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烄兮

第一卷 異世重生  第十五章

章節字數：3005  更新時間：12-03-05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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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身向後一躍，掌上纏繞著火焰對著我原來站的方向劈出一刀，帶著火焰的手掌停在了墨將軍的咽部，我一楞，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趕緊收回了手掌，將火焰留在手心當做火把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抱歉地說，他鼻子輕哼了一聲，從頭至尾保持著淡定的態度，不由得佩服他，果然是身經百戰的人啊，這種人就是所謂的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類型吧，相比我就太大驚小怪疑神疑鬼了。

    我尷尬地轉過身，打量著這間房間，但是與記憶中的格局完全不同，床鋪擺放的位置不同，裏麵放置的家具也不是我記憶中的。正當我還在打量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聲音，好像是衝著我們來的，估計是我的火光讓他們發現了，我看了一眼墨將軍，“你會輕功麼？”我問，他點了下頭，“帶我回去有沒有把握？”他又點了下頭，我熄了火，眼前一下子變得更加不適應黑暗的環境，隻感覺到墨將軍把我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就有一種騰空的失重感，我一直閉著眼睛，直到墨將軍將我放回地麵，我掀了掀眼簾，才發現我們已經回到了茶館的門口，走回茶館發現飛飛和昊天也已經到了，站在白芷座位旁一米遠的地方。

     我平複了一下剛才緊張的心情，抹了一把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謝謝你。”我對著墨將軍微微點了下頭，就朝著飛飛跑過去，飛飛見到我一把抓住我的手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沒事吧？”我搖搖頭示意我沒事，“我們回去吧。”我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我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緒，飛飛也忙不迭的答應，估計也是被我的狀況百出弄怕了，我朝著昊天抱歉地笑笑，他付了俯身反而對我行了個禮，哎，自從讓他們跟了我這人，真是折騰到了，我在心裏默默的對弘月道了個歉……

     就這樣，我們五人高高興興地出去，卻幾乎個個敗興而歸。白芷一回挽月居就向我行禮說要回守鶴樓，我看了看他的表情總覺得不怎麼放心，飛飛見狀走到了我身邊對他端起了一副大丫鬟教訓下人的架勢，“白芷，我看不起你，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別拿你那副可憐相博取小姐的同情心，你沒那個資格。但是你記好，你現在是挽月居的人，從挽月居走出去的人，即便是個燒柴的夥夫，出門也比別人高半個頭。”白芷被飛飛說的渾身震了一下，顫抖著對著飛飛做了個揖，“謝飛飛姑娘教誨……”聲音居然有些哽咽。我們四人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很久，仿佛正在醞釀著什麼的似地。

     墨將軍和昊天將我和飛飛送回了我所居住的寧馨院，飛飛替我送別了二位，然後跟著我進了屋子，這間屋子裏外上下布置了一些我與飛飛研究的成果，現在整個屋子的動靜都在我跟飛飛的掌控之中，包括客堂中穿過的幾隻小老鼠，還有在二樓曬台守夜的昊地，我們都能根據陣法的波動有所感應。

     “小姐。”飛飛一挽裙擺跪在我麵前，“飛飛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我不是早就說過我們之間不講這些虛禮的麼。”“不，奴婢在沒有得到小姐的答複前絕不起來。”飛飛一掃臉上慣有的溫順，雙目灼灼不帶笑容，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我不解地看著她，“什麼答複？”

     飛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姐是不是做好了接手弘月小姐留下的事情的準備？”“當然啊，我不是在大長老還在的時候就這麼決定了麼。”我好笑地看著飛飛。“小姐，請您再說一次，您將接手弘月小姐留下的所有事情。”我一愣，飛飛的表情太過認真，我有些心慌。

     我很早之前就想過的，接手弘月的事情意味著什麼，“嗯，我知道，就算為此丟了性命，我也會做下去的。”飛飛望向我的眼睛，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複以後，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小姐可否知道當年弘月小姐手裏到底握著什麼才讓陛下如此忌憚？”“大長老說有很多的生意和江湖上的門客，在民眾之中應該有很大的影響力。”飛飛搖了搖頭，“小姐心性單純善良，這是好事，但是現實並不像小姐以為的這麼好。”飛飛頓了頓。

