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章節字數:7313  更新時間:07-11-20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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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軍很謙卑的請我指教,我揉揉鼻子說:“沒有什麼好教的。”

    戴軍說:“楊哥,我——”

    我揮揮手說:“這樣,你還是叫我老大吧,我可以教你。”

    戴軍喜出望外的說:“謝謝老大!”

    我微笑說:“這樣,你能做到你這個小隊伍離開你照樣轉,銷售沒有影響,或者,推薦一個比你更精於頂替你現在位置的人,你就來找我。”

    戴軍茫然點頭,看得出他很興奮。

    我留了個電話號碼給他,他忽然低聲說:“老大,我知道你已經在教我了。”

    我微笑走開,心裏很有成就感。

    為什麼這個時候讓我遇到這樣一個良質佳才?是不是從今天我開始走運了?我幫助了楊雯,幫助了戴軍,幫助了吳國民,幫助了雷逸,幫助了寧倩,幫助了袁潔,我幫了六個人,給這六個人帶去了好運。我也贏得了他們的認可和小財,有了這筆小錢,我可以做得更快。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煩惱也被這些人分走了。

    我心裏充滿了竊蜜熊的竊喜。

    我可以去聽課了。

    我很愉快的走進教室。

    進門自然是大家驚詫的目光,象歡迎傳說中的英雄歸來。

    我專門挨著小昭坐,想約她彌補那天的不快。

    小昭湊過來對我說:“剛才有人找你,樣子很凶。”

    我的心裏一跳,說:“是誰?”

    十四十五也靠過來,十五說:“小馬說那筆賬已經了了,謝謝老大了。”

    我笑笑,十四說:“可是剛才好象有個社會上的人過來找你,還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們,十四的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繼續說:“你最好躲一躲,那個人估計要整你——不曉得你又惹著誰了?”

    我傲然笑笑,說:“我要聽課。”

    小昭也說:“最好給保衛處打個招呼。”

    上課鈴響了,我不願意多說,正襟危坐,小馬也急急走進教室,挨我坐下,小聲說:“我們剛才去見吳國民,開始打電話說代你請客,結果他叫我們過去,說剛才有個人問你名字,好象找你,他們估計有問題,沒有多說,隻是派人跟著他,那個人又到教室來旋一圈就走了。”

    我不耐煩的說:“我知道了,關鍵是個什麼人?”

    小馬說:“吳國民說,好象是個中年人,挺敦實的。”

    我沒有多問,中年人?我腦中電馳火閃過一個人,那個開車載走楊雯的人?

    小馬說:“要不我放下今天的事,下課我們就走?”

    我說:“不用。”

    我盯著黑板發呆,隻看到老師在口沫四濺,指手畫腳,心裏反複想:除了楊雯的那個追求者,還有誰?是不是那小麗子的分手男友的人?是不是黃小靜的那個男友的朋友?

    我怎麼一下惹了這麼多麻煩?剛才還在慶幸自己造福人間呢,這會才知道福兮禍所依,原來,報應又來了。

    我合十閉目,小馬問我:“你在擔心?”

    我說:“我祈求自己盡全力去應對。”

    終於放學了,他們堅持要陪我走,我心裏一陣暖和,心想付出總有回報,可惜我就算怕也不能讓他們知道,何況我不怕。

    我走到校門,努力推辭了大家的邀請,為了避免吳國民的視線,特地從腰門出門,我想:今天一定要回家,我該回家了。

    小馬問我:“還有沒有什麼事兒?”

    我隻覺得頭頸酸痛,渾身不自在,似乎幾夜不睡的宿倦掩來。我說:“沒事,哦——隻有一件事,今天是幾號?”

    小馬咧嘴笑說:“一九九九年五月七日。”

    我說:“明天上什麼課?”

    人群一陣哄笑,小馬也樂了,一字一句的說:“老大,明天是星期六。”

    我拍拍自己腦門笑了。說:“天天都是星期六多好。”

    我在車上便已經睡著。

    夢中隻有一陣陣心驚膽戰的爆炸聲,幾番驚醒。

    我想:原來我的膽子不大?聽到有人找我意欲不善就這番效果?

