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4 更新時間:08-08-10 10:47
對付高手,自當全力進攻,掌握主動權,避實就虛是下一步的事兒,我單刀直入的問:“洪老師,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他一怔,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是嘉許,他樂嗬嗬說:“你還沒有回答,你們準備接受什麼樣的處理?”說罷揚頭回臉笑看背後的下級。
我瞥眼一旁那個走來走去的保安,他的下級,此刻如同一隻王府外挺胸凸肚的石獅,凶狠剽悍的瞪視我們,敵意頗重。
黑臉白臉配合得不錯,蓄勢待發,應該是個難對付的組合。
我開始喜歡這個從容不迫的老頭,這事不是殺頭的罪,早晚會過,這個老頭的平穩如水氣定神閑的姿態有些吸引我,我掃眼一旁麵色凝重的小馬和故作囂張的雷逸,暗暗歎了口氣。
身為胸懷大誌的巨蟹座,我最喜歡收集人才,酷愛欣賞每個人的優點,並嫉妒一切包攬人才的團隊,有偷梁瓦解的習慣衝動。
我想征服他。
我上身前傾,誠懇的說:“洪老師,我知道你應該已經有了處理的定論,我們的想法無足輕重。不過,你肯不肯單獨聽聽我的幾句話?”
他有些意外,明銳的眼神在我臉上一掃,隨即看了看下級,那“石獅”如我所測,外表威猛,腹中空空,一副冷笑狀。
我沒等他答複,對小馬雷逸說:“你們先出去一下。”
那保安粗聲說:“有什麼話就說,我們領導還很忙。”
我微笑掃眼他,又轉向那老頭。
那老頭咳嗽一聲,對那急於示忠的下級安撫說:“好吧,你也出去下,我倒要聽聽這個小夥子到底有什麼要說的。”
等辦公室隻剩我們兩人,我掏出一包未拆的煙擲給他,老頭搖搖手,那煙已經落到他手裏。
他意味深長看著我,目光有些冷峻了,他淡淡說:“我不抽這麼貴的煙,我還是喜歡抽塔山。”
我笑了:“那給我一根您老的塔山,我也喜歡塔山。”
他凝滯了半秒,掏出皺巴巴的紙煙盒遞了一根被擠壓得彎彎皺皺的煙給我。側臉時他瞥了我一眼,眼光中有些意外,不過添了些親切。
他笑眯眯看著我點煙:“怎麼樣?”
我隻好嗆了一口,涕淚交流。
他嗬嗬大笑,接過我手中茶杯走向飲水機,動作很穩健有力。我忙起身謝絕時,他已經斟滿了水。
我連聲致謝,受寵若驚,抿了口水笑說:“是酒就好了。”
他來了精神,搓搓手有些興奮的說:“喜歡喝酒?”
我驚喜問:“您老也喜歡?”
他點點頭,比出三個指頭:“三十年酒齡。”
我咋舌:“真是老前輩。”
一拍即合,我卻暗暗叫苦,傷病初愈,我哪有酒膽酒量?
我硬著頭皮說:“事兒完了,晚上請您老一起喝一台怎麼樣?”
老頭沉下臉來,說:“這辦事和喝酒各歸各,我的酒友從來不和我說公事哦!”
我心暗喜,知道自己已經潛入他的酒友名單,酒友也是朋友的一種,不是酒敵便好。人和人交往看是否投緣,不單男和女,老和小也是如此,對了胃口,一切好談,不對胃口,金山錢海,威逼利誘也沒用。
“酒友”隻是門檻,進了門可就是自己人了,幫自己人是應該的,即使今天他幫不了我,我幫他總是可以的,損失些利益無足輕重。
我頷首,昧心說:“那當然,我也不喜歡太複雜的事兒。人際關係嘛,還是簡單最好。”
他笑笑,放鬆了似的:“可以,有空喝一下。”
我說:“那您今天什麼時候下班?”
他猶豫了一下:“今天啊?今天還有點事。。。。。。”
我搶話說:“有什麼事我幫您跑跑腿辦了,喝酒不誤,您看怎麼樣?”
他樂了,心情放鬆:“你怎麼知道幫得了我?小夥子就是這樣,憑熱情辦事。”
我給他遞上煙點上:“您也當過小夥子不是?能理解我們。”
他再次嗬嗬笑:“反應挺快哦,我看他們這幹小夥子們都挺服你的,你是他們的智囊吧?”
我給他斟滿茶,回臉說:“我最憨直,就被他們安排到一線來了,等著挨你處罰呢。”
他搖搖頭:“我處罰你幹什麼,是你們的同學違反了校規,我隻是個辦事的人,談不上什麼處罰不處罰,要處罰的話,也輪不到我。”
我試探的問:“這事是你們保衛上出的事,學校會不會對你們有什麼處罰?”
他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沒有的事,我們嘛,隻是根據校規辦事,該怎麼就怎麼,有事就辦,沒事就值班,說不上有什麼處罰不處罰的。”
我也笑:“那就是一件例行公事的事?很平常的小事,可以忽略的?”