     “弘月小姐手裏有整個耀國近一半的金礦、鹽礦、金行和漕運，所謂的生意不過是在這個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而已。”“喝……這些……那……”我倒吸了一口氣，有些張目結舌，“我知道小姐一下子很難接受，弘月小姐也曾說過，隻要手裏握著這些，陛下會永遠把她當成心病。所以在弘月小姐故去之後，陛下對我們下過手，這也是為什麼小姐來的第一個月沒有見到鍾卿和吳情兩位公子的原因。今天小姐看到天下第一樓了，像天下第一樓這樣的生意我們曾經有很多，但是現在很多都被陛下抽走了……”

     “那……那為什麼你們都不告訴我？”我有些迷茫地望著飛飛，搖曳的燈光下飛飛俏麗的身影有些飄忽，仿佛我從來不認識這個女孩似地。“就像當時小姐不能完全相信我們一樣，我們也無法完全信任小姐你。”“那為什麼現在又相信了？”我覺得我的聲音有些顫抖，現在的我麵臨著一個讓我覺得可怕的事情。

     飛飛歎了口氣，“我跟著小姐有些時間了，對於小姐的了解沒有九成也有七八成了。我對不起大長老，我違背了他的意願，沒等到時機成熟，現在把這些都告訴了您。這是我的選擇，所以除了相信您，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小姐，弘月小姐留下的所有，都在您手中握著了，是留還是毀，都看您的意願了。”

     在飛飛直視的目光中，我幹笑了幾下，隨我的意願？飛飛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了隨我的意願嘛？我毀了這個勢力你能同意嘛？我真的很想大笑，但是我笑不出來，我覺得滿嘴的苦味，吐不出，吞不下。

     是嘛？我真的要把這些厚重的可怕的事都抗在身上嗎？我問自己，其實我也並不是弘月啊，如果我擺脫這一切，隱姓埋名的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活下去，是不是會幸福很多？飛飛一直都未動搖的眼睛像兩把利刃深深的刺到了我的心肺深處，我感覺我的整個五髒六腑被這兩把利刃攪得抽搐的疼。

     “那麼飛飛……你說的時機還未成熟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對，其實現在還沒有到時間告訴小姐這些，告訴您是因為我的私心，我看見弘月小姐曾經留下的心血就這麼付諸東流，我覺得……很不甘心。請小姐責罰。”她說著就對著我拜了下去，這次我沒有立刻去扶她起來，我看著飛飛即便是跪下也保持著挺直的脊背，這個驕傲的丫頭，說到底還是弘月的人。

     我笑得很無奈，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幾乎快要被我遺忘的那股淒涼的感覺再一次的，湧上了心頭。“起來吧，飛飛，我之前說過已經答應你了，我不會反悔的，你既然說了解我，那麼你也知道，我不會食言的。”我轉過身背對著飛飛，不想讓她看到我臉上的表情，盡可能的把語調放平緩，沒有顫音，我想應該沒有流露出脆弱的感覺吧。

     “大長老所說的時機成熟是什麼時候。”“大長老說……等兩位公子回來會親自把事情都交代給小姐。”飛飛說話中含著愧疚，“那麼你的確做錯事了飛飛，我會等他們的，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靜。”“是，小姐。”飛飛又叩了個頭才站了起來，“我累了，你早點休息。”“是，小姐好好休息。”飛飛拖遝著步伐輕輕地走出了我的臥室，從外麵關上了門。我看著空曠的房間，努力張開嘴呼吸，這樣做不會發出聲音也不會咬傷自己的嘴唇。

     屋頂上有一隻小老鼠，左顧右盼抓了抓臉，繼而又瞪著黑漆漆的兩隻小眼睛從房梁與房梁間的一處縫隙中窺視著屋裏的動靜，在飛飛出去之後，房中隻留下一抹紅色的倩影，慢慢的團成一團，緊緊地蜷縮在床邊。房中的兩個燈架上的火苗呼地一下子躥了起來，火焰竄起的聲音仿佛一聲嗚咽。也隻是一眨眼，火苗們便一顆顆的熄滅了。漆黑的房中安靜地可怕，漸漸的傳出一絲幾不可聞的抽泣聲，那低低的抽泣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壓抑，讓人聽著仿佛被浸入深不見底的湖中，即使用力的睜開眼睛，也隻能透過冰冷的水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陽光，然後萬劫不複地，沉入黑暗的水底。屋外意外的飄起了無聲的雪，在這個幾乎從未下過雪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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