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92 更新時間:13-02-02 20:56
開始飄雪的時候我從席上偷偷溜了出來,漫無目的地走在流魂街上。細而碎的沙粒一般的雪,滿天滿地無處不在,無聲無息地覆蓋了整個靜靈庭。
“善友桑!和朋友一起來喝酒啊!”四目酒屋的老板從簾子裏探出頭來笑嗬嗬地打招呼,叼在嘴裏的煙頭隨著說話的動作一抖一抖,落下許些煙灰。
被酒精衝昏頭腦的我茫然地望著酒店老板,抬頭看看周圍,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這裏……四目酒屋,五十年前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閑逛到了這裏,酒屋的老板做得一手好菜,最最重要的是老板娘是藍染的鐵杆粉絲,每次我和藍染來這裏喝酒都會塞給我們好多好吃的。
“呐,既然都來到這裏了,不如就進去喝一杯吧。”
微笑的眼,飛揚的眉,玩世不恭的口吻,令女孩子尖叫的帥臉,該說不愧是浦原家的少爺麼?我掃過浦原喜助身上那件和服不可抑止地抽了抽嘴角,淡藍中透著雪白的顏色,白天看根本瞧不出什麼貓膩,夜燈下那些銀絲織就的花紋才肆無忌憚地綻放,妖豔地奪人魂魄。外表悶騷內裏張狂,連騷包的性格都那麼相似。浦原喜助的衣服和某些人身上的熏香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我雙手抱肘似笑非笑地看著浦原喜助,不為所動。
“來吧!我請客呦~”
我扭頭鑽進酒屋對老板道:“老板!把你的拿手好菜都上一份,外麵那位帥哥結賬!”
老板:“……”善友桑您就不能稍微含蓄一點麼?
“再來一壺清酒。”浦原喜助在我旁邊坐下補充道,老板默默轉身,浦原喜助“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折扇收成一束,隨手放在一邊笑得見牙不見眼:“善友前輩似乎是這裏的常客呢!”我懶懶地嗯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兩位,酒來了!”菜還得做,酒卻是現成的。不一會功夫老板便將溫好的清酒端上桌來,擺好一一斟滿:“說起來善友桑還是第一次帶藍染君以外的男生來這裏呢!”
“哦?是麼?那我還真是榮幸啊!”浦原喜助猛然張開扇麵,掩嘴輕笑,隻餘一雙顧盼生姿的眸子在外招搖。
我看著浦原喜助肩上尚未來得及融化的雪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貌似現在是冬天吧?貌似外麵還下著雪吧?我用看神經病的眼神質疑浦原喜助的精神狀況。
“來!我敬前輩一杯!”浦原喜助舉杯一飲而盡,順便亮了亮空杯給我看,我卻並不理會,兀自端了酒杯淺酌。浦原喜助見狀也不多說,隻待我酒杯一空他便為我斟滿,酒過三巡後我那根名為“話癆”的神經開始蠢蠢欲動。
“說起來,善友前輩和藍染副隊長認識很久了吧?”當浦原喜助微笑著再一次為我斟滿酒杯時,當缺口被打開許多話便像泉湧一般不受控製地冒出來。
“藍染忽右介,太懂了!屍魂界最溫柔的男人,且實力強大,他若存心想做些什麼,鮮有不成功的。”我捏著手中的酒杯緩慢摩擦,琥珀色的酒中倒影著夜空的圓月:“從在真央時起就十分受女生分歡迎,尤其是……”後麵的話隨著善友吞咽的動作滑入腹中,那並非什麼愉快的回憶。
“尤其是什麼?”浦原喜助又一次斟滿了酒杯,微笑著追問。
“浦原家的人好奇心都這麼旺盛麼?……你也是。”我長出一口氣,我滿意地看到浦原喜助臉上的表情一僵。
“理樹曾經狂熱地喜歡過藍染,也因此和我產生過一些誤會……”浦原喜助默默聆聽著善友回憶中的過去,屍魂界、真央、靜靈庭、十三番隊,關於善友木兮,關於四楓院理樹,關於藍染忽右介……關於浦原藤。
“原來那個時候的前輩就這麼沒幹勁啊……”
“想不到理樹小姐也有這麼不理智的時候……”
“藍染副隊長那時候就已經那麼厲害了麼……”
“那時候在真央也隻有浦原藤能和他比肩。”
堪比藍染麼?浦原喜助默默記下。
“兩個人臭味相投、狼狽為奸、橫行真央,欺壓良善同學……”
能欺負前輩?!一直被欺負的浦原喜助突然好欣慰!
