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599 更新時間:12-01-22 12:54
如果可以,我願意將雙手換成羽翼,不管天涯或海角的追逐你。
如果可以,我情願用盡一生的運氣,去祝福你過得比我更美好。
如果可以,我寧願化作微微的清風,既溫柔又悄悄的擁抱著你。
如果可以,我想要重新編寫過劇本,在我們未曾相愛之前分離。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露出一個微笑,請在沒有我的世界裏幸福。
第一章 意外驚喜
細雨蒙蒙,又是深秋,眼前鋪滿黃葉,落了一地的冷清。
蘇子成望著這座新墳,將懷中的百合花放到墓碑上,他坐在輪椅上,略略蒼白的麵孔看不出喜怒,惟獨,那雙眼眸比細雨更淒迷。在墳墓裏沉睡的是他父親,誰會想到,當年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再見麵時已是天人永隔。
“伯父,我會幫你照顧蘇子成的,請安息吧。”楚凡放下一束白菊,然後彎下腰鞠躬。
子成,子成,望子成龍、子有所成,這是父親對他的盼望。
原本以為淡忘的回憶,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那些曾經蘇子成怨恨的過往,如今看來似乎微不足道。人們總說無仇不成父子,直到有一天,會發現恨並沒有那麼深,愛卻已經無法衡量,可這時往往已經失去了他。
“爸爸,再見了。”蘇子成仰起頭,讓淚水倒回眼眶。
冷清的墳園裏,有個男人推著輪椅,不急不徐地遠去。他們的身影,在朦朧的細雨中漸漸消失,最後,隻有遺憾留在風中。
清澈的小溪叮咚流淌,孩子們光著腳丫卷起褲腳,成群結隊的在溪邊戲水。青石板上傳來木棒敲打在濕布上的悶響,水花和泡沫一起濺起,落在婦女們的臉和身上,她們邊洗著衣裳,邊哼著帶有鄉音的小曲。夕陽漸斜,三五戶落座在溪邊的矮房,炊煙嫋嫋從灰色的煙囪升起,為寧靜的村莊添上一抹人間煙火的美態。
看著孩子們拎起鞋子,婦女們端起了木盆,他們互相道別後各自朝家的方向走去。蘇子成停下手中的筆,坐在輪椅上依依不舍地目送他們遠去,擱在大腿的畫板上,正是剛才溪邊溫馨的一幕。
“你的畫功又進步了。”楚凡拿起畫板,邊看邊讚賞著:“雖然你畫的是素描,可怎麼看也覺得很生動,就像把畫麵刻在腦子裏一樣,你是怎麼做到的?”
蘇子成羞澀地笑笑,答:“再美好的景色,總會有淡忘的一天,所以我們才需要把它留在紙上,這樣就不會隨著時間慢慢消失。”
“嗯,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家吃飯了。”楚凡將畫板還給他,然後推著輪椅,沿著溪邊曲折的小路返回。
因為家裏有客人,所以雜貨店早早關了門,繞過店鋪進入後院,首先看到的是一棵掛滿橙子的樹,然後便聞到從廚房傳來的陣陣香味。兩鬢花白的葉阿姨,穿著圍裙在灶台上忙碌著,不時抬手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楚凡洗幹淨手,自發自覺地站在她身後。
“你們回來啦,小成,先等一會,飯馬上就做好了。”葉阿姨親切地說,然後一轉身,立刻就變了臉色:“飯飯,你還站在這幹嗎?趕緊把碗和筷子洗好,再把院子裏的青菜拿進來。”
飯飯是楚凡的小名。據葉阿姨說,這孩子穿著開襠褲時,最愛吃的是就是白花花的米飯,一天到晚嘴裏嚷著飯這個字,所以就取名為楚飯。後來過多幾年,村裏人老拿這名字取笑他,於是後來又改成楚凡,但葉阿姨叫順口了,一直到現在也改不了這習慣。