他臉色嚴肅了:“怎麼會是小事?失竊是大事,不管程度輕重,性質很惡劣。”
我反問:“是知道的人多了影響惡劣呢,還是知道的人少影響惡劣?影響總有程度輕重了吧?”
他開始警覺,覺得我在套他的話和尋找破綻,至少他感覺到了我對他的頂撞之意,情緒上受了些影響,因為我在質疑他執法的神聖性和權威性。
我說:“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楊逍,是戴軍的同學。”
他再次笑了,簡練的吐出自己名字:“洪廣才。”
我也很愉快的笑:“是天生該當老師的名字。”
洪廣才感染了我的快樂,自己漏了句嘴:“學生娃娃喜歡叫我洪七公,丐幫幫主。”
我也笑:“哦?那你還喜歡美食?”
我們聊了近三十分鍾,我知道了他的經曆,他的愛好,我的語言越來越少,他的話越來越多,我隻是恰如其分的表達自己的欣賞和認可。他談興甚濃,意興豪飛,辦公室裏很快就煙霧騰騰,透過煙霧我看見窗外小心翼翼梭巡偷窺的小馬雷逸,知道時間在流逝,可是這麼點的時間隻夠張揚他的個性,我隻好鐵了心催眠自己忘了此行目的,隻當徹底是為了交友而來。
窗外下課鈴響,我看了看時間,他也恰好收了口,我說:“我在這裏,影不影響你工作?我先走一步。”
我站起身準備告辭,他有些失措和茫然,我安慰他:“洪老師,我在外麵等你哦,晚上一起喝酒,您不要推辭哦。”
洪廣才連連點頭,可是有些欲言又止樣,他見我真的謙然欲去,沉吟了一刻,叫住我說:“咦?你們那朋友的事,你還沒說呢。”
我笑說:“哦?你有為難的事兒?”
洪廣才咳了咳嗽,一瞬間有些困窘樣,很快恢複了鎮定,有些下定決心似的說:“瞧你這小夥子人品很好,你現在老實告訴我一遍,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來他有些過意不去了,我笑了笑,說:“您怎麼看?能不能告訴我?”
洪廣才微笑:“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按規辦事噻!”
我輕鬆的說:“那就按規定辦。”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遊蕩了幾秒鍾,似乎不相信我的置身事外,我坦然的望著他。
洪廣才又咳嗽兩聲,說:“其實你們可以和宿舍那幾個學生們談談,看看情況能不能好好溝通一下,我們嘛,隻要你們說法一致,也沒什麼必要深究,這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最後這句話印證了我的推測,他們學校畢竟不願意聲張,這也不是一件可以創收表彰的事情,不值得廣而告之的。
不過他的建議對我們原是條死路,是否死路在於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以讓宿舍那群小子改口撤訴,證實戴軍他們不是騙子。
現在這條死路似乎有了活口,活口就在於洪廣才自己能幫我們爭取多長時間,以便於我們去和那批小子溝通。
我大腦飛速轉動,如果戴軍他們真是行竊,那麼就隻是一件案子,作為在校學生,那些告狀的小子不肯善罷,誌在匡扶正義、維持真理,威逼利誘多半無效,求取同情似乎可行;如果戴軍事件是他們不折不扣的設局誣告,而且如今箭在弦上,他們也騎虎難下,很難改口,隻能一口咬定戴軍他們是騙子。可是這樣做,他們能得到什麼呢?
關鍵問題在於,是誰舉報的?這個人的居心很有問題,絕非歪打正著。
我一臉無奈的問洪廣才:“他們舉報的,顯然是他們發現了證據,我們還能和他們溝通什麼?”
洪廣才摸摸厚厚的下巴,那裏有幾莖短短的胡渣兒,部分透出了白芽,這是個因為粗心被時間無情過濾的人,外冷內熱,似靜實急。
他沉吟說:“問題就在這兒,我問他們是誰舉報的,他們都申明不是自己。”
他有意無意瞅我一眼:“如果是當電影看,這件事就很有戲劇性哦,事情反正不太像是巧合的。”
我眼睛一亮:“謝謝洪老師。”
洪廣才奇怪的問:“謝什麼?我幫了你什麼?”
我微笑:“下了班洪老師一定要和我們喝一杯哦!”
他狐疑的望著我,含含糊糊的接過我再次遞出的另一包煙。
我和他交換了電話號碼,他有些不太確信的瞥我:“你們準備幹什麼?不要胡來哦?”
我笑笑:“胡來的人,怎麼配當洪老師的酒友?”
他哈哈大笑,眼睛裏閃動著疑惑,我小聲說:“請洪老師盡量把事情拖一拖,我需要時間。”
他困惑的笑,眼裏有著明顯的擔心。
他一直摸不清我的牌,我的牌一直在他身上,現在在宿舍那群渾小子身上。他怎麼看得見?
我告辭出了門,小馬和雷逸跟了上來。
我沒多看他們,隻是朝一旁滿臉敵意和疑惑的洪廣才的下級保安友好的笑了笑,那頭石獅看著正伸懶腰走出門的他的領導,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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