“幸好我又都從浦原家的少爺身上找回來了……”
各種躺著中槍的浦原喜助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辜。
或許是氣氛和諧的原因吧,浦原喜助又一次問起了那個令他糾結已久的問題:“善友前輩為什麼討厭我?”
“為什麼?”明顯喝高了的善友咋了咂嘴,貌似認真思考了一下道:“大概因為你姓浦原吧。”
“是因為浦原藤麼?”
“是也不是。”
“……”
“喂!你知道麼?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才真的相信,浦原藤已經死了。”善友閉上眼睛,唇齒間嗬出的白霧帶著微醺的酒氣,浦原喜助默默注視著她齊耳的短發靜候下文。
“即使再怎麼相似也是不同的,”就如馮年和藍染,就如浦原喜助和浦原藤,善友睜開迷離的雙眼“總有些東西是複製的……獨一無二。”
莫名地浦原喜助鬆了口氣,仿佛一直以來壓在心上的石頭忽然不見了,無法複製的……獨一無二。獨一無二的善友木兮,獨一無二的浦原藤,以及——同樣獨一無二的浦原喜助。沒有替身這一說,因為真的誰也替代不了誰。
勾起唇角,少年笑得恣意又妄為:“那麼……藍染副隊長呢?”
善友木兮對藍染忽右介的評價,也是屍魂界的官方評價,看似索然無味可這樣的話從善友木兮嘴裏說出來,卻總叫人遐想連篇。
關於藍染忽右介、浦原藤、善友木兮的關係幾乎是屍魂界公開的秘密了。浦原家的人天生都有旺盛的好奇心和強烈的求知欲,浦原喜助直覺藍染忽右介絕非表麵上那樣的溫和無害,從之前的蛛絲馬跡以及哥哥留下的手劄……那個男人的野望絕不止於此。
我笑了高舉著手中的酒杯:“忽右介舉世無雙!”
“舉世無雙?”浦原喜助愣了一下,心情很是複雜。他看著善友,這個懶散女子的強大毋庸置疑,看似柔弱但……拚命十三娘跟“柔弱”這個詞沾過邊兒麼?她很強勢,也是強者,不止實力還有心性,內裏絲毫不遜於貴公子似的哥哥和看似溫和的藍染。強者相惜,所以他們才願意把她擺在知己的位置。
不!不止知己。浦原喜助雖然不很了解藍染但他卻理解浦原藤,這樣從一定程度上等同於理解藍染,當一個人站到一定高度,勢必會產生寂寞,越往高處愈生寂寥。若能有那麼一個人相伴,對!是相伴而不是追隨,相伴是並肩,而追隨始終是有距離的。因距離而產生隔閡,因隔閡而生出猜忌,因猜忌拉大距離,最終隻得被拋下。不必遷就對方的腳步,不必顧慮多餘的感情,不會產生不必要的羈絆,這樣的人能與之結伴同行無疑是令人高興的。
浦原喜助自認不遜於哥哥亦不差於藍染,如果說之前善友的獨一無二讓浦原喜助覺得自己足以和浦原藤並肩,那麼接下來的舉世無雙則讓他覺得自己生生被藍染甩出去兩條街。
這種類似於打翻了醋壇子的感覺,當真微妙的緊。咦?貌似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這導致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浦原喜助看藍染各種的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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