    我決定好好睡個覺。

    第二天我百無聊賴的在家裏休息,幸喜父親又出差,少了幾日不見的盤查。母親嘮叨了一番,也勉強認可了。

    小馬告訴我:昨天請客,基本滿意,賓主盡歡。並詳細把十四十五和雷逸的表現描述了一番,活靈活現,令人噴飯。

    我決定好好休息一天,絕不出門。

    下午三點半,清涼約我,在青羊宮小龍茶倌那裏。

    “老地方,不見不散,不見就絕交。”

    我苦笑說:“見吧。”

    他比我早到一分鍾,說一分鍾是指我剛把茶泡上,就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差不多一分鍾,他已經來了坐下很不耐煩的看著我,一身幹淨的洗的發白的牛仔衣褲,膝蓋上攤著報紙,果然又是足球報。

    他為了和我爭論誰先到,聲音太大引起了茶客的不滿,錄像正放映到精彩片段,小龍不得不把我們請到對麵屋簷下坐,臨時加了張桌子。

    我打著嗬欠問:“說吧?”

    他比我更矜持的注目看報,我知道他的潛台詞,除非我正襟危坐、洗耳恭聽,否則他絕不開口。

    我正視著他,笑說:“公子,請!”

    清涼把報紙疊成豆腐塊,小心翼翼放包裏,再把耳機摘下,忽然他發現自己的指甲過長了。他掏摸出指甲刀,展顏一笑,說:“等會啊!”

    我微笑說:“沒關係,你順便做個麵膜都可以。”

    他皺眉撮嘴很小心努力的剔掉指甲邊一絲蛻皮,沒理會我。

    我也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慣清涼,有些歉然。

    我耐心的等待他的鋪墊,他愈來愈辜負我的忍耐,這兩天我正處於精力低穀和情緒陰影,不得不起身說:“你忙,改天見!”

    他很不甘的帶笑收好家什,悠悠出神半響,我忽然覺得自己相較他更沉不住氣,不禁有些不服自己的氣,心念一動,反而定神端坐下來。

    他瞅我一眼,說:“我和楊雯的事麻煩了。”

    我說:“哦?”

    他又笑又惱,為我的漠然,說:“你好象事不關己?假裝緊張一下怎麼樣?”

    我也笑,笑意裏有股苦澀,我想:又出了什麼麻煩事兒?是楊雯那中年人對象?

    我發現自己有些不知道怎樣和這個朋友間定位角色了。

    他很失意的說:“楊雯是處女。”

    我閉上眼睛,輕輕嗅了嗅茶香,象一個標準的老茶客。

    碗裏的茶水微微顫動,不知道是風拂動水麵,還是我的手在顫抖。

    我說:“真的?你確認?”

    他奇怪的說:“真的,你不信?——你不是說我是生理學專家?”

    我沒有看他,盯著茶水微笑說:“這你都肯承認,看來是真的了,恭喜你。”

    他歎息說:“其實我騙你的——那天說事完了,估計你一定會理解為那天成功了。”

    我沒有說話。

    他繼續說:“其實從雪山回來以後,我隻是邀請她去吃東西、看電影、泡吧。她話很少,但是也沒有走的意思。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笑笑。

    他說:“她好象很不開心,鬱鬱寡歡的,不過我給她聊一些珍聞趣事,她還是笑了——你不知道,她笑起來的樣子簡直動人。這個女孩子,在我認識的女子裏算是最知情識趣的了,也相當漂亮。”

    我淡淡一笑。

    他盯我一眼又說:“有點無聊嗎——其實後來她也提了你好幾次,”

    我說:“哦?”我頗有興趣的望著對麵瓦屋頂上一隻瘦骨嶙峋的灰白髒貓,小心翼翼的走向一隻警覺的麻雀。

    我指給他看:“看見沒?我賭這隻貓一定失敗,你覺得呢?”

    他作勢打我,笑說:“唉呀——你就專心些等我說完嘛!”

    我無法被他的興奮感染,說:“你說?”

    他望著我說:“她問你的情況——你不要生氣哦,我故意說你很花很濫情,經常玩一夜情的,是那種過後不認賬——反正不是你在和她接觸嘛,你要幫我配合啊!”

    我盯著他,麵無表情,胸中一陣悲涼,我說:“那當然,你是我的哥們嘛。”

    他說:“她說最討厭你這種類型的——其實是虛擬角色不是真實的你,你不要生氣啊——就是那種沒有責任心一走了之,玩弄女人的,比較,比較。。。。。。”

    我幫他接下去說:“比較禽獸的?”

    他說:“是比較肉欲比較浪子的。”他唯恐我生氣,仔細看我。

    我笑笑,說:“好象意思一樣嘛,用詞不精煉,還沒有我的準確。”

    他笑說:“那當然,你是大才子嘛!”

    我笑說:“看來我的禽獸才華終於得到你的認可了。”

    他笑說:“別生氣啊,生氣我不說了。”

    我不耐煩的說:“好啦,當我是姑娘哪?哄姑娘哄多了,開始不知道怎麼和兄弟交往了?”