“老佛爺,您還有什麼吩咐?”楚凡將一把青菜遞給她問。
“要死呀你,自己當不上皇帝就給你媽戴高帽子,去那邊把菜洗幹淨了再拿過來,笨的跟老李家的德華一個樣。”
“伯母,德華是誰?”蘇子成好奇的問。
“老佛爺”熟練地邊翻著鍋邊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隔壁家今年春天買了四隻豬崽,全取了名字叫什麼學友黎明和富城的,德華就是鼻子上有胎記那隻。”
“媽!你太過分了!”楚凡抗議著,又回眼看蘇子成。
隻見蘇子成已經盡力憋著,可捂住嘴肩膀還是微微聳動,楚凡轉過頭去,恨恨地瞪著母親,隻見葉阿姨一個鍋鏟敲過去,他立刻縮著腦袋老老實實地洗菜去。
很快,四菜一湯已經端上飯桌,雖然都是些家常小菜,但用料卻非常豐富,還清蒸了條桂花魚。楚凡奉命盛飯去,葉阿姨坐在飯桌上,拉著他的手閑話家長,親熱得仿佛蘇子成才是她親生的孩子。
“小成,多吃點魚,看你瘦得像竹竿似的,讓人看了都心疼。”葉阿姨往他碗裏添菜,眼角瞄到楚凡的動作,一筷子敲過去就罵:“飯飯,你長得牛高馬大的就吃青菜去,這魚我是蒸給小成的,不許跟他搶。”
楚凡縮回手,委屈地看著她說:“媽,你這是見異思遷,有了新人就不管舊人了。”
葉阿姨沒好氣的罵:“你的嘴怎麼就說不出好話來呢,要是真可以選,我寧願選小成當兒子,也好過總有一天被你活活氣死。”
“伯母,我哪比得上楚凡。”蘇子成臉紅了。
“哪裏比不上了,我瞧著小成就是順眼,怎麼看怎麼好。”葉阿姨靈光一閃,放下飯碗說:“要不這樣,小成,你就認我當幹媽吧。”
楚凡和蘇子成皆愣住,端著碗呆呆地看著她。
“好不好?”葉阿姨又問。
蘇子成搖搖頭:“這怎麼好意思,您和楚凡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報答不了。”
“小成,我們對你好是因為喜歡你,除非你嫌棄我是一把老骨頭,要不就應了吧,以後我們就像自家人一樣相處,好不好?”葉阿姨問。
“我哪敢嫌棄您……”
楚凡“啪”地一聲放下筷子,打斷了他未完的,說:“那就是答應了,媽,我去店裏拿瓶燒酒,祝你又添個現成的兒子。”
在慈祥又溫柔的葉阿姨麵前,蘇子成眼眶漸漸紅了,他吸吸鼻子,重重地點下頭。楚凡很快就回來,三個人圍著桌,邊聊著天邊吃飯,葉阿姨今晚很高興,特地允許他也喝上一杯,笑聲從客廳一直出了很遠。
自從下半身癱瘓以後,蘇子成很久沒那麼開心過了。
從前,他以為能令人開心的是金錢、酒精或者性愛,但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那些隻是一時的快感,真正的開心,是能讓人打心眼裏笑出來。
這晚,蘇子成躺在床上很久都沒有睡著,其實是他舍不得睡著。想起曾經在監獄裏的日子,當時簡直就像身在地獄般痛苦,可今夜回想起來,就像是夢一場,那些曾讓他痛不欲生的回憶已經變得遙不可及。
“怎麼還不睡?”楚凡坐起身問。
因為家裏隻有兩個房間有床,所以他隻能和蘇子成睡在一起,反正隻是暫時小住幾天,所以也沒必要再買多張床。
“我想看星星。”蘇子成說。
“好,那就看會星星再睡。”楚凡掀開被子,吃力地將他抱到輪椅上。
院子外的草地上,不時傳來青蛙和昆蟲的鳴叫聲,小小的螢火蟲在草堆裏穿梭,忽遠忽近地打著招呼。楚凡躺在輪椅旁邊,雙手疊在腦後,嘴裏叼著根不知道名字的雜草,時光仿佛回到無憂無慮的少年時期。
鄉下的夜晚遠離煩囂,既沒有噪音也沒有通明的燈火,在這兒仰起頭,能看到星空最美麗的一麵。楚凡怕他脖子酸,於是又站起來,將蘇子成挪到草地上,讓他躺在自己的身旁。
“楚凡。”蘇子成問:“你相信人死了以後會變成星星嗎?”
