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04 更新時間：14-05-27 20:50
周身的暖意漸漸冷卻，想必靈鶴已將我送到。這是什麼地方，怎會有如此清純的靈力在流動？
睜開眼一件我決計沒有料到的事，就這麼突然的撞入眼球。
“前。。。前輩，你-做-什-麼！”傾斜著腦袋，蹙眉不解的看著眼前放大的麵容。搞什麼，難不成仙人也近視？
一雙線眼審度的在我臉上來回的打量，沒有一絲退卻的意思。我暗暗叫苦嘴角揚起一個困惑的僵笑，頭向左向右機械般的來回點動。
許是看清楚了，微微一笑，這才拉開了距離。還沒等我鬆口氣那才慢慢退去的臉孔又再度衝了上來。這次差點沒把我嚇個半死。“前前輩。”舌頭在嘴裏打了半天架才恢複過來。這樣的驚嚇希望不要再有第三次了。
老天果真聽到了我的祈求，讓麵前的那位仙人前輩終於停止了他的詫異舉動。
“呼！”如釋重負的長舒了口氣。趁著這個空擋，打量著麵前的老人。白衣藍底的衣袍，寬大舒適，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麵上的皮膚雖不似年輕一般光滑卻也找不出絲毫皺紋，雖如此卻也是位老者了。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麵孔，那樣的慈眉善目讓我想起遠在另一個空間的外公。不過這張臉，好像很普通嘛！除了那小得可愛的眼睛和長長的胡須外，根本沒法給人留下什麼深刻印象。原來仙人也不過是普通人嘛！
長長的胡須隨著老者的輕輕搖頭，在胸前來回遊蕩。口中喃喃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語。“差強人意，差強人意。”
還沒來得及質疑，那消瘦的臉龐再次以光速朝我排山而來。臉上的笑容在瞬間凝固，身體也很是配合的在同時僵住。
“眉毛應該再彎一些，眼睛應該再大一點，鼻子應該再高一些，嘴巴應該再水潤一些，皮膚應該再白皙一些。”又是莫名其妙的一頓自語，手指還不停的在我眼前來回晃動。“最關鍵的是毫無神韻、高貴可言。更別提其它了。”輕咳一聲，老者繼續說道：“總結一下，差強人意，差強人意。”說完又是一陣搖頭。
看著他搖頭，我有些暈眩。從一開始就莫名其妙匪夷所思，這樣的狀況我居然還能保持清醒，真不容易。
“前輩。”我剛說了兩個字就被他無情的打斷。“你是想問我口中的差強人意是什麼意思。”
這次我學乖了，隻點頭不說話。
“哎，差強人意。”又是一聲無奈的歎氣。我發現他很愛用這四個字。
我再次從頭到腳的徹底僵硬。若說要佩服誰，非他莫屬了。
“連那股聰慧的勁都沒了，真是差強人意。”老者一副悲痛萬分的樣子。那神情叫一個傳神呀！
學著他的口氣在心裏同時說出最後的四字。這個怪老頭還真不枉費我給他的這個稱號。名副其實，當真名副其實。
“差強人意。不論樣貌還是性格，全都差強人意。”
他言下之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如下含義：你又醜又笨，真是差強人意。
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前-輩！”笑容中的危險，不知這位料事如神的仙人能不能探到。
“嗬嗬。”老者爽朗一笑，眼中帶著幾許欣慰幾分滿足。
“笑什麼笑，怪老頭！”笑聲的嘀咕道。眼裏全是不滿的怒氣。
“嗬，你這丫頭呀！”老者含笑且溺寵的微微笑道。那眼中流動的愛憐，讓人不知所措。
“好了。”話音沒落不久，臉上的笑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肅嚴的威儀。“辦正事吧。”
好演員！腦中不禁浮現出這三個字來。前一秒還談笑風聲，下一秒便似脫胎換骨般。即使是同一個人，同張麵貌卻絲毫看不出半點相似。這就是所謂的雙麵性嗎？極端徹底到讓人恐懼。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深吸了口氣強壓住直衝而上的衝動。
