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25 更新時間：13-01-05 01:49
遠山金太郎毫無疑問地猛喊「阿守上啊！打垮白石和千歲！」；友香裏一會兒替兄長加油、一會兒替大概可能或許會是未來的嫂子加油，遲遲無法決定加油的對象該落在哪邊，「哎唷！為什麼他們兩個不同一組呢？這樣的話就可以一起加油了、多方便！」；美雪則是在試著預測自家兄長哪時候會收到「壓倒性慘敗」的結果。豐臣秀子不意外是站在黑河守那裏，還將立場為難的小石川拉到自己的陣容去。財前家大嫂基本上也和兒子一樣替女方加油，正在錄像兼看熱鬧的財前家大哥完全置身事外。
「看這情況，『婦孺們』似乎都是挺黑河的，雖然小金完全不能算是弱者……」
「人家也是少女、也是挺小守守的哦！小守守加油——」
一氏裕次不服氣地瞪了好搭檔幾眼，雙手圍在嘴巴旁邊呈喇叭狀、衝口大叫：「白石、千歲，你們加油啊、振作起來啊！喂！」
「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シテンホウジ！」、「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シテンホウジ！」、「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ドン！シテンホウジ！」
現場氣氛歡騰鼓噪不斷、把寒冷都給驅散殆盡。人群之中，大概就隻有財前光最能保持冷靜。和替選手加油什麼的比起來，他更想去廁所把臉上的墨水洗掉。
「哎、就算要我們加油和振作點，可是……」千歲起初就是抱著半玩樂的心態上場比賽，對結果並沒有那麼重視，即使慘輸也無所謂；尤其高頭大馬又手長腳長的他、對這種「可愛的小球」相當沒轍，屢屢錯過擊球的位置與時間點。實際上，慘輸應該是必然的發展。反倒是和他同場子的戰友愈打愈情緒高昂。到最後，根本就演變成了一對一的單打比賽。
黑河守個子小又靈活，打起小球來隻能用得心應手來形容；再加上打毽子球並不像在網球場上時需要奔跑太長的距離，她能把多餘的跑動時間拿來發揮在展現球技上；球路刁鑽的程度更甚於天才選手財前光。此外，和網球的不同之處在於——網球允許第一球碰到地麵後再回擊；然而毽子羽球本身缺乏彈力，所以一定得在落地前就打回對場。除了充足的瞬間爆發力是不可或缺的條件以外，也必須具備傑出的控球技術；重點是還不能打出場。這場臨時舉辦的競技式毽子球賽，比打網球更需要細膩入微的技巧。
「——喝啊！」白石跳起身，發狠使出一記淩厲殺球。不過，那顆力道強勁的羽球被已經等在落點處的堅硬球拍拍麵輕碰一下，便又飄飄然回到了他們的場內。
黑河從上身傾前的姿勢恢複到正常站姿，抬高下顎、揚起胸有成竹的得意笑容。
「真是……竟然連這樣都能被妳回擊，我可是用盡了全力在打耶。」白石雙手扶住膝蓋，氣喘籲籲。「而且妳追上球的速度也未免太快、剛剛不是還在另一邊而已嗎？」
「要論基礎體能，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你們啊。」黑河一手插腰，另一手拿著毽子球球拍擺在肩上。「我從比你們還小的時候就開始鍛煉自己、接受三船老頭的魔鬼訓練，一直到現在、維持了十幾年——而且還要包括船越賽車場裏的份。如果還輸給你們這些小毛頭的話，豈不是太丟臉了。」
這時，視角水平高度稍微降低些許的白石才總算注意到——這女人根本就沒取下腳踝上的負重物。並且，她和隻會硬衝蠻幹的遠山金太郎不同，更懂得抓時機運用戰術技巧。
「……網球就算了，我都不知道妳這麼會打毽子球。」白石一麵平緩氣息、拿袖子揩去淋漓汗水，一麵打量著女方毫不臉紅氣喘的樣子。「難道妳常常玩這個？」
「怎麼可能啊？常常打這個要做什麼？無聊。」黑河守用不以為然的眼神斜睨回去。「其實我從來沒打過毽子球……這是我第一次打。」她邊把玩著球拍邊回答。
男方擺出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我說的是真的。不要說打毽子球，我之前也沒什麼在過年的……就算想打，要找誰跟我打？」
白石思忖了會兒。「……說的也是。」
「反正，我就隻是把毽子球當成網球在玩而已。起碼還在當學生的時候，多少也玩過桌球那種類似的小東西。隻要別讓球落地就行了。」這種純粹的體力活，向來就構不成問題——對黑河守來說。
同時擁有基礎、體力、非同小可的速度與技術，以及超乎常理的神經反射和直覺感應，建立在基本模式上卻又毫無章法可循的動作變化——天底下大概沒有比這種類型更難應付的對手了。
「真的是好險這種可怕的家夥不是敵人……」小石川的眼角和嘴角都抽搐得停不住。豐臣秀子無視他的反應，隻顧替某女加油。「豐臣老師，請不要再替黑河老師加油了，她的油會多到讓車子暴衝跑出車道飛上天去……」
「河童阿姨好厲害——」財前輝小朋友開心得拍手歡呼，他母親也和他一起附和。
忍足謙也氣得青筋暴脹。「喂！你們不要真的輸給她啦！你們有兩個人耶！難道還會打不贏她一個嗎？！」
「哥哥，你和阿光前輩也是兩個人打靈異姊姊一個啊……結果還不是輸得一敗塗地。」忍足翔太一句話就讓他兄長墜落到地獄深淵。「我、我承認……白石和千歲確實比我和阿光強多了……所以更不應該輸啊！」
