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76 更新時間：12-08-01 06:57
「請問有什麼事嗎？」
「啊、是這樣的啦。」左邊的女孩笑著指指右邊那名少女。「我的好朋友、就是這位，她叫做真帆。這個周末是她的生日。」
白石點點頭。「然後？」
「真帆」一徑低著頭，貌似羞赧得沒膽和麵前的網球部部長麵對麵。她身旁的好友再度說道：「是這樣的。她打算在生日當天計劃開個小小的派對，想邀請你去參加啦。」
「……呃？」他稍稍皺起眉頭。「啊、這樣不好吧，我們又不認識……」
「有什麼關係？隻要你來了，就有機會認識啦！」顯然性格較為外放的女孩推了身邊的好友幾下。「真帆，快說啊！說妳很希望他去妳的生日會。」
雙手捏著裙擺把玩了一會兒後，「真帆」才緩緩抬頭，雙頰粉嫩紅潤。「嗯，希望你能來參加，白石君。」
現在的女性都這麼主動嗎？他頓時覺得頭痛。
「好嘛好嘛——派對會很熱鬧的！你絕對不會後悔的哦！」
「可是……」
「哎哎——等等、先暫停一下、讓我打個岔吧。」一隻手臂伸過來掛上白石的肩，而手臂的主人正是忍足謙也。他扯開爽朗的笑容對兩名女孩解釋：「不好意思吶、這家夥的周末已經先被我們這票好兄弟預約走了，所以沒空、抱歉囉！」他瞪著部長好友一臉茫然的模樣，忍不住搥了對方一拳。「喂！之前不是說好要去阿銀家的嗎？竟然忘得這麼快！你的腦袋到底怎麼了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靠！」
「唔咳、哦！對。」他腦子裏全塞滿了昨日黑河替他解圍那時的畫麵，才不由得呆滯了住。「抱歉，就是這麼回事。」
目送兩名女同學失望地離去，聽見好友吐息聲的浪速小子又抬起單肘擱在他肩上。
「我說你啊，」忍足謙也的嗓音裏充滿了莫可奈何的味道。「為什麼會這麼無法應付搭訕啊？這明明就是隻要兩三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啊。」
「也許吧？畢竟我們兩個拿手的領域不一樣啊。我才想問你為什麼能這麼自在的和根本就不認識的人聊天呢。」白石將好友的手臂從肩上抓下來。
「那有什麼難的？不管是男是女，反正都是人類的一種啊。」
他感到既好氣又好笑，對好友的聯想沒轍。「……為什麼我會覺得你這話聽起來很失禮呢？之前才說過，和女孩子講話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這種話的人，不就是你嗎。」
「哼——先別提不認識的陌生人。就算是認識的班上同學，也很少見你和哪個女生講話過啊。」忍足謙也繼續將手擺回好友的肩膀。「還是說，你真的那麼死心眼？」
「死心眼不好嗎？夠專一是件好事啊。到處勾搭人又有什麼好處？」白石又把他那隻偷吃豆腐的手撥掉。「總之，以後就要麻煩你多多關照我了、謙也。俗話說的好，能者多勞嘛。更別說我們還是能為彼此兩肋插刀的好兄弟呢。」
這回換忍足謙也感到既好氣又好笑。「白石！你這家夥，不要拿我講過的話來逼我就範！這麼說，你不也要為我在兩邊的肋骨插刀嗎？竟然連這麼一點小事都不願意透露給我這個好兄弟！」他怒斥一聲後，掩著嘴悄然低語：「……要是黑河知道你對搭訕這麼沒轍，一定會很煩惱的喔！煩惱哪天你會不會就這樣被拐跑了。」
「我才不會被拐跑行嗎？而且她也不必煩惱這種事情。」白石回答得相當順口。「反正她早就知道……」他迅速閉上嘴巴，眼珠子兜了幾圈。
