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27 更新時間：12-08-01 06:57
「謙也、都是你害的，害我餓得無法集中精神上課……也沒空檔去吃東西……」網球部部長趴在桌上，整個人虛脫乏力。
「都是你的關係才對吧。誰叫你什麼都不講、耍什麼神秘……」浪速小子靠著椅背、身子往後仰，奄奄一息。
即使餓得動彈不得、一根手指都移不了，兩人依舊互相指責個沒完。鍾聲的餘音還沒結束，忍足謙也就急著想去吃到破產大樓報到。
「白石，你要去保健室嗎？」
「呣……」白石站在課桌旁邊，一手擺在桌上、另一手放在褲袋裏。掌中握著從黑河守那裏借來、或者該說是被她硬塞入手的扁平鐵盒。
他總覺得她的態度怪怪的；絕對事有蹊翹沒錯——明顯感覺得出來她有意回避自己，但是不曉得確切的理由。即使問了，她也不見得會據實以告——而且是超過百分九十九的機率不會據實以告。說不準，是和他的「間接告白」有關；她還沒作好萬全的心理準備——和他麵對麵的準備。
八成就是這個原因沒錯了。他想。
假設真如裕次他們所說的、那種靈異事件再多發生個幾次的話，和她的關係真的會有所進展或突破……嗎？
旁觀的謙也無法明白對方的猶豫意義何在、也不可能讀得到對方的心思，但是他沒多問，隻用拳頭敲敲好友的肩膀。「你還在發什麼呆？走啊！把黑河也一起叫上。昨天她替我們準備了那麼多東西，找她一起去吃飯也是應該的。」
但是，她不是學生、不知道她會不會在忙之類的……浪速小子自言自語道。
白石點點頭，尾隨好友走出教室；其餘三年級隊員也欣然同行。最後，就在和保健室位於同一條路上的轉角，網球部校隊總共七名三年級生和唯一的二年級與一年級生也相遇了。
「真巧呢、前輩們。」財前不冷不熱地打著不像招呼的招呼。而被他打招呼的對象則習以為常、一個個見怪不怪。接著，由最安全的遠山金太郎打頭陣、咚咚咚地跑去開保健室的門。
「阿守！我們來——咦？」
除了冰涼的空氣與各種無生命的醫療器材以外，裏頭空無一人。深色夾克披在椅背上，辦公桌上擺著台黑色機殼的MP3和舊書、包括學校公文等數據，以及小春送出去的彩色禮盒。
「欸——怎麼又不見了……」金太郎失望地垂下眉毛和肩膀。「阿守，妳在哪裏——」
眾前輩見小少年又要開始翻箱倒櫃，連忙出麵阻止。「小金，你別這樣……黑河不可能會趴在病床底下吧喂！又不是在玩真的躲貓貓！而且她會為了玩這個而躲起來嗎？她肯定會是『主動反攻』向鬼的那個非人類吧！」
「呣、這樣說好像也是……」紅發少年從床底爬出來，拍了拍頭發和身上的豹紋背心以及短褲。即使是第一時間不會注意到也不太會去注意的病床底下的地板，仍然幹淨得連根頭發或蜘蛛絲都找不到。
……那女人該不會是利用午休時間又去巡視校園了吧？還可以順便解決欺淩事件和處理身心傷病人員；也未免太忙碌了，她能夠承接的業務項目也太多、範圍太廣了點，比號稱網球聖經和被賦予完美之名的他更十項全能。白石走上前搓搓金太郎的紅發。「真沒辦法……我們隻好自己去餐廳了。」
「可是，阿守不吃東西的話、她會餓的。」他此刻滿心擔憂著某女，連自己對於部長的不滿都無暇顧及。「難道你不擔心她嗎？白石？」
「咦？為什麼這樣問……」白石收回手。對少年再度表現出來的抗拒感到十二萬分納悶。
「我覺得，黑河才比較擔心你會不會餓肚子吧。」忍足謙也涼涼地插嘴道。
「啊、這樣講好像也是。」金太郎兩眼驟然發光，不過又很快地黯淡下去。「我會餓的話，她也會餓啊……」
「貧僧相信，老師會照顧好自己的。」祖師爺合掌對夥伴們一拜。「倒是金太郎，你別讓她太掛念才是。」
「嗯、大家不要再逗留了。不快點的話，午休時間就要沒了。」在小石川的一聲吆喝之下，一群人在走廊上跑了起來。
常常這樣急匆匆的趕時間，對消化係統以及神經係統等等實在不好……白石一麵碎碎念著、落在人群的最後；臨去前又望了一眼關上的門扉。
然而，過了靜悄悄的幾分鍾後，門板竟然緩緩地往旁邊移動。
×
他們幸運地在吃到破產餐廳裏找到了兩張四五人坐的桌子；直到此時，眾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到、現場似乎少了頭牛羊。
「……奇怪，千歲去哪裏了？」小石川抬高視線左右顧盼。「那麼大隻的一個人竟然能隨時隨地無預警消失，也未免太驚奇了吧。難不成其實他隨身攜帶著隱形鬥篷？」
「一定又是到處閑晃去了啦！」一氏和小春拉開椅子坐下。「雖然他常常嫌棄我們很吵鬧，不過他自己才是最靜不下來的那個吧。」
「那、我去找他……」金太郎站了起來，不過被暫時充當保父的部長以及祖師爺合力按回原位。
「不行，你要乖乖吃飯。」、「可是——」
「要是你不聽話，小心我用這個——」白石還沒抬起左手，金太郎就將屁股緊黏住椅麵、搖頭搖得像波浪鼓。「唔呃！我不要毒手……」
他收回手臂，揚起滿意的笑容。「而且，和找千歲比起來，你現在應該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須煩惱吧。」
「我要煩惱什麼事啊？」小少年又忿忿不平地噘起雙唇。
「就、是，」部長大人湊近他，臉上掛著陰惻惻的微笑。「你的『期中考』，準備得怎麼樣了？」