楚凡挑挑眉毛,他從來就不是個喜歡幻想的人。
“看來你也不相信,人生就是一場電影,落幕後就等於結束,根本沒有所謂的天堂和地獄,最後隻會消亡於世間。”蘇子成轉過頭,看著他弧度優美的輪廓問:“你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死嗎?”
“沒想過,但總會有那麼一天的。”楚凡答。
“是啊,希望到那時還能見到你。”蘇子成輕笑了下。
良久,兩人都沒再交談,直到蘇子成以為他睡著時,卻突然聽到他問:“蘇子成,你知道是誰殺害雷烈,對不對?”
蘇子成大感意外地說:“你怎麼會這樣認為?”
“直覺。”
“嗯。”蘇子成不想欺騙他,於是說:“我也隻是猜測而已,並不可以肯定就是他,但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那人是誰。”
“你想包庇殺人凶手嗎?”當看到蘇子成為難和緊張的表情時,楚凡卻突然笑起來:“真是的,不想說就別說了,我隻是一個律師而已,除暴安良的事還是交給警察去管吧。”
蘇子成大大鬆口氣,柔聲說:“對不起。”
嗅著泥土和青草交雜的芬芳,蘇子成的手指緩緩地移動著,一點一點地在草地上摸索著,終於,他碰到另一隻手。在寧靜的星空下,隻是想觸碰到這個人,他小心翼翼地覆上去,動作如此謹慎,就如他對待這段感情般。
楚凡僵了下,撐起身子說:“很晚了,回去睡覺吧。”
蘇子成點點頭,他能感覺到楚凡的尷尬,還有那若即若離的態度。如果在從前,他早就在不安中爆發,可經曆過這麼多磨難後,當初的蘇子成早就死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個自卑又懦弱的殘疾人。
他不敢問,也不能問,也許他該考慮獨自留在鄉下,隨便找個工作,隻要三餐能溫飽就行。
葉阿姨收當他幹兒子的事,原本以為隻是自家人知道就行,沒想到葉阿姨會大張旗鼓,把鄰居和親戚都請來,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曉。
後院子裏擺上四張圓桌,椅子和碟碗是從別人家借來的,又請隔壁家大嬸幫忙,總算在天黑前籌備好一切。席上葉阿姨笑得嘴都合不攏,平時自己家裏就是開雜貨店的,酒水香煙之類的物品全都免費奉送。
“來來來,大夥別客氣,你們盡管吃好喝好,當是給我們家作個見證,從此小成就是我的幹兒。”楚凡的母親又轉過身去,拍拍蘇子成的肩膀:“小成,來給各位鄉親打個招呼。”
蘇子成垂著頭,小聲地說:“大家好,我叫蘇子成。”
四張桌子都坐滿客人,人數加起來也有好幾十,可惟獨他是坐在輪椅上,不免有點緊張和窘迫。
眾人聽完也就誇幾句,再跟葉阿姨道恭喜,蘇子成一直垂著頭不說話,加上他也沒什麼好讓人誇的,所以很快就被人們忽略了。倒是楚凡表現得不錯,一口一個尊稱把席上的三姑六婆都喊得開心,於是爭先恐後地要為他介紹對象。
“小凡啊,你畢業後出來工作也有一年了吧?”隔壁家大嬸笑眯眯的看著他。
“嗯,差不多。”楚凡答。
“一個人在外邊打拚不容易,想過成家沒有?”
蘇子成本來低著頭吃飯,聽到這話時放下了碗,盡量裝作自然地模樣。隻見楚凡隻是笑笑,並沒有拒絕大嬸的提議,還熱心地為她添些菜。
“小凡,大嬸從小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的心高著呢,也許看不上我們鄉下的姑娘,但是我有一外甥女,也是在你們那個城市工作的,你回去以後有空就出來見個麵,就當是交多個朋友。”大嬸仍不放棄地說。
“謝謝大嬸,但我有喜歡的人了。”楚凡不好意思地拒絕。
這時葉阿姨插話了:“得了,你們老管他幹嗎,今天晚上的主角是小成,別因為這個臭小子把我幹兒子給冷落了。”
她這番話,自然引起周圍一片喧鬧,大家都紛紛指責她偏心,然後又盡力安慰被冷落多時的蘇子成。其實蘇子成一點也不難過,他甚至是高興的,嘴角翹了起來,眼哞明亮得多,帶著笑意的丹鳳眼把幾位姑婆的魂都勾去了。
“原來你們家小成長得那麼俊俏。”隔壁家大嬸驚歎過後,又有點惋惜地看著他。
“那是當然,凡是我們家的人,一定必屬精品。”楚凡自賣自誇地說:“各位家裏有女兒的鄉親們注意了,明天一早到我這裏來報名,我幹哥哥隻有一個,所以先到先得!”