「你說什麼？『她早就知道』？」忍足謙也又瞇起了雙眸，從中發射出危險的光芒。
「啊？我剛剛講了什麼？」白石一邊用敷衍的語氣回答、一邊從教室門前走開。
「喂！你少裝傻！快給我從實招來！」
在家裏的時候要被拷問，到了學校也逃不過被拷問的命運；他真不曉得究竟是自己上輩子沒燒好香、亦或欠了身邊的人什麼，這輩子被所有冤親債主一口氣纏上——而他想自己虧欠最多的大概就是那個女人。
接下來，直到打響午休鍾聲前、每堂下課時間總會欣賞到在三年級的校舍大樓裏所上演著的網球部部長和浪速小子大玩追趕跑跳碰的場麵。
「白石！等等、你給我站住！你是跑不贏被稱為浪速之星的我的！」忍足謙也邊跑邊大叫：「Nospeed，nolife！」
「謙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纏人了？你要知道，纏人的家夥可不會受女孩子歡迎喔！」
「你哪知道什麼受不受歡迎的訣竅啊？廢話少說！你快給我招出來！」
「所以我說沒得招的事情要怎麼招啊——」
「可惡！你給我等等、等我去換完直排輪後再繼續！」
「到時候你可要小心別摔下樓梯啦！」
小石川和石田銀正倚靠在走廊的窗邊，閑聊未來的關西大賽和全國大賽——預測可能參賽的學校和隊伍——特別是曾讓他們含恨在全國準決賽止步的立海大附屬中學；順便討論隊裏的練習狀況等等。
「啊咧？這對難兄難弟在幹什麼啊？」小石川好奇地睜大兩隻眼睛，目送部長和浪速小子一前一後、飛一般地掠過眼前。「謙也就算了，竟然連白石也會在校舍樓裏玩起你追我跑的遊戲，他是哪根筋接錯了？不小心撞到頭了嗎？」
「而且還輪流喊著什麼『招不招』以及『沒得招』之類的話……」祖師爺嘴裏咕噥道。
「大概是精力過剩了、沒地方發泄吧。」喀噠喀噠的清脆聲響接近兩人。那是鐵木屐敲擊在地麵時所發出的聲音。除了想打球的時間以外，他總是穿著雙鐵木屐到處蹓躂。
「千歲。」小石川笑著望向來人。「你竟然沒逃課，真是太稀奇了。」
「喂喂、你們能不能別每個人看見我，都表現出好像親眼目睹外星人降臨地球的樣子啊。」
「其實……依你的出席率來看，可能『外星人降臨地球』這種現象還比較不罕見。不是有很多在全國各地親眼目擊幽浮出沒的案例嗎？」
千歲登時無語相待。「……小石川，你真幽默。」
「好說。」盡管那讚美的方式更像是挖苦，小石川依舊欣然接受。「再怎麼樣，基本的搞笑功夫我還是有一點的。」
「……那哪是搞笑啊、我說。」
千歲留心到少女月宮正站在一班教室的門口，含情脈脈的眼神追著部長的利落身影移動。
他不禁想再次為對方那注定「連幼芽都發不了」的戀情掬幾把同情之淚。
「哎……真遺憾……」
「千歲，你在說什麼啊？」
「不、沒事。」
×
當白石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跑著跑著、竟然就在無意間朝保健室的方向前進。
難道，這就是所謂「冥冥之中」的牽引……
……牽引個鬼啊。就說了聯想力別那麼豐富。
跑得正盡興的網球部部長吐槽完自己，直接從保健室門前經過、速度絲毫未減。反倒是他後頭的浪速小子緊急煞車、還出聲叫住了他。
「欸？白石，你等一下啊。」忍足謙也微喘著氣、好奇地問：「怎麼啦？你不進去啊？」
「啊？為什麼我要進去？」
隨著對話開始，兩人就在門口旁邊停了下來。
「什麼你為什麼要進去？你不是一向很喜歡跑保健室的嗎？這地方不是你在學校裏麵最喜歡的場所嗎？」忍足謙也雙臂交迭在胸前，預備興師問罪的樣子。
