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42 更新時間：12-04-08 19:47
“啊……”狹小的房間裏，傳來傀儡師的驚叫。門外的瑤似乎早已習以為常。那個瘋子，又開始發作了。
擺在桌子上的，是一個已經製作完工的傀儡。
青灰色眼睛，殷紅嘴唇，額頭光潔，甚至是齒若編貝。三千華發被紮成一束，柔軟的發質一看便知是人類的頭發。傀儡穿著一件玄色寬袍，腰間一條明黃色的腰帶，腳蹬一雙紫金官靴。手中還拿著一把小巧玲瓏的象牙玉骨扇子。扇墜是一隻幼小的蝴蝶標本，脆弱的標本被可憐的穿在一根金絲線上，在空中飄搖。
“不，不，不！這不是他，不是他。我親愛的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傀儡師的語無倫次，讓人無法理解，甚至光聽著便是一頭霧水。隻見，傀儡師將已經製作好的傀儡愛惜的抱進一塊上好的綢緞裏，確定包好後。
令人大為不解的事情發生了，傀儡師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榔頭，命中了那被包裹起來的傀儡。狠狠地毫不留情的砸過去。
卡擦。骨瓷碎裂的聲音，格外刺耳。傀儡師仿佛還嫌不夠，繼續不斷地砸著。直到，他確定那個傀儡已經真的碎成了粉末。
傀儡師扔掉榔頭，將那綢緞展開，看到的果然是一片粉末。“對不起，孩子。對不起，孩子。”
傀儡師無情的將已經壞損的傀儡粉磨點燃，火舌四起，霎時間吞噬了剛才還精致無比，巧奪天工的傀儡。
不在乎的換上另一件衣服，整理一下頭發。打開了門。
瑤迎了過來。幸災樂禍的問，“怎麼樣啊。”
明知故問。傀儡師瞟了瑤一眼，輕蔑地說，“今天的失敗了。明天接著吧。”
“這就是可憐的傀儡。並不是所有的傀儡都可以幸運的降生在這世上的。隻有符合了那個瘋狂的傀儡師的要求，才可以走到下一關。去尋找適合的人類的意念。加以灌注。這樣，一個真正的傀儡才算是完成。死去的傀儡，大概也會夜以繼日的哭泣吧。這真是悲哀。”
屋子裏，古老的落地式大鍾終於蒼老的緩慢的敲了十二下。外麵的夜空幽暗如墨，隻留下一抹寂靜的月輝在天地間，兀自掙紮。
院子的回廊裏，長安剛剛沐浴過後，頭發鬆散的綁在腦後，身上一件和這月光相稱的月白色浴袍。旁邊放著兩瓶子的自家釀製的米酒。長安為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裏，對著天空中的月色，遙遙舉杯，“幹杯。”
一杯清酒喝下去，遠處傳來女子高跟鞋在地上走動的聲音。咯咯咯。由遠及近。
“又來叨擾您了。”
輕箏依舊彬彬有禮，隻是在風中愈顯單薄。
時日不多了吧。大概。
“沒關係啊。歡迎你，要不要喝一杯啊。”
長安盛情邀請。輕箏才發現，酒瓶的旁邊還擺放著一個空杯子。“您知道我今天回來？”
“大概吧。”說著便為輕箏倒了一杯酒。純淨的米酒還散發糧食的氣息。長安懶懶的滿不在乎，隨便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塊地方，示意輕箏坐下來。
“你什麼時候方便的話，就過我這裏來吧。我來為你實現你的願望。”
當長安以一種莫名冷靜的音調，說著這件在輕箏的心裏至關重要的事情的時候，輕箏用一種複雜的神情，瞅了長安一眼。
“怎麼了嗎。有何不妥。”
長安自然是毫不遺漏的看見了輕箏寫在臉上的糾結，不安，迷惘。
“總覺得，最近我好像是忘記了什麼事情，剛才有一瞬間快要想起來了。可是，”輕箏不無遺憾的說，“可是轉眼就忘記啦。”輕箏是個羞澀的女子，不過是因為長安專注的看著她潔白無瑕的臉龐，輕箏就已經麵色酡紅。
長安又給自己斟了一滿杯，示意輕箏舉杯，“也許，我們都會忘記一些事情的。不用多想。”
我們都會忘記的。不管是多麼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抑或是重要的心情。總有那麼一天，會忘的一幹二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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