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05 更新時間：12-10-04 02:38
會議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在過去的這段時間中，夫薩的王臣們在王宮會議室仔細討論了關於目前處理對法盎事宜的種種方針，然而整體結果差強人意，鑒於當下情勢複雜，沒有哪個方案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如果他們想開戰，我們就開戰好了。”勞爾姆斯伯爵拍著桌子吼道。
“冷靜，伯爵。”金伯利公爵嚴肅地說道，“發動戰爭的做法我們已經否定了。”
“大人，容我先對自己的不禮貌表示歉意。”口頭上這麼說，勞爾姆斯伯爵的臉上卻一點抱歉的意思也沒有。“我和這些養尊處優的南方老可不同，”他邊說邊瞄了一眼一旁的來自南方封地的領主，“我和我的手下都是參加過十年前與布雷姆的戰爭的，我們不會貪生怕死，任由那些東方的家夥們欺負到我們頭上，隻要大人一聲令下，我就率領手底下的人衝到阿爾果阿[1]去。”
“把船開到地上麼？”金伯利公爵盯著勞爾姆斯說，“你訓練和管理的是海軍，但是法盎身處內陸，你認為海軍戰艦能夠威脅到內陸山穀裏的城堡？”
“大人，我……”
“金伯利公爵說的很有道理，”鄧肯公爵插話道，“而且我不太讚同你的‘養尊處優的南方佬’的說法，要知道五年前，正是‘南方佬’擊敗了法盎大軍，說到內陸作戰作戰，我們可是比你們船上的家夥更適合。”
“那麼怎麼辦？放著不管？”來自南方領地的偉士傑侯爵說道。
“當然不可能！”財政大臣華萊士提出了意見，“我們應該聯係盟國，對他們進行經濟製裁！”
“說得很好，誰會聽你的？”外務大臣保羅不屑地笑了笑，“法盎最大的貿易宗主是托萊曼和瑞卡尼亞，可是這次的事托萊曼明顯插了一腳，他們已經靠不住了。至於瑞卡尼亞，想都別想，瑞卡尼亞向來以自由貿易大國而聞名，他們舉國上下都以貿易為重，要知道，我們和布雷姆打仗時，他們在和那群海民做生意；十六年前泰達斯帝國攻打七國同盟，大軍都壓到瑞卡尼亞的邊境了，他們居然在向敵人士兵賣傷藥！如果不是瑞卡尼亞的法王和集會術士‘熔金之火——賈韋德’同時發令禁止向敵人貿易，那群商人恨不得把半個國家的傷藥全賣過去。這樣的國家你認為會聽遠在西方的一個國家對他們發號施令麼？即便法王同意與我們製裁法盎，但是隻要賈韋德不發表意見，商人們也不會與我們合作的。”
“賈韋德是集會術士，你認為他不幫我們是因為他隻聽集會的？”偉士傑侯爵問道。
“不隻是這個原因，因為賈韋德是瑞卡尼亞商會的最高層領導，他可不會坐視商會利益因為我們和法盎的衝突受損，所以他絕對不會答應用經濟製裁的方式來讓我們得利。”
“一個術士是商會領袖？太荒唐了！”
“你該多補補各國時政的知識。”鄧肯公爵對侯爵說道，“‘熔金之火’可不是白叫的外號，那不僅是表明他擅長火焰魔法，也表示他很會賺錢。他是一個大商賈，瑞卡尼亞在戰後重建之後，國庫向他借債幾千萬克朗；此外他還包攬了瑞卡尼亞王室的所有收支。因為他在處理經濟事宜上太厲害，於是法王封他為財政大臣，平時還不敢對他有太多意見。有人說他是最不務正業但卻最富有的術士，這一點也沒錯。”
“最關鍵的是，他還是個太監。”保羅笑著說，“你別指望用女人能攻破他的防線，讓他聽你的。”
“一個厲害非常的太監。”華萊士搖了搖頭說，“你說一個太監怎麼會這麼厲害？”
“因為他沒雞巴！”九夜堡的威爾克斯男爵輕蔑地對財政大臣說道，“你的主意是我今天聽到最沒水準的，經濟製裁根本就是不用考慮的事。”
“我老婆也沒雞巴，她也沒多厲害。”財政大臣嚷道。
“行了。”良久的費恩大公抬手示意停止爭吵。“我們是來商討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在這裏鬥嘴。”
“大公閣下，那麼依你之見，現在我們該做些什麼呢？”金伯利公爵平靜地問道。
“眾位聽我一言，我們現在之所以無法達成共識，那是因為我們失去了領導者。”費恩大公用眼睛瞟了一眼空著的理應是國王坐的位置，“所以當下最要緊的已經不再是在這裏互相指責對方的計劃不好，而是我們應暫時擱置這無謂的爭議，盡快為國家選擇一名合適的領袖。”
果然如此，保羅眯著眼睛看了看大公，心想，所謂的商討對外事宜的禦前會議，不過是個幌子，費恩的真正目的是想在這裏把加冕國王的事抬上日程，而他在此時說這些，用意再明顯不過。
“我覺得大公閣下說的很對，”威爾克斯男爵很輕莊重的說道，“國不可以一日無君，何況在這多事之秋。國王的位置如果一直空閑，隻是增加更多的不安定因素。”
“按照律法，國王身猝後，如果沒有直係後代，就要從旁係親屬和公爵以上爵位的領主中選出一人來登上王位。”艾恩郡的西利亞姆伯爵補充道。
“我們都知道這律法！”勞爾姆斯伯爵很不滿地叫了出來，“人選！我們要聽適合的候選人的名字！”
“難道你眼睛瞎了麼？”威爾克斯男爵把臉轉向了費恩大公，“大公閣下身居高位，多年來為我國盡心盡力，國王的位置給他，我等心服口服。”