「誰說喜歡就一定必須要那麼做的。」白石也擺出相同的姿勢。兩人麵對麵著大眼瞪小眼。
「這句話由你口中說出來，感覺還真怪異……」浪速小子瞇起眼睛，滿臉質疑。「都已經莫名其妙跑到這裏來了，還……你怪怪的喔。」
「我哪裏怪怪的了。」在家裏被批評奇怪，到了學校也還是要被嫌為怪異。好吧，說不定他此刻的表現看在其它人眼裏的確是反常又怪到不行無誤。然而，若非對象是那個女人，他大概也不會出現這樣的舉止；反過來想，若非對象不是她，他也不會牽掛和在乎到如此地步。
真是矛盾。人類的交際關係和情感變化果然錯綜難解得很。
白石一麵思忖、一麵動身離開。
「還說沒怪怪的。平常你不都是『啪！』的一聲就推開門直接進去了嗎？」見好友開始走動，謙也也趕緊跟上。「為什麼現在竟然沒這樣？」
「什麼『啪！』的一聲啊？你以為我是小金那小子嗎？我才不會那麼魯莽。」
「嗯——」忍足謙也一手按住好友的肩膀、把他往回拖，促使對方縮小行走的步幅。「也就是說，你先前對她大吼發怒的行為，還無法用魯莽來形容嗎？」
白石頓了頓腳，又繼續往前走。「你剛剛不是也看見了嗎？她不曉得在讀什麼、讀得很專心的樣子。還是別去打擾她比較好……」
「別假了！假如我沒錯看的話，」質問的那方換上更不懷好意的口吻。「離開學那時還不久的很早之前，你還『曾經偷偷在門口張望』過、對不對？」
於是，追趕和逃跑的兩方瞬間互換。
「——謙也！你這小子別跑！給我站住！」
「哼！要是不希望我把這小道消息透露給大家甚至是宣傳到全校去的話，就告訴我為什麼黑河會知道你不擅長被搭訕的弱點吧！」
「那個、她一定是聽小春講的啦！小春那家夥本來就很愛到處碎嘴……」
「哼！你少推卸責任了！就算騙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
「嘖！你這小子是鯊魚嗎？一停下來就會死掉嗎！？稍微慢一點啊喂！」
「鯊魚嗎？好像不錯、感覺是很酷的形象啊。」忍足謙也頭也沒回地大喊：「不管怎樣，你聖經是絕對贏不了浪速之星的我啦！Nospeed，nolife！」
「你到底要講那句話幾遍啊？」
這回，除了小石川和祖師爺以及千歲以外，一氏和小春也目睹了那對兄弟檔在校舍樓裏的走廊上大玩鬼抓人的畫麵。
「哦！是真的耶。」不過，沒有一個人出麵製止、全都在納涼看好戲；其餘師生也當作他們兩人隻是在練習搞笑。
「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呀——那種青春洋溢的樣子實在太吸引人了！好豪邁、好灑脫！人家的心都被他們奪走了——」
祖師爺沉吟片刻，最後緩緩下結論。
「……難得見到白石有點失態的樣子。」
千歲想起去年的關西大賽上，被對方指出盲點、成為開啟無我境界之門契機的過往；今昔相比，他忍不住笑著補充：「不是有點，是很失控吧。」
「該不會是因為期中考要到了，壓力過大？」一氏裕次猜道。
「或許謙也還有那個可能，但這種現象不可能會發生在白石身上吧。」小石川聳了聳肩。「要是阿光在場的話，肯定會這麼吐槽的。」
因此，午餐時間還沒到，某對「非血緣手足」就已經因能量消耗過度而餓得前胸貼後背、從腹部傳出的咕嚕聲震天價響；當午休鍾聲打響時，兩人早已東倒西歪地癱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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