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齋誌——九段情

正文  第二章 望鄉之上

章節字數：1094  更新時間：12-04-07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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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出了山洞，眼前所見之景是不怎麼愉快的。天色陰霾，沒有陽光。似乎是被一大片灰蒙蒙的厚重的雲彩遮住了，空氣裏依然散發著淡淡的腥臭的氣味。山洞外是一條土路，土路旁邊是一堆堆的墳塋。有些墳塋上開著白色的花。蕙雪再一次懷疑自己的眼睛，這裏的一切似乎都是由黑白兩色組成的。蕙雪順著土路繼續往前走，在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孤零零的客棧。客棧前掛著白色麻布做的酒幌子。

    蕙雪向那個客棧走去，可是還沒有等到她走到客棧的門口。客棧的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從裏麵湧出一隊臉色發青的人。這些人裏男女老少均有，看他們的穿著，有各族的平民有戰士，還有衣著華麗的夫人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這些人身上均帶著斑駁的血跡。他們身後跟著兩三個青麵獠牙的鬼怪，蕙雪趁它們不注意掩著臉混進了隊伍。

     “姐姐，我們在哪？”說話的是一個梳著丫髻身著華服的五六歲的女童，女童抬起頭來看著蕙雪，忽然蕙雪的睜大了眼睛。那女孩的脖子幾乎被砍斷了，頭顱和脖子隻有一些皮肉連著。她一抬頭，整個腦袋向後仰去。皮肉危險的連著那個搖搖欲墜的頭顱。女童毫無知覺的將頭扶好，依然用茫然而無辜的眼神看著蕙雪。在這茫然而無辜的眼睛裏麵，蕙雪感到了害怕和不安。“不管我的事！”蕙雪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一切都是蘭綺的錯。”

     蕙雪混在隊伍裏，走向了屋外停著的一輛牛車。他們上了牛車。但是很多人的神色依舊茫然，他們似乎在想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裏。牛車搖搖晃晃的行了約有四五裏地，顫悠悠的停在了一個土砌的台子前麵，趕牛車的人說道：“望鄉台到了，你們都下來吧！趕快去望鄉台看人世間最後一眼，好去投胎！”趕車人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有些人眼中的迷惑和茫然褪去了，眼中滿是惶恐和不可思議：“什，什麼？難道我…我死了？”一個年紀很輕的士兵打扮的男人叫道，他惶恐的看著周圍的人：“這不是真的，我還年輕。我給媽媽的信還沒有寄出去呢！我，我不要死！”車上其他之人聽了男人的話，大都漸漸的清醒了起來。有的人甚至已經回想起了自己臨死前的那一幕，紛紛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趕牛車的人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喝道：“有什麼好哭的，趕快去望鄉台看完人間的最後一眼趕緊上來。如果不去的話就直接走。”“我沒有死，我媽媽還在等我回去！”年輕的士兵大聲說道。出於對人世間的戀戀不舍，鬼魂們裹挾著那個年輕的士兵紛紛跳下了牛車走上了望鄉台。“媽媽！”小夥子愣愣的看著眼前白霧圍繞的一處。在白霧的深處，他看到了家鄉沒人耕種早已荒蕪的田地。那個本來就歪歪斜斜的小木屋更加的殘破了，可是屋簷下掛著兩串菜幹。那是自己在家時最愛吃的東西。母親還記得！年輕的士兵的眼睛裏麵噙滿了淚水。年邁的母親顫巍巍的從屋中走了出來。她的白發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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