「咦？期中……」金太郎表情瞬間變得呆若木雞。「什麼？要考試了嗎？」
「金太郎，你也太誇張了吧……」財前光無奈地半闔眼眸。
見白石肯定並且用力地點幾下頭，小少年這才真正發現大事不妙。「嗚……難怪今天突然有抽考。慘了……要是我考差的話，爸爸媽媽會禁止我看漫畫和打網球的……」
「就知道你根本忘了。」走去餐廳櫃台前，部長彎起了食指輕敲那顆紅毛腦袋。「所以，你現在根本就沒餘裕去操心千歲的事。先乖乖吃飯，才有體力和精神應付考試。這可是你進四天寶寺後所遭遇的第一次大考喔。」
遠山金太郎嚇得魂不附體，緊張得又是抱頭又是啃指甲、食欲頓失。「我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慘了、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該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
「不管那些了啦！我現在快餓死了——」既紅發野生少年之後，這回換浪速小子叫苦連天。
最後，眾人一致決定，和關心該名完全掌握不了行蹤的「流浪漂泊者」比起來，果然還是該先補充能量再說。用餐的期間，財前光聽說了部長和浪速前輩的奔放行徑，免不了表露出悵然若失的樣態。
「真可惜，我竟然無緣見識到……」
「就算有緣見識到那種東西也沒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的。」白石沒好氣地回答。他見好友一副極想泄漏他秘密的蠢動貌，連忙在桌子下方偷踩對方幾腳。
『謙也，你給我安分點！』
『哼……真難得見到你這麼急迫的樣子。是不是該把握機會……』
『……謙也。』
對方踩踏自己腳板的力道愈來愈強，忍足謙也小小痛呼一聲、趕緊把雙腳縮回自己的椅子下麵。
『好啦好啦……真是，你竟然為了她傷害我這個同班又同社團三年的好友……有異性沒人性……』
白石對好友哀怨的神情置之不理；當前是「午餐比兄弟更重要」的狀態。
席間，可能是因為這問題實在太令他在意了、財前光再次問起小春為何如此執著於某女。小春沒立刻回答，隻是故弄玄虛地要大家「猜猜看」。
「之前小春和裕次不是解釋過，是為了讓老師能自然地融入我們之中、所以才要表現出無條件接納她的感覺嗎？」小石川說出想得到的答案，一氏也點頭支持自己曾經讚同過的觀點。
「嗯哼、那是其中一項原因啦！」小春刻意裝神弄鬼的樣子很快便引起好搭檔的不滿。
「什麼？小春，你竟然有事情瞞著我嗎？我們之間怎麼可以有秘密呢？不要忘了我們『一心同體的少女隊』的修行任務啊！」
「我說，能不能不要取名作什麼少女隊啊……聽起來真不舒服。」財前左手拿著筷子、右手托住臉頰嘀咕，斜掃向前輩們的眼光不置可否。
「嗯哼、這是人家和小守守之間專屬的秘密唷！」小春沒理會後輩的自言自語，歪著頭、用食指抵住自己的臉蛋「裝可愛」，「尤其絕對不能告訴阿藏。」
無端躺著也中槍的白石從麵前的午飯中抬起頭。「欸？為什麼？」
「因為，要是說了的話，你們大家肯定會更喜歡她的！」
「……麻煩不要把『我們大家』都扯進去好嗎？明明就隻有一個。」浪速小子不以為然地掃了小春一眼，又移回視線放在好友身上。「你剛剛都已經指名道姓了，還在講什麼『我們大家』。」
被指涉「隻有一個」的那位部長自顧自吃著午餐，打算裝聾作啞到底。
「不要賣關子了、趕快說啦。」好奇心被挑高到喉嚨的小石川趕忙催促道。
「就是說！我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要是和阿守有關的事情我都想知道！」金太郎激動得差點撲倒小春整個人，光天化日之下大演某些「妨礙風化」的劇目。「小金，你冷靜點！不要這麼饑不擇食啊！」
「什麼？『饑不擇食』是什麼意思？」小少年停下動作，眨動一雙閃耀純粹光芒的琥珀眼。
「……謙也，請不要教壞小孩。」開啟「說教模式」的祖師爺，比師長更像名師長。
「討厭！你們大家不要這麼猴急嘛——少女可是很討厭猴急的男人喔！」
於是，除了遠山金太郎擺出困惑的表情以外，在座的每位男士全把嘴裏的東西都噴了出口。財前光雖然是唯一想避免失態的人，卻也依舊嗆住喉嚨而咳個不停。
「……小春（前輩）。」每張陰沉的臉上都寫滿了無限怨念。
「好啦好啦、人家是開玩笑的嘛！真是、傷腦筋耶，大家不能連這點幽默感都沒有喔！不要忘了『搞笑者為王』啊！」小春一手摀著嘴巴、三八兮兮地嗬嗬嗬笑，另一手對夥伴們招了幾招。
「……根本就沒人在笑行嗎。」他們十分訝異竟然也有講出這種台詞的機會。
「好嘛好嘛！人家就告訴你們——」小春的態度不幹不脆、故意吊人胃口。
「那是因為，小守守是拯救人家這位小春公主『脆弱心靈』的『英勇王子』啊！」
所有人先是狠狠愣住，接著齊聲發出長長的「啊——？！」；頃刻間，他們成為了餐廳內備受矚目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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