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48 更新時間：12-07-05 12:06
如果玩偶娃娃也會老去……
Devil……
貌美無雙的惡魔，誘惑人類的心靈，遮蔽人們的雙眼，牽引釋放出人心中的一切欲望和罪惡……
神的背叛者，黑暗勢力的主宰人。
那仿佛來自地獄的使臣樣的男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後，展昭看著匆匆趕到自己麵前的俊美的白衣青年，腦中浮現出那人臨走時留下的最後一個詞的定義……
他看到這個現在是人類模樣的玩偶娃娃，雖然還不善於表情，但從他專注地看著自己的雙眼中，展昭仍能讀懂他對自己的擔憂之情，這個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都純白如雪的人，真的會跟他被賦予的名字裏，那些黑暗的定義，有什麼聯係嗎？
“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他？”
良哲見展昭被嚴冰扶著，甚至連自己站起來都頗困難，按展昭的身手，出來的這一會兒時間裏，就被傷成了這樣，令良哲覺得難以置信……
“你是沒見到剛才那個人，他……”
“嚴冰！”
嚴冰快言快語的答話，被展昭喝斷了，展昭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說，良哲猜到了展昭被傷的事，八成是與白玉堂有關，就也默契地不再追問下去了。
“你……”
但一邊的白玉堂卻不明白這些，剛要開口問個究竟，就被展昭搶先截了話頭安撫他：
“我沒事，剛才攔截了一個嫌疑人，不小心遭了他的暗算，身體隻是一時還沒恢複過來，不必擔心！”
展昭見他沒有表情地看了自己一會兒，似是將信將疑，又對他笑笑，盡可能地打消他的疑慮，然後終於看到那人的眼中解了凍，走到自己近前，對還扶著自己的嚴冰簡短地說：
“你讓開。”
“他還不能夠自己走！”
“我知道！那也用不著你碰他！”
“你說什麼？！小娃娃，他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展昭聽那兩人又因這種莫名奇妙的事情爭吵起來，無可奈何地打斷他們：
“好了，嚴冰，隨便他吧。”
但接下來的事情，很快就讓展昭因自己不加思索地說出這句話而後悔得想給自己一拳，就在嚴冰忿忿不平地將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交給那個倔強的玩偶娃娃後，他竟然俯下身來，抱起自己雙腿，打橫抱起了自己！
展昭被他這動作驚得全身僵硬，大腦轟然一下不能思考了，另外那三人也對這一幕目瞪口呆，最先反應過來的嚴冰，恍然大悟般地說出了一句讓良哲和安理爆笑出聲，卻令展昭想當場昏死過去的話：
“原來公主殿下是要讓騎士這樣抱著退場的！”
展昭知道在這個混亂的局麵下，一時也難以向這個玩偶娃娃解釋清“男人是不能這樣抱”的道理，他又完全不讓其他人碰自己，因此也隻有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硬著頭皮一動不動躺在那人的臂彎裏，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發誓等自己的身體恢複後，就把那三個人吊起來，放在蠟燭上烤……
當幾人回到了嚴冰家裏，支開白玉堂後，展昭與他們相對而坐，剛想跟他們說起今晚的事，就聽到嚴冰假裝一本正經地開口：
“唷，公主殿下身體這就恢複了？不用回去再多躺一會兒？”
“嗯，公主殿下這樣操勞，騎士大人可是要心疼了！”
安理馬上用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嬌滴滴”的聲音接話，說完跟嚴冰對視，兩人扯出默契的笑容，好像在對拿別人取樂的這件事情上“惺惺相惜”……
“你們，給我適可而止！”
但那二人很快就被當事人沉聲警告的氣勢給懾住了，他們看到展昭顯出隻有在法庭上才會有的威嚴氣勢，雙目逼人地看著自己，心裏抖了一抖，知道他是動了真氣，這平日裏溫和親切的人，實則格鬥身手卻在幾人之上，真把他惹火了，收不了場的可是自己……
良哲看那兩人終於停止了胡鬧放肆，總算可以進入正題了，就先對展昭問道：
“我聽嚴冰說了，那個人究竟是什麼生物？你真的沒有還手之力嗎？”
“他使用的是超自然的力量，我不知道抵禦的方法。”
“他說白玉堂是Devil？這並不令人意外，白玉堂現在雖然還沒有特殊的能力，但他那超凡的身手，和他身上的眾多秘密，都顯示了他與其它的‘惡魔娃娃’不同，他比它們更為危險，那個人讓你丟掉他，也不是什麼壞的選擇。”
“我不會丟棄白玉堂，這是我的承諾，再說那個人，不管他是什麼生物，我都不能如此輕易地向他低頭不是？”
“展昭！這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你還要為了那個玩偶娃娃，付出多少才夠？！”
良哲見那人事已至此，卻還傻傻地守著對一個玩偶娃娃的什麼“承諾”，不禁對他氣急道。
“我相信我能夠解開這其中的謎題，抱歉讓大家擔心了！我以後會更小心的！”
幾人見他溫和地笑笑，語氣裏卻有柔中帶剛的堅決，知道他的心意已定，便想著隻有盡可能地協助他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展昭的日子倒是過得平靜，仿佛那個詭異的夜晚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直到一天深夜……
展昭從睡眠中醒轉過來，他像是被什麼誘惑著睜開了雙眼，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震驚地下意識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無法動彈，整個人像是在不斷地往下沉，手腕處被什麼東西鉗製住了，傳來冰冷的觸感，在距離他的臉幾厘米的上方，是那個有著血紅眼眸的男人，麵具似的笑臉，他的長發絲絲縷縷地垂落在自己的身體兩側，鋪散至地麵，仿佛是從自己的身體裏，源源不斷地流出的鮮紅血液……