「雖然白石被稱為『網球聖經』，但是卻不叫做『毽子球聖經』啊。」一氏裕次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場邊，幾乎已經放棄——對「從黑河守手上奪下勝利」這件事已經不抱有任何期待了。「現在連千歲的預測都失效、他自己對這種小球又沒轍，簡直是沒有挽回空間了嘛……」
千歲本身的確也算處於退出戰場的狀態，正賦閑在一旁當觀眾，並且也沒人要他回到場上。局外人的身份永遠是最輕鬆自在沒有壓力。
白石用左手使出正拍、不過對右撇子的黑河守而言卻是反拍。她迅速趕到球的落點，揮拍回擊。
一群人眼珠子凸出眼眶。「哇靠！竟然能把反拍打成直線球！有沒有搞錯啊！」
「嘖！」這回換白石連忙往球的落點趕去。原本想用反拍牽製她，卻仍然料錯。無論是正拍或者反拍，對黑河來說都毫無差別。
「這……不就隻是場簡單的、以『娛樂性質』為重點的羽球比賽而已嗎？為什麼可以打得煙硝味這麼重……」沒有人能回答這則問題。隻能姑且解釋為「情勢所迫」。
小石川和小春都開著手機，替遠在東京的石田銀實況轉播賽事，小春還猛嚷嚷「阿銀，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不知道你的波動球和小守守的怪力比起來，哪個比較厲害！」橘杏和不動峰的校隊隊員們也都圍在祖師爺旁邊。橘桔平還打電話給千歲千裏，直稱「這真是場精彩絕倫的毽子球賽」。金太郎則是在和青春學園網球部的成員們聯機。「超前，你要不要也一起來？我們來比比看誰會贏！」對方無奈地回了他一句「遠山你在說什麼夢話啊……」一旁桃城和菊丸兩人倒是興致盎然。
「我想，侑士應該不會對這種比賽感興趣……」忍足謙也仍舊致電給堂兄；後者果不其然表示了敬謝不敏。「對了，如果是樺地的話，他應該會想看看吧？他好像挺尊敬那個恐怖的黑衣女。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隨著羽球來回飛躍的路線似乎有愈拉愈長的趨勢，兩個人跑動的距離也逐漸拉長。
「喂喂、你們在幹什麼啊？都快跑去撞牆壁了，別忘了這是在人家的庭院裏啊！稍微克製一點、多少留意一下四周吧！」
「謙也前輩，沒用的。」財前光麵無表情。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膚似乎都在幹燥墨水的依附下緊繃得動不了。「我猜，搞不好部長和老師正在藉由這種方式『交流感情』呢。」
「咦？是這樣嗎？」千歲美雪詫異地瞪大雙眼。「一般人會用這麼……『粗魯』的方式交流情感嗎？啊、你們家部長差點被羽球打中了，守姊姊把球往白石前輩身上打耶。」
「傻瓜，這妳就不懂了。」千歲千裏拍了拍妹妹的腦袋。「沒聽過『打是情罵是愛』這句話嗎？打罵得愈凶，就表示兩個人的感情愈好啊。」
「所以說，哥哥你不能摸我的頭，而是要罵我踹我這樣？」千歲美雪轉頭望向兄長，不以為然地揚高眉頭。
「哎、這妳又不懂了。」千歲歎著氣、搖頭。「此愛非彼愛——我們隻是兄妹，所以還不必到那種程度。那已經超脫人類的境界了，比我的無我境界之門還要厲害。一般人是模仿不來的。」
「美雪，妳哥哥還少補充了一項——最重要的一點。」一氏裕次把頭湊了過來。「那就是這句俗諺『隻適合用在那兩個家夥身上』。哥哥姊姊是有練過的，好孩子千萬不要學。否則一不小心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
白石友香裏激動得又叫又跳。「哎唷！小藏，你好遜喔！再不加幾把勁的話，你就要被守姊姊打敗了啦！」
「不、友香裏，妳沒看到妳哥哥追球追得很辛苦嗎……啊、他又差點要被球打到了。其實靈異姊姊很討厭白石部長吧。」忍足翔太臉色平穩得波瀾不驚，隻有嘴巴一開一闔。他的言行舉止和與其屬性差不多的財前光有種微妙的相似感。
「阿守絕對會贏的！加油、打贏白石——」
「小金，就算你不必一直加油，那家夥也絕對會贏的……」
「重點是……」財前光用下巴往某女的雙腳指去。「前輩們瞧、黑河老師根本就還沒取下腳上的負重物。要是拿下來的話，那不就更……」
「混蛋、笨蛋！白石也還沒拿掉左臂上的護手啊！他的護手比鉛製的負重物還要重、是黃金打造成的耶！黃金一定比鉛還要重很多啦！」自從參加過U-17選拔隊以後，部長那層繃帶下的秘密也就變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果說，還隻停留在『保留實力』的階段，就已經能打成這樣了……」小石川對正在比賽的兩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對於他們能長時間維持著「在空中攔截毽子球」的狀態、完全沒讓球落地過這件事。「要是兩個人都拿掉多餘的重量的話……」
戰況愈演愈烈、節奏緊鑼密鼓，沒有絲毫的喘息空間。沒人敢繼續想象比賽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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