕的鳳凰，到像是男女的定情信物似的……”
“定情信物是什麼？”
紀天擎不解，他沒有見過玉石，也不知什麼是‘定情信物’。
“這鳳凰與之相配的還金龍，龍象征男人，鳳代表女人，世間男女喜歡把龍鳳佩的飾品互相贈送當作彼此的定情之物以表真心。”
紀天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鳳玉還有些餘溫，他緊緊的握在手裏，總覺得是件很重要的東西，而它屬於上官墨……
“等你再長大一些就會懂了，天擎我們也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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