“檢察官大人，你好像不太聽話，是我沒有說清楚我的要求，還是你沒有感受夠地獄的痛苦？我不喜歡別人違背我的意思，事實上，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逆過我的意，我勸你不要試圖作這第一個人，因為我不確定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
展昭看到那人在說完這些話後，俯下臉來，靠近自己的頸側，展昭感到他像是要張口咬斷自己的大動脈，卻聽到他在自己耳邊低聲說：
“明天，丟掉Devil，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期限。”
突然之間，展昭驚醒彈坐起來，發現自己的手腳冰涼，身上滿是冷汗，他剛想分辨清剛才自己經曆的，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就感到身邊有細微的動靜，他轉頭看去，是那個玩偶娃娃被自己擾醒了，正揉揉眼睛，看向自己……
“抱歉！吵醒你了，我剛做了個噩夢，現在沒事了。”
展昭對它微笑，又不動聲色地躺回去，不讓它發覺異常，展昭翻了個身，抬起一隻手來看，在微弱的月光下，仍能清楚地看到手腕處通紅的五指印，剛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果然不是夢境……
第二天夜晚，展昭坐在空蕩的客廳裏，安靜地等待著什麼，當牆麵上的木鍾，時針與分針重合在十二的羅馬數字上時，時光之交，夜的最黑暗時，這意味著，那人給自己的“最後期限”到了……
那個鬼魅一般的人並沒有讓自己久等，他森冷的聲音頗準時地響起了：
“你還真是頑固，檢察官大人……”
隨著那人的聲音飄忽地傳到自己耳邊，展昭看到自己正前方的寬大的白牆上，漸漸出現了一個精致的麵具般美貌，卻詭異邪魅的臉孔，那麵孔在牆上隱約地顯現，到慢慢凸出至整張臉顯露出來，他血紅色的長發，向牆的四麵八方鋪展開，如同鑲在牆上的密密麻麻的血管……
他的身體也顯現出來，整個人像是鑲嵌在了牆壁裏，笑意隻停留在嘴角，眼神冷漠地看著自己……
“你來了，正好我也有話要對你說，我不知道你製作出那些玩偶娃娃究竟有何用意，但你既然給了它們生命，就該珍惜它們的寶貴，我不會再眼看著你踐踏任何一個生命，所以，白玉堂，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展昭沒有退意地與他堅定對視，他看到那人聽了自己的話後，恢複了沒有表情的臉色，血紅色的眼睛盯著自己，意義不明，似乎是在思考著自己的話，又像是完全不明白自己話裏的意思……
“他不是什麼玩偶娃娃的製作人。”
突然響起的熟悉聲音，打斷了展昭與那人的對峙，他轉頭看去，見白玉堂在良哲等人的引領下，也來到了這裏……
“你們……”
“不必說了！我們不可能看著你為這個玩偶娃娃犯險，而他還傻乎乎地什麼都不知道！”
展昭質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良哲不留情地打斷了，他見自己拗不過那幾人，隻得默認了他們的安排，轉向白玉堂問：
“你說他不是製作玩偶娃娃的人？”
“沒錯，這個人，隻不過是一個玩偶娃娃而已，對不對？賽伊爾。”
展昭幾人看到白玉堂直視著那人說，他口中出現的那個人的名字，令展昭等人心中一凜……
al-Sa“ir，是阿拉伯語中，“煉獄”的意思……
“白，好久不見。”
賽伊爾從牆壁裏穿出來，慢慢降落到地麵上，沒有感情地說了一句，算是跟白玉堂打了招呼。
“白，你走得夠久了，該回去了吧？人類的身邊，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忘了‘他’對你說的話？Devil是不配待在陽光下的，你別再做夢了。”
賽伊爾看白玉堂因為自己的話，不能開口地緊緊握拳立在原地，又對展昭說：
“Devil對人類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我想你比我清楚，白隻是因為才‘出生’不久，還沒有‘找到’真正的自己，相信我，你如果再繼續收留他，總有一天，他會毀滅你的一切。”
展昭聽完賽伊爾的話，又轉眼看白玉堂，他看到那人雖然萬般不甘，卻無法說出一句話來反駁賽伊爾，緊握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他走到白玉堂身邊，抓住他的手給他力量，對賽伊爾說：
“不管你們叫他什麼，他現在是我的玩偶娃娃，他對我來說，隻是白玉堂，如此而已。”
這時，那仿佛在煉獄中浴血而出的人，終於改變了神情，麵具般的僵硬表情破碎開，他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展昭……
那白衣華美的精致娃娃，更是震驚不已地定定看他，忽然，展昭感到自己的手被那人拿起來，翻轉自己的手腕，在血管處用手指劃過一道光線……
“住手！白！”
展昭聽到賽伊爾失聲對白玉堂喊，試圖阻止什麼事情的發生，但隨著自己的手腕處有鮮血湧出，那人抬起自己的手腕，低頭“吻”上去，然後有純白的耀眼光芒從白玉堂的身上發出，展昭感到自己如同被卷進了一個光的漩渦中，在他抵禦住了這股力量的衝擊，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自己腕上的傷口已經止了血，抬頭又見那唇上還殘留著鮮紅血液的絕美青年對自己露出溫柔的笑容：
“這是我目前唯一會的咒語，從此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然後，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天堂的大門不會為我而開
你的身邊卻留有給我的位置
曆經了九個晨昏，我墜落到地獄
我所能看到的，隻有你……
如果玩偶娃娃也會老去，那是因為有人用一個美麗的承諾，換取了我永世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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