    他指著我小心陪笑:“這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如果介意我真不說了——還是給你道歉算了——對不起,玷汙了你的名聲。”

    我輕鬆笑說:“你也忒小心了吧?你兄弟我當擋箭牌又不是頭一遭,何況是你的情人,我要名聲有什麼意思?”

    他繼續說:“後來她有事,我們就分了,都回學校。”

    我驚奇的望著他,說:“那你們?”

    清涼得意的說:“你看,你不知道了吧?還半仙呢?——我都以為沒戲了,哪知道昨天,就是約你後來說有事那時候,我忽然想起給

    她打個電話,想先問她需不需要我們三個一起。”

    我皺眉說:“我們三個一起幹嘛?”

    清涼說:“我想,有你在可以襯托我嘛,你可以配合我。”

    我說:“表現出我很風流你很純情?反襯?”

    清涼拍掌說:“聰明,難怪她也說你挺陰險的。”

    我苦笑說:“陰險?——到底誰陰險?”

    清涼興奮的說:“等我講完,這些細節一會我再慢慢講。”

    “結果你猜她怎麼了?她一接我電話就哭,哭個不停,好象受了天大委屈一樣。”

    我的心裏越跳越快,我盯著他說:“後來呢?”

    他說:“你知道,我是最聽不得女孩子哭的,所以就隻好給你去了個留言,就趕去了。”

    我慢慢坐直了身子,後背有些發冷,說:“後來呢?”

    清涼還有些殘留的驚喜,說:“後來,後來我問她找個水吧聊聊,結果她說了一句我很震撼的話。”

    我沒有問,隻是盯著他,他說:“你絕對想不到她問我什麼。”

    他得意的大笑,說:“被吸引住了吧?”

    今天有些涼,我卻覺得有汗從額頭慢慢沁下,我掩飾的抹了抹頭發,他更高興了,說:“有點緊張和期盼吧?”

    我很勉強的笑笑,他說:“好了好了,我不吊你胃口了,告訴你答案——她問我的是:你要不要我?還是很楚楚可憐的很孤獨無助的樣子,她當時的臉色煞白,全身抖個不停,把我都嚇著了。”

    他拍拍胸口,似乎心有餘悸,我再次閉了閉眼睛,他搖搖我,說:“怎麼?”

    我微笑說:“我在猜測當時你的表現。”

    他一拍大腿,說:“當時我忽然覺得自己該勇敢一點——現在都還佩服自己呢,我一把就抱住了她,說:我要你!”

    當啷一聲,我手裏的茶蓋落到桌上,他也被嚇了一跳,我們都笑,他責怪說:“不至於嘛——我又不是對你說的。”

    我張大嘴巴,作勢一臉驚詫,說:“我聽進去了,以為自己被你打動了——男的都能被打動,真有你的!”

    清涼白了白眼,說:“後來我們就去了她校外的一所賓館。”

    我的手指死死握住茶蓋,堅硬的瓷器硌得我手指生疼,這樣,我的心裏有一種殘酷的愉悅,可以衝淡內心的悲哀和自嘲。

    清涼猶有陶醉的說:“告訴你,我從來沒有遇到這麼漂亮又這麼主動的女生,到現在簡直都還不能相信。覺得象做夢一樣。”

    我小心吹開茶葉,抿了一口,說:“豔遇吧?”

    清涼興奮的握住我的手,說:“真算得上是豔遇呢,也不知道是有緣還是怎麼的——可能是她早對我有感覺了吧?”

    我說:“也就是說,你們之間隻有這一次,就是昨晚?——你怎麼知道她是。。。。。。那個。。。。。。第一次?”

    清涼說:“她自己開始在床上說的,我也有點懷疑,不過完了就知道了。”

    我睜大眼睛問他:“是昨天?”

    清涼不知所措的說:“怎麼啦?是昨晚啊,我還不至於記錯了日子吧,你以為是你的記性啊——”

    乒的一聲,我手中的茶碗摔落地上,打得粉碎。

    我是蠢蛋!世界上最蠢的混蛋!

    我站起身就走,清涼被我唬住了,大概見我臉色慘白,沒敢說話,我走出好幾步他才叫住我:“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條件反射的回頭,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小馬打來的:“我們在青羊宮附近,準備找你。”

    我說:“哦?誰?”

    小馬說:“雷逸啦、十四十五啦、反正一大撥人。”

    我木然說:“幹什麼?”

    小馬說:“今天大家反正閑著沒事,都來集體約你玩啊?”

    我說:“我在小龍茶館。”

    我急匆匆往外走,清涼追上來說:“有急事?”

