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85 更新時間：13-04-04 12:46
今日我便要去子默的家了，我一大早便起來梳妝打扮。為了盡量給他的父母留下好印象，我今日的裝束采取淡雅風格，頭上也隻挽了一個簡單的彎月髻，戴著子默送給我的共嬋娟，這樣或許會改觀他們對我出身風塵的看法。
子默見著後大為讚賞。
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我終於見到了他的父母。還有他的二娘、弟弟等眾人。子默一一給我引見。
他的母親雍榮華貴，儀太萬千，雖已青春不在，卻仍是風韻尤存。她溫和的對我說道：“藍蔻姑娘，來到我們家不必拘禮。我隻大概聽我兒說起過你，不過自從他說過你開始，可就不戀家了哦。這兒子長大了果然是會忘了娘的。”
我一愣不知該如何接話。子默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讓我不要太緊張。
“母親既然知道兒子此時對藍蔻姑娘已是情根錯種，那我們就把她娶過門吧！”
“嗬嗬，你啊，這麼急著娶媳婦，也不怕把你弟弟給帶壞了…”說完陳老夫人拉過我的手說道：“我兒從小心性極高，他看中的女子果然是個相貌俊美的可人兒。”
這時候陳老爺子說道：“敢問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父親，藍蔻姑娘並非出身顯貴之家，但是確實孩兒心中所愛。還忘父親放下門弟之見，成全孩兒。”
“你這孩子，你父親又沒說什麼？你看把你給急的！這麼多年的坦然真是一朝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子默未說出我是風塵女子，可是我乃嫻月閣的頭排歌妓，又怎麼瞞得住？
“小女藍蔻，曾在嫻月閣為歌妓，於前幾日得陳公子搭救，得意脫離煙花之地，感念公子恩德，願今生服侍公子已抱公子大恩。今日上門拜訪，並非為求名分，我隻願能終生陪在公子身邊！”
“普兒，你陪我去書房，我有事情跟你談談”，陳老爺子聽完我的話便帶著子默走了。子默臨走時對我說，不要怕，他馬上就回來。可是我總有一種感覺，他此番一走，這幾日短暫的幸福就要消散。
陳老夫人依舊拉著我的手，她滿目慈祥，說要帶我到陳家到處逛逛。“剛才聽姑娘一席話，老身是甚為感動。普兒想必也是真心待你！”
“老夫人明見，我和陳公子兩情相悅，我自知出身卑微，即使是做妾怕是亦沒有資格，我隻望每日可以見到他、可以陪著他，有無名分我均不在乎。還請老夫人成全！”
“姑娘之容，說是傾國傾城，那是一點也不誇張的，對我兒亦是一片赤誠。可是…”，她歎了一口氣，這一聲歎惜也讓我看到了幸福於風塵女子是多麼的遙不可及，一切如鏡花水月，美好而虛幻；我的幸福或許當我淪落風塵的那一刻就早已注定這淒楚的結局…
“姑娘是個明慧之人，當知愛一個人是要成全。為人父母，亦是事事為子女考慮。我和老爺並非愛慕榮華和權勢之人。於姑娘並無半分看輕之意，這點還請姑娘知曉。”
“老夫人老爺為人慈善，藍蔻心裏明白”，我輕聲道。
“雖然我和老爺無看輕姑娘之意，但是普兒自幼誌存高遠。皇上對他讚賞有加，我朝靜若公主在普兒16歲隨老爺進宮之時見到了他，對他芳心暗許。故皇上早有把公主賜婚給普兒之意。我等尋常世家，自然是沒有拒絕的權利和資格。皇家兒女，心高氣傲，自然是不願丈夫身邊有旁的女子。”
聽老夫人一席話，我恨天意弄人，造化弄人。“這件事，他可知曉？”
“他並不知道，當時皇上說他心性未定，等他性情以定、做出一番成績之時再把賜婚之事告訴他。他近年來於文，雖談不上狀元，在酈郡也是屈指可數；於武，也算得上是人中龍鳳。皇上對他甚是滿意，打算進幾年之內，選個好時機成就姻緣。”
我在心裏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不爭氣的眼淚還是在我的臉上肆虐…
“藍蔻姑娘，莫要如此傷感。老身在酈郡生活了大半輩子，認識很多朋友。今日我認你為幹女兒，日後定給你找份好夫婿。”
“藍蔻謝老夫人垂憐！隻是藍蔻雖風塵女子，但卻是個執著之人。今生我是不能與陳公子攜手白頭。但是我請夫人憐惜藍蔻，讓我陪伴公子三年。三年之後，我便去長伴青燈古佛…”說完，我跪在老夫人麵前。
“藍蔻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唉…”
“懇請老夫人成全…”，我再次哀求，此時尊嚴、名譽於我如浮雲，我隻願能陪伴子默，陪伴這個讓我動心的男子…
老夫人把我扶起，緩緩道：“其實我不是不成全與你，我是不忍。你是如此通透、俊美的女子，為何要選擇這樣一個不歸路？你和普兒此生情深緣淺，可世間還有無數大好男兒，你要勇敢地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世的孤寂啊？”
“夫人的話藍蔻都懂。藍蔻謝謝夫人勸慰，可是人世間的東西，我可放棄所有，惟獨放不下他。淪落風塵的日子裏，我以為我今生都無緣真正的愛情。是他讓我知道被人愛著、憐著是怎樣的幸福…三年的相守在夫人看來是短暫的，不值得我用一輩子來換取，可是對我來說卻以足夠。這樣，在午夜夢回時，我知道我愛過；在離開這個世界時，我知道我來過。對於一個歌妓來說，這難道不是上天的恩賜？”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藍蔻姑娘至情至性，真讓老身欽佩！你的三年之願，我允了，三年裏我會為你做主讓他好好待你。不過，名分…”
“藍蔻不在乎，老夫人請寬心…”我隻在乎他，隻有他而已。三年的不離不棄，三年的執手相望，已足以讓我的一生有了念想。即使以後與青燈為伴，倚影成對，此生都無遺憾…
“姑娘對普兒之情，讓老身為之感動。能碰上你這種癡情有通情的女子，是我普兒的福分。我也祝福你和普兒相處的這三年裏可以事事順心。皇上那裏我會讓老爺好好擔待，盡力圓你三年之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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