“前輩。”抑製不住心裏的疑問，抬頭問道：“是不是此去便再無回轉？”
他溫和的笑笑，對著我說道：“你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是，我明白。”閉眼沉吟道。生死別離，到底是死別痛還是生離痛？
老者有些不忍的看著眼前的凝雪，良久才緩緩問道：“準備好了嗎？”
“恩”輕輕點頭示意，慢慢睜開微合的雙目。
老者微微一笑，輕揮衣袖，四周的清純之氣以浮懸在兩人之間的白色光點為軸慢慢聚集。白色的光點在瞬間慢慢增大，在柔和的光線中幻化成一麵透明的圓鏡。
“昆侖鏡！”看著眼前的銀邊白鏡脫口而出。“上古神器之一的昆侖鏡？！”
“不錯不錯，小丫頭還挺識貨。”眯成一線的眼睛帶著幾分讚許。“這昆侖鏡雖說毫無戰鬥的能力排八大神器的末位，可其蘊含的清純之力卻也不輸三皇的法器。”
“八大神器？不是有十個嗎？”我疑惑的驚呼道。看來我有必要去貼吧訴說一下真相。
“誰告訴你的。”玲瓏小巧的眼睛徒然增大，老者看著浮懸的圓鏡一副垂足頓胸的樣子。“這是神器，上古神器。你以為隨隨便便的法器都能稱得上是上古神器的嘛！”
臭老頭，凶什麼凶，還不許人不知道了。“我可沒這麼說。”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其實我本來就很無辜。
“哎，算了。”老者長長的歎息一聲，眼底掠過一絲黯然的失落。“閉上眼睛，我現在就送你離去。”
笑容在瞬間凝固粉滅，然後再慢慢浮現。隻是輕輕的一點頭便合上了雙眼。提醒自己要忘卻那些不舍與牽念，提醒自己那個世界裏還有我愛和深愛我的家人，提醒自己既然選擇便不要猶豫。
“時空的大門請你在此為我打開。”隨著老者的話語，透明的銀邊圓鏡漸漸變幻著色彩，從鏡中射出的光彩溫柔且絢麗。那是柔和的清純之力不摻任何雜質。那是來自遠古的光芒強勁而溫柔。
雙手死死的握緊微微顫抖，早已聽不到耳邊傳來的低低話語，心亂如交錯的棋盤。無數的臉龐在腦中交錯浮現，蹙起的眉頭痛苦而掙紮的皺在一起。即便到了此刻我依然不舍依然牽念依然猶豫。
“集聚所有的清純之力，依據我的請求”不停變幻的色彩比之剛才更為絢麗，繽紛璀璨的光芒將前方的女子籠罩，眼看就要完全包裹。
要結束了是嗎？等到那柔和的光圈將我完全擁抱，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是永訣。我想要回去，可是，可是我怎能舍棄，怎能舍棄這許多的惦念。
鏡中的光線已快達到極致，變幻的色彩漸漸化為柔和的金色，隻需等到最後的一句便可完成。老者看著眼前躇躊的少女，眼中的情緒如同變幻的光線。從最初的遲疑不舍到如今的無奈疼惜，最後變為決絕的堅定。
閉上眼，準備念出最後的四字，四個可以帶她遠離一切的字句。
急切的、痛苦的、高揚的帶著絲絲雜亂的聲音，如從天而至的驚雷劃破長空在寂靜如許的空間轟然響起。
“等等！”是怎樣的痛苦掙紮，使得那短短的兩字淒婉哀涼。金色光芒中的女子，睜開眼淡淡的笑了。
白霧環繞的昆侖山巔，雲楓背手而立，淡然的眸子除了落寞還隱隱透著幾許傷痛。那個女子，應該已經回去了吧？在那個世界裏等待著屬於她的幸福。
“雲大哥。”芸兒默默的站在雲楓身後，輕聲低喃道。飄渺的山巔那桃紅的女子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裏深深凝視著，那樣的專注。
隻有風過的呼聲。女子放開輕咬的下唇，對著身前的白衣幽幽問道：“雲大哥，你喜歡姐姐是不是？”
身前的男子微微一顫，卻沒有絲毫回答的意思。