    我說:“我要找楊雯,你去不去?”

    清涼臉一下紅了,緊張的盯著我說:“你找她?找她幹什麼?”

    我說:“有事,你去不去?”

    清涼可能被我的異常震懵了,他臉色不自然的試探說:“是和我有關?”

    我說:“和你無關,是另外的事。”

    清涼說:“到底是什麼事?”

    我不耐煩的說:“我說了,和你無關!”我詫異自己對他的粗暴。

    清涼很受傷的樣子,我的語氣柔和下來,說:“是我的另外一件事,你不用知道,反正不是害你。”

    清涼還是很狐疑的看著我,可是畢竟開始放鬆下來,說:“我和你一起去?”

    我說:“隨便你——不過你最好別去。”

    我急匆匆往外走,走出巷口,伴隨著刺耳的喇叭聲和急刹車聲,一輛出租車風馳電掣的狠命打方向盤,以側麵刹停在我麵前不到一尺,司機目瞪口呆,忘了怒罵,我定定站在車前,清涼滿臉驚駭的望著我。

    我全身冰涼,一時竟無一語。

    真恨不得剛才一車撞來,頓失煩惱!

    我大腦裏隻有楊雯悲痛絕望的淚眼和蒼白的臉頰。

    司機怒衝衝甩門下來,掄臂挽袖,要找我理論。這時幾輛車同時刹停在麵前,小馬、雷逸他們表情驚訝的圍攏過來,司機不到一分鍾就被圍住了,他頓時滿臉通紅,埋頭去看自己車頭,嘴裏鬧道:“咋個走路的哦?不看路嗦!”

    我知道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清涼冷笑說:“開車不看人啊?”

    我擋住他,說:“不關他的事。”

    我體內的血陡然降了下來,臉上溫度幾乎冰點,他們問:“怎麼?”清涼神色激動義憤填膺的比劃著給他們解釋。

    我古怪的笑了笑,回頭看剛才,我忽然想起那個我打壞的茶碗,好象還沒有賠錢,我看到小龍很憤憤的盯著我們。

    我走回去,任由他們吵作一團,我把錢遞給小龍,小龍似乎想說“算了”,終究收下,才綻開笑容,小心的問:

    “你剛才怎麼了?簡直象撞鬼一樣。”

    小龍的父親拉了兒子一把,似乎在責怪他不會說話。

    我笑了,說:“剛才有急事。”

    我發現小巷深處站了一個人,似乎晃眼看去很古怪,我再次轉頭時,忽然看見一個老道士。

    我一下僵住,是那個發型酷似“馬克思”,白發紅顏的古怪老道士!是上次攔住我大講玄機的老道士!是那個我醉倒在二環路上夢見的老道士!

    他朝我笑,很惋惜很無奈的笑,似乎在責怪我的失態,他搖了搖頭,似乎在說我不必那樣。

    清涼在叫我,我轉過頭對他說:“你快過來!”清涼很不耐煩的連連招手。

    我無暇理他,再次轉頭,心中一震,巷子裏空空如也,哪有道士?

    難道是我的幻覺?

    我飛跑進去,確實沒有那人蹤影。

    太陽在頂,透過花葉間隙灑下,我冷汗雨下,呆呆發怔。一隻癩皮小黃狗正怯生生對著我吠,旁邊眯著眼縫補衣服的老大娘正好奇的望著我。

    他是誰?在暗示我什麼?

    他們都擁過來,清涼沒好氣的說:“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有點百感交集。說:“解決了嗎?”我說的是那出租司機的事。

    小馬說:“叫他賠了二百元放他走了,他的車牌和手機號碼我也記了。”

    換平時我一定會指責他們好心幫倒忙,可現在我忽然全身無力。血液象水銀一樣在身上冰冷而沉重的緩緩流動,我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無心聽他們七嘴八舌,我說:“我要去一個地方辦點事,你們在這裏玩會等我。”

    十四說:“一起去啊,人在麵前都要放鴿子啊?”

    我盯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往外走,小馬緊緊跟著我,我邊走邊說:“你幫我陪他們一會,我有急事。”

    小馬低聲問:“一會你回不回來?”

    我望著他發愣,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如同發燒,我說不出話。

    小馬點點頭說:“我隔一個小時給你去電話,一個小時夠不夠?”

    我感激的點了點頭。

    小馬轉身回去攔住他們代我解釋。

    我出巷口徑直打了個車,別無他念,我要去找楊雯。

    司機問:“師兄你去哪?”

    我一怔,說:“你先開著,我打個電話就定。”

    我問楊雯:“你在哪裏?”