楚凡也就是開玩笑地一說,其他人也沒往心裏去,可蘇子成卻突然沒胃口了,放下碗筷一語不發地幹坐著。
在鄉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哪家人有喜事擺酒席,賓客就一定會敬酒給主人家。他們家就三個人,葉阿姨要負責善後,蘇子成的身體不好,能擋酒的,也就是楚凡一個人。
每張桌都有差不多能坐十個人,即使隻是一人敬一杯酒,楚凡也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最後還是靠幾個鄉親把他一起抬進屋去。飯菜已經吃完,能喝的人也已經趴下了,所以眾人都紛紛起身,互相道別後各自回家。
花了不少時間,蘇子成才幫葉阿姨收拾好,然後好說歹說才把她哄去睡,自己則去看看楚凡的情況。
看來他喝得不少,被子枕頭全蹬到床下,然後呈大字形仰著。蘇子成幫他脫掉鞋子,又輕輕把他的眼鏡摘下來放床頭櫃子上,醉了以後的楚凡表情隨性很多,蹙著眉頭微微撅起嘴,一張臉又紅又燙,像個受委屈的孩子。
蘇子成正打算關燈時,突然聽見他含糊不清地呢喃著什麼。
“熱…難受……”楚凡用左手胡亂拉扯著衣領。
將手放到他額頭上,感覺到體溫確實有點高,鼻尖還冒出細小的汗珠。蘇子成心疼地摸摸他的臉,然後一顆顆解開紐扣,沒一會,休閑的格子杉大大地敞開著,露出了平坦而結實的胸膛。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子成感覺到房間裏的氣溫攀升了好幾度,熱得讓人有點難耐。他費力地推開窗戶,月光像流水,輕輕窗台從蔓延到床頭,為楚凡清秀的五官添上一抹皎潔的光輝。
“傻瓜,不能喝還要喝那麼多,醉死你活該。”明知道他聽不到,蘇子成還是忍不住斥責。
楚凡帶著鼻音嘀咕兩聲,又不安份地在床上亂動著。蘇子成隻能像哄嬰兒般,用手輕輕地掃著他的胸膛,楚凡才放鬆緊蹙著的眉頭,手腳也不再胡亂折騰。可當蘇子成把手收回來,這醉鬼就像抗議似的不滿起來,他無奈地又把手放回他火熱的胸膛上,一整夜都沒再離開過。
蘇子成閉起眼,感受從手心傳來的溫暖,這種被需要的感覺,令他覺得很安心。
楚飯飯同誌一餐能吃兩碗米飯,吃飽手腳就利索了,能推著輪椅到處溜達,每當停留在某個有回憶的地方,就會興致勃勃地分享他的童年故事。蘇子成的畫板上有許多張成品,大部分都是風景畫,可楚凡卻經常出現在畫中,有時候隻是一個簡單的背影。楚凡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上鏡頻率那麼高,可怎麼問蘇子成都不告訴他,於是隻能站在湖邊望著水麵自戀一番後,得出的結論是他確實有當模特的資本。
其實鄉下的一景一物不過是恰靜而樸實的,隻因為畫中有他的出現,這些風景在蘇子成眼裏才美麗起來。
人來人往的站台上,上演著一幕幕離別的場景,偶爾響起的汽笛聲,都是催人淚下的樂章。葉阿姨拉著他的手,嘮嘮叨叨地囑咐一大堆話,又吩咐楚凡要照顧好他,氣氛一度被她弄得很傷感。
臨上火車前,葉阿姨看著他認真地說:“小成,以後幹媽的家就是你的家,這事整個鄉下的人都知道,要是在外麵過得不順心,你隨時都可以回來,幹媽會好好照顧你的。”
“謝謝幹媽。”蘇子成由衷地道謝,也不舍地對她說:“您保重,我和楚凡都會再回來看您的。”
列車徐徐地開出站台,然後越來越快地在鐵路上行駛,他們像候鳥般離開家鄉,赴往那繁華卻冷漠的城市。
在車廂裏,有人結伴同行,有人高談闊論,也有人充滿不舍和期待。蘇子成感到很迷茫,或者是迷茫的感覺從來沒離開過他,從監獄到楚凡的家再到鄉下,像一個過客般漂泊著,不知道哪才是最終的歸宿。