好個“盡心盡力”，在排擠非人種族和包庇保守派的昏官上麵，大公的確是“盡心盡力”。保羅雖然這麼想，但是卻不敢把話說出來，但是他很清楚，在座的這些人肯定有不少和他想法一樣，隻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敢現在跳出來反對。
“雖然大公閣下是不錯的候選人，但是依照律法，有一位更加適合國王的位子。”勞爾姆斯伯爵伸出一隻手向眾人介紹起來，“金伯利公爵是國王的舅舅，而且公爵管轄的領地，無論是人類還是非人種族都對他無比擁戴，如果他做不了國王，我就起兵造反。”
“注意你的言辭，伯爵！你現在在和大公說話。”金伯利對手下的封臣嗬斥道。
“言語威逼，隻是令支持你主子的人更少。”偉士傑侯爵捋了捋胡子慢條斯理地說道，“你說的那些優點，我們南方的一位領主也有。鄧肯公爵身為‘法布雷伊登戰役的英雄’戰功顯赫，而且他的封地裏人民也是安居樂業。”
“偉士傑，別開這玩笑。”鄧肯公爵吃驚地叫了出來。
“有什麼問題？比起那些皇親國戚還有身居高位的大人們，你相當不同，你的祖輩可沒有留什麼遺產給你，在戰爭之前，你的家族幾乎沒落，是你用自己的勇氣為自己換來了現在的地位，在你的管理下，數十采邑發展壯大，勇氣和管理手段正是君主所必需的。”
“哦，得啦！管理得好全是我手下的封臣們公正嚴明，和我關係不大。”
“可是那些領主到頭來還不是要聽你的方針才會決定管理手段麼？你在管理方麵做得很好，無須自謙。”
“好得很，三個候選人，”費恩大公冷笑一聲，誰都聽得出笑聲裏的不快，“這很好，證明我們國家人才濟濟，或許我該退出，讓您二位大人在公選中同台較量一下？”
“不，大公閣下，我……我沒那個意思。”鄧肯公爵還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說話有點磕磕絆絆。
“我支持大公閣下。”一位領主舉手說道。
“金伯利公爵登基名正言順。”另一個領主說道。
“我覺得鄧肯也很適合。”又一個領主說道。
一時間各位與會者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原本有些令人沉悶的會議突然間有了一股濃重的火藥味，保羅一語不發，眼睛來回掃視著三位候選人的神情。鄧肯眉頭有點緊，他好像對成為候選人很不喜歡；大公的很嚴肅，嚴肅裏麵多少有些不滿；唯一讓人無法讀出心思的隻有金伯利公爵，他的表情就像一塊木頭，沒有任何修飾，讓人無法理解其中的內涵。
讓這一股氛圍緩和下來的最終還是金伯利公爵，他拍了幾下桌子，手法很溫和，然後在所有人安靜的刹那緩緩張開了口，“選舉新王，茲事體大。今天既然得不出結果，我們不妨把此事擱下，討論些更為實際的問題如何？”
“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呢？”大公說話的時候故意把視線偏離了金伯利公爵。
“一些務實的問題，比如‘非人種族隔離法案’的相關問題，還有對弑君者艾亨哈特的法師同黨進行火刑的問題。”
“新法案勢在必行，它已經通過議會裁定了。”
“但是隻要國王不批準，它就不能施行。”
“所以我們要盡快決定誰有資格坐王座。”
“大公閣下，我希望你在做最後決議前仔細考慮一下法案頒布後會有什麼後果。這會引起非人種族的不滿，我……”
“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公很粗暴的打斷了金伯利的話，“三個人類當權的國家[2]都建有非人種族隔離區，也沒見他們國內有什麼抗議，何況把非人種族趕別的地方還能減少他們和人類因為文化差異而產生的摩擦。”
“夫薩和其他三國不同，我們的國家是建立在開放平等的對待非人種族的政策上的。我們不能……”
“這個議題就到這吧！”大公十分不滿地再次打斷了金伯利的話，“我們還是來說說審判艾亨哈特的法師同黨是怎麼回事吧！”
“事實上，我們逮捕了一些可能和艾亨哈特有勾結的法師，與弑君者勾結乃是滔天大罪，理應執行火刑，我準備明天中午在廣場對他們處刑。”
“那就執行吧，我沒意見。今天討論了一堆問題，至少要有件做出決斷的事，如果沒其他事，我看就散會吧。”
大公說完，沒等其他人表態，就和手下離開了會議室，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離開了會議室。到最後，會議室裏就隻剩下了金伯利公爵，他在會議室呆了許久，最後是羅切斯特找到了他。
“大人，會議結束了，為何不起身回去呢？”獵鷹的長官問道。
“回去又怎樣？留下又怎樣？結果都是一樣的。”金伯利公爵小聲說道。
“我不明白，大人。”
“無辜者將要受死，數萬人流離失所，這條注定的結果無法改變。”
“大人，您的意思是戰爭麼？”
金伯利公爵沒有回答羅切斯特，他用椅子支起了身體，然後吩咐道，“叫我們的線人最近多留意一下他身邊的人，眼下正是需要情報的時候。”
[1]阿爾果阿：法盎的首都
[2]三個人類當權的國家：指梵赫瑪，托萊曼和瑞卡尼亞，法盎沒有非人種族，所以沒隔離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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