    她的聲音很冷,冷的我有些痛楚,她說:“你什麼事?”

    我心裏一陣陣絞痛,說:“我現在一定要見你。”

    她說:“沒必要吧,有事電話裏不能說嗎?”

    我說:“你是不是在學校?”

    她哼了一聲,停了一停說:“不關你的事。”

    我閉上眼艱難的吸了口氣,我說:“我一定要見你。”

    楊雯沒有開口,我靜靜的等著她,小心翼翼,象小時候守候在自己失手弄破的燕子窩前,看姨媽小心救治受傷的小燕子。

    我的心裏隻有悔恨和憐惜,可是沒法在電話裏多講一句,我告訴自己,一定要當麵親口對她道歉——可是,道歉有什麼用?

    我不敢再想下去,隻是深深呼吸。

    楊雯忽然說:“清涼來見你了?”

    我愣住了,說:“我要見你的麵。”

    這幾乎是兩個時空不能重疊的對話。

    楊雯在笑,笑聲很奇怪,她說:“不用了——哦,謝謝你!我還有事。”

    她掛了電話。

    沒有女生主動掛過我電話,至少,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人,可是今天,我寧願她再掛斷我電話一千次。

    可是她這個機會也沒有給我,她關了機。

    我打給袁潔,她第一句話是:“你這個混蛋!”

    我隻是問她:“楊雯在哪?”

    袁潔說:“她不會見你的,你死了心吧!”

    我說:“我要見你。”

    袁潔說:“好啊,我在學校等你,你有本事就來。”

    我毫不猶豫的乘車而往。

    我下了車,一眼看見袁潔滿臉怒容的站在路邊。

    我走過去,還沒開口,她忽然右手一甩,狠狠一巴掌向我臉上掃來。

    我條件反射的抓住她的手,驚奇的說:“你做啥?”

    她用力過猛,身子一扭,臉上脹紅,她憤怒而蔑視的望著我,忽然狠狠一腳踢在我腿上,我忍住了不出一聲,她意猶未盡,又連踢兩腳。

    她輕蔑的說:“還手啊?你不是要麵子嗎?不還手你有個狗屁麵子?”

    我說:“我不會打女人。”

    她說:“呸!你是個狗屁男人!”

    我淡淡笑說:“你說得對。”腿上很疼,心裏反而一陣快意。

    我說:“我有話問你,問完了你再踢,怎麼樣?”

    她恨視著我,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說:“不管你認為我怎麼混蛋,你總要告訴我,楊雯在哪裏?”

    袁潔冷笑說:“你還是走吧,一會有人要對付你。”

    我微笑說:“哦?”我的情緒已經慢慢平複。

    袁潔說:“你不怕?”

    我說:“我隻想知道楊雯在哪裏?”

    袁潔說:“你沒資格問!你是她什麼人?”

    這句話問得我啞口無言,我終於放開手,說:“好吧,那你先動手吧,我不躲也不會還手。”

    袁潔再次冷笑說:“你不值得我打你。”

    我覺得這樣糾纏下去會無休無止,我說:“如果你要見我就是為了告訴我我見不到她,那你又何必?”

    袁潔挑釁說:“我喜歡,就是要耍你!”

    我煩透了,我說:“對不起,那我改天再找你。”

    我摸出手機要打電話,她忽然冷笑說:“不用打,她的電話反正打不通。”

    我想了想,滿腔熱血從頭頂降落,我開始冷靜,說:“我知道你願意見我,就是為了想告訴我她的事,你如果是為了自己,是絕不會這麼生氣的,你是一個願意成全別人的人,楊雯是你最好的朋友,無論如何,你也應該最後再幫她一次。”

    袁潔有些發怔,雙眼仍然瞪視著我,可是仇恨已經慢慢消退了。她仍然冷笑著說:“哦?把她的情況告訴你就是幫她?你就是讓她這麼痛苦的罪魁禍首,你還好意思作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當救世主?”

    我說:“對,解鈴還需係鈴人,你要真是幫你的朋友,應該讓她自己來麵對和判斷。”

    袁潔怔怔望著我,我滿以為她還有一番疾言厲色,誰知她說:“好,那現在我就告訴你,看你這混蛋怎麼去解鈴?”

    我環視四周,三丈之外站滿了窺視私論的學生和閑人,我想幾個人的秘密何必讓天下皆知?正在遲疑,誰知袁潔主動的說:“我們去那個地方!”

    她指的是“紅茶館”,我不禁一陣悵惘。

    我們坐下來,袁潔要了杯蒸餾水,似乎點飲料可以衝淡她的憤懣,而她要極力原汁原味維持自己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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