他是一隻折了翼的鳥,再也經不起風吹雨打,隻想找個安靜的港灣棲息。
“成哥,大叔!”眼尖的小孟發現他們。
剛走出車站,便聽到小孟的聲音,兩人同時望去,看見小孟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男人。
“怎麼又是你。”楚凡不悅地問。
小孟連忙解釋道:“成哥,是他非要跟著我到這來,怎麼趕都趕不走。”
雷彥其實從前陣子就開始找蘇子成,想要親口告訴他一件事,怎麼知道無法聯係得上人,所以好不容易才找到小孟的。
“蘇先生,我有件事想對你說。”雷彥看著他。
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見到他的關係,蘇子成的臉色有些蒼白,他低垂著眼簾,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累了,回去吧。”蘇子成對楚凡說。
楚凡點點頭,然後推著輪椅走向車站出口,雷彥想要追上去,結果被小孟張開雙手攔了下來。車站裏旅客很多,雷彥試著換幾個方向,可小孟就是攔著他不放,仿佛存心跟他作對。
“讓開。”雷彥沉著臉說。
小孟挺起胸膛,瞪著他不放:“就不讓,成哥都不想見你,你非得死纏著他做什麼?”
“你……”不擅長口舌之爭地雷彥蹙起眉頭,看著蘇子成和楚凡的背影越來越遠,索性伸手將推開小孟推開。
怎料到小孟楞了下,竟然追上去抱住他的手臂,然後像換了個人似地大聲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為了你付出那麼多,連父母都不要了,連學校也不去了,你現在竟然就這樣拋棄我!”
周圍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他們身上,小孟顯然入戲太深,紅著眼眶捶打他,完全像一個被拋棄的怨婦。雷彥深呼吸了口氣,他身為榮譽軍官,哪裏受過這樣的恥辱,恨不得立刻把小孟活活掐死。
“啊!混蛋,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小孟的尾音和人一起被拖進了男廁所裏。
楚凡的假期已經快放完了,他特意在陽台上放幾盆水仙和虎尾蘭,還從花鳥市場裏領回一隻雪白的葵花鸚鵡。隻希望他去上班以後,讓獨自在家的蘇子成有些寄托,養養花逗逗鳥當作解悶。
“這隻鸚鵡會說話嗎?”蘇子成盯著籠子好奇地問。
“老板說它才三個月大,要半歲以後才會學說話。”楚凡答。
“我們幫它取個名字吧。”蘇子成打開籠子,在手心裏放了幾顆瓜子,遞進去說:“不如就叫小呆吧。”
楚凡笑著說:“你在家要是無聊就看看書和電視,累了的話就去陽台上澆下花,偶爾就喂喂小呆,順便教他說幾句人話。”
蘇子成點點頭,把小呆捧在手上,怎麼看都覺得喜歡,他和楚凡都是小呆的主人,這算不算一個共同點?
夕陽落下,暖暖的光輝從窗簾外透進來,廚房裏響起水聲,蘇子成在陽台上,細心的修剪著花卉,四十平方的小屋子裏處處都是溫馨。突然傳來敲門聲,蘇子成轉動著輪椅去開門,然後,他和門外的人同時都楞住了。
“你好,我是藍雨菲,請問楚凡住在這嗎?”門外的女人打量著他說。
小小的瓜子臉,大大的眼睛,長長的波浪卷發,精致得像洋娃娃的女人。她穿著碎花連衣裙,甜美中帶著嫻熟的氣質,身旁還放著褐色的行李箱,上麵貼著機場的標簽。
“誰呀?”楚凡穿著圍裙走出來,當看清楚門外的人時,他詫異地喊:“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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