芸兒看著雲楓，淡淡的笑著。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沒有側頭，隻是望著眼前飄動的白霧平靜的笑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把她留下，隻要你說一句我相信姐姐她一定會留下來的。”深深吸了口氣，側身對著身旁的雲楓，眼裏溢滿了苦澀的疼惜。“為什麼寧願自己痛苦，也不肯將她留下。你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給姐姐快樂給姐姐幸福嗎？”
“她會的。”出人意料的聲音在白霧飄渺的山巔低低響起。看著白茫的霧氣，雲楓淡淡的笑道：“因為她很快便會遺忘，很快。”那個自己深愛的女子，很快便會將自己遺忘，永遠遺忘。
芸兒震驚的看著雲楓。側過頭一滴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融入蒼茫的空中。
在金色的光圈中淡淡的笑著，那雙一直未離我的目光也在短暫的震驚後淺笑回應。
老者淡笑著說道，看著我的眼睛帶著幾許真假難辨的惋惜之意。“我說過，你隻有一次機會。”一揮手金色的光線閃爍了一下飛回鏡中，一切又重歸平靜。
我不以為然的一聳肩，道：“我既然決定留下，便不會後悔。”是不會後悔，有的隻是遺憾。在那一瞬間想要留下的意願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幾近絕望。我想從我來到這的第一秒開始，便注定與之糾纏不清，無法逃離。
“好。好一個不悔。雪丫頭你讓我看到了你的堅定。”老者大笑一聲，眼中全是讚許。
“不是差強人意了？”我大感意外的瞪大眼睛。
“哈哈。”老者聞言大笑。“不了不了，是非常滿意非常滿意，不管哪裏都非常滿意！”
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過頭用眼角看他，不禁被他的樣子逗樂。這老頭其實也蠻可愛的嘛！思念一轉，收起笑意淡淡的帶著黯然的惆悵輕聲問道：“那個世界，會怎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們原諒我的自私。
老者明了的一笑，緩緩說道：“要知道一個人是無法同時存在於兩個空間，時間一久你在那個空間的痕跡便會自動抹去。也就是說如果你在有效的時間內還不回到你原本的空間，那麼我便無法將你送到來時的時間，而你在那個世界的全部痕跡便會隨著時間而被徹底抹去。”
“就是說他們會忘記我。”我低下頭沉吟道。
“沒錯。”
抬頭仰望上方，淺淺的笑道：“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再有人悲傷。”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低下揚起的頭苦澀的笑道：“若是我離開了，他們也會將我遺忘吧。”
“不。所泯滅的隻能是那個空間的記憶。因為在這個世界裏你所創造的是獨立而未知的將來。”
獨立而未知的將來？我的將來。。。。。。？
“那我了？我會不會將他們遺忘？”心裏油然升起一絲害怕的恐懼。
“會。”
如雷轟頂的震驚與驚訝。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獨自承受一方的想念。不公平，這對我來說並不不公平。
“他在哪裏？”再次垂下頭，低低的問道。
“哪個他？”
“哪個都好！”我大聲吼道。
“小丫頭發火了。”老者笑眯了眼。上下打量了凝雪一番，帶著笑意，鄭重其事的說道：“丫頭，要不你認我作義父，讓義父幫你去教訓他們。”
我盯著他足足看了有半分鍾，咧嘴傻笑了兩聲，板著臉說道：“才不要，怪老頭！”
看著凝雪氣呼呼的背影，老者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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